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去木兰秋弥的人选臣妾倒还真有,乌拉那拉氏望着宇文鉞,曌熙贵人在圆明园伺候了皇上两个月,想必皇上也习惯了他的伺候,就让他劳累一些,再跟着去吧。
宇文鉞戴着扳指的大拇指轻轻厮磨着食指,一双凌厉的凤眼望着她,可。
乌拉那拉氏又道:除了曌熙贵人,也把陈贵人兰嫔还有瓜尔佳贵人以及钮祜禄贵人带上吧,德妃和容嫔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往年也去过,让她们这些才进宫不久,还没出去看过的好好玩玩儿。
乌拉那拉一族出美人,皇后自然也是个貌美的女子,但是放在祁、蒙、汉三旗千挑万选挑出来的妃嫔里面,也不过是寻常。
当年懿仁皇太后为宇文鉞挑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子,正是看中乌拉那拉一族的教养,觉得宇文鉞福晋这个位子就要这样一个女子来坐,才能让他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
若不然,式微的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儿怎么能配得上懿仁皇太后宠着长大的皇子。
所以,宇文鉞对乌拉那拉氏自然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尽着自己该做的,还在王府的时候每月初一十五去她的宫里,也不偏宠哪个侧福晋,给足了她面子。
等到进宫后,更是将后宫大权交给她。
可惜她不是太后的对手,就算掌管着凤印,也指使不动那些人。
现在她怀着孕,太后更是名正言顺地以不劳累她为由,彻底掌管着后宫。
宇文鉞对她的安排不置可否,坐了会儿,交代她几句话便走了。
皇后站在景仁宫的殿门前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刚刚还微笑着的脸瞬间垮下来,像供台上供着的泥塑菩萨,冷硬又古怪。
已经把那些纸张都焚毁的嬷嬷走过来,扶着她的手:娘娘,进去吧,快下晚了,风慢慢凉起来了。
皇后乌拉那拉氏随着她转身,回吧,就让他带着他的那只金丝雀,去木兰那儿飞上几圈。
本宫等着他那只金丝雀的好消息呢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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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114章
宫里的妃嫔们一天也没什么事儿干, 宇文鉞才回宫,便扳着手指头算木兰秋弥的日子,毕竟这是每年都要去的, 为了脸面, 不可能像去圆明园那样,只带曌熙贵人一个。
于是,少不得摩拳擦掌的,想去争一争那个位置。
直到第二天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道:昨儿皇上来跟本宫商议, 此次木兰秋弥要带哪些人去,本宫想了想,往年的老人几乎都去过,今年就让新进宫的去看看吧。
兰嫔, 瓜尔佳贵人,钮祜禄贵人, 陈贵人,你们几个都去吧, 尤其是陈贵人, 好好出去散散心,把身子调养好了, 才能再怀龙嗣啊。
陈妙仪生了那个死胎后在宫里就安分了些,但是脾性愈发古怪, 咸福宫里常常听到她打骂折磨宫女太监的声音。
张嫔派人去说了几次, 都没太大作用。
听说此次木兰秋弥竟然有自己的份儿, 她抬头望着皇后, 谢皇后娘娘抬举臣妾, 臣妾一定玩个尽兴, 说不定,也能和娘娘一般怀个健健康康的龙子。
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对着皇后说这番话实在有些大不敬。
但众人看着,皇后也没跟她计较,只道:你们能多为皇上绵延子嗣才是本宫之福,本宫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呢。
说完,皇后看向已然是众人焦点的沈嬛:至于曌熙贵人,皇上在本宫这儿已然有了安排,也跟着一起去木兰秋弥,妹妹刚从圆明园回来,又要启程去围场,路上可要小心些身子,别累着自个儿。
刚才还因为能去木兰秋弥而高兴的兰嫔瓜尔佳贵人以及陈妙仪等人瞬间不高兴了,瞧瞧,她们还在为能去木兰秋弥高兴,人家却是刚从圆明园回来,还怕累着了。
沈嬛就像没感觉到殿内的古怪氛围,起身回皇后的话:谢娘娘关怀。
皇后怀着身孕,只是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休息去了,来请安的众人自然也散去。
沈嬛带着晴子走在后头,张嫔走过来恭喜他:去圆明园带着你,去木兰秋弥也带着你,本宫这是抱了一条粗壮大腿呢。
娘娘去过木兰吗?那儿好不好玩?
前两年跟着去过,风比宫里大,天也比宫里高,就是住的吃的没宫里好,几乎是羊肉牛肉,味儿有些大。张嫔是汉女,进宫多年还是没能变了口味,吃些宫里精心炮制的牛羊肉还好,围场那儿却是大块的肉大碗的酒,她一点也吃不来。
所以对能不能去木兰秋弥,她没那么看重。
只是她那二皇子是宇文鉞唯二的儿子,也要跟着去长长见识的。
张嫔道:这一路上,劳烦你看着他些,他年纪小,在这样大的场面上许会有些害怕,有你陪着本宫总能安些心。
娘娘放心,只要臣妾能照顾到的,不会推辞。
有你这句话,本宫便踏实了。
两人边说着话边出景仁宫,腿刚迈出景仁宫的大门,钮祜禄氏蹦蹦跳跳地过来,先给张嫔请了个安,揽住沈嬛的手:这下好了,终于能跟姐姐一起出去玩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可无聊了。
她手臂抱得紧,沈嬛的手臂难免与她胸前有所摩擦。
沈嬛略微有些尴尬,把手抽出来。
钮祜禄贵人瘪着嘴,眼里委屈:姐姐这是陪皇上陪习惯了,都不喜欢我了。
张嫔在一边打圆场:不是她陪皇上陪惯了,是钮祜禄贵人是个大姑娘了,你曌熙姐姐还不习惯呢。
真的吗,真不是不喜欢我了?钮祜禄贵人望着沈嬛。
沈嬛点了点头,是,也怪我自己,历来就不怎么喜欢与人贴着。
他对钮祜禄贵人道:之前就听说你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儿,这次去木兰秋弥,可要仰仗你了。
钮祜禄贵人顿时把刚才那些事忘在脑后,骄傲地仰着头:包在我身上,别的不敢说,骑马射箭是我的看家本事!
当即就兴高采烈地跟他聊上了,从什么马跑得快,什么马耐力好,到马鞍脚蹬,如数家珍,一看就是里面的行家。
沈嬛和张嫔相视一笑,觉得这钮祜禄贵人真真还是个孩子。
这样也挺好的,若是能永远这般有自己的一方小世界,才不至于在宫里憋闷,生出怨恨和妒忌,迷失了自己本真的模样。
从盛京城到木兰围场三百多里,自然不能卡着时间再去,沈嬛他们从景仁宫回来,宫里就张罗开了。
仪仗,一路的吃喝嚼用,以及他们这些妃嫔的行李,内务府的太监都要一一核算,核算无误后便让钦天监算出个好日子。
所以翊坤宫里的人也不得闲,沈嬛穿的用的都要收拾。
沈嬛脱了脚上的花盆底,穿着白绫袜斜坐在炕上,望着忙上忙下恨不得把整个翊坤宫都搬去木兰围场的晴子,顺手给她递了杯茶:我看刚才那物就不用,那么大个围场,还怕找不到合用的。
奴婢嘴都快冒火了,小主您怎么一点都不焦急呢。
我急什么,照我意思,带个十几二十件袍子就足够了,听说那儿全是草场,穿花盆底还不得累死人。沈嬛在圆明园穿了两个月的男子衣袍,愈发爱上了,做事方便走路也方便,能跑能走还能跳,也不像花盆底那般走快了害怕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