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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半垂眼睫安静打量四周,这里是司野先生的宿舍,就连空气里都漂浮着淡淡的经常从对方身上闻到的草药气味。
不远处的胡桃木色书桌上还整齐摆放着书籍,房间被收拾得十分整洁,家具并不多,一眼看去十分简洁,倒是角落里还放着一把吉他。
桑念稍感意外,似乎有点难以在脑中刻画出对方弹吉他的模样。
也是在这时,少女眼角的余光忽瞥见自己变色的头发,下意识变得紧张起来,而她当用手拾起检查才发现,所有的头发都变成t了水粉偏银白的颜色。
几乎是毫不犹豫,她踉跄着试图起身下床,染发膏还在她宿舍里,得去把头发全部染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么多需要染的头发,剩余的染发膏还够不够。
桑念双脚下地的一刻,小腿止不住地打颤,整个人差点软下去。
赶紧用一只手撑在床沿的少女隐隐察觉到颈间的异物感,她试图伸手去触摸,冰冰凉凉类似颈环的东西被固定在脖子上。
隐约记得昨晚司野先生给她戴上了这个…但是这是做什么的……
无暇去顾及其他的桑念现在只想赶紧把头发染回来,不可以被其他人见到自己这副模样。
一个人跌跌撞撞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刚要去打开,门被从外面打开。
本就站不太稳的少女一只手扑空,下一秒直接跌入来人的怀中。
回来的司野稳稳将其接住,因为一只手端着托盘,只能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背。
“怎么下床了?”
头顶传来男人极具担忧的嗓音。
“头发,我的头发……”
桑念下意识紧张地想要用两只手捂住,却也无济于事。
“我都看到了,不用挡住,给你从食堂取了午餐,吃点东西吧。”
司野说完用那只空着的手拾起少女的一只手,带着她朝餐桌缓缓走去。
“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
在坐下后,男人关切地伸来一只手背贴上桑念额头试探温度。
少女微怔,情不自禁捻起手指,不安的她始终低着脑袋不敢与其对视,只是轻轻摇头。
余光的视线被下垂着的异色头发给挡住,桑念感到极其不适应,更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司野能够体会到少女的不安,此刻看着她的褐色眼眸深沉无比,目光闪动间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从中流露,又有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互相交织在一起,缠绵缱绻。
“桑念,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
“昨晚…你经历了分化,现在是一名Oga,发色的变化源自分化时第二性别重建,颈上我为你戴上的是信息素抑制环,能够很好的隔绝你的信息素不外泄,也不被这里的alpha闻到。”
男人嗓音微沉,语调严肃既复杂。
听完这番话,桑念几乎是第一时间不可置信地抬脸,微张的唇瓣似在隐隐发颤。
“分化成Oga……可这是怎么可能, Oga已经……”
她强忍着抿紧嘴唇,控制不住的泪水依旧从脸上快速滑落,透明的水痕就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雨,惹人生怜。
“我知道这一切很难让人接受,但你别害怕,我会陪着你共同度过这一阶段的难关。”
司野说着抬起手来,轻轻地替少女擦拭掉脸上的泪,那冰冷的眼泪令他嗓子干涩地几乎无法再开口。
桑念原本并不想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尤其是当听见司野先生对她说:“因为你现在是Oga,所以不再适合去帝都学习,安格在今早已经独自出发了。”
再联合起这段时间头发接连变色带给她的心理负担,以及独自一人穿来这样奇怪的世界还要拼命生存下去的经历。
所有积攒下来的委屈与压力均在此刻爆发。
这一瞬间就像眼泪溃堤,她哭得更厉害了。
司野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立即伸出双臂将她拥在怀里,并不断地用手轻拍少女的后背安抚。
“司野先生我该怎么办,我会被抓走吗?”
脑袋抵靠在男人胸膛,桑念一边试图将眼泪憋回去,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嗓音口齿不清低吟。
司野眼眶微红,抿了抿唇艰难道:“有我在,谁也不能带你走。”
说话间,他愈发收紧手臂。
疗愈院A区二楼。
阿莫斯几乎以一种姿势在客厅泳池里待了一整夜,直到有人进来他病房,人鱼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去,却在见到不是自己所想之人后茶色的眸光再度黯淡下来。
“阿莫斯殿下,我来给您注射今天的治疗剂了。”
是和她穿着一样制服的疗愈师,却并不是她。
“桑念今天来了吗?”
蓝发人鱼半个身体泡在水池里,配合地伸着一只手臂给对方,眼眸并没有看着,微严肃的语气没什么情绪。
“司野先生今天开会说桑念身体不舒服,这几天应该都不会上班了。”
面前的疗愈师恭敬回答。
A区的疗愈师或多或少知晓一些这位人鱼王子与桑念的绯闻,于是在见到对方这样落寞的神色后,疗愈师主动告知他:“桑念她原本今天应该和安格一起去帝都的,但是因为工作失误被取消资格了,现在大概在宿舍里反省思过吧,这几天估计也没什么心情继续上班了。”
阿莫斯听后没作声,茶色的眸子敛了敛,安静平视前方若有所思。
看样子司野是已经暂时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压制了下来。
疗愈院三楼。
从开门见到不是桑念的一刻,霍尔便全程黑着脸。
大抵是心底的期待落空,一股莫名的火从胸腔燃起。
在面前的疗愈师准备为其注射时,红发贵族少爷突然露出一丝不耐烦,颇为烦躁地问:“桑念今天没来吗?”
“没有,霍尔少爷。”
疗愈师战战兢兢回答,期间完全不敢直视对方。
霍尔闻言轻嗤一声,越想越觉得憋闷,就算她今天来了,恐怕也不会被司野安排到自己这里来。
因为见不到她,他现在整个人急躁的很,更无心干任何事。
疗愈院四楼。
“桑念!”
听见门外动静声,金发小王子兴致勃勃上前去开门,在见到来人的一刻脸上灿烂的表情煞然凝固。
“卡斯帕殿下,我是朱莉,不是桑念呢。”
女人甜甜一笑,尊敬之余隐隐放电的眼神似在撩拨。
“进来吧。”
卡斯帕语调明显的失落,嘴角不自觉下压。
少年转身的瞬间,从窗子穿进来的微风轻轻拂动其金色的发丝,原本灿烂炫目的颜色似乎都在此刻变得黯淡无光。
疗愈院五楼。
男人身形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