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雯看那辆马车回到正轨后撒下的大片大片的碗豆,童话的话,不该撒玫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她是玫瑰公爵的女儿。”
女孩向顾雯普及了一下王室关系。
大王子死后,国王不久忧伤过度去世,二王子在国外学习根本就没想过会继位,王后力挽狂澜登上王位,成为女皇。
但教廷主张一夫一妻制,非正室的孩子都没有资格当继承人,所以今天二王子要回宫当继承人,那联姻的人就少了一个。
玫瑰公爵是国王的弟弟,但玫瑰公爵同时是边土防卫的将军,公爵是被国王下封的爵位,所以公爵唯一的孩子也是嫡系,可以联姻。
顾雯陪在女孩身边,看她边找商人换钱边解答她的疑惑,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哈……咳咳,所以,玫瑰公主是临时成为公主,拉回来联姻的?”
女孩仔细的用衣服擦干净钱币,把钱递给顾雯,绷着脸说:“他们都这么说。”
啊,知道王城的一些事还能说是住在王城比较熟悉,可王室的关系都了解这么清楚……
以为是治愈小可爱,结果同时还是超级大麻烦,拿到钱就走好了。
顾雯喜欢帮助别人,不如说是和平年代生活久了,猛一见人受苦,心里也会跟着不开心。但她还是知道什么麻烦她能进,什么麻烦她不能进的。
正要和女孩告别时,她看到一个人抱着盆花,高兴的向王宫的方向走去,她指了指那人,“王城里的人喜欢抱着花在街上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孩:……
“应该……只是她的爱好吧。”
顾雯理解的点点头,给女孩一块手帕,“下次用这个擦擦脸,灰尘长期糊在脸上,呼吸会进肺里,会很难受。”
女孩接过手帕向顾雯道谢,告别回家了。
顾雯顺着小巷回酒馆时,又见到了那只漂亮的流莺,她不再站在阴暗的巷子里,这次她穿着正常,在酒馆不远处唱着光明神的赞歌,即使少有人驻足打赏,但她还是在唱。
心情有些复杂,但总体是开心的。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童话”,但却好像让她有了真实感,王城的阴天也让人感觉不太压抑了。
顾雯想到了那个买面包的女孩,她既然等不到明天也要急着买,或许那家的面包真的很好吃。
她拐入另一条小巷,打算抄近路也买一块面包。
“刷!”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车上孤身一人的玫瑰公主正耐心等待着进城的时刻。
她的父亲以保护为名义,将从小陪伴她的女侍遣返回家,王国的骑士也因为身份不能与她同乘马车。
甚至是与宫廷使者的见面,也因为父亲所谓的严格保护而取消了。
卡琳娜知道,这是父亲为她留下来的机会。
骑士不认识她,如同软肋的女侍不再身边,她完全可以远走高飞……
……然后让父亲被剥夺政治权利,自己走上被通缉的道路。
父亲本来是国王的兄长,王室的长子,又拥有教廷的支持,按理在上上任国王死后,应该是他继位才对。
但因为与父亲联姻的教廷圣女死亡,尽管教廷还是支持父亲的势力,可当时的父亲因为精神问题,已经没有再争权的想法了。
恰逢上上任国王想要摆脱教廷的控制,将继承人定给了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死去的国王。
当时的国王在酒后吐真言,认为“查尔斯作为大皇子,却不像皇室成员……”这些话被人流传出来,同年教廷的圣女死亡,导致大皇子地位很尴尬。
而二皇子继位后,一开始还算精明,将查尔斯的领地放在边境,后来越来越昏庸,甚至给一个作为他兄长的,有着兵权的亲王封了边境的爵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是那位国王怕极了自己的兄长,至死都没敢要回兵权,查尔斯就一直待在王国的边境,抵御外敌和魔兽。
而有了爵位,就代表继承人之争落下帷幕,反而方便了那些因为新王上任,避嫌不好接触亲王的人。
这种奇怪的尴尬情况一直持续到这任国王死去,王后继位。
即使玫瑰公主现在回想到那位国王“出名”的事迹,依旧会被他昏庸的事迹震撼到。
王后继位,二皇子提前回国,王室承认她的身份……卡琳娜左看右看,也只能看出是叫她回去联姻的。
虽然她不在乎与哪国联姻一一教廷的“婚姻神圣只与一人”仅限结婚,私下里王室贵族各玩各的太多了。
但联姻只能让她收获一个伴脚石,和献出一半魔力去生育,百害无一利的事她不会做。
如果卡琳娜作为查尔斯唯一的孩子去联姻,就注定要被困在别国一辈子,她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没有本国的继承权。
如果不去,就是亲王违抗皇室命令,女皇为了稳定可以剥夺亲王的兵权和政治权利。
而查尔斯亲王曾与教廷圣女结婚,依教廷的规定,圣女的丈夫在圣女死后不能再娶,非结婚对象的孩子没有继承权。
也就是说查尔斯不会再有后代能继承他的地位与权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皇比死去的国王果断狠辣的多,一出手就削弱了亲王的势力,断绝亲王这一脉的继承人可能性。
麻烦的权利游戏……说不准女皇也像前国王一样昏了头,才上位一月不到就想断了亲王的势力。
也不思考一下边境只有亲王出力保护的情况下,换掉亲王会不会让自己的国家被盯上。
而且如果她真按照父亲的安排跑了,没多久就能喜提叛国罪。
很明显,她父亲只是在发癫的时候觉得一个人死不够,想带上她。
卡琳娜对父亲有兵权不用的自杀性行为不发表意见,她只希望她父亲寻死觅活试图找她死去的母亲团聚的行为别带上她。
为了摆脱这个深坑,她与一位巫师做了交易,用珍贵的材料换来了一则预言和一份契约,知道了能够代替她的人就在王城。
只要看到,契约就会亮起。
“看不到呢?”
巫师摸着珍贵的材料,如同在摸自己的挚爱,“那就是您命运的问题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巫师塔去。
尽管卡琳娜认为巫师坑了自己的材料,但这是唯一能找人替代她的办法--一个魔力充沛又能伪装几天王室身份,不暴露的人还是很难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不行……就要过上一段时间的逃亡生涯了。
被女皇通缉会十分麻烦,她想要带走自己的亲信组建势力也需要花费许多时间,而女皇发现的越晚,她能组建的势力的就越大。
卡琳娜自信凭自己对边境各国的孰悉程度,只用一月,她就能过的风生水起。
可惜,如果不是提前入宫,她完成可以自己准备好假身份方便逃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在卡琳娜思考逃跑后路的时候,马车突然间大幅度的转向,让车帘被带起的风掀开了一部分。
这是差点撞上什么了?
她顺着风吹起的车帘向马车外看去,正好看到-位穿劲装的姑娘在半空轻巧的落地,身手敏捷,还救下了一个人。
眼神灵动还透着一股警惕,结合她的行云流水动作,让卡琳娜想到了她曾经见过的从屋檐跑过的黑猫。
不错的身手,来城里休息的佣兵吗……等下?
契约亮了。
卡琳娜在脑海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人的样貌,和她并不太像,但发色和她一样都是黑发,身手好也能和她在边境待的久对上,魔力也不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还真是合适的人选。
……
啊,走夜路真不是什么好选择。
在听到响亮破空声从背后传来时,顾雯就果断向右侧转去,躲开后身袭来的攻击。
和灰狼战斗的经验此时派上了用场,她立刻头也不回的向前跑,拉开与身后人的距离。
现在是夜晚,但王城的街上还是亮的,还有执法队巡逻,不管身后的袭击是故意还是误会,到了开阔人多的地方总是会更安全些。
没有解释的声音,踢踏的脚步声从身后追来。
她快出小巷了,只要再过两个弯一一被藤蔓封死的道路出现在眼前,差点让顾雯撞上去。
下午这里还是没东西的,现在出现的这么奇怪,还封上道路,怎么看都是蓄意而为。
粗壮的藤蔓还在如蛇般游动,不停的变化,交缠成结,好像在提醒着来人它的危险性。
顾雯急停回身,想从来人和墙的空隙窜出去,可卡琳娜的反应也不慢,右手拦截下顾雯的动作,抬腿攻向顾雯的下盘,意图控制住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雯马上弓身防御,但卡琳娜的踢腿只是假动作,吸引了顾雯的注意,就立即发动一根藤蔓缠住顾雯的腰腹。
正当她认为万无一失时,顾雯却两手握住那根手腕粗的藤蔓,将藤蔓扯断了。
扯断了?
心里正在为遇上的美人天生神力感到震惊时,眨眼之间顾雯的拳头就快到身上。卡琳娜刚双手回防,可顾雯又冲向身侧,意图绕开她逃跑。
从战斗的技巧看来,并不是佣兵公会的人,麻烦了,还以为压迫完给钱下任务就好。
因为王城的阵法,现在大型魔法也不能用,她只能用藤蔓将后面也封死,彻底让顾雯和她困在一起。
顾雯看着被封上的道路,深深的感到了实力的差距和武器的重要性。
但凡她刚才出门把手斧带出来,就能劈断这些藤蔓,而不是被困在这里。
穿来不到两天就被袭击两次,一次在自己家,一次在王城,她都不好说是这个世界高危,还是自己倒霉。
顾雯叹了口气,举起双手转过身,缓缓的向卡琳娜走近,边走边打量的说:“我输了,打不过,能问问你来攻击我是为什么吗?”
衣服上有着暗纹,一看就很贵的劲装,还有被抠下的缺口的位置,应该是猎人给她介绍过的贵族家徽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利落的高马尾和干练的身手,以及强大的魔法,难道是今天遇到的小姑娘的亲人?
卡琳娜自认为优势在她,对方反抗不了了,于是从衣服内侧口袋拿出一份卷轴,朝顾雯晃了晃。
“签了它,我不杀你。”
先威胁一下,方便之后利诱。
顾雯顺从的接过卷轴,看着上面的内容沉默了。
月夜风高,一位疑似公主的小姐拦下你和她签血契换身份,不是她向往自由就是这身份有问题。
看来和今天那个小姑娘没关系,只是她自己倒霉被盯上了。
“好啊一一”
既然逃不出去,又明确对方有恶意,就把对方干倒再出去就好了,藤蔓没了主人的魔力支持,就不会再起作用了。
顾雯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卷轴扔到一边,出其不意向卡琳娜的脸出拳。卡琳娜向后退几步避开这击,顾雯顺势收拳,学着卡琳娜之前的动作横扫出腿,向对方的下盘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人和野兽的打斗总是不一样的,卡琳娜蹬地向后空翻落地,在顾雯新的攻击袭来时侧身躲过,又抓住顾雯出拳的小臂,卸去力道,在顾雯来不及回身时朝她背后打一掌,推到藤蔓墙上。
只有几根的藤蔓困不住对方,但一墙就不一样了。
这下要感谢那些贵族给她找的下马威,把撒玫瑰花瓣变成撒碗豆,刚好便宜了她,不然短时间还不能在不惊动王城阵法的情况下,催熟那么多藤蔓。
许多藤蔓捆上顾雯的身体,约束着她的行动,双手被捆在一起,下身一圈圈的藤蔓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蚕蛹。
在顾雯被她用假动作骗到时,卡琳娜就知道对方身手虽然不错,但战斗经验不足。
尽管对方在战斗时学习她的技巧快的惊人,可经验的缺少让对方认为她只能控制少量的藤蔓,于是忽略了藤蔓墙,所以才能大意之下被她抓住。
一开始是劣势的人随着与她交手的时间增长,战斗的经验也在不断提高。
可怕的学习意识将她打斗过程中使用的技巧都学会了并用回在她的身上。
如果再让对方和她交手下去,输的一定是她自己。
令人头痛的对手,本来以为是威胁不大的猫却是有威胁的人,不过这样的人也确实难暴露,或许能缠住女皇不少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被捆的人又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自己,一幅只要她敢松开藤蔓就敢下来再打一次的样子……真记仇啊。
要不是契约一定要双方自愿……啧。
卡琳娜从口袋里拿出真正的契约,“我向你保证,我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顾雯略显犹豫的样子,她不紧不慢的接上,“根据契约,我能知道你血缘家人的位置,并且一定会善待他们。”
“我不想联姻,只要你同意,玫瑰公主的身份就是你的,我做了善后,不会有人认出你不是公主。”
做足了天真不愿联姻所以离家出走的傻白甜做派。
看蚕蛹中的顾雯满脸‘不信’,她决定下一剂狠药。
“我向光明神发誓,我不再是玫瑰公主,不再认回这个身份,玫瑰公主的身份将尽数交由你。”
向光明神的誓言可比不知名契约有力的多。
顾雯被包成蚕蛹,看着这位公主一幅不答应就杀了她的表情,觉得既然逃不掉,也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很好,但我不信光明神,你多少换个你认为能见证的对象发誓啊。”看似玫瑰公主态度很诚恳,但其实神情根本就对光明神没什么信仰的样子。
“我以……卡琳娜·科林斯的名义起誓。”
这回对了,就是这种高傲的,不愿背叛自己的名义,不得不发誓的表情。
“好,我同意契约。”
一一血契达成。
……
顾雯如愿到了街上,只是这下不是巡逻队带的,而是被圣骑士带走的。
骑士顺着公主刻意留下的痕迹去追踪,找到了小巷里的两人。
一位穿着王室衣物,但神态畏缩,驼着肩背的女子,和一位身着劲装,魔力充盈的女子。
骑士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公主,就算您换了衣服,气势也是藏不住的。”,他点点自己的头盔,“您不能因为我没见过您,就把我当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王室衣物外借的事我就当没看见,我们只负责护送,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好吗?”
最终被骑士拉上马车的顾雯:……
或许有玫瑰公主演技不错的缘故,但骑士毫不犹豫会不会太自信了一点。
……
月亮升起,银币般的光辉在地上凝固,冷硬又毫无温度,一小片银币透过窗落在了酒中,让饮酒的客人泛起愁绪。
她并不是为失去的银币可惜,而是在等待她的友人回到酒馆,夜晚的王城并不安全,但小红帽的实力肯定是不用担心的。
威廉只是因为老人家做饭好吃才结识小红帽的,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真名,作为佣兵,一路没收费的保护完全是她做过的最亏的任务。
但她却并不生气,她不会为过往的事尴尬,只会为和朋友的相处而高兴。
既然选在和她住同一个酒馆,或许一会就回来了,再等等吧,她还能在小红帽回来住时给她一个惊喜。
再等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猎人将酒一饮而尽,望着烛火出神,随着入夜,酒馆逐渐热闹起来,甚至有新面孔在吟游诗人旁边唱起光明神的祷词。
教廷饥不择食到这地步,连黑街的酒馆也要传教?
祷词听的威廉心烦意乱,她敲了敲酒桌,指着调酒师问:“我之后办理房间的那个小姑娘,今天去哪了?”
……
“是的,她救了我,我很感激她。”
“哦,那个姑娘替另一个女仆付了钱一起走了。”
“别打扰我数钱……别动手!换钱的那么多我哪知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们换完钱就向西走了,还差点被马车撞上。”
猎人踩着冷硬的月光,大步向西走进阴喑的小巷一一那是一条通向黑街酒馆的路。
墙壁上爬着几株藤蔓,地上撒着一些碗豆,还有些墙灰落在地上,或深或浅的脚印,但没有血的味道。
经验丰富的猎人看出来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一一小红帽被人在这里伏击,打斗落下不少墙灰,最后不再反抗,被人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些魔气溢散在空气中,其他的人是分不出魔力拥有者魔力的区别的。
但猎人与小红帽做过最深的魔力疏导,那感觉……至少威廉认为短期内她忘不了。
魔力是伏击小红帽的人的,但那人脚印浅,还有一个人脚印更深,要么体重沉,要么穿了盔甲。
今日玫瑰公主入宫的马车停在巷口有一会……
一一做为佣兵,遇到这种复杂的麻烦,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威廉握住一根爬在墙上的粗藤,月光投下的阴影将她的表情化分成光暗两半,阴沉的脸色好像能滴出水来。
“呵……”
她用匕首把粗藤随手砍断,拿了几片叶子放进腰包,向着佣兵公会在王城的驻地走去。
一一但作为朋友,友人遇到困难,迎难而上才是佣兵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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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长的突然现身,打破了原有的节奏,她们根本来不及好好交流、互通情况,只能凭借着初次见面时留下的模糊印象,仓促地演下去。顾雯心里暗自打着腹稿,时刻准备应对骑士的询问,可一路上骑士都沉默不语,周身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气场。
轻甲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寒的冷芒,那寒光仿佛一道无形的威慑,让不少平日里在黑巷里横行无忌、肆意妄为的家伙,都瑟缩着不敢靠近,只能躲在暗处,偷偷观望。
不多时,便到了白天停放马车的地方。只见其他身着轻甲的骑士们,早已严阵以待,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有序地列队站着,仿佛从玫瑰公主逃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半步都未曾挪动过,忠诚地守护着这一方。
公主出逃,本应是一件关乎国家政治、极为严肃的大事,按道理,顾雯应当全神贯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用巧妙的说辞蒙混过去。
可那些身着轻甲的骑士们站在一起时,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反射出的光竟像一个个低瓦数的电灯泡,明晃晃的,在这没有路灯的王城之中,显得格外扎眼。
顾雯心里乱糟糟的,满是胡思乱想,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紧张。一路上,她多次萌生出开口或者写字,向骑士坦白真相的念头,可每一次,这种想法刚一冒头,就被她硬生生地从心底打消了,或许,这就是契约带来的无形约束,让人无力反抗。
抵达马车旁,骑士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随后单膝稳稳地跪在左侧,伸出双臂,恰到好处地放在车门稍下方,形成了一小级简易台阶,她用肢体语言表达了对公主的服从,在向公主做出无声的承诺。
臂甲那冷硬锋利的锋芒,彰显着骑士与生俱来的危险性,标准的跪姿,让旁人能够从上清晰地窥见轻甲间隙中,紧紧裹住骑士身体的黑色内衬。
仔细瞧去,手腕、手肘等关节处,也都被黑色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若是再凑近些,似乎还能看见因为骑士发力,微微突起的筋骨,那是力量与忠诚的象征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犹如一棵苍松,可头颅却顺从地低垂着,宛如一个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二者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木偶没有生命,没有致命的弱点,可骑士却因这份顺从,将自己致命的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这真是一位……衷心的骑士。
顾雯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上了马车,不过并没有踩到骑士的臂甲——没有必要,她不觉得刚刚那位与她打的有来有回的公主,像个娇弱的上马车也要多一级台阶的人。
作为此次护送任务的领队,维恩始终恪守规则,严格听从陛下的命令,全力护送公主;遵从亲王的指示,不与公主有过多接触;也依照使者的意见,将公主安全带回来。
————
在维恩的认知里,一个自认为能够成功逃走、满心傲慢的公主,当她的计划被意外打破时,必然会怒火中烧,就如同她曾经护送过的那些养尊处优、脾气骄纵的贵族们一样。
那些贵族一旦觉得自己被身份低贱的人冒犯了,便会用拗口生僻、满含讥讽的词语,嘲笑骑士“看不清形势”。
而面对这类情况,骑士们往往有着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方法。
先适当展现出自己的攻击性,让对方知晓自己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再适时表现出顺从,这种先抑后扬的方式,既能展现自己的实力,又能满足大部分贵族的虚荣心。
至于那少部分极为难缠的,也无法对她的地位产生实质性的动摇,毕竟,圣骑士可是王室最强有力的护卫,她的地位,源自自身过硬的实力,以及女王对她的信任。
所以,一路上维恩都不再主动与公主交谈,并在此时故意示弱,在她看来,如果公主将她的小臂当做登上马车的台阶踩过去,那么这位傲慢的公主,心中的怒火想必就能消解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公主显然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只见公主的视线在维恩身上来回打量,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随后便径直迈步登上了马车,丝毫没有踩踏维恩小臂的意思。
这位常年在边境血与火中历练、养就一身骄傲的玫瑰公主,又怎么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放过一个敢于给自己施压的人呢?
入城时洒落的豌豆、逃离计划的失败,以及初次相见时维恩言语间的冒犯……其中有些事,虽然并非维恩直接所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情,也不妨碍她去当女皇给公主下马威的刀。
玫瑰公主即使将满腔怒火一股脑地朝着她宣泄,她也不在乎,一位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公主,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以身作台阶也只是避免公主给她添麻烦罢了。
此刻,骑士维恩唯一要做的,便是将公主安全送入皇宫,顺利护送这烫手山芋到皇宫。
她不想再夹在公主和女皇之间的奇妙小游戏里了。
“唉。”维恩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着其他骑士高高举手,做出整顿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过度关注这边的情况。随后,她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稳稳夹住马腹,动作一气呵成,带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驶去。
马车行驶得平稳而缓慢,或许是骑士刻意放慢了速度。车内的“公主”,正眉头紧锁,暗自思索着自己是否已经暴露。
就她所知的贵族礼仪而言,其中并没有骑士给王室成员当台阶这一说法,顾雯察觉到,这大概率是骑士长向高位者的一次讨好。
她从游记了解到,玫瑰公主常年生活在边境地区,短期内,或许她还能勉强遮掩过去,不会暴露身份。可时间一长,单是礼仪方面,她就极有可能露出诸多破绽,这无疑是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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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顺利进入王宫后,领队维恩向后打出手势,缓缓放慢了骑马的速度,身后的队伍也默契地跟着慢慢停下,整个过程安静有序,尽显训练有素。
顾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着侍官们步入王宫的侧殿,听侍官讲述等下面见的礼仪。
复杂且繁琐,好在这次只是单独面见女皇,可以随意一点,更多正式的不用管。
殿内灯火辉煌,奢华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光芒,却静谧得有些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权力的凝重气息。
女王端坐在那华贵的王座之上,王冠镶嵌着夺目宝石,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先是审视了会走进来的骑士,最终落在了顾雯身上。
“公主下次出行还是带上维恩,毕竟王城很大,迷路误时就不好了。”
女王这是开始阴阳了,顾雯将面对长辈的方汇与侍官教的礼仪马上进行一个混合,以不反驳,虚心认错进行一个看似真心的认错。
她微微欠身,屈膝下蹲,脊背保持着优雅的弧度,右手轻轻搭在左胸口,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与恭顺,轻声说道:“陛下关怀,实是我之幸。只是王城街巷纵横,臣女确实容易迷失方向,给陛下添了麻烦,实在愧疚。”
女王这番话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意在敲打自己这次出逃的莽撞之举,事情可大可小,她是认迷路也不会认下玫瑰公主逃跑的。
女王慵懒地坐王座上,她伸出手,轻轻抚着王座扶手上雕刻的纹路,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声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恩一个对艺术一向不感兴趣的人,此刻突然觉醒了对艺术的向往,低头研究地上砖块的纹样。
“迷失方向?我看你是心思野了,敢瞒着王室私自出逃,这王宫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女王微微眯起眼,语气似是长辈关切,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审视,像在打量一只肥美的猎物。
……为什么要让一个刚穿越一周不到的倒霉蛋迎接地狱挑战啊?这是她想的吗?玫瑰公主!你找人时甚至一点扫尾都不做吗?
顾雯心跳陡然加快,掌心微微沁出冷汗,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却又不失诚恳:“陛下恕罪,是臣女一时愚昧,被自由散漫的性子左右。在边境久居,对王城诸多礼仪尚在研习,一个不慎,便犯下大错,实在有负陛下厚爱。”
顾雯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思量,必须得想办法把话题巧妙引开,绝不能再继续这个危险话题了。
女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的审视渐渐被兴味所取代:“你倒还镇定,我听说你在边境学会了不少本事,能下维恩搜查下躲过半天,小小年纪,胆量和身手都不容小觑。”
一般当长辈的开始捧人了,那下一句就要提要求了。
顾雯心里思索着,同时迅速接话,脸上浮现出曾经面见导员一般的笑意:“陛下谬赞,只是学过些粗浅功夫防身,望陛下莫要见笑。”
女王摆了摆手,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站在顾雯面前,目光中满是欣赏,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不必过谦,在边境那等危险之地,能有这番磨砺,实属难得。我看你有勇有谋,倒有几分你父亲当年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王的目光在顾雯身上来回打量,“这偌大的王国,未来还需有能力之人支撑。”
……麻烦了,这话的意思,不像是给一次性联姻用品说的啊。
顾雯心中一动,隐隐捕捉到女王话里的深意,但仍不敢贸然揣测,只是恭敬地低下头:“若能为陛下效力,定当竭尽全力。”
女王微微颔首,表情恢复了几分威严:“既然如此,便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与责任。王室的威严不容挑衅,你的言行都关乎着王国的兴衰。这次出逃是年少轻狂,但下不为例。往后,你要好好学习如何治理封地,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女王满意地拍了拍顾雯的肩膀:“当然了,也不用这么生疏,你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我的孩子,让维恩带你下去休息吧,好好准备,过会晚宴让你见见弗兰。”
顾雯再次行礼,缓缓退出大殿。
维恩默默跟在她身后,待走到一处四下无人的长廊时,维恩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公主,有些事我觉得还是提前告知您为好。”
国王曾有两位皇子,一位小的送去交好的邻国学习先进魔法,另一位作继承人培养,可惜大皇子不久前在宫宴狩猎时从马上跌下扭断了脖颈。
国王痛心不已最终没过几天病逝,皇后成为女王,至今三月有余。
当然这个大皇子与国王是怎么在自身尚在壮年且魔力高强,医生还会治疗术的情况下做到一个摔死一个病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雯依照过去多年学到的历史知识,只能说别问,这里水很深。
总之不管是贵族,敌国还是女王下的手,都不妨碍现在女王陛下把贵族训的服服帖帖,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毕竟国家统治者不正常更替没有乱象已经是奇迹了。
然后顾雯就被维恩科普到女王——卡兹娜的弟弟是本国候爵地位仅次于玫瑰公爵,算是贵族代表领头人。
……原来是利益相符,难怪没有贵族搞事。
顾雯面上神色平静的听着皇室密辛,内心却如翻涌的潮水,着实没料到,方才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维恩,竟藏着这般细腻的心思。
从女王卡兹娜对自己流露出器重之意起,维恩便敏锐捕捉到局势微妙变化,迅速转变态度,她这般反应,看似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在这复杂的宫廷,审时度势是生存必备。
“多谢你告知这些,我定会小心行事。”顾雯收敛思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感激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像生怕被路过的风偷了去。
她心里清楚,维恩此举并非单纯示好,更多是出于对局势的判断,不过能有这般提醒,已是难得。
长廊里,只留下两人被烛光拉长、微微晃动的影子,和若有若无的细碎交谈声,仿佛在这王宫中,暂时寻得了一处可以喘息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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