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还没亮,程砚明就醒了。
他总是这样,睡觉对于程砚明来说是丧失某一段的意识,是解构和重塑,是毫无防备,独独不是休息。在学校时他总睡不着,还可以随便找些什么人做爱,做到天蒙蒙亮,与他做爱的人都乏了,他就推开阳台的门,去阳台上的摇椅坐着,那时候会有些冷,他就披一件很长的毛线衫,连小腿都能盖住。
将将日出时候,一片朦胧雾气,整个人都浸在灰蒙蒙里,光是凉的,散开着,有一缕没一缕地打在阳台上,他就抬着脚去踩围栏上的光,让光落在他的脚踝,本来就白皙的肤色变得莹亮,浅的光斑趴在他的脚面,随着时间一点点向上爬。
周围安静得很,无论有多少人和他做爱,现在都被他丢在身后,耳边是时有时无清亮鸟鸣,他就在一团冷润的朝露里睡去。
进了戒同所就没那么自由,规矩不能变,他只好干躺在床上,凝视着几乎快要贴到脸上的天花板,木板床很硬,一动吱吱呀呀地响,周围鼾声四起,他辗转反侧,总是噩梦连连。
一个难得的好觉,上次还是和黎一一起休息的那次。
【黎一,你醒了吗?】
一夜安详无梦,程砚明直接将这份功劳归在黎一头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发消息。
他曲起手指敲在屏幕上,等啊等,又想起黎一一觉睡到正中午的情形,边笑边翻身起来去洗漱。
一出卧室,就听到楼下一阵吵吵嚷嚷,大厅里不少人七嘴八舌,程砚明忍着吵闹,想去餐厅喝杯咖啡,走近才发现是程许要报高考志愿,之间早就找专门报志愿的老师安排好了,现在只是登录网站提交,周围的人却围了好几个,纷纷流露出艳羡喜悦的目光,他远远瞥了眼,许清秋也围在旁边,时不时就念叨两句。
“报上啦报上啦,以小少爷的成绩肯定没问题。”
“那还用说?肯定是湛州大学,是国内一流的大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砚明听了只觉得一阵阵头疼,他甚至不敢惊动那些人,只是从厨房抽了袋速溶咖啡就往卧室溜。
清朗的少年音突然响起。
“哥,你来了啊。”
程砚明不得已停下脚步,叹口气,不自然地扯了扯睡衣的领口,丝绸睡衣揪着滑腻腻的,被捋正在肩头。
“嗯。”
周围的人突然静了下来,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田姨,愣着干嘛?快帮我哥煮杯咖啡啊。”程许吩咐着人,眼神却一下没离开程砚明,直直与他对视。
“我记得哥在国外就学得工商管理,我也想报这个。”程许笑了笑,“要是我有什么不会的,还能来问问哥呢。”
“啊,对的对的,有什么不会的,你就多向你哥请教着,别不好意思,咱们都是一家人。”许清秋附和,一如既往的亲近。
本来聚在一起凑热闹的人也悄悄散开了,还没走远就听见程砚明不轻不重的拒绝:
“我恐怕教不了你,我就是因为考不上国内的大学才出的国,你有精力就自己好好学吧。”说完又转身叫住佣人,“再烤两片吐司,送我房间里来。”
一合上门,电话就拨了出去,程砚明知道,黎一不可能会怨他的,即使他故意把她吵醒了,他就是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一。”她的名字被碾在舌尖流转,让他稍稍安心下来。
“……嗯?”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嗯……程砚明?”夹杂着比呼吸声略重的哼声,他的名字像是一团黏糊糊的麻薯被含在黎一口中,卷在一起念出。
“嗯,是我,你干嘛呢?”
“……”黎一显然清醒了些,语气里压着懒散和埋怨,“睡觉。”
接着又是长舒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反问他:“你呢?你醒得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黎一。”程砚明喊她。
“嗯,我听着呢。”
“要是我高考的话,你会陪我报志愿吗?”
“什么?你不是已经……”黎一听着发糊涂。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去报志愿的话,你会陪着我吗?”程砚明补充。
“可以啊,可以,如果你想让我一起,那我就和你一起。”
“真好,黎一你真好,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吗?黎一,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以。”黎一听着他越发不着调的话,立刻拒绝,却不想对面久久没了声音。
“好啦,至少现在不行。”她只好耐着性子哄人。
其实黎一能感受到程砚明有些偏执的依赖,像是不肯挂断的电话,像是过分亲昵的要求,包括那场性爱,比起单纯的欲望和喜爱,都更像是快溺死的人抓住了浮木,渴望撑着木筏划出困境。
黎一明白自己就是那根木头,可她愿意做这块浮木,愿意做载着程砚明上岸的人。
为什么呢?这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只是待在他身边,就会被源源不断地汲取能量,他极其迫切地需要她的一切,占领她的一切。
她清楚的,成为一块能救人性命浮木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机会被人暴烈至死地渴望着,这样浓厚热烈的情绪把她卷在被动的里呼不上气,从海啸般的依赖中她看到了自己,那个不可或缺的自己,所以是不是喜欢重要吗?
她如此平凡,几乎从生命中流露不出一点儿可以被仰仗为特立独行的特质,她和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一样,安全稳定,这也正是她所恐惧的东西。
靠近不一样,成为不一样。
这是正常人所没有的,她不能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再找到这样的予给予求,是的,她还没有开始向程砚明索取什么,但她知道,她已经将程砚明的生命捏在掌心了。她可以感觉到,程砚明的苦痛绝不止向她说的这些,不过仅仅是这些,也足够摧毁他了。
这棵浮木是不可或缺的,却不是无法替代的,大概那天救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会向对方地毫不犹豫献上自己。
认出他,在海边救出他,于是这样悲苦疯狂的程砚明成为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天的黎一有点不一样。
从两人在现实生活中分开以后,程砚明每一天都和黎一打电话,事无巨细地报备生活中的所有,今天中午吃饭不小心咬到了花椒,花园最左边第二排的花坛里生了两簇花,黄昏时候的一朵云很像一条小鱼……
起先他会担心黎一会不会烦,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努力将生活分享出去,似乎这样才能赋予自己价值,似乎这样他的存在才不是一文不值。
值得庆幸的是,黎一良好地接受了这一切,他会告诉自己她曾经被包裹在木耳里的花椒迷惑,猛咬了一大口的囧事,会问他长出来的怎样的两簇花,会拍下庆城黄昏时金灿灿粉澄澄的火烧云给他,让他看到两份日落。
黎一是他的天使。
但今天不一样。
起先的回复是非常简短的打字,后来就是两三段语音,程砚明反复听了好几遍,周围很嘈杂,像是商场或者其他人很多的地方,不过语音比较长,回复内容也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他感到黎一的一点点边界破开了,往常她很少会发语音,除非他直接打过去电话。
可这个边界似乎是被别人破开的。
程砚明捧着手机不说话,黎一回得越少,他就发得越多,消息像轰炸一样在网络中投掷过去,吃个饭的功夫,大几十条消息就怼了过去,最后只收到一句:
【我在外面呢,回家再跟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砚明打字的手一顿,捧着手机不知所措,他感觉指尖在一点点变凉,久违的窒息感压在肺腔。
他这是……被讨厌了吗?
程砚明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疯狂的消息轰炸,他的行为一向不受理智控制,一切全凭情绪做主。
所以他总是搞砸一切。
这些日子里黎一对他的无限纵容让他忘记了,他没有资格要求黎一做什么的。
【你想说什么就给发过来,我得空就慢慢给你回。】
【递爱心.jpg】
黎一刚放下手机,坐在对面的乔乐咬着吸管,咽下一大口冰镇奶茶。
“今天第八百次看手机了,跟谁聊天啊,关系这么好,和我出来逛街也放不下手机。”乔乐托着下巴,故意眯了眯眼,“交了新朋友?”
黎一嘴角带着笑,“不完全是,说不定能发展发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的!”乔乐瞪大了眼睛,连嘴边的奶茶也顾不上喝了,“什么男的,你可从来没说过啊!”
“这不是叫你出来说。”黎一又看了眼屏幕,“我之前在上海倒车的时候认识的,在生煎店他把我的盘子碰掉了,后来赔了我一盘新的,顺便坐在一起吃的,聊得还不错就加了微信。”
“帅不帅?”
“哈哈哈——”
真不愧是她黎一的好朋友。
“帅,我见过最帅的。”黎一坚定地回复。
“比咱们初中那个体育委员还帅?”
“比他帅。”
“比高中时候那个班草还帅?”
“还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之前那个外教比呢?”
“帅。”
“我靠?有这么帅?!”
黎一故作含蓄地点点头,“废话,不帅我能这么上头啊。”。
“皮肤特别白。”
黎一想起程砚明刚被自己捞起来,惨白的脸,还有落下巴掌时在后臀迅速浮起的红痕,指印分明,更显肤白。
“比较瘦。”
程砚明胸口的伤疤又浮现在眼前,手掌贴上去就能清晰描摹出他肋骨的形状。
“但是个子很高。”
一身黑衣的程砚明戴着帽子,在生煎店里鹤立鸡群,拥抱时黎一只能躺在他的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靠,说的这么玄乎,有照片吗?”
黎一愣了下,这些天里两人的关系直线上升,虽然都是些琐事的分享,可在黎一心里显然已经开始重视程砚明了,竟然连对方的照片也没有一张。
“……没有。”
“朋友圈里也没有?”
“没有,他的社交状况比我还差。”
“我不好意思找他要,等回头我见了他拍两张给你看,帅得很,嘿嘿嘿……”看着因为看不到照片而垂头丧气的乔乐,黎一信誓旦旦地保证,又不自觉憨憨地笑。
“咦——黎一,你现在真像个痴女。”
“哪有?”黎一摸了摸下巴,收敛笑意,有些得意道:“总而言之,我非常有可能就要脱单了。”
“好好好,祝咱们黎一早日脱单,拿下那个小帅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将近十点的时候,黎一才回了家,又和家里人聊了几句天,加上父母都睡得早,黎一没来得及洗漱就匆匆钻进卧室。
从她发了那句话之后,程砚明只回复了一个“好”字。
看来是生气了。
【在干嘛呢?今天怎么样啊?】
【我今天和我好朋友出去玩了,看了部刚上映的电影,啊,叫《盛夏时光》,青春校园片,不太好看,感觉跟我的高中一点也不一样。】
犹豫了下,黎一还是决定直说,她不喜欢把问题藏着掖着。
【抱歉,我没及时回复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对面还是没有回复,往常程砚明像是住在互联网上一样,无时无刻都秒回她,现在却一声不吭。
黎一抿了抿唇,决定再接再厉,今天刚刚讲给闺蜜,晚上回来就把人惹生气,她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直接说了。
【真的不理我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论干什么都会提前和你报备,也会尽早回复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嘛,程砚明,你别生气了,我给你买好吃的好喝的赔礼道歉可以嘛?】
【小明~】
【程砚明,求求你理理我嘛,我好想你,我们一天没说过话了,你方便接电话吗?】
每天晚上的视频电话已经是两人的固定活动,但黎一从没主动打给程砚明,她多少了解一些程砚明的家庭情况,担心突然的电话会给他带来不便,总是让他打给自己。
可是现在她有更担心的了。
电话拨过去,铃声竟然是Bleedinglove,黎一最近常听这首歌,单曲循环放个没完的程度,没想到程砚明也很喜欢,她听着往常放松的音乐,心情反倒越来越着急。
在呼叫结束的前一秒,程砚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一一?”
程砚明像是刚洗了一场澡,身上只披了件浴袍,锁骨很深,头发看着隐约湿漉漉的,脸颊是红的,眼角也是红的,眼珠子水盈盈黑亮,颇有几分泫然欲泣的感觉,大概自己真把人气极了,连握着手机的手都颤个不停,眼前的人影有点模糊。
程砚明吸了吸鼻子,又叫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一。”
眼泪夺眶而出。
被黎一拒绝以后,程砚明想了很久,他明白自己要讨好黎一,让她看到他的用处,那么就只有……
他所剩无几的价值,让他痛恨,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想到此,程砚明就慌乱地跑进浴室里去,可家里没有他用的灌肠工具,他又匆匆往出跑,出了家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药店在何处,还没带手机,拦住人问路时被人用奇怪的眼光注视也通通无视,直到踩在碎石上才反应过来跑丢了一只鞋。
程砚明捧着袋子一路奔回去,好像黎一在家里等他。
他把手机立在洗手池上录视频,赤裸着身子开始自慰,润滑倒在假阳具上,他没怎么扩张就坐下去,两只手都没闲着,一手握着下身撸动,一手揉捏着乳头,往常他总是很快就能进入状态,今天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
程砚明努力想着那些旖旎的、色情的画面,想着黎一当初握住他的肉棒替他疏解,想着所有他高潮的时刻,阴茎一点反应没有,眼泪反而直勾勾落下来。
只要一合上眼,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出黎一和自己决裂的场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无论怎样都不能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砚明又从衣柜里翻出来催情的药,这是他离开家时藏在冬装下面的,空口咽下几粒,跨进浴缸里等着药效。
但焦虑的情绪不会等他恢复,一种剧烈而庞大的绝望跟着浴缸的水,将程砚明淹没,耳边一直有人在争吵辱骂,最后是他自己的声音:
搞砸了,彻底搞砸了!
程砚明再忍不住抱着腿在浴缸里哭起来,药效这时候上来,被很撸过的下身有些红肿,还是颤颤巍巍地半勃起来,看得程砚明一阵恼火,重重扇了过去。
脆弱的阴茎本来就有些肿胀,又在最敏感的时候被狠抽,痛和麻像是连着神经带着电从下身扎进大脑。
这一下是纯发泄,程砚明使了十足十的力气,在浴缸里一个激灵,痛得猛颤,剧痛的感觉压过了药劲儿,本来蓄势待发的样子立刻萎靡不振。
黎一再也不会看他了,连以色侍人都做不好。
在满头冷汗,甚至眼角都渗出泪的痛中,程砚明混乱又颠三倒四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没在意过从前床伴的心情和喜好,也许他会记得谁更偏爱那个姿势,也许会借着某些糜烂的性游戏堕化自己,但他从感到这样的无力和痛苦。
黎一是不一样的,她不一样的啊。
程砚明哭着喃喃自语,他渴求希望,但长在身上的壳子注定他没办法对黎一袒露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种莫名亲密又疏离的感觉,他本能地畏惧解剖自己,但似乎只有通过和人分享解构痛苦,才会让他好受一些。有别于他从前约炮认识的人和情感,这种依赖更像是见到母亲的踏实感,他知道,黎一不会让他痛苦的,但他仍然很难将一切和盘托出。
被强奸和主动滥交那个更好一点呢?
这些天高密度的聊天表面上地缓解了他的焦虑,可高悬在他颈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刻也未曾休息。
黎一太好了,他却依旧把黎一当做从苦海中上岸的阶梯,他怎么能?!
黎一大概是发现了,发现自己的心这样坏,才会不理他。
程砚明攥着拳头狠狠捶向墙壁,一记闷响,血就从他的手骨处渗出来,擦破的皮黏不住瓷砖上,混着血往下流,落到浴缸边缘。
这一下似乎让程砚明觉得好受了很多,自残的愉悦感缓解他的焦虑和无措,他又回到了没有遇到黎一的样子。
程砚明抬起手,摸了摸伤口,试图感知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感受到,于是他又举起拳头。
被扔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怎么啦?”黎一看着程砚明通红的眼眶,一时间愣住,“你哭了?”
“一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程砚明摇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我没有做好本分,我没硬起来,我好疼,对不起……”
“不,没有,你、你没做错什么的,你需要更多的回应和安全感,这是我需要注意的。”黎一被倾泻而来的情绪砸得发懵,第一反应就是安慰他。
她担忧地望向他,看着他哭,英挺的眉眼皱在一起,因为哭的太厉害声音也发软发哑,脸上的红也有些可疑。
“一一,你别不要我,你别……”后面的话已经被哭声盖过,黎一根本听不清楚,只能顺着他的话安抚。
“我不会不要你的,不会的,我很喜欢你,真的,我真的很开心当时能救下你,这是我目前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黎一不太会哄人,她只会老老实实地讲些白话,她也的确这么想,程砚明是可遇不可求的经历,她几乎有着强烈的预感——这个人会给她的人生带来不一样的际遇。
“程砚明,我从没说过要放弃你的话,你,呃,我……”黎一打了个磕绊,笨拙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终于在她嗓子哑了的时候,程砚明的哭声渐渐平息。
“真的吗?你保证?”
“真的,我保证,我跟你道歉,这是我的错。”
似乎没想到黎一的回应,竟然是和自己道歉,程砚明凌乱的大脑总算开始运转,扁着嘴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是不是,有点太粘着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刻不差地注视着黎一,像是在试探喂食者的流浪猫——唯一的差别在于,无论黎一做什么,他都不会亮出他的爪子,反倒是像狗一般忠诚,承受所有来自主人的奖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