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决策(1 / 2)

('保和殿内,刘士清先抵达,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在空旷的保和殿内规矩地立着。盏茶功夫后,李孟庭才姗姗来迟。

“见过新君,微臣乃是礼部尚书刘士清。”第一次见面,刘士清很是客气地与之行了个礼,脸上更是堆满了笑。

“不必,不必,听陈海说,你有急事找我?”保和殿李孟庭不熟,入内后便四处张望,寻思着要找可以坐下说话的地方。但这儿空旷无比,目之所及只有一张高高在上的龙椅。

李孟庭依旧穿着宽大的黑袍,手臂一抖,将长袖往回收了些,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她转身问道:“刘大人,这儿你熟么?有没有坐的地方?我们站着说话多费腰啊。”

刘士清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指了指殿内的龙椅,笑道:“新君可以坐那,微臣站着就好。”

“别,要坐就都坐下聊天,不然我们一同上那儿坐着讲吧。”李孟庭一脸单纯,语气也十分诚恳,外人辨不出她是真心实意还是有意伪装。

刘士清熟读礼制,大为惶恐,连忙拒绝:“陛下,不可,那可是龙椅!只有真龙天子可以坐,我等蛇鼠之辈怎敢玷污?陛下这是折煞微臣了!”他急得眼珠子都红了。

“好吧,你不去,那就我自己去了。”李孟庭转身朝着台阶上的龙椅走去,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此笑昭示着她方才的言语乃是试探。

“陛下请!”刘士清对着李孟庭的背影眯了眯眼,心里想,这新君果真不知礼数,连这最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他需从礼部挑些人出来,好好教一教她,以免乱了大启的礼制。

“坐着就好说话了,刘大人说说看,来找我所为何事?”李孟庭不知刘士清心中所想,但她观察入微,早已从刘士清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蔑视。

“陛下是宗族挑选的新君,从今往后,当自称为“朕”,不可自称“我”了。”说白了,刘士清就是来教李孟庭礼仪的,让她能够跟得上登基大典的仪式。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不要在人前丢了皇家的脸。

“这个倒不难,改改口就能改过来了。”李孟庭在内心中默念了几声“朕”,发现很快就可以将口头上的自称改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一事,便是明日的登基大典的衣冠服饰、仪仗卫队皆要陛下过目。”说完刘士清递上了一个小本子。李孟庭挑着有插图的几页,背倚着龙椅,手肘靠在扶手上,整个人呈半卧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刘士清在心里腹诽:坐没坐相!

“这些衣冠服饰的款式有待商榷,但登基大典急迫,先这般吧。但日后我....朕的衣冠服饰都要更改,我们往后再说。”

“是。”

“好,看完了这些,刘大人还有何事?”

“新君需在本章上头批红,方可作数。”刘士清提醒道。

“批红?”李孟庭显得尤为不解,眉头皱起,好看的桃花眼瘪了瘪:“何为批红?”

“批红便是陛下需用朱笔在微臣的本章上批注。若是赞同,应当在微臣的本章上写下一个“允”字。”

陈海适时将毛笔及砚台端了过来,还给刘士清搬了张李孟庭心心念念的凳子。

李孟庭一手拿着本章,一手摸摸下巴,眨了眨眼睛,显得尤为无辜:“可朕......不会写字......”

“陛下当真不会写字?”虽有耳闻,但亲耳听见的时候,刘士清还是如被雷击。堂堂大启君主,竟不会写字,这若被友邦外敌听见了,不就成了个笑话!

李孟庭很诚实地摇摇头:“当真不会,连执笔都不会。”但她脑筋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法子:“不若朕与你画个符,日后若是朕应允的事便用这符来表示,若是不妥之事,朕便画个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句话间,李孟庭已经适应了“朕”这个字眼,并且说得十分流利。

陈海在一旁候着没走,他表示赞同:“陛下,此法可行。”内忧外患,新君之位绝对不能动摇了。不会写字也并非无可救药,日后找个帝师,多教多写,总归是会学会。

刘士清的想法与陈海一致,先天不足,后天补足便是,他此时揪着这一点不放对国运无任何帮助,于是道:“微臣也觉得此法可行。”

李孟庭欣喜:“那便如此!”她胡乱拿起笔,在刘士清的本章上画了一个“勾”,示意自己已经应允。

随后陈海便跑起腿来,将本章送回。谁知刘士清拿到本章之后,又从衣袖中拿出一本新的,递给陈海,示意他交给李孟庭:“微臣还有一事,要请陛下定夺!陛下不识字,微臣便将本章里的内容细细讲与陛下听。”

刘士清歇了口气,正打算继续往下讲。李孟庭已经拿到了本章,正摊开放在自己膝上,目光粗略地扫过本章上的内容:“不必劳烦爱卿,朕只说自己不会写字,并未说自己不识字。本章上的内容,朕都看得懂。”

刘士清呆愣在原地,比方才还要惊诧,怎世上会有这种人,会识字却不会写字?

“你这本章上头写了御路,但朕不知御路是何,你要解释给朕听?”李孟庭特意从本章里挑了两个最明显的字眼,说给在场的刘士清及陈海听,证实自己确实识字。

刘士清正了正色,解释道:“午门上有三处明门,中门为御路,右偏门为文武百官走,左偏门为王室宗亲所走。御路顾名思义,乃是陛下专用通道,也称御道。但先帝破了礼制,允了内阁首辅尹明希尹大人通行,于礼不合,微臣希望新君能收回此条特许。”

“御路仅为皇帝通行,先前可有其他人通行的先例?”李孟庭问。

“有,但少之又少。古往今来只有四种人可以通行一次,一人乃是皇后,皇帝大婚之后,皇后的花轿需从御道进。其余乃是科举殿试状元、榜眼及探花。”

李孟庭听罢点点头,一副听懂了的模样,还动动小嘴感叹道:“原来如此,朕......确实是孤陋寡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士清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新君自宫外来,不知宫中礼仪很正常,但只要她擅于纳谏,往后便能成为一代明君。

就当刘士清以为取消尹明希走御道的特许是板上钉钉的事时,李孟庭又给他来了个当头棒喝。

“刘大人这般解释,朕听懂了。朕以为尹首辅走御道没有问题,往后便让她继续走吧。”

刘士清双眼圆瞪,嘴唇微张,他抬手不解地挠了挠额角,他不明白皇帝所谓的“没有问题”,到底没有问题在哪里?他怎么觉得问题很大呢?

刘大人还没想明白,想问的也没来得及问出声来,李孟庭又做了个令他瞠目结舌的决定。

“刘大人的心思朕明白。御道走的人太多也不好,这样吧,日后御道只能朕与首辅大人走,那些什么状元、榜眼、探花就让他们走偏门,不要走御道。”

这皇帝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而且这也不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啊!刘士清在内心哀嚎道,还未来得及阻止,他便看见李孟庭提起了朱笔,在自己这份阻止首辅大人走御道的本章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刘士清的心在滴血。

陈海站在李孟庭的身旁,将她所有的表情收在眼底,他发现这位小皇帝在本章上打叉的时候,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似乎很开心。

但精明的老狐狸还不明白,令这位新君陛下开心的事是什么,只是暂时将她的这些变化记在了心里。

将本章交还给刘士清,李孟庭适时地打了一个呵欠,陈海会意了一些东西,同刘士清道:“刘大人还有事否?新君精神不济,需尽早歇息。”

刘士清现在都乱成了一锅粥了,一时没回上陈海的话。他来本就是为了更正一些有失礼制的条令,现在不但没更正,而且与祖先定下的礼制偏差得更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大人觉得自己这个礼部尚书当得太失败了,现在必须去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抹眼泪去。

“刘大人还有事否?”陈海见刘士清正在走神,提高声调又问了一句。

“没、没有了,微臣告退。”刘士清觉得自己愧对先祖,眼角的泪即将夺眶而出,连忙告退。

陈海知道他的性子,善意地提醒道:“刘大人,后左门的崇楼即将修缮,里头人都被咱家叫走了,现在十分僻静。刘大人若想散心,可去那儿。”

刘士清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仍不忘转身抱拳对着陈海谢道:“多谢、多谢陈海公公指点。”说罢,他便速速往后左门的崇楼走去。

李孟庭看罢,抬手摸了摸鼻子,以为是自己太凶神恶煞将人吓哭了,便与陈海求证。陈海解释道:“刘大人心性如此,皇城内外若发生了有违祖制的事情,他便会伤心一阵儿。通常呢,是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哭上一通。”

李孟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同情,但还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嗫嚅道:“是很可怜,但碰到上我,会更可怜。往后要你哭的地方多了去了,海涵海涵。”

李孟庭记住了,以后在刘士清的本章上,绝不再打那么触目惊心的“叉”了。省些墨水,也省些刘大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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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庭:日后要做皇后的人,不走御道,天理难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便是登基大典,钟鼓齐鸣,李孟庭穿着不喜欢的黄色衮服,按照礼部提前教授的,登上太和门进行祷告。

黄色的衮服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白皙,一双桃花眼安静而迷人,朱唇张合,姿态认真,从近处看,这副模样的人再乖巧不过了。

可若看得仔细,你会发现她的眼里藏着一道深邃的目光。当她的视线里晃进那人的身影之时,这道深邃的目光才会出现,但很快又会被她掩藏下去。

她戴的冕有十二旒玉藻,及肩,不留神就会打到脸上,这让李孟庭很不舒服。身上穿着的帝王礼服也是极为繁琐,李孟庭觉得,还不如自己从山野间带来的那件粗布烂衣来得舒服。

黑袍一盖,鸾姿凤态,走路都可生风!哪像现在,提线木偶一般,举步维艰。

祷告结束之后,李孟庭前往太和殿就坐,文武百官要按照官职高低依次进入,行三叩五拜的大礼。那些人中有她最想见到的人,她这才期待了起来,嘴角都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脚步声渐近,她不由得敛起脸上的神情,将身子坐得端正,好散发出自己与生俱来的威仪,让那人瞧见。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太和殿的大门,直至尹明希的身影出现在门栏之外,她眼里那抹深邃的神采才晃了晃。

尹明希身着华丽礼服,身姿挺拔,抬脚跨入了太和殿内,轻轻地迈动脚步,缓缓地走到了那个离李孟庭最近的位置上。她的脸上涂上了淡淡的胭脂,容貌昳丽,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卓绝风姿。

李孟庭的呼吸凝了凝,随后又快速地将目光收回。她知道对方也在打量自己,所以没敢让自己的目光太放肆。

尹明希入殿之后便站定,等候着其他的大臣排列好位置,再一起行大礼。她也借着这个空档,打量起新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君端坐于宝座之上,面容肃静,乖乖巧巧,乍一眼看过去,唇红齿白,稚气未脱,似乎是个很好拿捏的人。

尹明希想,自己需尽快取得新君信任,若被别有用心之人捷足先登,事情怕是要不妙了。

她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一片阴影。李孟庭移走的目光又转了回来,明目张胆地黏在了尹明希的身上。

接着,她便听见了三叩五拜的号令,站在殿内的人齐刷刷地跪下,三呼万岁之后行了三叩五拜之礼。

随后,又是一通极为繁琐的仪式。一天下来,李孟庭多数是被禁锢在龙椅之上,听着官员宣读来宣读去的,身子都麻木了。为了在那个站得离她最近的人面前维持风度,她连嘴角都是紧绷着的。

诏书宣读完毕,登基大典终于宣告结束。李孟庭一刻也呆不住了,拔腿便往殿外跑去,寻一僻静之处,拉了拉自己的筋骨。

小宫女小太监发现她不见之时,她早都跑没影了。

太和殿边侧,有一造办处,里头人不多,僻静,李孟庭一出殿门便往那处走去。在造办处层峦叠嶂的太湖石前,李孟庭急不可耐地卸下了王冕,连华丽尊贵的衮服也被她脱在了地下。

正当她要寻找方才带出的黑袍之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黑袍不见了。

“陛下可是在找它?”身后,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李孟庭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在林荫下的尹明希。树叶掩映间,细碎的阳光洒在尹明希的身上,给了李孟庭一种恍惚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定了定神,看着那人走近,随后接过了她递来的黑袍,答:“正是,你何处捡的?”

“太和殿门前,陛下走得太仓促了,便落下了。”见李孟庭眼中有疑惑,尹明希朝着她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又出声道:“臣,尹明希,参见陛下。”

“原来你便是首辅大人尹明希。”李孟庭拽着黑袍,装作初识的模样,笑意盈盈地同她说话。另一只手,伸到背后,偷偷地将背后的布料扯了扯。

尹明希抬眸,便瞧见了春光乍现之景。她收回方才“稚气未脱”的评论,新君该起伏的地方起伏,该明艳的地方明艳,单从外表上来看,已经具备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方才隔得远,她看得并不真切,此时近了,才将脑中的印象填补得更加准确。

“久闻首辅大人芳名,今日一见,当真惊为天人。”李孟庭打了许多遍的腹稿,本不想说这些轻浮的话,初次见面的她们应该聊些更有内涵的东西,只是自己这嘴一张,颇有些不受控制,张嘴便是这些花里胡哨的。

她听了,自己都嫌弃自己。

尹明希轻轻地笑开了,自己这话听了不下百回,若是放在他人的身上,她多数甩个脸就走了,但此时她面对的是自己要拉拢的新君,不得不释放出极致的和善来。

“陛下谬赞。陛下仙姿玉色,是微臣无法比拟的。”于是她也夸了李孟庭一句。

李孟庭听罢,心里的小花怒放了,放在背后的手又动了动,又将自己胸前的衣襟扯开了些。此时氛围甚好,她刚想说些别的,外头就急匆匆地走来几个人,坏了她的好兴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定睛一看,眼里的光彩瞬间就消散了。她将手中黑袍展开,在身后绕了一圈,顷刻间穿好。

“微臣南宫孚,携旧部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南宫孚带来的那些人齐刷刷地跪下,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中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南宫的姓氏了,还在尹明希的面前!李孟庭觉得自己尴尬得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单是脸上的神情挂不住,现在她都不敢正眼看着尹明希了!这个南宫孚什么时候来找她不好,偏生是这个时候!

前仇旧恨那么深,好歹也要等到她与首辅大人铺垫好了之后再来。

尹明希浑身的冷冽都这个名字响起的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她转身冷眼看着南宫孚,用着冰冷刺骨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家族的后代应当被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归朝才对。

南宫孚是来寻李孟庭的,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碰到尹明希,低了低头,轻声道:“陛下召我等归朝,我等是遵循圣意而来。”

李孟庭在后头的挤眉弄眼都白费了,南宫孚没有接收到她的暗号,一股脑将实情都倒了出来。而后她便瞧见尹明希僵硬地转身,冰冷的眼神投射在她的身上,用愠怒而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新君难不成是想复辟锦衣卫?”

李孟庭浑身都冻住了,想解释又不知该从何处解释起,身上好像有万千只虫子在抓她挠她,脑袋都是懵的。

事已至此,沉默也无法掩饰真相,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难回头,干脆便认下了。李孟庭牙一咬,在尹明希寒冷的目光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明希额上了青筋跳了跳,深吸了一口气,拂袖离去。

李孟庭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分明是要像山呼海啸一般朝她奔去,没想到风未聚起、水未成群,她便被另一波的风浪送到了离她最遥远的地方。

而这一切“兴风作浪”的源头,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李孟庭幽怨地盯着南宫孚,想要将他的身子盯穿,她想看看这人的脑子是不是用浆糊糊起来的?怎么这么缺德啊!

南宫孚瞥了一眼李孟庭即将杀人的眼神,弱声弱气道:“我知道错了......”

南宫与尹家的恩怨要从建昭六年说起,那一年的尹明希十六岁,她的爷爷尹如宏乃三朝老臣,当了整整四十年的内阁首辅,在宫内宫外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却在建昭六年遭奸人暗算,最后被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那年的锦衣卫同样如日中天,南宫赫心狠手辣,办事果决,朝中的贪官污吏听到他的名号便会闻风丧胆。南宫一族掌管的锦衣卫是建昭帝强有力的臂膀。

但在利益与权势面前,南宫赫动了坏心思,一连迫害了朝中的数位清流,还私吞了半数的国库。尹如宏带头阻止,却遭到了敌方的暗算,本该是名垂青史的人物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整个强盛的尹家也在当年的动荡中分崩离析,尹如宏是尹明希最敬爱的人,你说她心中怎能不恨?

当年南宫一族杀的杀剐的剐,剩下的全都被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归朝,这便是尹明希的手笔。锦衣卫这一组织也在当年的惊天大案中沉沦,最后被彻底废除。

如今李孟庭要复辟锦衣卫,就是死死地踩在了尹明希的仇恨之上,她管她是什么新君余脉,但凡是惹到她尹明希的,她绝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骁,你去将宗族的人叫来,我有事要问他们。”

她曾用十天的时间将二皇子李廷涣赶下了皇位,扶持三皇子李廷淳继位。今日,她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李孟庭。兴许还用不着十日,她便会让这人如那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厌恶。

这一切,都由她尹明希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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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李孟庭:美人计都白耍了,都怪那个缺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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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宫孚,朕有没有跟你说过入宫要避着尹明希?”御书房,李孟庭开始兴师问罪,白皙的脸因愤怒浮现出不少红晕。

“是有说,我也竭力避着了,只是没看清陛下身前之人竟是她,陛下不是说近几日都不会与她相见么?”南宫孚也是懊悔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入京的机会,难不成又要回到那苦寒之地?

李孟庭闷声不语,腹诽:是她自己来找我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赶紧带着你的人去办几件功德的事情,不然尹大人发起狠来,连我都一起端了!”李孟庭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尹明希心中是什么地位,也知道尹明希的手段如何,自己此番惹到她了,近些日子注定要不好过了!

“京郊有山贼,横行已久,我带人去处置。”眼不见心不烦,南宫孚不在御书房久留,匆匆便离去。留李孟庭一人在御书房内仰天长叹: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不行!她得想些办法来挽救自己的尹明希心中的地位。

“陈海,替朕拟一道圣旨。”李孟庭朝着殿外亢声道。

陈海抱着拂尘,缓步走来,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柔和道:“陛下要拟什么,陛下说,老奴来写。”他站在李孟庭的身旁,摊开一道空白的圣旨,提起毛笔,沾了沾墨。

“大意便是让首辅大人做帝师,每日与朕授课、教朕书写。官话朕不懂怎么说,你扩充些,显得有理有据,非她不可。”

“老奴明白。”陈海留心了“非她不可”这四个字,眼底的笑意更深,果然自己先前猜想的方向是正确的。

陈海在内宫多年,写几句话对他来说乃是小菜一碟,李孟庭看过之后很是满意,命他速速前往尹府颁旨。

陈海领命前去,临走前又见李孟庭嘴唇蠕动,似乎有话没说完,便问:“陛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孟庭的心思多了一重,嘱咐道:“朕惹尹大人生气了,她怕是不愿见朕。陈公公此番前去,只可成功不可失败,重任便委托在陈公公身上了。”说完她还拍了拍陈海的肩头:“朕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

陈海忽然觉得肩头的重担无比沉重,但此刻他除了硬着头皮上,别无他法,他点头道:“老奴定当不辱使命。”

但到了尹府,尹明希很是平淡地接受了旨意,并无李孟庭想象中的艰难。到了授课之日,尹明希也如期而来。

授课的地点选在了御书房,李孟庭近日在这里翻阅奏章,几乎是扎根于此。大启明文规定,凡是出现五十人以上的伤亡,奏章不由内阁票拟,需送至御书房由皇帝亲自过目。

李孟庭现在翻看的正是建昭帝离世以后堆积下来的奏章,满满当当地占据了她的桌面。

她午后才坐下看的,一看便被气得不清,官员庸庸碌碌不作为,要做事就要讨国库里的钱,只要是没了钱,他们就无能为力,最可恶的是从上到下都是这幅德行!

小太监小宫女在一旁伺候,时不时就要被皇帝拍案而起的动静吓上一跳。原来陈海公公称新君脾气不好的言论是真的。

“陛下息怒,何必动这么大的火呢?”李孟庭负手在殿内踱步,鼻间呼哧呼哧地冒着怒气,陈海在一旁劝道。

“大启朝堂养了这么多废物,都没人寻思着要清一清?”她满是鄙夷地问道。

“陛下,国库空虚是事实呀,疏通河道要钱,修缮房屋要钱,给大人们发放俸禄也要钱。每年的赋税收上来,兵部、工部、吏部手头都有大事件,都抢着要,没钱确实办不了事。”陈海实话实说。

李孟庭咬了咬下唇,在殿内定住,转身对陈海道:“明日重开早朝,朕要重整朝中风气。人人居安不思危,遇事只知躲闪,不思解决之法,乃是渎职!朕的朝堂不需要这样的人!”

陈海一路跟着建昭帝走过来的,知道建昭帝亦有心整顿朝纲,奈何朝中不良风气已成顽固,上上下下都是这般,整顿哪里是容易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今新君上任三把火,她要折腾,便让她折腾去吧。陈海自身是不看好的,他觉得从朝堂到国家,只要安安静静不出乱子,就已经够了。

尹明希来的时候,李孟庭仍旧坐在书案前翻阅奏章,眉间聚满了烦躁。她抬起笔,接连在几份奏章上都打了叉。

“臣,尹明希,参见陛下。”尹明希站在不远处请安,声音无波无澜,一如她的脸色,冷漠幽深的眼眸在李孟庭的身上停驻了片刻又收回。

李孟庭在堆成小山的奏章中抬起头来,烦躁的心情骤然缓解,脸上笑得都可以开出花来:“帝师来了?请坐。”

随后李孟庭同她转移到授课的地方,尹明希今日要教李孟庭写字。笔墨纸砚及书案,陈海都备好了,已经在御书房的偏殿里摆上了。

二人的桌子连在一处,尹明希在左,李孟庭在右,笔墨纸砚一人一套。

李孟庭借着尹明希摆弄墨笔的空档打量着她,今日的尹大人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清雅高洁。只是这脸上的神色,有如寒冰,连嘴角都是抿着的,连个笑意都不打算施舍给自己。

“陛下,请就坐。”尹明希察觉到李孟庭的目光,感觉不适,让她迅速坐好。

李孟庭听话地坐下,手脚都规规矩矩地放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懵懂又无辜地望着她。尹明希刻意避开她的视线,走到她的身旁,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道:“陛下请执笔。”

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好闻极了,李孟庭伸出右手,拽起笔,忽然有些难为情。因为自己这手没握过几次笔,根本不知如何握笔。一只再简单不过的笔,在她的手上成了烫手山芋,这样不对,那样也不对,动来动去的。

尹明希喊了停,接着伸手将李孟庭的手指掰正,教她正确的握笔姿势。

柔弱无骨的肌肤贴上自己的手之时,李孟庭的小心肝颤了颤,呼吸都凝住了,她没想到二人的“身体接触”竟来得这般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握笔,这样落笔,这样移动,陛下看明白了么?”尹明希的呼吸倾洒在她的耳边,李孟庭心猿意马,感觉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要瘫了。

好在片刻之后,尹明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李孟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上人离得远了就思念,离得近了又难以自持,这便是“情”之一字的煎熬。

尹明希之所以答应做帝师,是因为她想瞧瞧这新君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她所说的不会写字是真还是假?

世上当真有这般奇怪的人,识字却不会书写?她不会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隐瞒的吧?

尹明希一探究竟的结果便是李孟庭当真不会书写,她连执笔都不知如何运劲,更别说落笔收笔了。一个简单的“一”写出来竟歪七扭八,不忍直视。

“陛下执笔生疏,要多加练习,今日便到这儿吧。”时候也不早了,尹明希早就被她磨完了耐心,提前结束了这场教学。

“臣......”

“朕在朝政上还有诸多不懂,本章看着也是糊涂,可否请教爱卿?”李孟庭堵住了尹明希还未说完的话。她原本要走,听到李孟庭这话之后,忽然改变了主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知道些新君的治国理念,更有助于自己尽早扳倒她。尹明希眸色深沉,顿了顿,出声道:“陛下请说。”

“兵部侍郎赵仕华递来一折子,说离京师不远的保定府出了一伙贼寇,挟持了一个村落的人,要求官府用银两置换被挟持的百姓。村子本有百户人家,贼寇已经屠杀半数,保定官府兵力、器械皆是不足,上书京师,请求支援。折子到了兵部侍郎那里,他觉得无法处置,又递到了御前。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解决?”

“此事臣有耳闻。进村之路陡峭,地利被贼寇占据,官府官兵山上难,亦不能打草惊蛇。赵仕华曾与户部申请银两,想息事宁人,但国库银两所剩无几,被户部尚书驳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启南涝北旱,处处是灾荒,银两置换出人质,拯救回一些百姓,但同时也绝了那些灾民的生路。

两难境地下,赵仕华的奏章便被搁置了。

李孟庭认真地看着尹明希,问道:“爱卿也觉得此事非银两解决不了是么?”

尹明希摇摇头:“其实不然,贼寇有二百人,村中粮食供应定然不足,他们不寻找食物,便会饿肚子,我们可借机引诱他们下山。”

李孟庭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总归是欣慰了些:“此法可行,而且最易想到,只是他们觉得麻烦,不愿去做而已。”李孟庭一下子便点明了大启官员的弊病。

“那陛下觉得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呢?”尹明希反问道。

“有,而且很多。”

李孟庭轻轻落下的一句话,忽然间让尹明希思绪杂芜,因为她发现新君和她关注的东西,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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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庭:我的优秀可不止于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早朝,按照李孟庭的意思如期举行,入流的官员分列在太和殿内,以尹明希为首。

天刚亮,不少官员脸上都带着未清醒的困意,走路时脚步也有些漂浮,更别提那些闭着眼睛打盹的了,恨不得卧地而眠。建昭帝不喜早朝,隔三差五才召开一次,官员们便养成了惰性,建昭帝离世之后,上了年纪的官员们更是懒散,装病、装累、装傻,无所不用其极。

李孟庭眯着眼打量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官员,唾弃全部写在脸上。她昨夜将堆积的奏章粗粗浏览了一遍,一夜未眠,精气神都要比这些吃饱睡足的官员们好上太多。

她的朝堂不需要废物,二月之内,她必定要肃清朝堂!

年纪轻的官员要好上一些,腰板挺直,神情肃穆,他们未见过新君,行礼完毕之后,都在悄悄地打量着她。李孟庭的龙袍是改制后的,与从前大不一样,玄黑的袍上绣着几只金龙,样式十分简单。但距离隔得远,他们窥不见新君真容,打量几眼便作罢。

李孟庭没与他们寒暄,直奔主题:“昨日朕翻看了御书房内堆积的奏章,觉得一些大人的处事方式很有问题,今日拿来与大家共同商讨。”

“有一份奏章是昨夜加急送来的,近二月江淮地区连日大雨,致使洪涝,祸害河堤两岸的百姓。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更无物可食,地方官员向朝廷申请拨款五十万两,用以赈灾。户部尚书何在?”

“臣,户部尚书孙懋林参见圣上。”户部尚书孙懋林出列,上前行礼。

“朕问你,国库里还有多少钱?”

“启禀陛下,国库还有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三十二两。”

“堪堪赈个洪灾,国库就没钱了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懋林道:“是。”

“好,那国库里的钱全都拨给江淮,先解决洪涝。”

洪涝问题若是不处理得当,后头会留下无穷无尽的隐患。头二世大启的灭亡个便是以这场江淮洪涝为起点的,尹明希重生之后,最为关注的也是这场洪涝灾害。只不过她摸清了规律,找到了解决办法,不似往世那般担忧。

但李孟庭此番言论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她竟将国库孤注一掷,这般魄力不是常人能有的,其中蕴含的是她治理洪灾的决心?还是玩笑般的肆意妄为?

尹明希打算再观察看看。

“陛下,不可!”就在这时,工部尚书与兵部尚书同时出列,异口同声地劝阻道。

工部尚书林泉水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先帝陵寝还未修缮完成,还需三十万两,此笔费用应当先予工部。”

李孟庭已经动怒了,右手拽在扶手的龙头上,骨节都在发力:“统共就四十八万,你拿走三十万,你让那些灾区百姓吃什么、穿什么?”

兵部尚书忽然噤声不语,默默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放弃了争抢国库里的银两,是尹明希示意他这么做的,他只有乖乖听令的份。

工部的林泉水自恃有理,依旧喋喋不休:“陛下,先帝的陵寝耽搁不得,先帝呕心沥血治理国家,我等应尽早给他一个安身之所。”

李孟庭腾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怒气全部往脸上涌,她指着林泉水道:“朕就问你,陵寝能吃吗?先帝不是已经有临时安置的地方了,为何急着动工?朕告诉你,国难当前,这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三十二两银子,你一分也别想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林泉水的声音比李孟庭还大,他本是言官出身,生来便是为了怼天怼地怼皇帝:“陛下此举于先帝大不敬,陵寝未修缮完成,先帝怎能安息?若国库一直空虚着,先帝的陵寝岂不是一直耽搁。”

李孟庭被气得在龙椅前来回踱步,面色阴沉得可怕,她忍无可忍,突然间便爆发了,将林泉水的奏章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怒斥道:“迂腐!”

所有人都被她的动作吓住了,昏昏欲睡的那几个大臣忽然如同被人捏住了脖子,呼吸都屏住了,骤然清醒了过来。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尹明希也被李孟庭那厢的动静吸引,掀了掀眼皮,抬眸望着李孟庭怒火中烧的脸庞,而后她便听见这人用不容更改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朕若死了,一把火烧了便是,不费你一分一毫,那些钱就挪出来给先帝修缮陵寝。”

每一个皇帝登基的时候,国库便会拨出一些银两来,布置新君吃穿用度以及建造陵寝。李孟庭从不稀罕这些东西,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需要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这笔费用不挪到这儿来,她也会挪为他用。

只是在场的大臣思想不如她先进,皆震惊得无以复加。尹明希定定地望着石阶上站立的那个人,她的黑袍并不华丽,却自带威仪,她的胸腔还因怒火在剧烈起伏着,白皙的脸也浮现出了不少红晕。

一件在朝堂上时常发生的分歧,竟引发了她滔天的怒火。尹明希忽然很难将此时的她同昨日午后那个握错了笔就手足无措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李孟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史官,将朕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朕言出必行!”回复百官惊愕的是李孟庭铿锵有力的声音。

众人的视线移到了殿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史官正在奋笔疾书,记录着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闻言,朝李孟庭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下了。

工部尚书林泉水被吓得不轻,一张老脸煞白。那本奏章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就已经让他脑袋发懵了,他从未想过新君会发这么大的火,还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陵寝废掉了。

林泉水感觉自己惹了大祸,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陈海,带着林大人下去休息,陵寝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再回到江淮洪涝上来。”李孟庭坐回了龙椅,喝了一口宦官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喉咙,也压了压喷薄的怒火。

她身子倚着龙椅的扶手,继续道:“此次携款赈灾,朝廷需委派一位三品以上的官员主持。你们说说看,谁去比较合适?毛遂自荐也可以。”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开始互相对望,继而三五成群小声地交谈起来。

“我们的人不要去,连冒头都不要。”李孟庭是个极大的变数,尹明希已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同她的下属们交代了这么一句话。

同她对着干的傅禹通则不是这么想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差事,他自然是志在必得。新君哪里见识过他暗箱操作、偷梁换柱的手段?他定会让她挑不出刺来。

商议过后,有三位大臣主动请缨,一位乃都察院左都御史冯海昭,一位为户部右侍郎傅锦才,一位为刑部左侍郎周清林。这三个人都是傅禹通的人。

最后又经过一番商讨,定下的人乃是户部右侍郎傅锦才,他是傅禹通的堂弟,时常借着堂哥的名号敛财。自己升官之后,便用户部侍郎之便,时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此番赈灾,他必定要狠狠地捞一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臣定当不辱使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傅锦才在大殿上跪下,壮志凌云道。

“你先起来,朕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

李孟庭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傅锦才走去。想起方才暴戾的新君,傅锦才涌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身体瑟缩了一下。他觉得朝着自己走来的这个人浑身散发着狠厉,似是来自地狱的魔,要马上将自己吞噬了。

傅禹通在他身后踹了他一脚,提醒他要稳住气,这可是在新君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

“陛下请说。”傅锦才竭力稳住心神,回着李孟庭的话。

“傅爱卿此次前去赈灾,住驿站,干粮京师带去,用不了什么钱,国库里的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三十二两送到江淮之后,若被朕发现少了一两银子,朕会让你人头落地。”声音分明不大,却感觉威压从天而降。

李孟庭嘴角挂着阴冷的笑,负手站在傅锦才的面前,双眼冷漠地看着他:“爱卿听明白了吗?朕再重申一次,朕向来说道做到。若爱卿有难处,及时提出,若没有,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巨大的威压压得傅锦才喘不过气来,他不明白,为何新君才十八岁,便会给人如此之大的压力?

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在百官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接下了圣意。

“那傅爱卿速速动身,朕限你在十五日之内到达江淮,若晚了一日,朕也让你人头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头落地”的两句话一直萦绕在傅锦才的耳边,直至朝会散了,他依旧回不过神来。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这样就把你吓住了?”傅禹通的心态明显要比傅锦才好,他素来是遇强则强,这个新君明显要比建昭帝和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好玩多了。

“大哥,你说她会不会真的言出必行?”傅锦才有些怕了,林泉水方才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亲眼见着新君狠厉地将折子甩在他的身上,毫不客气的。若她掷的是一把红缨枪,林泉水的身子定然会被扎穿。

“你动动脑筋想想,她在京城,你在江淮,她从何得知银两多没多,少没少?天高皇帝远,何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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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贪官污吏不成器——

李孟庭:我这暴脾气!

面对首辅大人——

李孟庭:我这无处安放的可爱与柔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尹明希从太和殿出来,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聚不起一丁点的暖意。早上出来仓促,衣衫单薄,致使她手凉脚凉,浑身跟浸在冷水里似的。

她不以为意,午后事多,她打算在内阁大堂处理公务,不打算回府添衣了。

去往内阁大堂的路上,尹明希同越骁交代道:“越骁,我们先前商定的事延迟几天,你等我的号令。”为扳倒李孟庭,尹明希做了多手准备,明的暗的都有。只要她出手,李孟庭绝对活不过第二天,但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一切,大大出乎尹明希的意料,也动摇了她的决心。

赈灾的银两绝对会被傅禹通那帮人动手脚,她想等此事的后续,想看看李孟庭是如何解决这件事的。

倘若她不行,她也正巧可以借此事给她冠个罪名,让她翻不了身。

“属下明白。”越骁人狠话不多,尹明希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分都不僭越。

到了内阁大堂,尹明希往自己工位走去,突然眼前闪现几个小太监,正着着急忙慌地搬着她工位上的东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尹明希脸上看不出喜怒,沉着声问道。

小太监瞅见她了,恭恭敬敬跑到她面前行礼:“回禀首辅大人,奴才们奉陛下旨意,将首辅大人的工位搬至御书房。陛下说政务繁多,有诸多事情要与首辅大人商议,首辅大人离得太远,让她很是不安,遂命小的们来转移首辅大人的工位。”

尹明希闻言皱了皱眉,心想道:这人又想搞什么鬼?

只不过尹明希没有阻止小太监搬运东西,而是径直去了御书房,准备亲口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书房大门紧闭,时不时有斥责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尹明希听出李孟庭又动怒了,此番斥责的是兵部侍郎赵仕华,为的便是保定府贼寇一事。

“明日午时,来御书房复命,若是再写出这样的折子,带着你全家滚到边疆去,朕的朝堂不需要这样的废物!”李孟庭的斥责依旧不留情面,尹明希预感明日言官骂皇帝的折子得翻上一番。

这人办事的方法太凶太急了。

赵仕华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人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是被人扶下去的,越过尹明希的时候,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陈海也从里头走出来,见尹明希迎面走来,用看到了希望的目光看着她:“首辅大人来了?真是太好了,赶紧进去灭灭火吧,再这么下去,御书房都要着了!”

尹明希盯着陈海的脸,翻了一个白眼,紧接着越过他走了进去,腹诽道:这都什么跟什么,要她去灭火,灭什么火?又为什么是她?

李孟庭正坐在龙椅上闭目清思,满身的烦躁。一阵好闻的馨香扑来,她定了定神,又嗅了两口,发现有个她熟悉的人来了。

她身子前倾,满身的火气顿时被浇熄,好看的桃花眼弯了起来,眉目含情地问道:“尹大人吃过了吗?”这个香甜软糯的模样与方才那个发火的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还未,陛下挪动了微臣的工位,微臣正想来问问是怎么一回事?饭菜是从府里带来的,还未食用。午后事多,微臣不打算回府,在内阁大堂里将就一下就好了。”尹明希说这么多,是怕李孟庭邀请她同桌吃饭,她避而不及,所以提前挑明了。

李孟庭关注的点不在这里,她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饭菜是尹大人亲手煮的么?朕听说尹大人厨艺极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头风言风语听不得,微臣带来的这些确实是微臣下厨烧的,只不过色香味皆一般,只能果腹,多的滋味便没有了。”

“原来如此。”李孟庭讳莫如深地点点头,内心之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在御书房用膳吧,用完膳爱卿再来教朕书写。”工位之事,李孟庭仅是粗粗带过,压根没有征询尹明希意见的意思。尹明希也不打算多问,毕竟她是君,自己是臣,君上打定的主意,他们这些臣子更改不了,而且多说无益。

而且不知为何,李孟庭看自己的眼光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尹明希觉得自己与她说的越多,她越高兴,像一只有人玩耍的小白猫,连叫声都是软的。

呵,可尹明希就是不想顺她的意,同她说了两句就噤声不语了。

二人坐在了用以书写的长桌边,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两人宽的楚河汉界。但这些都不妨碍李孟庭,她脑袋一凑,眼神一飘就看见了尹明希饭盒里可口的饭菜。

尹明希所谓的色、香、味一般显然是唬她的,李孟庭盯着她饭盒里的芹菜猪肉饺、莲藕烧排骨、椰香南瓜汤直流口水。她的饭盒一打开,扑鼻的饭菜香袭来,勾起了她压抑许久的食欲,肚子都忍不住“咕咕”直叫。

而她碗里有什么,清汤寡水的粥配上两片青菜,对比之下,实在惨淡。

“陛下饮食如此清淡?”见她的眼神一直往自己这厢瞟,尹明希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朕......”李孟庭咽了一口口水,正经中又透着几分可怜兮兮:“御膳房的银两被朕挪为他用了。”这时候的她又像是流浪街头的小猫,低低地叫着,以期寻到好心人的帮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孟庭的目光不仅黏在尹明希的饭菜上,也牢牢地注视着她的侧脸,目光代替言语袒露了许多东西。最后,尹明希受不了她这饥肠辘辘又极度渴求模样了,分了一份莲藕烧排骨给她。

排骨是油锅烧热之后倒入炒的,炒至排骨变色再加入冰糖等佐料。而后将几者翻炒均匀,再倒入砂锅中铺上姜蒜,用小火慢炖。炖一炷香后再加入切好的莲藕块,炖到排骨及莲藕酥烂后开始大火收汁。

这样煮出来的排骨与莲藕香酥软烂,口感极佳,味道也是鲜香浓郁,好吃极了。

李孟庭吃得两眼都放光,十分满足。她一连几日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粥,突如其来的排骨就像是上天的恩赐,她每咬一口就得泪眼汪汪地感谢一下上苍,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烧出这么好吃的排骨?

一顿饭吃完,李孟庭找到了久违的满足感,望向尹明希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喜爱。

尹明希食欲小,每道菜都吃了几口便不吃了,边侧注视的目光让她尤为不适。

好在李孟庭懂得收敛,到了午后,她又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学生。只是这个学生不太聪明的样子,昨天教授的一股脑全还给了自己,尹明希看着她那只手在那别扭地抓来抓去,就想拿起戒尺来教训她。

她给了李孟庭最后一次耐心,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替她矫正姿势。

只是自己这手冰冰凉凉,触及到李孟庭温暖的手时,将她吓了一跳。随后尹明希便想将自己的手抽回,但却在收回的前一刻被李孟庭反握在手中,一阵暖意包围着她的手背。

“爱卿这手也太凉了吧,是不是衣衫不够?”李孟庭脸上没有轻浮,只是纯粹的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明希用了些力将自己的双手抽回,冷淡道:“微臣体寒,生性如此,多谢陛下挂怀。”

“爱卿体寒还不穿厚一些,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说罢,李孟庭便脱下自己的黑袍,将它披在了尹明希的身上。“朕为君,理应挂念爱卿的身体。”

“陛下,不可。”

“爱卿勿推脱,穿着吧。”

坐在角落里的起居注史官司马岑望着这厢眨眨眼,惊讶得合不拢嘴,自己好像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握在手里的笔迟迟不敢落下去。

她该怎么记?

“未时三刻,皇帝陛下摸了首辅大人的手,还对她说‘朕理应挂念爱卿的身体’?”

这样写在史书上不好吧?

那该怎么办呢?

不适合写在史书上,适合写在自己的独家的小本本上啊!司马岑从书案底下掏出了一本装饰精美的簿子,封面上写着“皇帝和权臣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里头的主角便是李孟庭与尹明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老早就发现二人不对劲了,而且还有精确的数据用以佐证。

比如登基大典上,二人眉来眼去,还避着人,但逃不过她灵敏的嗅觉及洞察一切的目光。首辅大人偷偷看了皇帝陛下五十一眼,而皇帝陛下则痴痴望着首辅大人,望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

啊!高冷首辅与痴情皇帝,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而且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也被她捕捉到了,首辅大人完全是假高冷,皇帝陛下软绵的目光一投来,她立马就将自己亲手煮的莲藕烧排骨递了过去,还不时关注人家吃得怎么样。

啊!多么缠绵悱恻的情意啊,她要赶紧将这些都记录下来,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正史那些的有没有都无关紧要,她的小簿子一定要详细充分!

好在她手速快,不然记得慢了,后面发生的那些就来不及记了。

李孟庭与尹明希还在推搡那件黑袍的时候,不起眼的角落里,起居注史官正在奋笔疾书,她此刻文思如泉涌,恨不得自己十根手指都能握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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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注史官:磕cp第一线的我也太幸福了吧!就是有点废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了夜里,司马岑就更幸福了,二位主角根本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奏章一阅便是好几个时辰,待在御书房里一步都不曾离开,给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素材。

未时授完课后,二人便开始批阅奏疏,依旧是一左一右,一动一静。二人都在主殿里,只不过两张书案之间用一道屏风隔了起来。

是怕交接的目光太缠绵而影响办事的效率么?司马岑懂的。

尹明希要看的那些奏章,多而杂,很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但一件件堆积起来,也是要废不少心力。

李孟庭那厢的奏章,大而忧,她一个人拿不准主意,动不动就要叫:“爱卿,你能过来一下么?”

“爱卿,朕不懂这本奏章要表达的意思,你能过来一下吗?”

“爱卿,这个字朕不懂写,你能教教朕吗?”

“爱卿......”

“爱卿!”

再过几日,二人中间那道做做样子的屏风便会被撤掉。司马岑懂的。

身为当事人的尹明希是头疼的,新君时不时就叫自己一声,彻底扰乱了自己的思绪和节奏。她看着奏章,理应沉浸到奏章所述的事件中,但自己的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却是那句交错起伏的“爱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她同李孟庭协商:“陛下,时间很紧,我们桌上的这些奏章在明日早朝皆要有回应,若不浏览一遍,明日他们问起,我们便会答不出来。陛下若遇到了困惑,放一放,堆一堆,末了我们再来解决这些问题,好么?”

李孟庭望着首辅大人认真的脸,眼睛弯了弯,很是爽快地答应:“好。”

很快,御书房便安静了下来,三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扰。陈海偶尔来端茶送水,再上些糕点果盘与她们解解烦闷。

处在屏风之外的司马岑不经意一抬头,便看见了李孟庭与尹明希默契的动作,她们同一时刻端起了茶盏,接着一同饮了一口茶。

这不言而喻的默契从何而来?司马岑也懂的。

只是上天没让她高兴太久,戌时刚过,李孟庭无意中瞥见了角落里的史官,觉得碍眼,便开始赶人了:“司马爱卿,今日辛苦了。夜已深,爱卿不若先归家歇息?”

“陛下仍旧忙于公务,微臣先归家......怕是不妥。”史官的职责便是为了记载皇帝的言行举止,只要皇帝此时是动弹的,她们便要笔耕不辍地记录。何况首辅大人还在这里呢,夜越深,越有看头,她怎么能在这时离场?

“不会。”可是李孟庭的态度很坚决,“朕这厢已无可记载之事,爱卿就先回去歇息。明日早朝,还有诸多事情需要记录,爱卿可得保持精神。”

都说到这份上了,司马岑也不再坚持,今夜皇帝陛下同首辅大人必定有约,而且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要将自己这个碍眼的先赶走。她懂的。

于是司马岑起身请辞:“陛下所言极是,微臣先行告退。”说罢,她便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御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实与她臆想的不同,又过了半个时辰,尹明希也请辞离去,李孟庭允了,并嘱咐她夜里好生休息,归府之后便不要牵挂公事了。

尹明希草草应过便往御书房门外走去。御书房外,她遇到了在御前伺候的宫女陵儿,双眸中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阴冷。陵儿能掀起她眼中的波澜,并不是因为她们先前打过照面,而是因为陵儿的身份很特殊——她是自己安插在李孟庭身边的杀手。

只要她一声令下,她便可在近处取得李孟庭的首级。在深宫内苑,像陵儿这般别有用心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尹明希又恢复了白日里的冷傲,心底略过一阵寒意,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取君王首级如探囊取物,她杀死他们,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尹家的枷锁时刻捆绑在她的身上。她的爷爷、她的父亲都告诉她:为人臣子,要忠。

可若是“忠”也没法护住这个国家,她该不该换条路走呢?

比如谋权篡位。

可笑的是,这个决定尹明希纠结了三世,仍旧没下定决心。那些布置在宫内的人,目标换了一批又一批,依旧在等候时机。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头疼欲裂的尹明希没有出宫,而是来到了内务府南侧的一个花园里。这儿静悄悄的,无风之时,连树叶的“沙沙”声都听不见。这儿光线很暗,仅依靠着远处宫墙上的灯笼映照。

走到里处,就更黑了,难以分清树的轮廓与假山的轮廓。若双眼不习惯黑暗,很容易便会磕着碰着。尹明希轻车熟路就拐了进来,找到了她用以“清思”的风水宝地。这个地方她常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狭□□仄的洞口,里头的空间不大,但四处皆有石壁,不漏风不透光。尹明希盘腿坐下,双手轻轻搭在膝上,均匀地吐纳着气息,脑中的喧嚣终于平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不合时宜的脚步声出现在外头,尹明希的双眼骤然睁开,脸上聚满了杀意。她拔出长靴中藏着的匕首,摆好了攻击的姿势。

“爱卿,往里头挤挤,朕也要进去。”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尹明希晃了一下神,继而想到:她怎么会在这里

手中的匕首都未收,李孟庭已经从洞外挤了进来,紧挨在她的身旁,嘴里道:“朕在这儿散散心,没想到会遇到首辅大人,真巧啊。”

尹明希将手臂垂了下来,将匕首放回原来的位置。

“爱卿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句话本该是尹明希要问李孟庭的,却被她捷足先登,于是随道:“臣随意走走逛逛,走得累了,便寻一地方坐一坐。”

“那真是巧了,朕也是随意走走,无意中来到此处的。这个地方这么黑,一个人太危险了。爱卿与朕为伴,安全些。朕与爱卿相伴,心也安呐。”

洞口被李孟庭霸占,尹明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恼怒,而且小洞逼仄,李孟庭进来之后霸占了空间,致使二人的身子都是紧贴着的,只要稍稍一动弹,二人的肌肤便会触到。这让尹明希极为不适:“陛下消失太久,叫陈海公公好找,且夜已深,明日还要早朝,陛下还是回寝宫歇息吧。”

“可朕不放心爱卿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多虑了,此处臣常来,很是熟悉,陛下无需担忧。”

李孟庭的话突然噎住了,浑身的热气都往脸上涌,不是因为尹明希的言语,而是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她压低了声音,将嘴凑近了尹明希的耳朵,轻声细语地问道:“爱卿常来此处,那这种声音爱卿也常听么?”

尹明希原先不明白李孟庭在说什么,两个漫长的呼吸过去之后,她也听到了李孟庭口中的“奇怪”的声音。

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浪荡之人,在行苟且之事,而且他们显然急不可耐,私密的位置还未寻好,便开始迫切地亲吻与纠缠。

最可怕的是,这二人最终选定的位置与她们仅一石之隔,靡靡之音毫无遮拦地传到了她们二人的耳中。

尹明希在洞里坐着,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僵住了,原先冰冷的脸颊也被热气覆盖。李孟庭的话意有所指,但她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情。

洞中的二人不知不觉地把呼吸都放轻了,身体也默契地保持着静止,但心跳却异常猛烈。

放浪形骸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二人便是仗着这儿没人才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的。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一墙之隔的地方正坐着全天下最为尊贵的二人,满身的热情怕是会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熄。

可事实是,投入的二人根本不知,那么尴尬的就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两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中,李孟庭咽了咽口水,实在忍受不了了,便转过头,用着细弱蚊吟的声音,同尹明希道:“二人如此目无法纪,首辅大人要不要去阻止一下?”

尹明希脸上的热气也是经久不散,推搡道:“陛下在此,理应是陛下前去。而且这二人乃是内宫之人,微臣是外臣,不好处置,还是陛下合适些......”

李孟庭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为自己找借口:“可朕腿脚麻了,动弹不得......”人家正水深火热,此时让她上前阻止,未免也太尴尬了吧。

尹明希:“......”不去便不去吧,她不听便是。尹明希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听这些迷乱之音,但在她动弹的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左边的胳膊被李孟庭牢牢地卡住了,根本无法支起。

李孟庭那厢也是如此。

于是二人被迫听完了全程。

好在那二人结束得快,见夜深了,没有久留,匆匆便离去。还在原地坐着的二人,脸色就如同被蒸熟了的红虾,脸上还有那凉风吹不散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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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岑:今晚注定要发生很“重要”的事情,我果然是个预言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尹明希有通行令牌,夜深了亦可出宫。二人从内务府南侧的花园出来,对待方才发生的事情,默契地避而不谈。黑暗可以遮掩二人的面容,让她们互相看不到对方面上的神情,却抵挡不了无孔不入的尴尬。

李孟庭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她觉得老天有意与自己作对,为何她与尹明希单独相处之时,要整这么多的幺蛾子出来?

二人同行了一段路,要分别的时候,遇到了四处找人的陈海。陈海带着几个小太监从御书房一路找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一盏灯笼,灯笼中的烛在熊熊燃烧着。烛光聚起,将黑暗烫出了一道朦胧的口子。

近些年,为节省皇宫里的开支,许多宫墙上的灯笼都被撤下,更别说这些偏僻的花园了。到了夜里,在外人看来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也变得暗淡无光。

那些贪官污吏如水蛭一般吸光了大启的精血,这个曾经声名远扬、威震四海的国家也变得衰败与脆弱。

李孟庭望着周遭的一切,心里一阵感慨。

“这么黑,可叫老奴好找啊!陛下与首辅大人出行怎不带个灯笼啊?这黑灯瞎火的,容易磕着碰着哟。特别是围着金水河的那些个护栏,好些都不稳了。最近天气回潮,还有那些地上的石块,都翘起不少,没个灯笼照着哪能行?”

陈海说了一通,走得近了才发现二人的神色不对,眼神躲躲闪闪,而且都面带潮红。他神情一愕,想到了什么,他就感觉有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仅说不出话来,还想收回方才吐出去的那些话。

“有人传这里闹鬼,朕与首辅大人过来瞧瞧。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才没提灯笼。”李孟庭随意扯了一个谎。

什么鬼值得这么金贵的二位主子亲自前来查看呐?陈海内心哂笑,不戳破二人的谎言,顺着话头接下去:“那陛下与首辅大人可有查清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李孟庭道:“确实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被我们驱赶了,明日让人加强这一块的巡逻,还有这些个幽暗的地方,都加些灯笼。”她前些日子挪了一些御膳房的银两出来,正好可以用在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一侧的尹明希听着“被我们驱赶了”这几个字,觉得分外讽刺。方才也不是谁,窝在一隅,出面阻止都不敢,现在还好意思用这套说辞?

虽然她也半斤八两,没好到哪去......

“老奴明白,明日咱家便让各司动起来。”

“夜深了,首辅大人要回府,派些人送首辅大人回去。”

尹明希刚想拒绝,转身之时对上了李孟庭望来的目光。李孟庭眼神坚定,半是执拗半是不容分说,还轻轻补了一句:“就这么说定了。”

尹明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地点了点头。

二人往不同的方向离去。李孟庭目送着尹明希离去,接着便回了乾清宫。她让宫女给自己放了一池的凉水,将自己燥热的身子浸了进去。

心上人就在身旁,温香软玉还紧贴着,耳畔又是那样淫靡的声音,她不动坏心思都难。李孟庭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尤其是面对尹明希的时候。因为她觊觎她很久了。

冰凉的水也没法浇灭心中燥热的火,是夜,李孟庭做了一个有尹明希的梦。梦里,高冷端庄的首辅大人衣衫半褪,嘴角、眉眼都藏着极致的妩媚。

她的吻欺进了尹明希的唇齿,尝到了丝丝缕缕的甜蜜。尹明希拽着她衣衫上的布料,竭尽所能地回应她,喉间的低哼让她骨酥筋软......

她的心脏像是浸泡在蜜罐中,齁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梦一醒,她的心脏就空了,因为这一切还是梦。

“陛下,该起身更衣了,不然早朝该晚了。”新君起身向来很准时,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房中竟一点动静也没有,眼瞅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小太监怕错过早朝,不得已来提醒。他音调舒缓,声音也不大,仅是里头的人能听见,又不过分喧闹,恰到好处。

深宫里的太监都被磨去了棱角,伺候好主子便是他们的天职。

这名太监名为严广廉,入宫三年,原先便是在御前伺候,礼数、学识、样貌皆是太监中佼佼,但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陈海并不器重他,御前伺候的活计儿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今日陈海身子抱恙,他才有机会来李孟庭这儿露露脸。

“朕知晓了。”李孟庭低低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接着他便听见新君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似是困意未消。

严广廉赶紧去调了顶轿子来,好让新君在上早朝的途中可以再歇歇。

不消多时,李孟庭便从寝宫内出来,穿戴整齐,精气神尚可。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该起身时便会迅速起身,不耽搁时间。

“今日怎么有顶轿子?”走了两步,严广廉引着李孟庭走到轿前。

“小的怕陛下没歇息好,遂调了顶轿子来,陛下在轿中亦可休息。”

李孟庭以为他是陈海派来的,便夸赞道:“你倒是有心了,得到了陈海的真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广廉压下心中的不悦,嬉皮笑脸地奉承道:“是陈海公公教得好。”

“陈海做事确实有一套,你们多向他学学。”

“是,奴才遵旨。”

李孟庭扭头便往轿子里走去,没看到严广廉抬头之时,眼里浓浓的不甘。他的手缩回长袖中,用力的攥紧。有朝一日,他必定要将陈海取而代之!

早朝按时举行,只不过大臣已经连续早起两天了,今日比昨日更没精神。李孟庭坐在龙椅上,偷偷看了尹明希好几眼,因为今日的首辅大人格外安静,整个早朝就站在太和殿的最前端,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连句话也不说。

难不成是受昨夜之事影响?李孟庭这般猜想。

整个大殿最激动的只有司马岑一人,她昨夜睡得香,今日醒来精神抖擞,一大早就在御书房外候着了。今日皇帝晚起了不说,上朝时那目光来来回回地在尹明希身上转了许多次,怜惜之中又带着忧虑。

而且首辅大人也很不对劲,在朝堂上,她鲜少这般冷漠疏离,众口议论的那些事根本没有入她的耳,更别说牵动她的心了。她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与这些她不关心的人和事彻底隔开了。

再定睛一看,司马岑又发现首辅大人满脸都写着疲惫,难不成昨夜自己走后,这二人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司马岑的八卦魂熊熊地燃烧着,激动地扬了扬眉,又掏出自己那本《皇帝与权臣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刷刷刷地将那些不可告人之事脑补了出来。

尹明希这几世加起来,共活了三十四载。这三十几年的时光里,她的追求者、爱慕者无数,无一例外,全都被她拒之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中装着大启的黎民百姓,容不得这些人分走她的心神。马上迎接第三十五个尹明希不仅未经人事,而且她连“人事”是怎么样的都不清楚。

而昨日,上天没有选择娓娓道来,而是直接将活色生香的场景摆到她的面前来。可想而知,对她的冲击有多大。

更气人的是,昨夜尹明希回到了府中,在自家府邸的围墙边,再次撞见了家中的仆人与丫鬟亲热时的场景。那二人也发现了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并且慌不择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抓起裤子就跑了,给呆立在一旁的尹明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与李孟庭旖旎绯色的梦不同,尹明希做的是实打实的噩梦。她早上醒来之后,头重脚轻,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来。

她独自走着神,浑然不知龙椅上的李孟庭望着她,嘴角暗戳戳地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的一句话,将会把首辅大人送往风暴中心。

此时出列发言的是礼部尚书刘士清,皇室衰微,他提议新君尽早甄选皇夫,为皇室开枝散叶。

“不知陛下喜欢什么样的人?问清楚了,礼部才好寻人。”说到这些喜庆的事情,刘大人的眉眼总算是弯了起来。昨日李孟庭那句气急败坏的“朕死了,一把火烧了便是,不用入皇陵”的话,把他的小心肝虐得一颤一颤的,当场就红了眼睛。

这个新君年纪不大,为何这么爱与祖制对着干呢?

李孟庭注视着尹明希发呆的模样,脸上带着无尽的笑意,一字一顿柔声道:“朕喜欢尹大人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在朝堂上炸开了,也把尹明希从自己的思绪中猛然拉了回来。

尹明希未听清前因后果,不明就里地抬起眼,正巧对上李孟庭温柔似水的眸子,随后她便见那张红唇一张一合,道出了这么一句话:“刘爱卿问朕喜欢什么样的人?朕说朕喜欢尹大人这样的。”

这次的重复自然是说给一个人她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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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啦,祝各位小可爱除夕快乐~

愿新的一年,你的生活常温暖,日子总是温柔又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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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九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尹明希看到了李孟庭嘴角边的那抹笑,心里没什么波澜,冷森森地望着李孟庭,轻启朱唇,耐心地解释给诸位大臣听:“陛下见今日的早朝太肃静,给各位大人们说笑话呢。各位大人怎么还真信了?”她用眼神示意新君不要乱来。

此话一出,满堂又开始了吵杂的议论:“是笑话么?”

“陛下当真是说笑?”

“我觉得是。”

“我觉得有待商榷......”

那些个大臣都被弄得晕头转向,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看热闹而有人在看脸色。同为内阁大学士的傅禹通眯了眯眼,目光紧紧注视着龙椅上的新君。这新君刚登基没两天便被尹明希拉拢了去,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想看看此人究竟是在戏弄尹明希,还是说......她真的喜欢尹明希?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端坐在龙椅上的李孟庭朗声笑开了:“哈哈哈哈,还是尹爱卿懂朕!”

接着大家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附和道:“陛下真的是在说笑呢!”

礼部尚书刘士清也松了一口气,皇帝陛下喜欢首辅大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启三百二十五年登基的天凤帝迎娶的也是一位女首辅。只是那时皇室人丁兴旺,天凤帝将其弟立为了皇储,而今时不同往日啊,皇帝陛下还是择一位皇夫比较妥当。

随后,大殿里所有大臣都一起笑开了,尹明希混在这些人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李孟庭,揣测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朝女子可以为官,可以从军,女子也可以与女子成亲,民风十分开放。尹明希对情爱之事并不热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尹明希,只谈公事,不谈私事。这种你侬我侬的私情更不必说了。

这次重生她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护住这个国家,小人、外敌、叛徒,她要一一清除。所以她一点都不希望儿女情长的事情牵绊住自己的脚步。

李孟庭这人看着白白净净、乖乖巧巧,其实内心中阴损的招数多着。尹明希与她在御书房商讨国家大事的时候便看出来了。

保定府的贼寇挟持了百户人口的村落,她说不宜硬攻,要用巧思在他们水源里下毒。人可以不吃食物,但不得不饮水。下毒便下那最折磨人十香软骨散,再配上些嗜血的毒虫,让他们痛不欲生。

从那时,尹明希便不以看十八岁少女的眼光看待这个新君了,她的心思比自己想象中要重,那些小伎俩也比自己想象中要多。

难不成她发现了自己暗地里筹划的那件事,现在已经开始针对自己了么?

尹明希决定下了早朝之后去御书房旁敲侧击一下。

整个朝堂上,唯一笑得合不拢嘴的就是角落里的史官大人了,她以为二者皆是含蓄之人,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在暗地里缠绵即可,没必要摆到台面上来。

但是,今日皇帝陛下的英勇让她大开眼界,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白,应当是爱惨了。首辅大人也是体贴,为了不让百官议论新君,用三言两语将危机化解。

归纳起来就是,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秀了一场恩爱,又和风细雨地化解,让人抓不着一丁点的把柄。

高,实在是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马岑目光如炬,一边赞叹,一边掏出自家的小簿子,飞快地记录着。

第二个觉得“君无戏言”的则是心细如发的陈海,他早上歇了半天,午后便回到御书房来当值。他听见御前的小太监说起此事之时,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今日的御书房较为清闲,朝堂上的官员这几日都被李孟庭赶鸭子上架,勒着脖子干活,压根没有时间来烦她。

一个早朝,便开到了午时中,无论大小,该解决的事情都在早朝上解决了,李孟庭下了朝之后便一声轻松。

抬脚踏入御书房门前的广场时,洒在她的身上的阳光都不如她脸上的笑明媚。

陈海迎着她走来,见她这幅姿态,心里想到:当众表白了一次就是不一样,皇帝陛下这腰杆挺的都比往日直了。还有这明晃晃、昭然若揭的笑容,那些大人怎么不再仔细地品品?

只要你细品了,你就知道皇帝陛下对首辅大人的爱意是藏不住的,嘴里不说,眼睛里也会跑出来的。

今日不但说了,眼里也没藏啊,诶呦,那些个大臣怎么就那么笨哪?陈海公公痛心疾首。

李孟庭走到了陈海跟前,关切地问道:“朕听说你身子抱恙,现在好了?”

陈海笑道,语气柔缓:“老毛病了,歇上半日就好了,多谢陛下挂心。”

接着他又问道:“老奴听说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同首辅大人示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孟庭越过他朝御书房走去,陈海连忙跟上,之后便听她说:“你这耳朵挺灵的。”

“那么大的事,宫内宫外都在说,老奴不想听到也难。”

“你总不可能只听前半段而不听后半段吧?那只是朕的一个玩笑,今日早朝官员们都精神不济,朝会太压抑了。朕有意逗弄,活跃气氛。”

李孟庭已经踏入了御书房,端起了书案上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陈海依旧跟在她的身旁,有意压低了声音:“可老奴觉得,只要听前半段的事情就够了,后半段可有可无。”

李孟庭看着他这双精明的眸子,便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陈海公公。”

陈海掏出手指数了数:“陛下见首辅大人的第三面,眼底的爱意就已经悄然跑了出来。不是老奴有意窥探的,而是陛下根本没打算瞒。”

李孟庭又忽然怅然:“可是朕要如何让她知道呢?”李孟庭继续直言不讳:“情爱一事上,首辅大人看过去傻乎乎的。”

“怎会?”陈海皱着脸,连忙否认:“尹大人乃是建昭八年的进士,还是一甲中的第一名,不论哪方面都有过人之处,陛下莫要低估了。”

“你都不知道今日朕说了那句话之后,她看朕的眼神,冷飕飕的,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陈海说出自己的看法:“陛下做事又凶又急,其实可以慢一些,尤其是感□□,急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孟庭神采奕奕的眼眸中泻出一缕灰败,她走到龙椅旁坐下,按着眉心,不安且焦虑:“可朕怕自己慢了一步,她......她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她说的这话意有所指,可是陈海不知,他用过来人的眼光打量着不安的李孟庭,宽慰她道:“陛下这担忧,多虑了,老奴在宫中数十载,亲眼看着尹大人走过来的,还未听说过她喜欢谁、爱慕谁。在老奴看来,陛下的机会很大呢。”

再往下,二人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李孟庭不与他继续探讨私情了,交代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给他。

“再过几日,朕要去江淮一趟,你替朕安排一场斋戒静休。朕这一趟来回可能要五日,你要替朕守住了。朕刚登基,朝局不稳,若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很可能用来做文章。所以你这一道关卡千万要替朕守住了。”

听到李孟庭说去趟江淮,来回只要五日,陈海瞬间觉得她疯了。马车正常行路去一趟也要三十日,纵使是快马加鞭,来回至少也要十日,她是如何做到五日便可来回的?

他望着李孟庭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脸,颤声问道:“陛下难不成是上仙转世,会飞?不然这一来一回,五日怎够?”

李孟庭笑着别开了脸:“这不用你管,你只要替我守好静休大殿的门,不要让外人知道朕已经离宫了,如此便好。”

陈海又目露难色:“可陛下才登基不久,国事堆积又多,老奴怕还未过三日,便有官员来寻。若是一人还好劝阻,若是一群,怕是......怕是会有些麻烦......”

陈海并非不愿想法子解决,只是这事从前他也遇过,建昭帝欲闭关静休三日,结果不过一日半,便有兵部的人拿着边关的军报来寻。

建昭帝入关之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但军国大事陈海又怎敢耽误,略一思忖,便入内禀报。建昭帝闻言,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便寻内阁与兵部的人商讨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海担忧的是那些突如其来的急事,届时真的发生了,那些固执的官员非见到皇帝不可,这不是凭借他这一张巧嘴就能说得动的。

“这样吧,你若是顶不住了,就去找尹大人寻求帮助,朕去江淮之事也不必瞒她。”

多一个人帮忙必然比孤军奋战来得好,但陈海又有了新的担忧:“若是首辅大人也顶不住了,成了众矢之的,又该当如何?”在朝堂中,尹明希位高权重,但敌对的人也不少。此举不是要将她推上风口浪尖,被敌方逮着攻击,还不好还手么?

李孟庭秀眉微拧,这一点头她也想到了,但是目前还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只好道:“若到了这一步,你便飞鸽传书与朕,这样快些。朕知道了,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朕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

陈海闻言,心忽然就酸了。皇帝陛下让自己顶着,成为众矢之的了也无关紧要。但一听说首辅大人将会有闪失,便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

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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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戳戳史官:酸是酸,但我还是申请加入磕cp联盟~

新年啦,喜气洋洋的,大年初一、初二、初三留评的都会送红包呦,让作者君看看你们留下的爪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我们就先这么说定了,你先下去安排,若朕的想法有更改,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还要记住这件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让尹大人知晓。一定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才能找她寻求帮助。”

李孟庭的余光已经瞥见了尹明希的身影,赶紧将此事交代完毕,好专心地应付尹大人的兴师问罪。

自己今日早朝的所作所为太过明目张胆,这一刻必然是要来的,她自己心知肚明。

“老奴明白,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陈海笑了笑,妥贴又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如何推进此事了。

陈海退到门口的时候,尹明希刚好在门口站定,朝他颔了颔首:“陈海公公来的刚巧,有劳公公替我通报一声,我有事寻陛下。”

陈海明媚地笑了笑,对她道:“陛下在里头等着首辅大人呢,首辅大人直接进去就行了。”

“好,有劳公公告知。”尹明希压了压眸中的烦躁之色,大步跨入了御书房。

尹明希入内便站定行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李孟庭在龙椅上坐得端正,手中拿着一本奏章,随意地翻来翻去的,以遮掩自己焦急等候的状态。

她细长葱白的手指按在本章上,脑袋微微低着,眼睛却不住地瞥向门口。尹大人走得近了,她才将自己的目光全部都收回来,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手中的那本随意抓来的本章上。

这自然也是演的,她的心思显然都在步步走近的佳人身上,不然她怎么连手中的本章都拿反了都没有发现?好在尹明希走到书案前的时候,她就将本章放下了,不然这定会被首辅大人一眼识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卿免礼。”李孟庭清了清嗓子,以让自己显得端庄些,其实她的内心被尹明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很是不安稳。

“此时还没有到教学的时间,朕昨日学到的那些笔画还没有巩固,爱卿又要教给朕新的知识了么?”李孟庭又道。

“不是。”尹明希否认道。

“那爱卿此次前来是为了公事?”李孟庭又问道。

“也不是。”尹明希再次否认。

“那爱卿来寻朕所谓何事?”

“是私事,”尹明希将今日早朝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归结于私事,她单刀直入:“陛下今日早朝,为何要拿臣来寻开心?”

她这么一问,李孟庭就为难了,因她这种问法特别不好回答。

她如果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就可以顺势而为,将自己的心意全盘托出,再补上一句后面的改口是因为怕众臣非议。这样一个完整的表白就形成了。

她现在说的是寻开心,好像自己不论怎么解释,都会被安上这么一个名头。这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因为她从未想过拿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众人面前寻开心。

她今日这么做,也仅仅是为了将她的情意告诉她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孟庭思索了很久,最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脑袋不够聪明,经验也不足,想不到很好的说词,只好实话实说了。

她酝酿好情绪,正欲开口,余光便偏见犄角旮旯里透明到都要被人遗忘的史官大人,将自己的书案朝前挪了两大步。

这一挪,也让李孟庭发现了她。

李孟庭记得这个史官,登基大典前,陈海就与自己介绍过她,还说:“陛下日后的言行举止皆会被史官大人记入史册,但是......”陈海隐晦地讲:“但是史官大人也有休沐,而这些休沐的时间是陛下可以调配的。”

那时的李孟庭还不以为意,她觉得自己为人坦荡,不论是说话做事都光明磊落,不需要刻意避着史官。

但这时,她的想法又转变了,她说给尹明希听的话,只愿被她一个人听到,其余这些不相干的人的,应该像陈海那只老狐狸学习,自觉主动地撤场。

陈海离去的时候,还非常周到地将那些伺候在御前的人叫出去了,能给二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爱卿稍等,朕去去便回。”

看着李孟庭逐渐走近的身影,以及脸上阴晴不定的神情,司马岑大呼不妙,只得埋起头来,借着书写来掩饰心中的紧张。自己方才的动作太大了,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她必定是来阻止自己的,自己不会要被逐出门外吧?这下可亏大发了!

讲的话题有些私密,二人都将自己的音量降低,致使身处角落的小史官听不清楚,心里又无限好奇,故而冒了个险,将自己的书案朝前移了两步。

如果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会选择继续当个小透明,不去打扰那二人的雅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李孟庭压根是不会给她机会的,她径直走过去,在史官的桌上点了点,直白道:“日后有首辅大人在场,爱卿便可退下休息了。”

司马岑唯唯诺诺:“若有私事,臣会闭目塞听,绝不在史书上乱写乱添......”

司马岑还未讲完,便被李孟庭打断:“如果有公事也不必记了,日后何时上早朝何时你当值。”言下之意就是,御书房这厢已经不需要她了。

“可记录陛下的言行乃是微臣的职责,现下便归家歇息,会被言官大人上书弹劾的。”司马岑依旧想为自己搏一搏,自己这书刚写到精彩的地方,她可不想现在就绝了笔。

“这个好办,御书房再往后便是内宫了,朕听说你是太后的妹妹,朕与你一块令牌,白日里便去陪太后说说话,解解闷。前朝事多,朕不能尽孝,你替朕好好陪陪她。”

“这......”司马岑常伴君侧,察言观色的能力并不弱,她见李孟庭脸上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便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只能是这般,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她想说的那些又咽了回去,恭敬道:“臣,遵旨。”

李孟庭亲眼看着司马岑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好,一步一步迈着万分沉重的步伐出了御书房。末了,李孟庭还亲手将御书房的大门关上,把她彻底阻隔在门外。

随着御书房的大门被关上,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李孟庭与尹明希二人。

李孟庭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坐下说话。

“爱卿喜欢什么样的人呢?”李孟庭坐下之后没有直接回答尹明希的问题,而是给她抛了一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明希又哪里会将主动权这么轻易地交出去,她直然道:“方才之事,陛下还未与臣解惑。微臣暂且不答陛下这个问题。”

闻言,李孟庭笑了,眼底是尹明希看不懂的宠溺:“好,朕先来回答你这个问题。朕今日早朝所言皆是发自肺腑,没有拿爱卿寻开心,朕确实喜欢尹大人这样的人。难不成拿首辅大人当个参照都不行?”

李孟庭早上说的时候有给自己留有余地,只要自己咬死了“参照”这一点,是说得过去的。方才陈海提醒了她,感情之事,不能太着急,要循序渐进。李孟庭打算给自己的爱蒙上几层面上,让尹明希一层一层的揭开,最后看到自己赤诚的心。

“并非不可,只是微臣觉得有些突兀。”

李孟庭还抓到了尹明希的一个把柄,刚巧可以拿来说说:“爱卿今早心思都不在早朝上,整个朝会都在神游天外,朕也是想借机提醒。爱卿近日若在政事上遇到了难处,可与朕说说。”

尹明希也想起自己早上十分不在状态,道:“是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李孟庭话锋一转,扯到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上:“朕解释完了,爱卿都清楚了吧。那爱卿可以与朕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尹明希望着李孟庭殷切的目光,眉一挑,忽然有了想法,她道:“微臣喜欢的人,一定能文善武,有勇有谋。文采要胜过潘大才子,武艺不输定西大将军,智勇可与郝国公比肩,谋略同军师刘衍不分上下。”

尹明希说出的这四个人,皆是大启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叱咤风云,成为后人争相称颂的奇人。要将这四者合为一人,再放诸四海挑选,怕是将大启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出来。

尹明希此举是有意膈应李孟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孟庭闻言,嘴角的笑意非但没有垮下来,反而是笑得更加灿烂,随后摸了摸自己白净的脸,死皮赖脸道:“朕怎么觉得爱卿说的......与朕有几分相似呢?原来爱卿也爱慕朕这样的人么?”

尹明希在心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赶紧将这个话头止住。她发现这人无赖得很,自己与她聊天,从她嘴里根本讨不到好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理她。

尹明希决定了,日后见着李孟庭,都要绕道走。

再过几日,她们可是要提刀相见的人,她也没必要这般和善,早些划清界限,省得日后麻烦。

尹明希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算是回应,接着便起身请辞,大步离去。

李孟庭目送着她离开,嘴角笑意不减,直至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她才收回目光,接着她伸出二指,将指尖落在空白的宣纸上。

葱白的指尖在宣纸上左右滑动着,诡魅的紫气萦绕在相接的地方,不多时,一个行云流水的“尹”字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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