蕣泡在浴缸之内,薄荷绿的眼眸空虚地望着泛着绿的水,钻入鼻中的是熟悉的药草香味,她伸直了双脚,脚底甚至够不到浴缸的边。那白瓷的边缘离她的脚边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长到令她有几分恼火,白瓷就像咧开的大嘴里露出的一排白牙,无声地嘲笑着她的身高。
然而哪怕她像个被放到了双人床上的幼童般泡在这样一个对於她而言过大的浴缸内,可却并不觉得宽阔,甚至略显得有几分拥挤。
要问理由的话……蕣看向了泛着绿的水面,这水面令她想起小公园内的水池,也是这样绿得泛青,好似将露草反复碾压而榨出来的蓝sE染料,池面上飘荡着的反光的塑胶般的绿膜是毫无节制扩张着的绿藻,抢占了所能有的氧气,变成一张绿意盎然的「Si亡」将池面捂得透不过气来。
这样字面意义上的「一潭Si水」之下,摆着四条腿,两条略细的是她的,而另外两条健壮得如同刚劈好的新柴般的腿则是另一个人的,而这个「另一个人」正在她的身後,将她搂在怀里。
她微微扭了下头,瞥向这双长腿的主人,他用左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湛蓝sE的眼眸没了往日的神采,仿佛浴缸内氤氲的热气嫋嫋而上,尽数钻进了那双海洋般的眼眸内,化为了一场大雾,遮蔽了眸光。他蜷曲的海草般的黑发此刻被打Sh,黏作一处,水珠挂在那海草尖,犹豫不决地yu滴却又不滴,看得人很是心焦。
她总觉得他就像刚刚被网捞出来的人鱼那般,目光远远地望着缭绕的雾气,仿佛雾气背後便是早已遥不可及的故乡。
不可思议,她不知道怎麽形容这种感觉,甚至有几分的困惑。她有几分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是因为这氤氲的热气而产生了不该有的幻觉,可哪怕这样她仍感到了一GU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蕣又一次地望向没过了x的,泛不起波澜的水面。她该怎麽形容他的双腿呢?就如同天鹅一般,水面上是优雅的白,但水底之下划水的双掌却是如此丑陋,伤痕累累。人们总是只能欣赏其浮于水面上优美的部分,然而这优美的部分却也是由人们无法欣赏的丑陋的部分奋力支撑起来的。
她瞥了眼身後的人的脸庞,那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氛围滤镜般,带着几分令人着迷的忧郁。
带着水汽的忧郁帅哥,bAng极了,不是吗?她冷漠地想道。
可是这种人人都会称赞的优美反而是她最不喜欢的部分,她更愿意看到水底下这双无人欣赏的粗壮的双腿,布满了训练时受到的大大小小的伤痕。她轻轻地抚上他的腿,仿佛抚过许久未经人使用而蒙上一层灰尘的木琴琴身那般,眼前自然地浮现出它的历史,浮现出它的主人是如何地使用它,又是怎样受了这些伤,乃至於受伤後是如何痛苦地SHeNY1N的模样。
这样的联想令她心情愉悦,然而她并没有沉浸在这份愉悦中,而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违和感」的根源。
若是换在平时,那根毛茸茸的长尾巴早就不请自来,一个劲地往她身上黏,甚至会像被风摇动着的狗尾巴草那般欣喜地晃来晃去,乃至於他本人都会抱着她,蹭来蹭去,偷偷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於是不是「偷偷」可能有待商榷,也许他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他的小癖好意外地,好吧,不出所料地总是很烦人。
明明往常这时候都是他情绪最高涨的时刻,甚至b起za的时候还要情绪高涨,就像刚从惩戒室得到释放的犯人那般愉快而放松。
可今天却一反常态,他意外地有几分消极,就像刚被严刑消磨掉了所有锐气的囚犯。
这件事也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竟然有一天会用「消沉」来形容他,形容这位天生乐观而心思单纯的大少爷。
「光。」她叫着他的名字。
「嗯?」身後的人似乎才回过神来,狼尾忽地甩了下,在空中抛出一道水痕。
「这药浴的味道挺好闻的。」蕣撩了下侧发,佯装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
「啊,是呢。因为你之前说过喜欢这个味道。」蕣感觉到身後的人将自己圈得紧了些,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就一直用这个味道了。」
一时间陷入了无言,唯有挂在他发尖上那滴水珠跃入水中,发出「啪哒」声,Si水般的水面泛起一阵小小的涟漪,随後又陷入Si寂。
气息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殷勤地围着她转,这让她感到陌生,就好像那张绿膜不是铺在了水面,而是罩住了他的口鼻,连一丝丝的气流都无法透出来。
蕣往後一靠,倚在东云光的怀里:「你怎麽了吗?我感觉你好像,心不在焉的。」
「唔。」仿佛捂住了口鼻的薄膜被她一针见血地戳破,东云光吐出一声尴尬的叹息,「哦……」
「我,好吧,该怎麽说呢,我确实有点情绪低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麽呢?」
「为什麽……」他重复了遍,仿佛自问自答般,「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可这看来好像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听到他这麽说,蕣禁不住g起一抹冷冷的笑:「哦,是吗?你才意识到吗?」
「是的。而且我总是自以为自己b其他人更开明,更具有包容X,更有开放X,自以为自己并不会被种族、身份的差距所束缚,可事实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b如呢?」
被她问住,东云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b如,我会觉得蕣喜欢药草的香味,是因为蕣是兔子。」
「我总是这样,总是遇到不同就要简单粗暴地归因为因为蕣是只兔子,可我想这样的思维最终不过是在给你贴标签罢了,并不是在正视你,而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想法。」
「自以为是?」蕣发出一声轻笑,「是的,你确实是很自以为是。」
她缓缓地转过身,翡翠sE的眼眸穿过氤氲的雾气,直直地注视着他,手抚上他的脸颊,大拇指扯开他的嘴角,让那尖锐的犬牙一下从红润的唇间露出:「当然,我是只兔子,这是当然的,正如光你是只狼一样,在生物学上我们就是这样被分类的。」
「正如我一辈子都长不出你这样尖锐的牙齿那般,你也一辈子长不出像我这样长长的耳朵。」
「这是事实,有什麽好否认的呢?」
「我讨厌你这样的好孩子思维。所以你怎麽觉得呢?觉得很对不起我?觉得没有好好正视我?想跟我道歉?觉得自己作为恋人做得不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并没……」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嘴唇便被另一样柔软的东西堵住,起初还有几分反抗的意思,但这份摇摇yu坠的意志在灵巧的唇舌面前也不堪一击,一下便被击垮。
蕣本来搂着东云光的手不知道何时便反被抓住,如同坠入了蛛网的蝴蝶,无计可施,只能微弱地颤动着羽翼。
吞咽声与T1aN舐声如同二胡的两根弦,交替地擦响着,在琴筒般狭小的浴室内回响,奏出令人耳红心跳的暧昧小调。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演奏者心满意足後,乐曲终於止住,蕣轻轻推开他的身T,粗重的呼x1扑到她的脸上,她将手放在对方B0起的下T上,轻蔑地笑了笑:「你看,就是这样。」
「唔……」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头顶的耳朵委屈地垂下,松开了抓着蕣手臂的双手,「听好了,蕣,这只是生理反应。」
「是啊,不就是这样吗?你就是有这样的生理反应。」蕣用手抬起他的脸,与那双湛蓝sE的眼眸对视着,「光,说到底,我们都是囿於身T的存在,甚至不只是身T,有时也会囿於意识。」
「可是反过来,没有身T我们便无法感受这个世界,同样,若是没有这些充满着局限X的意识,我们也无法认知这个世界。」
「还是说,这种意识到自身不完美的瞬间对事事顺心的大少爷的冲击就是这麽大呢?」
「但是光,哪怕你觉得我们的背後站着不止一个人,还有成百上千,乃至於上万,上百万的人也好,现在的你只属於
我,也应当只看着我,只想着我,而不是想着要做一个好孩子。」
听到蕣这麽说,东云光头顶的狼耳一下竖起,宛如受惊了的野兽,不安分地抖了抖,随後绽出一个笑容:「嗯,你说得对。」
蕣重新坐回她原本的位子,抱起了膝盖,就这样坐在他的怀里,就好像这个地方才是她的王座那般。背後的气息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殷勤地绕着她转来转去,就如同在国王身边溜须拍马的狗腿子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蕣,嗯,蕣……」他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如同在咀嚼这个字那般,要将读音细细地咬碎了,小心地吞进肚里才行。
蕣感受到脖颈旁的气息流动着,如同早春的风那般忽冷忽热。她知道他又在偷偷,更正下,光明正大地闻她身上的味道了。
她猜想他约莫又陶醉於她身上有着跟他一样的味道这件事了。真是何等单纯的男人。她并不理解为何东云光会如此执着於气味,可能跟他母亲嗜好玩香有关,亦或者用那套无聊的思维解释,狼人对气味更加敏感。可说真的,谁知道呢?
蕣又想到方才他嘴y着说喜欢自己身上的新味道的模样,露出了微不可查的笑容。要真是那样就好了,要真是那样也不会急着催自己去洗澡了。
无聊的谎言,无聊的小把戏、小心思,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就如同尚未成熟的孩童吃力地模仿着大人的魔术那般,手法拙劣,一点就破,只能用来娱乐耳目,可是她要像个大人那般,哪怕看穿了,也要佯装被骗过了。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小心思正如调味料般,你不会想着加很多,可没有的话,又觉得索然无趣。
「蕣,喜欢你,好喜欢你。」总是绕着她蹭来蹭去的人在她背後小声地念着,狼尾蜷在她的身前,时不时地晃来晃去,如同想要x1引她的注意力那般。
被他吐出的热气弄得有些痒痒,蕣接着道:「我知道。如果你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用B0起的yaNju顶着我的话,那已经充分传达到了。」
而面对她的挖苦,东云光也并不气恼,只是轻笑着:「蕣不是说过吗?这是生理反应,无法避免的。如果蕣不喜欢这样,那下次最好不要先调戏我。」
被他一席话堵得无话可说,蕣x1了口气,手指顺了顺自己的侧发:「我想差不多要起来了。」
「嗯?怎麽了?你害羞了吗?没事的,直到刚才为止不还跟它相处得很愉快嘛。」他轻笑着,那份笑意宛如一根挠挠痒,挠着她的後背,令她有些不快。
「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担心某个人因为过於兴奋,导致血Ye回圈加速,直接泡晕在浴缸里,最後还得劳烦我像拖一条Si鱼般把他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方才还在晃着的尾巴忽地就止住,「没想到你这麽关心我,好吧。」
「这是自然的。哪怕是最不成器的浪子也会记得保养他的Ai车,更何况是你跟我呢?」蕣露出一个笑容,「亲Ai的光君,没有光,植物又该如何生存呢?这麽想来,你难道不是责任重大吗?」
东云光湛蓝sE的眼眸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随後牵起她的手:「确实,你说得对。」
「不过我想你也并不是只能仰仗他人之光而活的小小植物。毕竟织nV星可是天琴座最亮的恒星,我亲Ai的朝颜公主。」
朝颜姬在日语是「织nV星」的别称。
「这算是对我叫你王子殿下的报复吗?」蕣看着他在自己的手背上施了个吻手礼,嘲讽般地问道。
「怎麽会?我可是发自内心这麽觉得的。」他温柔地笑着,将她的手放在脸颊旁,轻轻地蹭着。
这笑容就如同拨开了乌云,探出了脑袋的日轮,洒下和煦的点点微光,而哪怕这样,这光芒对她而言也有些太过於刺眼了,她微微地垂下了眼帘,小声地嘀咕了句:「油嘴滑舌的家伙。」
「嗯?」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以至於东云光也没能听清。
「没什麽。我是说,b起把力气浪费在斗嘴上,还不如先赶紧起来。」这麽说着,蕣推开了东云光抱着自己的手,一下从水中站起来,浴缸内深绿sE的温水宛如装在高脚杯中的薄荷酒般摇晃着。
「蕣?这是什麽名字?听起来像男人一样。」孩童取笑的声音宛如一块掷入湖中的岩盐般,带着几分苦涩的咸味,消融於从地面直冲而起的热气的浪cHa0之中。
头顶的烈日仍炙烤着大地,就连黑黝黝的柏油路都被烤出一阵阵的热气,如同一块融化了的巧克力般冒着油光。然而风却b太yAn更快地察觉到了秋日的到来,悄然地捎上了几分凉意,吹h了几片绿叶,吹得夏蝉叫得都凄凉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拉了拉男X的K子,虽然她更希望拉他的袖子,奈何身高仍是不够,只能够到K子的部分:「爸爸,为什麽我要叫蕣呢?」
「嗯?」男X俯下身子看着她,似乎没有理解她提问的意图。
「因为大家都说这个名字很奇怪,听起来像男孩子一样。」她回想起别人对她的嘲笑,感觉有几分委屈。
「有人欺负你了吗?」男X似乎反应了过来,蹲下身子,注视着她。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很奇怪,为什麽我要叫这个名字呢?」
男X似乎有几分无奈地笑了笑,用手r0u了r0u她的头发:「那是他们没有明白。蕣可是公主的名字呢。」
「公主?」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眨着眼睛。
「嗯,之前不是过过七夕节吗?七夕节是被分开的牛郎和织nV一年仅一次重逢的日子。而这个织nV,别名就叫朝颜公主哦。」男X抚m0她的头发的力道加重了些,「因为蕣是我们的公主,所以才叫蕣的。」
「真的吗?」本来疑惑的脸上一下绽出一个笑容。
「真的。所以下次有人取笑你的话,就可以说你们这群笨蛋,这可是公主的名字呢。」男X攥紧了拳头,做了个回击的手势。
看到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男X也g起一抹笑容,有几分神秘地道:「而且,还有个小秘密,蕣想不想听?」
听到父亲说「秘密」,她头顶的耳朵一下绷直,点头如捣蒜:「要,我要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X则g了g手,示意她把头凑过来,她好奇地踮起脚尖,将那一对雪绒花般的耳朵贴了上去。
蝉鸣的声音忽地变得躁动,就仿佛要用鸣声掩盖他们的秘密,又仿佛竖起了耳朵试图窥听他们的对话那般。
然而在那样令人头晕目眩的炎日之下,令人心烦意乱的阵阵蝉鸣中,父亲的话却不可思议的清晰,也许是因为她把耳朵凑得近了些,也许是因为她一直记着这些话。
「秘密就是,朝颜花是妈妈最喜欢的花,蕣也是我和妈妈最喜欢的小公主了。」
她将脸转过来,眨着翡翠sE的双眸,看向男X,只见他露出了几分狡黠的微笑,竖起了食指,轻轻地「嘘」了一声:「不要跟妈妈说是爸爸说的哦。」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时候父亲抚m0自己的手是如此的温暖,而父亲脸上的笑容又是如此的幸福,现在想来这一切就如同一场梦一般,甚至她都会怀疑那样的笑容真的存在于父亲的脸上过吗?还是说只是在那特别炎热的秋日之中,她所产生的一场幻觉,亦或是记忆的过度美化。
可是幸福越是巨大的时候,在其破碎之後也越是疼痛。真是愚蠢的事,不是吗?为什麽人们会将一种以花期短暂闻名的花朵跟永恒不灭的恒星牵扯在一起呢?明明二者毫无联系。
父亲幸福的笑容就如同被锁在cH0U屉里的照片,只是在她回忆的一隅里兀自褪sE泛h罢了。然而她却又想到了这件事,因为这个男人总是会闯进她的小房间里面,随意地翻动她锁好的东西,将这些快要被遗忘的东西翻到她的面前。
可始作俑者却总是丝毫无所察觉,总是露出那样纯粹的笑容,与那天的父亲极其相似的笑容。
这麽想着,蕣迈出了一步,踩在了铺好的防滑垫之上,然而很快她的身上便落下一块柔软的浴巾,仔细地裹着她的身T。她瞥了眼站在身後的人,他仍光着身子,察觉到她的目光,露出了个微笑。
老实说他这样毫无破绽的地方也令她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蕣用手拉紧了些裹在身上的浴巾,「你听过浦岛太郎的故事吗?」
「嗯?」东云光有些茫然,但仍回应道,「当然。这不是很有名的故事吗?」
「你觉得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麽?」
「诶?」东云光偏了偏头,「告诉我们,要听别人的忠言?」
蕣拿起放在最上面的浴巾,转过身来,径直地盖在了他的头顶:「错了。」
「哈……」他的视线一下子被深蓝sE的浴巾盖住,下意识地用手将浴巾挪了挪,露出了湛蓝sE的眼眸,「那蕣觉得呢?」
然而站在他眼前的蕣只是将盖在他头顶的浴巾绕在他的脖子下,像是系头巾那样在下巴处打了个结:「告诉我们,沉迷nVsE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倒楣的。」
「唔。」随着下巴上的结一下缩紧,本来露出来的视线又再度被挡住,他只得解开结,将头顶的浴巾取下,挂在手臂上,「浦岛太郎的故事是讲这个的吗?」
「不然呢?」她只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继续道,「如果不是因为沉迷于跟乙姬玩乐,早就能回家了吧。」
「也许,他本来就不应该同意乌gUi的建议前往龙g0ng城的。」蕣将手伸向了脑後的发绳,缓慢地扯着系着头发的绳子,「乙姬也是,明明知道神界的时间与人界不同,本来就不应该邀请他到龙g0ng城的。」
「时间的流速不同,本来就不应该产生交集的。就是因为产生了交集,才会导致这些悲剧。」蕣的身子背着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手指仿佛停滞了一般停在了发绳之上,「浦岛太郎的母亲直到Si之前都在等待儿子的回归吧,然而根本没想到儿子却在龙g0ng城陪nV人饮酒取乐。」
「浦岛太郎也好,他的亲人也好,邀请他去龙g0ng城的乌gUi也好,接待他的乙姬也好,大家全是笨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本来停滞住的手指忽地一扯,被束起的银白sE长发失去了束缚,便如同一副纯白的卷轴般一下铺开,盖住了纤细的脊背。
「可是蕣,我觉得浦岛太郎一定是在龙g0ng城里玩得很开心,才会开心到连时间都忘记了吧。」背後忽地传来他的声音,非常熟悉的,就像澄澈的山泉水那样沁人心脾的声音。
那纯白sE的画轴般的长发忽地一颤,蕣微微垂下自己的眼帘:「那又如何呢?只为了开心就能舍弃一切吗?」
「也并不是。只是我想在龙g0ng城的那段时间一定会成为他很好的回忆吧。舍弃一切固然是不明智的。但是蕣,浦岛太郎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切的结果都是在选择之後才发生的。结果本身是没办法尽如人意的。」
「一味去纠结已经确定的结果,说到底不过是陷入了闭环里面,但这种闭环之中是无法诞生出新的东西的。只是一味地伤害自己,一味地让自己逃离现在,逃离可能有的将来。」
「蕣。」她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地捧起了她散开的长发,「如果我是浦岛太郎的话,我不会後悔前往龙g0ng城这件事。」
「因为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象,见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这已经是无数人穷尽一生都见不到的东西了,甚至是许多人穷尽一生只为瞥见一眼的东西。只要能将这些记录下来,传述至後世,这不就已经足够了吗?已经,不枉此生了……」
蕣微微扭头,在那一片纯白之後,他的指尖抚m0着她绢布般的长发,左手拿着梳子帮她梳着头发,就好像眼前这纯白sE是他亲手一点点织出来的那般温柔。
「我总是会对你无穷尽的乐观而感到惊讶。」她将头扭了过去。
「这个嘛,这就是我的生活态度了。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生活态度的。我觉得无论是怎样的生活态度,只要本人能认可,并且享受其中就好了。」
「蕣也是,有蕣独特的生活态度、思维方式,我觉得这样的蕣很好,很有魅力,充满着惊喜,就像盲盒一样,虽然开出来的不一定总是如自己所愿的部分,可说到底,要总是能如自己所愿就称不上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