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爱的荒漠 > 第三章 生日

第三章 生日(1 / 2)

('好友申请隔天才通过。不是投机取巧从课程群添加,而是来自电话搜索。

李因高考语文默写明明空了大半,却在关于季峻予的记忆力考试里拿了满分。

季峻予也发现了这点,第一条消息就是夸奖:记性不错。

季峻予:过几天我生日,来玩吗?

两条消息前后连续,像是讨得满意后才能有的意外奖励。

李因没法拒绝,“好的”两字才发出,对面就弹出来具体时间和集合地点,好像早知道被拒绝这个选项从未存在。

季峻予的生日在初秋,万圣节隔天。李因曾经无意听女生们讨论过星座,天蝎座男总是被冠以疯狂、偏执的特质,但这些玄学在季峻予身上全都失了效。

他正靠在一层甲板的栏杆上,披了件柔软的针织衫,姿态放松地和人交谈。连海风都格外眷顾他的发丝,只稍微拨动,反而显得格外温和慵懒。

A市迎海,以国内知名的港口城而闻名。季峻予把生日派对安排在自家游艇上,南下进入公海,预备一夜二日后返程。

邀请的人不算多,几乎都是同学。李因拿着杯果汁,站在不远处偷望。

有群眼熟的男生兴奋地从船舱内出来,推搡着像踩了只毫不起眼的垃圾,狠狠撞了李因一下,头也不回地朝季峻予走去:“季少,这么豪华的游艇至少………要这个价吧?”

男生浮夸地举了个数笔划。季峻予笑了,语气悠闲地像是在谈论天气:“差不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几天我才看到季总的访谈,他夸了你好久,还说就算企业未来放你手里也放心,”吴越见缝插针地讨好:“但真别说,咱季哥和不学无术的富二代确实不一样。”

“光凭自己本事考上A大,就吊打同水平的二代。”

季峻予淡淡开口:“没人和你说过吗?我没过线,图书馆旁边那栋宿舍楼是我爸捐的。”

吴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时间没人敢说话,全都面面相觑。等了会,季峻予忽然狡黠地笑了:“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气泡水:“图书馆旁没宿舍楼。”

黄蕾率先反应过来,嬉笑着拐了他一下:“好啊,这么不老实?”

尴尬的笑声这才陆续响起,气氛又重新活络。

季峻予理所当然地被围在正中心,什么都不用做,吹捧与话题就纷纷落在他头上。明明带着笑意,却又高高在上,像在看一群动物在完成某种低贱的媾和。

他腻了,朝室内走去:“自由活动吧,想玩扑克的来二楼。”

路过李因旁边时他停住了,邀请道:“李因,来不来。”

李因乖乖跟着他上了二楼。二楼尽头的房间应该是专门用于赌博,落地窗旁放着好几张不同游戏用的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峻予坐在正中间的桌上,抓了把筹码币:“德州扑克,会玩吗?”

李因摇头。季峻予一点不意外,只是朝他招手:“过来,坐我旁边教你。”

众人上来时正好看见李因凑在季峻予身边,缩成一团,像极了主人脚下温顺的宠物。眼神对视了下,有人先八卦着开了口:“季哥,不介绍介绍?”

刚上游艇其他人就发现了李因的存在,在吴越不屑的言语里早有耳闻他的窝囊,但碍于季峻予的面子都只是观望。

季峻予撑着下巴看戏,笑意很深:“选修课认识的,他叫李因。”

全场的焦点全在李因身上。他神色慌张,紧紧靠着季峻予,努力发出点微弱的声音:“嗯,你们好。”

苍白的后脖颈从连帽卫衣里伸出来,像条细长的花茎,轻轻一掐就断了。

众人瞬间了然,不过是个沾了点光的泥菩萨罢了,敷衍下便纷纷落座。

上桌的人刚好六位,房间配有专门的荷官。还没开场,有人就嚷了起来:“季哥,和你玩不公平啊。”

“简直就是拿人民币和美元玩嘛。”

德州扑克下注可以一次性全部投,除了比胆识和判断力,财力也是重要因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峻予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样,一比一百,输了你们一,我一百。”

其他人眼睛瞬间亮了,摩拳擦掌就准备大赚一场。

李因注意到,季峻予没再懒洋洋地躺坐着,眼里终于有了点兴趣。

赌博游戏运气占大半,其余的全是心机。李因看了几场,配上季峻予适当解释终于看懂了大致规则。

无非就是荷官发三次公开牌,每次都能弃权或者跟注、加注,最后剩下的人比手牌加上公开牌的大小,赢家一人吃全桌。

因为次数多,选择多加之筹码能一次压很高,因此心理的博弈比其他赌博游戏都更要刺激。

场子很快就被炒热了。有人涨红了脸袖子撸高,为没有坚持而捶胸顿足;有人上一秒还在抱着满怀筹码兴奋不已,下一秒就为葬送好局而哀嚎。荷官每次翻牌都是场悲喜不通的众生相。

季峻予赢多输少。他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因为不需要贪婪而理智,丢牌和加码都不受情绪控制。

当某人因为贪欲丑态百出时,他反而愉悦。像近距离花钱欣赏场滑稽的喜剧,丝毫不在乎自己刚送出去的是百倍筹码。

意识到李因盯着自己看,季峻予和他对视:“学会了吗?”

“来,替我玩几把。”没等李因回答,他站起身子敲了敲空椅子,示意上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只好盯着各色复杂的眼光换了座。季峻予点了根烟,俯下身看牌。

薄荷味的烟雾丝丝缕缕从肩头上升,李因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季峻予伸手点了点牌:“专心点,这局你是小盲。”

每轮都有玩家选为小盲,大盲则为其下家,两者必须强制下注。

他点牌的手没有及时收回,形成把李因环搂住的亲密姿态:“随便下。”

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清楚感知,李因推码时紧张得带倒一大片。

季峻予及时制止了他慌乱的收回动作,压住肩膀:“推出去多少就是多少。”

三十几个码,季峻予这儿就要再加两个零。全场没有傻子弃权,都虎视眈眈盯着这笔交易。

随着第二次发牌,李因呼吸一滞,却听见季峻予命令:“再跟三十码。”

赌局开始焦灼起来。有人开始弃权,但大部分人还是在犹豫中选择继续追码。

最后一次发牌。季峻予缓缓抽了口烟:“李因,你自己玩。”

李因仔细核对了下公开牌和手牌,缓慢而坚定地又推了六十个码出去:“那个,我再加六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倒吸了口凉气。除此之外,整个牌局众人都皱着眉沉思,一点声响都没有。

第一轮就放弃的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完咯,连李因都敢翻倍加,至少同花顺。”

“不是皇家同花顺的牌就丢了吧。”

荷官温柔地提示:“小盲加注六十,有人跟注吗?”

“倒计时三秒,三,二……”

“妈的,”有人把牌摔在桌上:“新人运气真好。”

瓦解就是从首位开始,陆续都开始抱怨着丢牌。吴越牌还不错,但捏到最后还是泄了气,把牌甩到李因面前:“给大家伙看看吧,什么好牌敢这样玩?”

“是啊是啊,普通顺子,还是皇家同?”

李因抿着嘴,回头朝季峻予求助。后者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行啊,那就给他们看看是什么好牌。”

手指下压,不过是两张最烂的散牌。连最糟糕的对子都没有。

看着脸色极其难看被戏耍的众人,季峻予心情大好。他万万没想到李因演的那么逼真,甚至就连自己都被唬得又确认了遍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有意思了,李因。他甚至都有点后悔,没能早点抓到这个死变态。

船在傍晚时刻行驶进了公海。A市属于南方海港,本身气温就不算低,往南行驶温度更是酷似初夏。有女生换好泳衣,上来招呼男生们一起来泳池玩。

灯光逐渐亮起,游艇成了黑寂笼罩的大海里最热闹的中心。在这样近乎密闭的孤岛里,酒精加上不断分泌的肾上腺素,在青春皮囊下引出一片纸醉金迷。

李因随便选了点自助,端着盘子在角落默默咀嚼。

他穿戴整洁,连泳裤都没换。不适应,也无法融入这样混乱疯狂的派对。

季峻予身边围着群身材火辣的女生,因为音响放的歌太吵只好互相低头耳语。季峻予把她们逗得一直在捂嘴笑,关系好的甚至撒娇般拍打。

盘子里的牛排被叉子戳到密密麻麻都是针眼,血水缓缓把整个白瓷盘都染红。

“李因,怎么不去找季峻予啊?”吴越拎着半瓶香槟,坏笑着勾上他肩膀:“穿这么严实怎么比得过美女呢?”

酒气喷在脸颊上,李因皱着眉扭头。

其他下午一起玩德州扑克的男生对了下眼神,也推着他朝泳池走:“一个人玩多没意思,来来来一起。”

半推半就,李因被他们拉扯到灯光正中央。有音乐的掩饰,但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刻薄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交头接耳中甚至会传来嘲讽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脸部毫无血色。他很清楚,不被所有人看见的边缘人被推在聚光下只有一种可能——更深层的羞辱。老鼠被人抓住时一般只会杀死丢弃,而捕猎者猫则是玩弄致死。

“来玩水啊,”不知道是谁先试探性地泼了点水在他身上,看他没什么反应,紧接着泼水的人越来越多,李因用手挡着想跑,混乱里被人绊了脚直直砸入泳池。

肺部很快就呛进水,他四肢并用挣扎着抓住池壁,整个人狼狈不堪,脆弱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撑了好几次,才以一个丑陋滑稽的姿势,拖着吸满水的衣服爬出泳池。蛋糕车正好卡着时间推出来,众人很快就散了,都挤向季峻予。

李因湿漉漉地站在原地,隔着整个泳池看对面的季峻予被簇拥着,幸福地笑着。

看不清楚的蛋糕也许插满了蜡烛,然后是闭眼许愿,唱生日歌。就像李因从电视和里看到的那样。

这是他最想为季峻予做的环节。他想站在他身边,按照流程谨慎虔诚地实施,不出任何差错。

他一厢情愿的以为全世界都和李因一样,有两个神经病的父母,和一段每天在笔记本上写下让他们去死的罪孽。

已经唱完生日歌了,没人发现落单的李因。

他佝偻着身子,一步步朝内舱走去。地下留下条蜗牛爬行般的液体,扭曲而绵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派对闹到半夜才逐渐消停。李因卡着点给的生日祝福没有回音,在季峻予十二点手机里的消息弹窗里他因为卡点太准反而落了底,被不断刷新的祝福压在最低端。

有好心的工作人员借了他件短袖,背后印着银行活动的广告,一看便知是活动现场免费的赠品。李因别无选择,只能勉强套上。

他刻意挑人少的时间才回到泳池边,还是没逃过和高中一样的结局。李因能敏锐地感觉到空气的恶意,每个人的眼神和行为都是抽氧器,一点又一点,把他身体四周存在的氧气吸走。

他越是努力低着头,别人就越是肆无忌惮。

“李因,过来。”

季峻予身边围着的男男女女一同转来头来。季峻予站在他们中间,似笑非笑。

“刚才去哪儿了?”季峻予用手指沾了点奶油,点在他鼻尖:“这是偷跑的惩罚。”

乱晃的白射灯恰好直照在李因脸上,过曝衬得他黑发和瞳孔如墨,阴森诡美。他盯着季峻予,小声地说对不起。

白光一闪而过。季峻予从旁边的香槟塔顶取了杯酒,递给他:“喝点。”

玻璃杯里的气泡沸腾着,李因能从反光里看见围观者扭曲放大的表情。他接过来,一口干尽。

周围不知道谁带头鼓起了掌,有人在低声嘲笑他身上穷酸尴尬的短袖,好像被邀请在富人的所有物待上几天,也能跻身成为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峻予始终都是微微带笑。他宽容大量地举起酒杯,碰了下李因手里的空杯,发出声篸人的脆响:“酒量真好。”

“我累了,你们玩尽兴。”他把酒杯放下,懒洋洋地穿过人群。四周明明都是挽留声,却都自觉为他让出了条路。

“季峻予。”

李因蹒跚着朝前走了两步,从包里掏出个精心包装的礼盒:“……生日快乐。”

他跑遍奢侈店,发现唯一能支付的只有条领带夹。那样的毫不起眼,微小,丢失也不心疼,却花了他一个多月的生活费。

季峻予回头看他,表情古怪。过了会,他才接过礼盒:“嗯,谢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小巧的礼盒被他随意抓在手里,跟着走路时手臂的摆动好像很快就会被甩落在某处。

季峻予撕开了口,抹奶油和喝酒在他离开后就逐渐变了味。李因扶着墙回到房间时,发丝被粘腻的奶油捆成一缕缕,衣服早就面目全非。裸露在外的肌肤因为酒精发红,或许还有过敏的因素在,但他早已无力分辨。

跪在马桶边呕吐完后,他才稍微好受些。硬撑着洗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干就倒在床上,紧紧裹住被子,好像兔子终于回到搭建的巢。

他睡得不好,昏昏沉沉,海浪的波动让他惊心胆颤,连午餐都不敢出现,只能等众人到电影院看鬼片时才姗姗来迟。

他没什么胃口,拿了几个冰冷的面食回到甲板角落。有人的脚步从木板上远远传来,黄蕾转过角发现有人蹲着吓了一跳:“你在这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惊恐地抬头,支支吾吾:“吃,吃东西。”

黄蕾扫了眼他手里的食物,没来的烦躁:“刚才怎么不来。”

李因没说话。黄蕾冷笑一声:“别这样看我,怨恨也要分对象。我昨天可什么都没做。”

“李因,知道为什么这样对你吗?”

“……为什么?”

“啧,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从甲板偏僻处上楼,最终停在顶层尽头的房间。

黄蕾推开门,走到落地窗面前:“你站过来。”

顶层视线绝佳,能够清楚看见高耸的海天线,以及船头百无聊赖抽着烟发呆的季峻予。身边的人高谈阔论,他却好像置身事外,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态盯着海面。没抓造型的刘海顺直地遮住眼,隐约透着种阴翳。

因为背光落地窗像面透明的双向镜。李因缓慢地把手按在季峻予身旁,镜面透出一张清丽却痛苦的脸。

男人微微蹙眉,像是反复受着某种愉悦的煎熬,黏糊而疯狂地盯着某处。困不住苦苦压抑太深的感情,已经努力狼狈地按压,却还一缕缕往外渗透、滴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种不寒而栗的,能勾起人类内心恐惧如同宗教般狂热的痴。

很快,黄蕾的脸也出现在了窗面。她表情悲悯:“懂了吗?这就是你平常看季峻予的表情。”

“全世界都能看穿你的脏心思。毕竟你从头到脚,都写着想被他上。”

楼下影院传来阵尖锐刺耳的笑声,她抱着手,做出了最后宣判:“……说实话,很恶心。”

黄蕾走后,李因不为所动,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而至始至终,季峻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回到A市后他和季峻予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存放季峻予相关物品的盒子里多了只用过的叉子,墙上的照片又更新了几张,此外一切都好像是李因的幻觉。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从游泳馆季峻予上前搭讪开始,全部都是假的。他小心翼翼害怕了二十年,最终还是落了父母的下场。

好在学校论坛贴出来的图片不会作假。他确实出现在了季峻予的生日派对,因为黄蕾口中“恶心”的情感,成为众矢之的。翻看照片他才明白,当时被按在地上涂抹奶油时候的光,原来是照相机的闪光灯。

一切真相大白,论坛帖子清楚明了。他迷恋季峻予,迷恋到被所有人耻笑。

周五的课堂变了味。离开游艇孤岛后的高素质大学生们,重新披上伪装,霸凌手段也更加含蓄。

每次上课自己周围都空座一圈,进入教室都能看见整齐又耐人寻味的笑。提到LGBT话题时,学生先是哄笑不断,再齐刷刷扭头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峻予再也没出现过。连同微信一同消失在了李因的世界。

季峻予的衬衣不再有用,李因闻过真实的味道,缺了温度,缺了薄荷香烟,就再也拼不出虚假的欺骗。

他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父母去世的夏天。失眠药开始滥用,手抖到无法喝汤,身躯灵魂分了家,一个在行走,另一个则掩面而泣。

跟踪季峻予,成了李因唯一活下去的办法。他想尽办法搞来课表,带好口罩帽子,像模像样地开始蹲点。

季峻予在校时间不长,上课后就是离校。出校门后得看运气,如果和同学在附近聚餐,李因能看到的时间就能多些;如果是开车直接离去,就只能放弃。

李因渐渐觉得,跟踪季峻予比之前只傻乎乎地期待周五方便太多。季峻予常开的车有五辆,季峻予常在北门那家便利店买烟,季峻予讨厌英语经常翘课,季峻予一个人走路时会哼歌………李因关于季峻予的碎片不断拼凑,干瘪的人开始鲜活,看不清脸的神逐渐清晰。他上了瘾,擅自停了所有医生开给他的精神类药物。

他不需要药。季峻予就是他的药。

深秋阴雨不断,即使夜晚打落一地黄叶,白日依旧伪装缠绵。季峻予今天的必修课只上了一节,就独自离开。

他心情看上去很糟,李因想,外套的帽子都没戴,任意雨淋湿。

季峻予格外反常,一身黑衣,像要去参加某人的葬礼。他步伐缓慢,转身进了校园附近的荒废公园。

公园依河而建,因为没人管理荒草丛生,金黄色干枯的芦苇野蛮生长,亭子里偶有用过的避孕套,但更多是流浪动物的栖息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下大了。李因抹了把脸,费力地从干草里脱身。

他不敢跟进,只能依靠半人高的草遮挡,远远观望。

穿过片隐蔽的小路就是河岸,水泥路上终于能够有片空地。季峻予点了根烟,头发被雨水打湿,很快烟雾也渐渐小了。可他放佛根本意识不到,像尊肃穆萧杀的漂亮雕塑,在潮湿的阴雨天慢慢腐烂。

有找不到避雨处的小猫在叫,蹒跚着朝人类寻求庇护。季峻予终于动了,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猫的脑袋。

猫的脑袋好小,不停在他手心晃蹭撒娇。

季峻予从包里掏出来一根项圈,牢牢固定住猫脑袋,尝试了一下后缓慢起身。

他抬起脚,忽然猛地朝猫身上狠狠碾压。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雨里划过,李因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季峻予还是那副表情,带着点笑意,神色如常。好像不是在虐杀动物,而是在用力碾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血溅到他精致的脸上,终于能窥见那张好皮囊下平静的疯狂;而其余的血落在黑衣里什么也看不见。李因这才明白,一身黑的含义。

象征着杀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举着手机录像,因为兴奋镜头在不停颤抖。

活该,被季峻予温柔抚摸过的生物都该死。都去死吧。

李因恨不得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大笑出声,但嘴角神经忍不住一直上扬,拉出个肌肉错乱的可怖笑容。

连一只猫都配得到,为什么他不行?

惨叫停住了。季峻予蹲着像个无知的小孩看了半天,确定没有动静后“切”了声,好像对这次的游戏时常很失望。

他松开项圈,一脚把动物尸体踹进河水。转身后,他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李因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在含有水分黑得发亮的发丝衬托下,他面容像被浸透在密不透风的乳漆里。唇眼色彩浓郁,脸色又太过苍白,因而只剩下渴求空气的哀艳。

僵持了会,李因主动向他靠近。

“季峻予,我录像了,”他说:“你来操我,好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终于彻底倾泻而下。阴雨下午黯淡无光,季峻予脸上的血迹正被雨水渐渐冲刷,洗去后一切如常。

他用一种解剖式的露骨眼神在李因身上来回打量,久到李因咬着牙开始颤抖,才开口:“跟踪,骚扰,威胁……然后像个婊子一样求我操你。李因,你真的很好玩。”

比那些只会惨叫流血的动物好玩千百倍。

“你好像很擅长赌博,那这次我们换一种玩法,”季峻予举起手机,是李因小号的页面:“毕竟,你也没有很干净。”

那些李因最阴暗、最不可告人的独白,就这么明晃晃地裸露。不止黄蕾,季峻予后面调查才发现每个靠近他的异性都曾被被不同程度地辱骂、威胁过。

全黑头像,单名为Y,大概率选了周五下午的选修课。发来的照片里是A大食堂餐盘,不经意露出的手指甲圆润,已经剪的很短,依旧衬得手指修长漂亮。

在游泳馆的换衣间看见李因时,季峻予就明白自己赌对了。看李因硬着,用一幅迷恋得要死却自以为掩饰很好的表情盯着自己,季峻予简直想把晚饭给吐出来。

死变态,恶心的同性恋。他在内心咒骂,但还是忍着恶心,握住他的手和图片仔细对比。

最后判决是在李因说手机没电时。季峻予想,绝对要留着这个窝囊废慢慢玩弄折磨才行。

直接曝光,找帮人教训,甚至弄出人命都太没意思。普通无害的动物短的十几秒,最长不过几分钟就玩死了,季峻予早就受够了。

但他实在没想到,李因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任人宰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明明是会咬人的,却又要装得比谁都无辜可怜。

就像现在。李因在雨雾里哆嗦,神色痛苦,嘴唇发白:“……原来,你早就知道。”

季峻予把手机放回口袋,冷嘲热讽:“建议你下次耍小聪明之前,先对着镜子把表情练好。”

他能用演技骗过赌徒,是敏锐地意识到这样做能讨季峻予的欢心。而演技一旦沾到本人,就溃不成军。

李因认命般微闭着眼,雨把睫毛打湿,能够看见眼皮上泛起的细小血管。

他缓慢地揉了把眼睛,回答道:“好。怎么玩?”

季峻予把他带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毗邻A市最繁华地带,最高层的大平层,俯视烟雨楼阁时,底层低矮的房屋如同一块块骨灰盒子。

李因站在客厅等他。廉价起球的毛衣占满水珠,化成水后外表看不出来,但内衬早就被打湿粘黏,如附骨肉。

季峻予回来时拎着把左轮手枪,黝黑的眼眸因为兴奋而发亮。湿发低垂几根在额头,有种终于挣脱压抑伪装的疯狂。

他坐在沙发上,左手摊开放着六枚子弹,右手手指轻浮地挑着扳机:“李因,你怕死吗?”

“赌钱那是最无聊的方式,得这个才行。只要一次,就会彻底翻不了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峻予换了个姿势,悠闲地躺靠下来,长腿交叉搭在茶几上,不紧不慢地塞子弹:“你说你想被我操,说你爱我爱得要疯了。”

枪膛扣回去转动了好几圈,季峻予顺着桌面把枪滑到李因面前:“好啊,没问题。来赌一把。”

客厅没开灯,乌云密布挤压在巨大的落地窗外,灰暗,厚重让李因看不太清季峻予的脸。他盯着眼前的枪,鼻音很重:“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季峻予说:“十二个膛室,六枚子弹,二分之一的概率。你只需要对着太阳穴开一枪。”

他停下来,用手势做了个模拟的动作:“活下来,我就是你的。”

李因猛地抬头,素日苍白的脸好像注入了某种违禁物品,竟然有了血色:“你说,你是我的……?”

“嗯,”季峻予饶有兴趣地看他反应:“我们会谈恋爱。做一切情侣间会做的事,包括做爱。”他有意把做爱两个字咬的很重。

李因原本只是想要一场没有爱的性交,但季峻予偷偷加了码,告诉他原来可以有。

“你会喊我因因吗?”

“可以。”

“我们每天都可以联系,你不会拉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

“那,”李因激动起来,努力搜刮着对爱浅薄的印象:“我甚至能够没有任何理由的找你,只是因为我想见你吗?”

“因因,”季峻予很无奈,语气充满宠溺:“这再正常不过。”

李因停止了追问。他尝到了甜头,想续费就只能照做。他是个在荒漠中渴极了的旅者,爱就是水,季峻予说要把他溺死,他甘之如饴。

他颤抖着抓起手枪,比想象中重。手心全是汗,食指因为僵硬弯曲扣住扳机就花了不少时间。

季峻予很有耐心,沉默地看他表演。空荡房间只能听见哗啦的雨声。

冰冷的枪管抵在太阳穴,李因呼吸紊乱,佝偻着身子蹲缩在桌子边缘。明明已经下了决心,身体却迟迟无法彻底扣下按钮。二分之一,百分之五十,相比父母从高层坠落,他已经有了太多存活的几率。可即使这样,求生的意志依旧控制着他懦弱的灵魂,李因绝望之中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深深的厌恶。

他之所以活到现在,全是这副身体在作祟。苍白,纤细,弱不禁风,却在每次拽着他、拖着他从边缘逃离。然而内心深处没有感谢,只有恨意。他恨自己的求生欲,和对一切要阻碍他靠近季峻予的生物一样痛恨。

杀了它,就像季峻予杀了那只厚着脸皮倒贴的猫。李因渐渐平静了,他眼睛发红,染上了一种奇怪的愤怒。

杀了它,就像杀了我自己。不要再被控制,不要再独自活着,不要再离开季峻予。

“李因,”季峻予忽然喊他:“我会试着爱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咔擦。扣板按到了最底。李因头皮发麻,两眼茫茫。缓了会儿,才发现自己跌坐在地板上,季峻予在对面笑得发抖。

“哇,你真的好像一只听话的狗,”季峻予得逞般大笑起来,恶意终于不必再掩饰:“运气也不算烂嘛。”

李因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努力挤出来一个讨好的笑,声音干涩:“季峻予,我,我没死,我……”

“知道了,”季峻予冷漠地打断了他,举起手把没放完的子弹一颗一颗丢下:“就放一颗还中奖的话,你就自认倒霉吧。”

李因恍然大悟,下意识就是感激:“谢谢,谢谢你……”

他还保持着匍匐跪地的姿势,像个求仙问药的凡人,无比虔诚地跪拜神像。

季峻予享受着他的崇拜,命令道:“过来,给我点烟。”

李因双腿发软,还没从刚才刺激中缓过神,失魂落魄地爬到季峻予面前。他取出根烟,点燃后战战兢兢地举到男人面前。

可惜季峻予并不买账:“用嘴递。”

点燃的烟不断上升,熏得李因眼圈发红。他把烟反过来,含住燃着的烟头送到季峻予面前。

季峻予恶劣地笑着,在昏暗的空间里他深邃的五官全部模糊了,只剩下依稀阴鸷的影。对峙的时间越久,李因眼里的水雾就越来越浓。终于,他像是闹够了,大发慈悲地用嘴含住烟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迅速张开嘴,伸出舌头朝旁边吐烟灰。

季峻予没理他,餍足地吐了口烟雾。等咳嗽声慢慢平息后,他才哄道:“因因,给我看看。”

李因白,稍微一点动静就折腾得满脸绯红。他乖乖伸出舌头,上面有道红肿烙印,是刚才烟灰烫伤的。季峻予单手扣着他下巴,用两根手指夹着他舌头捏玩,很快透明的口液就兜不住留了下来。李因呜咽着,面容哀求。

季峻予眼神沉了下来,夸奖道:“舌头很软。”

他把裹满液体的手指伸出来,擦在李因明显的锁骨上。

“给其他男的口过吗?”

李因连忙摇头。

季峻予把腿张开,抽了口烟:“来试试。”

灰暗的颗粒涌动在空气里,潮湿得令人溺水。李因跪在季峻予面前,为他口交。他浑身发烫,鼻腔里都是季峻予皮肉温度烘热的味道,光是这个认知就让他浑身战栗发软。

他试了好几次才含住,因为亢奋一切感知都钝钝的,每次抽插都毫不留情地碾过舌头伤口,爽的他直翻白眼,天灵盖都在沸腾。

季峻予不耐烦地让他含深点,他就像个听话的性爱娃娃,压低舌头努力深喉吞进去,两腮深陷,表情享受得彷佛在品尝什么极品美味。季峻予欣赏着他难以自持的发情模样,抓住头发闭眼仰头,露出锋利的下颚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完全没有控制贯穿力度,好像在操最劣质的飞机杯。李因到最后连呻吟都发不出来,求饶般扣住季峻予鼓起肌肉的手臂,只有几声难捱的碎音。

季峻予射在了他嘴里。他第一时间没有动,而是享受了会喉咙收缩的快感,才慢悠悠地退出根裹满液体、带着点血丝的鸡巴。李因剧烈咳嗽着,汗水和泪水把他瓷白的肌肤镀上层透明感的亮粉色,裆部渗出深色的湿痕,不知道什么也射了。半掩半阖的湿润眼底仰看着季峻予,像在无声说干死我。

季峻予啧了声,低声骂他骚。他用脚踩在李因的裤裆上,轻轻碾压:“什么时候射的?”

李因表情更痴了,话也黏糊:“你射我嘴里的时候呀。”

“都咽下去了?”季峻予明知故问。

“嗯。”李因配合的伸出舌头,表情竟有种高潮后茫然的清纯。

季峻予很满意。他站起身子,把脱掉的裤子重新穿上。穿戴整齐后,他走了几步按开灯。

一屋光亮,李因连藏匿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呆坐着看季峻予走在他面前。

季峻予衣冠楚楚,而自己狼狈不堪,浑身都难掩腥臭,在欲海里颠倒翻腾,不知悔改。

李因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赢了,”季峻予双手插兜,语气透着种欲望满足后的疲惫:“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俩的关系。”

“只要有第三个人知道,关系就结束。到时候那个视频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因为……”他顿了下,才又道“因为我爸应该会让你死得很惨。”

或许是错觉,李因觉得季峻予提到父亲时透着种浓浓的恐惧。

“听懂了吗?”他加重了语气。

看见李因忙不失迭地点头,季峻予扯了笑容:“真乖。”

“回去吧,”他拍拍李因脑袋,像对待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狗。

连称谓也大差不大,因因。他看着李因乖巧收拾离开的背影,毫无怜惜地想,就是这么一个阴沉瘦弱的男人爱我,爱到毫无自尊。

好像也有个人说过爱他,在生日时掏出精致的礼盒,百依百顺地满足他任何任性。但是怎么也记不清那张脸。

头好疼,胃也开始剧烈蜷缩。不要再想,不会再想,他安慰自己。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缓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因的粘人劲从当天夜晚就开始了,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季峻予没理他,隔了会又不死心地留下条“明天我能来接你下课吗?”

季峻予觉得好笑,心想难道他说不行,李因就不会来吗?

最后还是回了个:随你。

对面几乎是秒回:好的,晚安。

隔天,季峻予在教学楼下远远地就瞥见了李因。他缩坐在一辆共享单车上,一见季峻予就匆忙弹起身子,神色慌乱。

季峻予挪开目光,若无其事般和同学们笑着聊天。李因连忙追上去,保持在一个恰好的距离,低头默默跟着。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李因,挤眉弄眼:“哎,看那谁是不是专门跟着季峻予?”

“脸皮真厚,闹成这样还不放弃呢。”

大伙陆续回头看,李因不自然地拽了拽衣角。

鞋子是穿了很久的帆布鞋,边缘被泥土染的发黄怎么也清洗不干净;衣服更是毫无时尚可言,尽量挑选深色系只是为了沾上无法清洗的污渍时掩盖过去。

刘海快要盖过眼睛,发尾也长了。他惶恐地细数着缺陷,在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中渐渐放缓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设置的特别提示声响了起来,是季峻予发来的消息:别傻站着。

他抬头,恰巧和回头的季峻予对视上。

他忽然像被某种力量鼓舞了,憋红着脸奔跑起来,紧紧跟在人群身后。

晚饭时间的大学城很热闹,季峻予和同学拐进了巷子里一家很出名的烤肉店。李因很快也推门进去,灰溜溜地坐在他们隔壁桌。

谁也没想到李因胆子居然这么大,有人甚至厌恶地皱起了眉,低声骂道:“真晦气,苍蝇似的怎么也撵不走。”季峻予好脾气地笑着,甚至出言劝解:“没事,他不会做什么的。万一只是真的凑巧呢?”

“凑巧?”黄蕾对他的迟钝简直恨铁不成钢:“他那桌根本没人,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生日过后你俩到底说清楚了没?干脆点直接拒绝吧,我看他也不是那种一点道理不听的。“

服务员正好递来菜单,季峻予接过菜单,似乎不想多说:“先点菜。”

点完他们这桌,服务员顺势走到了李因面前,面带微笑:“同学,点一下餐哦。”

“请问是几位呢?”

隔壁桌全部都看好戏般投来视线。李因喉咙动了动,慢慢开口:“我,就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黄蕾喊他,不忘让出个座位:“要一起吗?”

李因诧异地看着眼前高挑漂亮的女生,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朝季峻予看去。

黄蕾也读懂了他的意思,扭头问道:“峻予,介意吗?”

“不会啊,”季峻予笑了,标准的露六齿笑容:“做朋友也行的。”

“我就说嘛,你哪有这么小气,”黄蕾大大咧咧地锤了他一下,笑道:“反正都是同学,有什么说清楚就好啦。”

黄蕾家里虽然不比季峻予高调,但父辈从政也能经常在A市本地电视里提及。加之和季峻予私交一直不错,本人也大方表示没意见,在座其他人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打着圆场给李因挪位。

季峻予身旁的位置没人动,李因只能坐在黄蕾身旁。插曲一过,很快就没人再给李因眼神,都七嘴八舌得讨论起了其他事情。李因反而松了口气,默默低头吃着面前的食物。

“嘿,你还没放弃啊?”趁其他人没注意,黄蕾悄悄问他。

李因吓得差点咬到舌头,含糊不清地回了个嗯。

“其实你不是第一个喜欢他的男生,之前也有过,但是他只对女生有兴趣。”黄蕾对他咬耳朵:“所以你没必要因为这个事情,毁了大学生活。”

“……已经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我的生活不会因为这一点事情变得糟糕的,”李因笑了笑:“没关系的。”

他眉眼清淡,基调惨白,于是笑起来就像葬礼上白衣上绣了朵花,突兀哀艳。

黄蕾心里一震,只好摆摆手:“哎算了算了,我也就是提醒下,听不听由你。”

她很快便也加入到了同学间的话题,整场热闹的气氛只在李因这儿遇了冷。季峻予也明显心不在焉,一直在低头发消息,对他们不断抛来的话题兴致缺缺,但还是一贯笑着给个回应。

李因低头检查了很多遍手机,都没有新的消息。

过了会,季峻予忽然站起来:“我有点事情,要先走。”

“什么事这么急,饭都还没吃完呢。”

他笑着看向李因,一字一句:“有约会。”

此言一出全场都炸了,追着非得问出个高矮胖瘦。季峻予虽然受欢迎,但洁身自好,很少听他私生活有什么恋爱大戏。好像才入学时是有过那么一两段,但也大多是快餐恋情,和平分手后便没了下文。

季峻予任他们追问,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则面露死灰,筷子落地上好一会儿都没反应。黄蕾看他表情实在可怜,忍不住安慰:“呃,你也不要太难过……”

没等她说完,季峻予已经离座朝门口大步流星般走去。

“对不起。”李因突然开口。

黄蕾很懵:“对不起?”

但李因没有解释,而是抓起书包着急地去追季峻予。因为起身时太慌张,差点被拥挤的桌椅绊倒。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零星飘落。但近日乌云确实大片在天空观望,只等水汽充足便急不可待得泻下。世界因而一直处于种压抑、灰蒙蒙的色调,每家餐厅门口都留有伞桶方便客人随时进出。

季峻予随便抽了把透明的雨伞,撑开走进雨中。李因不敢碰别人伞,只好淋着雨怯怯地喊道:“季峻予。”

季峻予没回头。李因内心涌起种恐惧,他快步上前抓住季峻予的手:“你要去哪儿?”

季峻予这才停下脚步。他把李因的手甩开,神色冷淡:“你聋了吗,我说了我要去约会。”

“别去,别去好不好?”李因倏地瞪大双眼,噙着泪不断哀求:“我不要分手,求求你你不要抛弃我,求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比起他过度反应的疯狂,季峻予冷静得可怕。他冷眼旁观着李因的痛苦,反问他:“为什么我和女人见面我们就会分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分手?”

“听着李因,我只说一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因,身上干燥清新,不染一点尘埃:“恋爱期间我只会和你发生关系,也会拒绝其他人。至于其他交际,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就滚。”

“我喜欢听话的人。所以乖一点,好吗?”

李因把泪吞下去,露出个讨好的笑:“好,好的……”

他麻木地跟着季峻予走到附近一家咖啡厅。温暖的黄光,温馨的装饰,有个打扮精致的女生很快就朝季峻予招了招手。

李因魂不守舍地坐下,直到店主给他贴心地送了块毛巾,他才恍然自己被淋湿了。

女生看了几眼李因,犹豫着开口:“这位是……?”

季峻予语气平淡:“不用理他。”

“哦,”女生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学长,真巧啊,没想到你也在附近吃饭。”

“之前怎么约你,你都说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季峻予喝了口水:“今天正好有空。”

女生很活泼,话也很多,明明和季峻予只是因为学校活动有过几次交际,打趣和聊天却都很自然。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

季峻予身旁坐着的男生从不插入他们的话题,却始终阴沉沉地盯着自己。有几次她不小心抬头和对方对视,都会被膈应到极度不适。

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她也无比确信没有和他有过交集,但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说是怨恨太简单,那是那种黏湿,诅咒犹如鬼片里密密麻麻咒语贴满背的恶毒。

她没办法再忽视,勉强笑着询问:“你好,请问我们认识吗?”

男生抿了抿嘴:“不认识。”

“那你……”

“李因,”季峻予打断了她,朝李因伸出手:“我摸摸干了没。”

李因顺从地低头,像只听话的宠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峻予也确实像摸狗脑袋一样,顺了顺毛:“嗯,差不多了。”

“继续,”他心情大好,提醒对面的学妹:“刚才说到哪儿?”

学妹最后连半杯拿铁都没喝完就落荒而逃。季峻予在她走后噗呲笑了出来:“我靠,你把她吓跑了。”

“看见她的表情了吗?”季峻予激动的和李因分享笑料:“像看见鬼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李因没什么反应,他便亲昵地揽着他的肩膀,掐住他的下巴:“喂,不好笑吗?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李因慢慢扯出来一个笑,把自尊一点点搅碎吞下去:“好笑。”

像是为了答谢李因给自己设计的这出好戏,季峻予主动提出送李因回家。车辆又一次停在狭小的小区庭院里时,季峻予终于问出了之前就想问的话:“这里真的能住人?”

小区因为太老,连材料用的都是混砖。每到台风天李因都躲在被窝里心惊胆战,觉得整栋楼都在颤抖。政府的拆迁预测很早之前就在传,但大多集中在商业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到这片地区。

他只好沉默,面对着季峻予对贫穷的惊讶。

季峻予看他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一动:“怎么,不邀请男朋友上去坐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眼里忽明忽亮的光一下被彻底点燃,他惊喜道:“可以吗?”

“楼道很窄很黑,房间也很乱,卧室……”李因突然说不下去了。

卧室里全是他关于季峻予的一切妄想。最卑劣,最下贱,也畸形的迷恋。

等了会,季峻予忽然凑过来,声音低沉:“因因,看我。”

李因刚转过点幅度,季峻予就吻了上来。

他很强硬,伸手掐住李因的下巴逼他张嘴。呼吸像火星,触碰摩擦时燃气火,烧得李因头发发昏,恨不得溶在季峻予怀里再也不分开。

季峻予吸咬着他的舌头,毫不留情,像是要把他脑浆连带灵魂一同抽出。李因泪眼婆娑,哀哀地叫唤,实在无法身子只能不断让步,直至整个人发软瘫靠在对方怀里,形成一个匍匐往前的畸形姿态。

他闭着眼无比沉醉,为季峻予的吻神魂颠倒。全然不知季峻予正睁着眼把他一切发情的模样收入眼中。

眼里有戏谑,审视,还有种自恋式的满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因家在顶层,他用手机打光替季峻予引路。腿因为刚才的吻而发软,钥匙孔插了几次才对准。

房间内部是上世纪最普通的一厅二室。地板是当时流行的瓷砖纹路,电视机还是大屁股式,盖着白色蕾丝的布罩。时间在李因的空间里停滞了,和他本人的服饰一样,陈旧、落伍。

李因翻箱倒柜找到个勉强能看的水杯,给季峻予倒了杯热水:“小心烫。”

他局促地站着,季峻予坐在沙发上,没碰水杯。

“我上来只是为了喝杯水?”

李因呼吸一滞,试探道:“用嘴?”

“嗯,”季峻予语气懒散:“谁知道对你能不能硬得起来。”

黄蕾说的不算错,他从未交往过男性。或者说,他对谈情说爱毫无兴趣。性交也一般,女性大多希望温柔体贴对待,连这种时候也要伪装令他无比厌烦。

相比之下,李因就有意思得多。翻着白眼快被自己操窒息了,还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

好像他是他供奉许久后终于显灵的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徒对神的羞辱不会愤怒,只会忏悔。李因甚至觉得,他身上有七个孔,只要季峻予想,每一个都能当作爱的证明。

他跪拜着,季峻予先撸硬,用龟头在李因的嘴唇上像绘口红一样慢慢描。李因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整张脸被情欲染色,深浅的红泛滥开,淫艳得惊人。

季峻予干脆往前挺了下腰,把李因右脸颊歪陷进去。

“记得多用舌头。”季峻予教他。

李因于是学猫尝烫极了的食物时那样,先用舌头小口小口的舔,再完全含进去,用力吸嗦得连脸颊都往里凹,眼波潋滟。

“嘶,”季峻予伸手抓住他头发,眼角跳了跳:“从哪儿学的?”

他惩戒般狠狠捅到最深,操了几下才把水渍渍的阴茎退出来,抽李因的脸颊:“说话。”

脸颊处被拍得留下条透明的水渍,李因泫然欲泣,说话都是哑的:“我,我去搜了些资料。”

“搜的什么?怎么吃你男人的鸡巴?”

季峻予平日里给人的印象都是好教养的贵公子,粗鄙的词语从他嘴里吐出让李因硬的更加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偏头讨好般含住头部,含糊不清:“唔,嗯,因为好喜欢吃老公的大鸡巴。”

表情活脱脱就是个骚婊子。

季峻予笑了,偏黄的灯泡光下,衬着尤其阴鸷:“就这么喜欢啊。”

他伸手掐住李因的脖子,阴茎抵着嘴角往下滑。留着涎水的嘴角,尖尖的下巴,然后就是锁骨。像一把腥臭的枪,在白瓷般的肌肤上留下条蜿蜒曲折的划痕。

“手枪”把上衣撩起,围着硬立的乳头画圈,直到感觉身体抖得厉害,才模仿性交耸动着顶碾乳尖。

李因身子弹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季峻予控制住。他着了魔,忽然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把李因活活掐死。

手心里握住的东西好纤细,因为发情而火热,烫的近乎炙手。他掌握着一条全然为他痴狂的生命,他是李因的主宰,李因的唯一。只要他想,随时随地可以让这个骚货去死。

舌头很软,连乳肉都是软的。季峻予想,李因也不是全无缺点,他天生就适合被男人操玩。

虎口越来越用力,甚至能感受到经脉的跳动。李因呼吸急促起来,快感纷涌而至。他忍不住开始自慰,速度和季峻予保持着一致。

氧气的缺失令他两眼茫茫,一切都混沌起来,刺激被分割开,下半身的血液翻涌着沸腾,脑袋却还在渴求快感,他在矛盾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好本能地淫叫:“啊,季峻予,季峻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佛季峻予的名字就是解药。

季峻予死死盯着他,声音低沉:“因因,伸出舌头接着。”

李因舌尖颤抖,嘴巴因为叫喊张成O字型,像个完美容纳男人性器的套子。

季峻予偏偏只对着他脸撸。手上青筋凸起,神色晦暗。

李因眼神痴滞,面色潮红,妩媚得像个犯了失心疯的女人。眉眼和他身后墙上挂着的结婚照里的女人不断重叠,再分不清。

精液喷溅在脸上时,他也随之射了。不知道是因为黏液还是溺进了高潮的余韵,眼睫毛细细抖着睁不太开。

脖子上的束缚松了,重新输送的氧气让感官迟钝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能嗅到烟草的气味。

烟雾缭绕把男人的脸模糊,恍然间,他竟以为坐在沙发上的人是父亲。

男人喜怒无常,擅用暴力,尤其在磕完药或者醉酒后。耳光和辱骂是家常便饭,他亲眼见过男人抓着母亲头发一下下地朝墙壁上撞。很快,两人又会哭抱着在客厅接吻、做爱。李因逃回卧室锁好门,但怎么做都没用,父母会不停地敲门,哀求哭喊:“因因,因因……”

爸爸妈妈要一起去死,我们活不下去了。你一定要活着,好好活下去,永远别成为我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只有缩躲在衣柜里,麻木地在手臂上一刀接着一刀自残。血珠渗透出来,疼痛让精神恍惚,他终于再也听不清他们的哭丧。

真好,李因想,只要能稍微疼一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一道闪光灯落下。李因回过神来,发现季峻予手机对准自己,语气戏谑:“看看,看你自己有多欠操。”

照片上的男人在过曝下白得瘆人。精液挂在头发丝和脸上,眼里的欲水与潮红轻易出卖了他的高潮。神色悲痛,反而更加风骚入骨。

见李因不说话,季峻予的笑容散了。他没趣地收了手机:“走了。”

李因这才有反应,拽住他的裤脚:“别走!别走……”

季峻予冷哼声:“现在不装哑巴了?”

“我们先去卧室好不好?”李因前不搭调地回答:“别在客厅,他们总在客厅,我害怕。”

季峻予沉默了会,抽出张纸丢给他:“擦干净。”

像是害怕季峻予反悔,李因胡乱清理了下,便起身带他去了自己卧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开卧室灯,季峻予就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站在那面照片墙前观赏。

“什么时候开始的,连大一的时候都有,”他凑近,一张一张的看过:“真变态。”

李因羞愧得无地自容。但又怀着点隐秘的期冀:“开学的时候,你帮我提过行李,你有印象吗?”

“你?”季峻予漫不经心地回忆:“没印象。”

意料之中。李因轻声回了个嗯。

很快,季峻予拎起床头放着的衬衣,兴师问罪:“我的?”

李因眼神躲闪。

“同款的香水,”季峻予留意到了香水瓶,随意把衬衣丢在床上:“让我猜猜,是不是每天抱着我的衬衣,叫着我的名字,幻想被我操到像刚才那样发骚?”

他说的很慢,声音充满磁性,李因听得浑身发烫,喃喃道:“别说了,季峻予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吗?”他故意提高了音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果然上套。立马慌张地承认:“是,都是真的。每天,不对,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着被你操。”

他表情懵懂,态度真诚,季峻予反而先挪开目光。

他拉开床头柜,里面躺着一本红皮的笔记本。李因在看见笔记本的那一刻,就扑了上来:“这个不行!”

他态度难得强硬,季峻予觉得稀奇,冷冷看他一眼:“放开。”

李因松动着,明显在犹豫。

“因因,放开。”

等李因一松手,季峻予便翻开笔记本,饶有趣味地浏览起来。

笔记本上都是日记,看日期是在高中时期。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更像一本专属李因的死亡笔记。

——六月十四日,天气暴雨。今天隋于飞踢了我肚子一脚,拿了我15块钱。他最好被切成十五块被投尸在化粪池,没人能找到。绝对要杀了他。

八月一日,天气阴。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恶心,不要在客厅当着我面做那种事情了,不要再吃药了,求求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月二十日,天气晴。王晓倩告诉全班那两个人是神经病。我要把她的舌头割了喂狗,然后当着她的面把她全家都烧成灰。

四月八日,天气阴。又在说自杀的事情,又开始砸门。明明昨天她正常的时候给我做了面,我好恨你们。

五月一日,天气晴。那就去死吧,你俩都去死好了。跳楼那么方便就直接跳下去啊,去死吧,别来烦我。

日记断断续续记录了快三年,却在这戛然而止。

李因知道季峻予在看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峻予的声音才从上方传来:“你父母呢?”

“死了。”李因听见自己回答。

“和我描述的一样,从楼顶跳下去的。我还以为是谁家花瓶碎了。”就在写完日记的第三天。

季峻予抱着手,语气平淡:“所以你才这么穷,到处打散工连学费都是靠助学贷款。”

他迎上李因疑惑的表情:“查一个人的信息没你想的那么难。”

更何况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天我可能不能来找你了,”李因努力想岔开话题:“我找了新兼职,就在你爱买烟的那家便利店。”他刻意存了私心,这样即使没时间时也能看季峻予一眼。

“辞了。”

李因表情僵住:“什么?”

“把你的兼职辞了,”季峻予又重复了遍:“助学贷款我会替你还。”

季峻予比他高了半个头,他仰头看着眼前帅气高大的男人,身体被光线描了圈细碎的光圈,显得神圣又不真实。他鼻子忍不住发酸:“为什么?”

“我讨厌你的时间不被我支配。”季峻予回答的很简单。李因是他的玩具,玩具就该听话,不配拥有私人时间。

李因手足无措,他两腮酡红,沉浸在巨大的感动之中,像个醉酒的人不断重复感谢。

季峻予看他感激涕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能在日记本里让父母去死的人,能让他满足的东西原来这么简单。

他觉得可笑,这婊子好像一贯就爱装纯情。

季峻予想到在客厅看到的那副简陋结婚照,故意刺他:“你和你妈妈很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像!”李因矢口否认。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又低眉道歉:“对不起。但是我真的,绝对不要和他们一样。”

“那样?”

李因沉默了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慢慢吐露:“他们,精神不太正常。精神分裂,抑郁症或者其他,我不太清楚。医生会开药,刚开始都好好的……”

刚开始一切都好好的。不知道从那天起,他们开始磕处方药。次数一多,周围的药店都不敢给他们开,他们就哄骗、威胁甚至殴打李因替他们买药。

嗑药比醉酒效果来得猛,他们也就疯的更彻底。每次李因都会算着药效回到卧室,锁好房门。做爱,暴力,语言凌辱,一遍遍地对李因说着我爱你却告诉他他们会自杀。

李因起初是会开门的。后面才发现一切都是场巨大的骗局。

父亲会按住他的四肢,由母亲往他嘴里灌安眠药。母亲一边哭一边灌:“因因,活着真的太痛苦了,妈妈舍不得你这么痛苦。”

“很快的,很快睡一觉就好了。”

他们觉得死亡是好东西,李因也应该拥有。

好在安眠药早已过期,李因只是昏睡了整整两天,逃过一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的收入来源大致分为三类。政府少得可怜的补贴,父亲的散工,母亲卖逼。每次母亲出去陪其他男人睡觉,父亲就会坐在沙发上不停抽烟。烟雾把整个客厅笼罩,一直到母亲高跟鞋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母亲被殴打的凄厉惨叫,夹杂着哭泣辱骂。

他受不了她被其他男人操,开始小偷小摸。李因也被迫望过风,偷过些零食。但偷窃没多久就会被发现,他两被店家抓到当街打个半死,过路人听见是抓贼,全在看戏,偶尔会有人朝他们啐几口。

偷窃行不通,很快母亲又重操旧业。一切都是场无解的死循环。

李因断断续续地说,语序混乱没有逻辑。他自虐般把疤揭开给季峻予看,不留余地,全然信任。

他说累了,终于停下来。他满头都是汗,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像是才经历完场高热。

“说完了?”季峻予问他。

“……差不多。”

“嗑药好玩吗?”季峻予好奇道:“还有偷东西,很刺激吧?”

李因忽然觉得季峻予很可怕。他疯狂摇头,反驳道:“不,不一点都不好玩……”

“因因,”季峻予露出个极致温柔的笑容:“陪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定很有意思的,相信我。”

李因不停的摇着头:“不,我不要,我和他们不一样。”

“真的,季峻予别这样,”他恳求季峻予放过他:“其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只有这两件……”

“哦?其他都可以?”

李因不住的点头:“嗯嗯嗯。”

季峻予嗤笑声:“那你也去卖吧,反正你也挺有天赋的。”

血液在一瞬间都凝固了。李因感觉手臂在发痒。

曾经躲在这个房间,只要用轻微的疼痛就能无视的话,现在却什么做不到。

他亲手把怪物放了进来。

李因忽然意识到,他的净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眼前的男人,他供奉他,像供奉一尊外表俊美的邪神,代价就是被吞噬所有的感知,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信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峻予观察着李因的表情。他注意到了信仰的裂痕,及时修复:“开个玩笑。”

他走到李因面前,俯下身去吻他的额头,耳鬓厮磨:“那我们去约会,怎么样?”

李因躲闪了一下。

季峻予面色闪过丝阴沉,但很快压了下来:“不想和我约会吗?像情侣一样,给你带花,陪你逛街,给你买所有你想要的。嗯?”

李因没有再躲开。相反,他像是听见什么天方夜谭,忍不住确认:“像电视剧那样吗?”

“嗯,大概。”

他看着季峻予。他别无选择,只有崇拜。

“对不起。”他低着头,为刚才的闹脾气而道歉。

季峻予“狠戾地盯着他,语气柔和:“没关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季峻予口中的约会让李因患上了春游综合症,兴奋得失了眠。

他努力想打扮得体面些,甚至尝试了季峻予常做的露额发型。可惜廉价发胶油腻的贴在头皮,衣服也不伦不类,折腾半天还是沮丧地回到原点。

圣诞将至,他们约在商圈楼下巨大的圣诞树前见面。李因提前赶到,没有吹风却不停地抓着刘海。

A市无雪,雪大多是人工氛围。机器里的雪运转飘落时,前方恰好有情侣在接吻。圣诞树上缠绕的灯光依次亮起,温暖的黄光下,季峻予姗姗来迟。

他精心打理的发丝沾上了白色的雪花,西装外套尤其明显。

像个在祝福声里染上喷花的新郎,李因想。

他忍不住笑了,季峻予问他笑什么,他又实在说不出口,被追问急了才支支吾吾地吐露。

季峻予听完,反问:“那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

说着,他捻起他头发上的一粒雪花,低声笑了:“因因是带了头纱的新娘。”

李因忽然觉得电梯在此时坠毁也无所谓。

季峻予订的餐厅在最顶层,是家极其难约的法餐厅,以规矩多、态度傲慢而闻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恰恰越是能证明阶级的东西,越是有人趋之若鹜。

一到前台李因就被拦了下来。服务员礼貌却冷淡地指出他的服饰太随意,不符合用餐礼仪。

李因愣住,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手在套头卫衣上胡乱摸了会,才反应过来没有口袋。

季峻予故意没提醒李因。他冷眼旁观着李因的难堪,等欣赏够了才开口:“……昨天我定了座,我姓季。”

“季先生是吗?”服务员恍然,没再追究:“好的,我为您带路。”

服务员将他们引到落窗边的座位,和季峻予家一样,江景、夜景踩在脚下,好像这是有钱人专属的癖好。

李因坐下,不自在地挪动着屁股。他环视一圈,所有人的衣着都正式端庄,自己则格格不入。

服务员偏偏又来叫他为难,询问是否需要开胃酒。

他向季峻予求助,却又顾虑着自尊不太明显。季峻予没读懂,反倒添了把火:“看你。”

古典乐的旋律格外的响。李因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后背湿了一片,只好挑了个不丢脸的回答:“……不用。”

还没松口气,很快菜单又递了上来。季峻予递给他,体贴得无法苛责:“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艰难地翻动着菜单。服务员站了会儿,实在不耐烦只好为他介绍,连带怎么点单都说的一清二楚。李因不敢抬头看季峻予的表情,跟着推荐胡乱指了几个。

整顿饭他都在焦虑中度过。服务员每过来一次,他就如临大敌,不知道还隐藏着什么新考验。

季峻予说什么,他都是强打着精神敷衍,绷紧的神经全在为与季峻予“般配”买单。

终于熬到饭后甜品,他挖了勺草莓冰沙,恍然间听见季峻予在说相亲。

他才放松下的情绪又紧张起来:“相,相亲?”

“嗯,”季峻予看上去很是苦恼:“应该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因因,婚姻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那什么是你能控制的呢。李因想问,但冰化了之后黏住喉咙,他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声响。

“所以你要听话,”季峻予也挖了勺冰沙送到他嘴边:“万一我舍不得听话的因因呢。”

勺子的位置停留在一个巧妙的位置。李因凄惶地抬头,一切明亮高级的场景恍如梦寐。

他缓缓伸出舌头,像条小狗似的去够季峻予投喂的甜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吃吗?”季峻予问他。

被季峻予烟头烫伤后又因为口交反复摩擦的伤口在哭泣。他舌头冰的发麻,却能清晰回道:“好吃。”

用完餐后,两人各怀鬼胎,沉默着走进商场里。奢饰品楼层冷清得彷佛随时快要倒闭,李因望着洗涮到反光的大理石砖,他和季峻予的影子跌跌撞撞好像牵着手,宛如一对亲密爱人。

季峻予带他进了其中一家,顺着指了一堆衣服,让他去试。

李因走进更衣室后,其中一名销售认出了季峻予,连忙端着点心上前:“季少,下次提前说一声啊,我给您放小黑屋里。”

小黑屋是VIP专属房间。季峻予制止了她:“不用,就在外面。”

他靠坐在沙发上,正对李因的更衣室,意味深长地笑了:“这儿位置好。”

李因磨蹭了很久才出来。更衣室内部没有镜子,他踌躇着走向季峻予,却被后者喊住:“别动。”

他僵硬着不敢动。店员和另外的顾客都闻声看了过来,李因用期许的眼神看着季峻予。

“很丑,你太瘦了。”季峻予面无表情:“重新换一件。”

李因如坠冰窟。他扭头跑回更衣室,那样子简直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第二件、第三件,他出来的速度越来越慢,关门时留着条很大的缝隙,好像只要季峻予一否定就立马推倒重来。

季峻予依旧不近人情,缺点换着花样的被挑出。每次开门就面临着新的羞辱,李因从一开始的期许,渐渐转为麻木。

最后一件衣服花纹繁琐,样式浮夸,围观的销售们见他出来就忍不住笑了。

那是李因最熟悉的笑容。夹杂着讥讽和鄙夷。

他们早从季峻予的态度里揣测到了恶意,于是任由它再放大。和在游艇里的那帮同学没有任何区别。

季峻予也笑了,他宣判着最后的死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行呢。”

“重新再找。”

李因忽然感觉四肢发麻,他大口呼吸起来,像只刚被拽出水面的鱼。他竭力让自己正常,语无伦次地祈求:“不,我不要了,老公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我,我很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抓着季峻予的袖子,面容扭曲:“对不起,你不要丢下我。”

他花了很久才从濒死的感觉里挣脱。浑身像从水里打捞上来,被汗浸透。

季峻予至始至终都没有动。李因拽掉的袖扣砸在地上,轱辘着滚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闹够了?”

李因还盯着那颗袖扣。

季峻予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因抱着自己的旧衣服,用小跑的方式才能追上季峻予。

他还不及换身上穿着那件被众人嘲笑的衬衣,等反应过来时,季峻予早就只剩个模糊的背影。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一时间只有喘息和脚步声。很快,先是阵发泄不满的砸门,紧跟着的是小心翼翼的关门。

车内拥挤的空间反而让李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他呼吸终于恢复了正常,开口又是道歉:“……对不起。”

季峻予不依不饶:“你觉得自己错哪儿了?”

李因其实并不知道。他的过错在于执迷不悟,在于心存幻想,他从爱上季峻予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不配。

可季峻予要能改正的错误。他知道的都是原罪。

李因答不上来,季峻予便冷笑声:“你可以慢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子发动,渐渐驶入大道。商圈位置在城市主干道边,道路修建的极其宽敞。季峻予油门踩死,空间寂静,好像寂静到一个时刻即将就会毁灭。

李因看着眼前加速版闪过的街道,声音颤抖:“季峻予,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季峻予说:“你慢慢想。”

方向盘猛地朝右转,躲过了差点撞上的车辆。喇叭声突兀的回旋在夜晚,李因如梦初醒:“我,我错了,都是我的不对,我……”

“你他妈到底哪里错了,说啊?!”

“我不该让你丢脸!我太丑、太糟糕,我配不上你,”李因崩溃了,他哭喊着:“但我会好好听话的,我会乖的,你别这样对我!”

“你会怎么?”季峻予残忍地要他重复。

李因抽泣着,花了很久才说完:“我会好好听话,我会很乖。”

季峻予闯了个红灯,在喇叭声和路人的尖叫声中无情地拆穿他:“骗子。”

“我不是!”李因也在尖叫,他觉得季峻予疯了,也想要把他逼疯:“我不是骗子,我会的我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啊,证明给我看。”

“我去卖,我和她一样去卖,”李因脱口而出:“可以了吗?!够了吗?!”

混乱在一瞬间终于停滞。车子刹停在路边,安全带恨不得把他活活勒死在这。

李因手抖着把安全带解开,推开门瘫倒在地面,不停干呕。

他好想把一颗心吐出来给季峻予瞧瞧,但什么都吐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季峻予站在他面前:“因因,起来,地上很脏。”

“我不会让别人碰你的,我舍不得。”

舍不得,又是舍不得。李因绝望的发出声悲鸣,他不理解,为什么舍不得一个人却要杀了他,为什么舍不得一个人却要逼他活得不人不鬼。

除非死亡是好的,痛苦也是好的。父母和季峻予都病了,他们好坏不分,认知错乱。

他这么想,反而对季峻予无端多了份怜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季峻予上前抱住了他。

他安抚着他的后背,像哄一个哭闹的小孩:“这是我们第一个约会呢,你看,现在全被你搞砸了。”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很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身上的香水味那么熟悉,密不透风般将李因紧紧围绕。他太累了,卧室已经失效,季峻予的拥抱是他唯一的避难船。

“以后不会了。”他向他保证。

季峻予终于得逞。他从后座取出束花,最热烈也最艳俗的红玫瑰。

“喜欢吗?”

李因捧着花束,眼睛红肿,像是因为誓言而感动的新娘。

他笑了,含着泪,在血红色的衬托下面色凄黯:“喜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季峻予小时候有严重的偷窃癖。

物质的满足反而让他感觉到一种匮乏,就像婴儿想要无限充沛的奶水和爱,他开始饥渴,贪婪甚至是羡嫉。

后妈的珠宝,父亲的雪茄,都是些对于季家无足轻重的小玩意。他很快意识到了这样远远不够,对象变成了家里的底层工作人员。

阿姨发现自己女儿送给自己的吊玉项链丢失时,一丝不苟的束发有了毛躁,端菜时魂不守舍,两双眼浑浊地转着像要寻什么宝藏。季峻予低头塞了很多食物,才能勉强压下不断上扬的嘴角。

他曾经无意听见她向其他人炫耀这只项链。在外打工的孝顺女儿,近乎两个月工资的价格,保值的玉石价格。季峻予敏锐地察觉到,失去它后会面临怎么样的痛苦。

他对她产生了一种愤怒。明明有那么多爱,可自己却得不到一点,他像行走在荒漠里的旅人,别人都背着水袋,自己却没有,于是对有水袋的人便只剩愤怒和恨。

李因是他的同类,他们都是没有水袋的人。李因爱他,他满怀自信李因有同样的痛苦,强烈到能够把别人也摧毁。

可李因拒绝了。拒绝品尝和理解他的痛苦。

他恨他的背叛,发誓要将他拖下水,永远不得独善其身。

驯服一只狗或许艰难,但驯服爱季峻予的李因太过轻松。他很快提出了下一次约会,在一家书店。

他研究过,图书馆和普通书店的防盗原理类似,都会贴带根金属条。当未消磁条的书籍经过安检设备时,就会产生警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校图书馆的书,带来了吗?”

“……嗯。”李因慢腾腾地从书包里翻出几本书,递给他。

巷子里格外宁静,热闹喧嚣的人群沸腾声砸得李因快直不起腰。季峻予很快把书放进夹层,捏着着他的后颈:“放松点,别那么紧张。很有意思的。”

安抚起了作用,李因终于有了点淡笑意:“嗯。”

他们穿过街道,来到足足有三层高的书店。季峻予装模做样的挑选起来,李因知道他是在看价格标签。

价格越贵,店员的代价就越高,快感就会越强烈。

李因拖着脚步,有意放慢,好像这样最后的惩罚时刻就会来得慢些。三层楼很快就逛完,季峻予找了个死角,盯着他:“放进去。”

李因拉开拉链,没拉很快,但还是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声刺耳的划声。

他跟在季峻予身后,像个游魂。快到出口时,季峻予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是恋人间最亲密的牵法。

“等会自然点。”他对他耳语。

他被拖拽着,紧扣的双手像个无形的狗链子,无法也无力挣脱。出口处竖立的检测器就是牢笼,李因踉跄着走进去,立马就扣上铁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色的警报声触发,嘀嘀作响。工作人员闻声赶来,但更多是困惑:“你好……”

季峻予显然比他更疑惑,主动褪下双肩包翻找起来:“奇怪,是不是之前借的书呢?”

他取出之前准备好的书,递过去:“这样也会响吗?”

名校图书馆的盖章,工作人员偷偷打量着眼前帅气的男人。他始终带着温和谦逊的笑容,神情平淡,眉眼鼻梁的形状好似象牙白石精心细刻出的雕像,流露出熠熠生辉的贵气。衬衣边露出的名牌标签也证实了这点,实在无法将他与偷窃联系起来。

他牵着一名清瘦的男生,面色苍白,低垂着脑袋正细细地发抖。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奇怪,按理来说如此亲密的行为定是伴侣,但男生的行为更像是被挟持的人质。

工作人员好奇地盯着李因,把书还给季峻予,犹豫着开口:“你……”

感觉到视线的李因瞳孔猛地睁大。围观父母被殴打的往事不断闪现,他大脑一片空白。

周围人在叫好,父母到那种地步还在互相为对方遮挡,血从一个人的口中流出滑到另一个人眼角,像是两条血泪。

同学笑了,也在骂活该,说他们该死。甚至问他:“李因,你说对不对?”

他只能说对。他被巨大的恐惧吞噬,生怕很快就有人把他拖进去一块殴打。一家三口团圆拥抱,地狱再相聚。

“对不起!”他像被狠狠戳中,发出的声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因努力从季峻予身边挣脱,跌跌撞撞般冲到收银台:“对不起,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忘记付钱了……”

工作人员被他的神色吓到了,把没说完的话续下去:“他没事吧?”

季峻予面色阴沉,冷冷开口:“……没事。”

出了书店门,季峻予不顾周围人眼光和李因发软的脚步,头也不回地拽着他拖进隔壁没人的深巷,往前丢开的手臂。

惯力让丧失平衡的男生往前倒去,踉跄几步后差点脸朝地摔下去。

小巷摆放着大型垃圾桶,墙上糊满厚厚一层的厨房油垢,李因在天旋地转中感到一阵恶心,很快就干呕起来。

季峻予没给他舒服的机会,提着他的衣领直接勒拽起来,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李因被扇得闷哼一声,蹒跚着靠着墙面才不至于跌倒。苍白的脸颊立刻浮现出了片瘆人的红印,他面无表情,像是已经认命,只喃喃地道歉。

季峻予听到他的道歉,反而气笑了。他觉得李因在戏耍他方面极其有才能,装点可怜,说几句好话,自己就被骗得团团转。

他的愤怒宛如盛夏的太阳,浓烈到只能使用暴力来释放。于是他掐着李因脖子,把他按死在墙面,又是一巴掌:“耍我很好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所有的冷静、游刃有余全都瓦解,终于原形毕露:“接着骗我啊,你他妈再试试?”

李因蹙着眉,像个破烂的人形娃娃,白得异常,表情称得上是万念俱灰:“对不起。”

他脸红肿起来,撑着在笑,但只能勾起一边嘴角,眼底深深地看不见底。“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边,像个瞎子,无知无痛亦无感。

季峻予惊恐地睁大了眼。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直至撞到肮脏的垃圾桶才停下来。

他觉得头很痛,一张同样表情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李因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季峻予,不要,停下来!”

季峻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瘫坐在地上,正在不停自虐般敲打着脑袋。

他神色茫然,盯着李因的脸看,看了千百遍还不够,直到把脸埋进他有温度的颈窝处,急切地嗅着味道。

肥皂水混着樟脑丸的气息,还夹杂着皮肤的温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陌生的味道。他却慢慢冷静下来,两人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态拥抱在一起,像两棵弯曲不合群的树根。

“……因因,我头疼。”他呻吟着。

“我给你买药,”李因带着哭腔:“会好的,你会好起来的。”

他开始反复背诵着几类药物名称,这是之前父母逼他买药时背诵住的名称。药效全都不是真的治疗头痛。

在李因看来季峻予不过是换了种方式来威逼利诱,对他暴力已经没太大用处,就转而伤害自己来博得同情。

他悲哀地想,季峻予怎么那么厉害。他精准的看透了他,要是想他死,他就连活都活不下去。

李因在季峻予家楼下的药店买药,季峻予在门口抽着烟等他。他头发散乱,脸颊带着暴虐的痕迹,形如枯槁,拿精神类处方药时自然轻松许多。

取出药时季峻予甚至连一根烟都没抽完。

他们回到季峻予家,吃右美沙芬。李因取出来两版药,锡纸破炸声有规律地响起,他嗓子眼细,一次吃不完一把,开始两颗,后来三颗四颗灌下去。来不及咽下的水顺着嘴角留下,把衣服打湿。

季峻予在等待药效的间隙中问他:“你以前吃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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