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航和江年被他俩的家人穷追猛打,一逃再逃,暂时切断了和家人的联系,蜗居在城市的一角里。二人在网上搜罗各种被迫出柜的帖子,一看人家零几年跟家里闹崩的现在都没修复,深感这样的斗争很有可能会持续一辈子,就看小的和老的谁先让步。
临近年尾,二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剩下来喘息的时间留给了与彼此温存。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足够压抑,闲下来的时间讨论来讨论区都离不开身边最大的乐子——那对表兄弟。
他们都恨不得在那天的音乐餐厅设立好几个机位多角度拍摄金梦渺和赵轩梁,拿回家拉片分析他们的微表情。
“听到小梦说他分手的理由,我第一反应还是他冲动的成分居多吧。相亲又不等于结婚,也可以当成缓兵之计,相完拒了跟对象过,两边说好了也可以不等于背叛的。”江年在第N次复盘时说。
“成烁也没跟小梦说啊,那不就是骗了。”易远航说。
“因为他知道小梦的性子就那样,认准了的死理改不了,不会让步的。唉,刀不扎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我得忏悔在小梦的事上这么想过,到了你身上我才懂放你走不如叫我去死。”
易远航还有心情说俏皮话:“为了你我愿意被族谱除名。”
“滚吧你。”这话也就是说来图一时轻松,族谱算个屁东西,少了易远航的名字受伤最大的是易远航他爸,老易的若干威胁里也只有涉及浅的事情能掐死他俩的脖子,“你老实交代,你想撮合小梦跟表哥有没有私心。”
易远航叫冤:“哪能啊!”
“那你怎么不去撮合成烁和小梦,你还有成烁的联系方式吧,他老给我发消息,给你发了没?”成烁还没放弃从他们的共同朋友里寻找金梦渺的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了啊,我没回!”江年向着金梦渺,分手一事上帮亲不帮理,先站在金梦渺那边,易远航哪敢和成烁继续聊,“那不是看赵老师显然对小梦还有意思吗?”
“成烁更有。”江年猛然想到,“你不会是看上了表哥想背着我在外边做0吧。”
易远航浑身汗毛倒立:“瞎说什么,话不能乱说!”
“那认真地说,撮合朋友和前任复合真是要遭报应的吧。”
“你还信报应不报应的啊,那你真该跟我爸多聊聊,他说搞同性恋会天打雷劈。”
“呵呵,我本来想说搞邻居家弟弟天打五雷轰,想起那俩是真兄弟,这话还是收回了。”
四个人结伴出行比三个人的组合来得方便,可以两两搭配。易远航找了好几个备用理由去游说赵轩梁加入他们的朋友熟人局,结果第一个邀约发过去之后赵轩梁就答应了。
“表哥这么好懂啊。”
“好懂有什么用,小梦自己也看出来了。你的任务是去推动他们发展。”
“怎么推?我下药让他们来一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靠你有病吧不要靠近我。”江年嫌弃道。
金梦渺又是到了场馆才懂他表哥也来了的,看着背着羽毛球包走来的赵轩梁,他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对易远航和赵轩梁都是。
赵轩梁这么积极参与刚认识的朋友组织的活动,为什么不主动来找他?害怕二人单独见面的场合尴尬,一定要借朋友的局么?
易远航是个习惯左手持拍的右撇子,被亲爹打残的左手还没康复,他用右手只能打点散步局,对抗的强度上不来,叫来赵轩梁他们四个也没法打双打。还不如金梦渺和江年打单打,易远航在旁边当拉拉队。
“哟!”易远航假装没读出金梦渺的心理活动,上前去拍了一板赵轩梁的肩膀,和高中男生一样熟络,“懂行啊,也经常打?”
“没,同事推荐的。”赵轩梁对于打羽毛球的认知还停留在高中时超市买一块拍子直接上阵,这次是收到邀约后请高人指点购买的。
易远航腹诽道:我擦,这同事跟你有仇吧,这拍子又贵又挑人。
“怎么说,打单打双?”金梦渺阻止他们对那块破球拍的吹捧,“易远航,你事先没说今天打双打啊,钱花了总要尽兴吧。”
金梦渺也就是个业余水平,打个乐呵,要打双打易远航是半残,跟赵轩梁打单打光力量上就是碾压局了,原本就打算来和江年打点菜鸡互啄的单打。
“你们玩你们玩,我跟你表哥聊聊。”易远航拉走了赵轩梁,让他那块重金购买的球拍没有用武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手勾对角,劈杀大斜线……许久不打球的赵轩梁也看出金梦渺和江年打得轻松写意,行云流水。
奥运会的余热还没过去,业余选手们也想在球场上使出一些世界名将的绝活,结果往往是下网。
一记球半场杀不死之后金梦渺摇头笑了笑自己的水平不足,用球拍挑起球头扔给了对面的江年,走到自己的接发区夹起球拍,像模像样地遵守正式规则。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瘦,宽松的浅白运动服紧贴后背,勾勒出他凸起的肩胛骨,而赵轩梁用想象完成对腰腹的刻画。以往的金梦渺不爱动,总是慵懒地待在一旁,赵轩梁很少能看到他运动时的小腿肌肉线条,都是以静态的为主。
这样一看金梦渺在上大学之后还长高了两三厘米。
赵轩梁看得入了神,易远航都不好意思打扰他,让他眼神收敛一些。
他俩闲着也是闲着,站在场边还总被隔壁场的人打量,易远航把赵轩梁叫去一起买水。走到自动贩卖机旁,赵轩梁的目光还停留在金梦渺身上。
“嗨嗨嗨,”易远航那只健全的手在赵轩梁面前晃了晃,“过了啊。”
赵轩梁疑惑地看他。
“不介意我直话直说吧?你是不是还对小梦有那种意思。”易远航从上次和江女士的对话里尝到了直话直说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轩梁也不掩饰:“有又能怎么样?你们都是他朋友,我们当年怎么散伙的你们都知道。有些事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到的。”
“那你用实际行动追啊,你让他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你早有所改变了嘛。”易远航感觉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有那个意思,但我不打算追他。”赵轩梁说出了一句常人难以理解的话。
“哈?”那他们干嘛来了?
“我没觉得我有改变多少。更重要的是,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适合在一起,现在也只是我对他有意思,他未必对我有想法。当年的事是我伤害他太多,后来想了很多,还是认为我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吧。”赵轩梁淡淡地说,“好不容易从乱伦的关系逃离出来,还要让他再回去吗?”
“哎呀,你们都谈过一次了,当年怎么放开思想搞乱伦的,都要把错误推给年纪小不懂事吗?都搞同性恋了,还给自己上这么高的价值干嘛!”易远航直拍大腿道,他要把上次对付江女士的那套理论再次搬出来游说赵轩梁,招不在多有用就行,“小梦那个前任,你也懂的吧,人模人样的,说相亲就去相亲了,没到三十岁就想自动变直了。你认死了你是表哥,永久地把自己从备选列表里剔除出去,就放着小梦跟下一个还不如你的男人谈,一次次被伤害,你能忍我不能啊!小梦明摆着也是纯弯的!你还不如自己上,出柜什么的,外边的男人不了解,你自己总了解自己吧,有什么事自己扛啊!”
易远航一通慷慨激昂地说完,赵轩梁如醍醐灌顶,确实从中受到了启发,但还是没有表现在外在动作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易远航。
“卧槽不要这样看我,我扛不住!”易远航直呼要命,“不是我说你啊,当年你们那事儿,你就应该把他绑起来这样那样睡服为止,你怎么能他不理你你就放弃了呢?”
闻言,赵轩梁被语言的巨大力量击中,整个人定格在原地,瞳孔都缩小了。这个“shui”服一定是“睡”而非“说”吧。
长这么大以来,违背人伦、惊世骇俗的事也干过,还是首次感到自己的思维落后于时代,竟然被社会与法治的框架局限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了一整个大学时光去反思,最后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反思出来!
易远航见自己的理论有受众,备受鼓舞,趁热打铁道:“我听说你们当年没有做过?”
“嗯。”金梦渺以他的视角那么说出去,赵轩梁无需反驳。
“那你找个时间点告白拿下了啊!”易远航鸡血上身,“我跟小梦也是这么多年朋友了,都是哥们儿,我也希望他能幸福是不是,你只管上,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帮忙!”
我们很熟吗?赵轩梁充满疑惑。
和别人聊涉及下半身的话题,和不熟的朋友自告奋勇当恋爱僚机,这二者都让他浑身不适应。
以前他和金梦渺之间也没有谁追谁,就是搞着搞着就安上了一个情侣的名头。到大学目睹了很多人的为爱痴狂,才后知后觉一场正常的恋爱是怎么个发展流程。
他望着球场上的金梦渺。
经历过一次分手,在当下的时间线可以得出结论,性很简单,爱很难。到了这个年纪,他们开始说一些很现实的东西,工作、财产、出柜与否……不是一个“爱”字就能消解掉所有。
若想要重新开始,要拿什么去弥补过去的创伤,拿什么给予金梦渺安全感,拿什么证明不会重蹈覆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比说重要,在想明白之前他不想动手,宁可退一步安安稳稳只做表哥。
虽说如此,但金梦渺近在眼前,还是想去触碰他。
赵轩梁和易远航一走,金梦渺就问候上了:“你们两个怎么打个球还要叫我哥出来?”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明知故问,易远航想撮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