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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弛胸口有些发闷,分明是冬日,他却觉得家里闷热得厉害。他从包中掏出自己为周晏礼备好的礼物,走到周晏礼身前的刹那将盒子打开。灯光下,银色的百达翡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取下表来,正想戴在周晏礼的腕上,可周晏礼却突然伸手接过了这块手表。

陆弛怔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周晏礼稍微侧了侧身子,阻挡了他的视线。周晏礼动作娴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水,几乎是行云流水般将这块手表戴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

可周晏礼分明不是左撇子。

一种强烈的眩晕席卷而来,陆弛几乎要昏死过去。他抓住旁边的椅子,勉强维持着平衡,任由绝望的情绪灌入躯体,最后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他犹如一条上了岸的鱼,大口呼吸挣扎却终是徒劳无用——

他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他精挑细选、花了足有几个月的时间才拿到手的礼物,竟成了同时刺进他们两个心窝的利刃。

他实在罪无可恕。

第23章 我们分手吧

陆弛不敢再看周晏礼,亦不想让周晏礼看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他转过身去,缓缓走向那朵娇美而巨大的玫瑰,明明心痛如绞,却还装作寻常。

他麻木地望着眼前精致娇艳的玫瑰花,佯装在欣赏周晏礼这双曾经一等一灵巧的手做出的艺术品。往事不如烟,桩桩件件仍在眼前。

周晏礼怎么会不在乎?那是他最宝贵的、能够救死扶伤的右手。

陆弛又怎么会不在乎?那是他最后悔的、一生都抹不掉的罪证。

陆弛低下头,他阖上眼眸,稳了稳心神,须臾过后才颤声说:“对不起。”

周晏礼顿了几秒,他语气有些无奈地说:“不要道歉,我很喜欢这块表,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就像这句话根本不是个谎言。

这天晚上,周晏礼如约将时间全交给了陆弛。他将手机静了音,他们默契地不再聊微瑞的事情,更没有提及周晏礼与于叶商讨了足有两个小时的招标会。周晏礼就只是搂着陆弛,亲吻他、抚摸他、叫他老婆、对他说我爱你。

洗漱后,周晏礼仍旧换上了他的长袖睡衣,右手腕间还带着他的新手表。人生性贪婪,明明他们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明明他们紧紧贴合、毫无间隙,可在这一刻,他们却都不觉满足,甚至觉得对方离自己好远好远。

有些时候,陆弛甚至会天马行空地想着,倘若他真的是周晏礼的老婆就好了,那样他们至少有一纸婚书,而不是如今这般固守着空中楼阁般的感情。

他们都非沉湎于情事的人,哪怕再年轻十岁时,也不常贪图肌肤间的欢愉。相比荷枪实弹,他们更享受彼此的拥抱。可今晚不同。他们需要一次酐畅淋漓的发泄,他们需要一个排解的出口。

意识模糊、天人交战之际,陆弛突然觉得自己脸颊一湿,他半睁开眼睛,正看到一滴晶莹落下,却不知是周晏礼的泪水还是汗水。

陆弛勉强抬起手来,覆在周晏礼的额头上,而后轻轻拭去他脸上细密的汗珠。陆弛的手拂过周晏礼如剑般凌厉的眉毛,正欲向下游走,却被周晏礼抓住。他低声叫着陆弛的名字,对他说专心一点。

翌日早晨,陆弛是在睡梦中突然惊醒的,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窗外已是日上三竿,而身旁的周晏礼自是早早就出门上班去了。

他眼神失焦,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须臾过后,身体的眩晕感才渐渐退散。

陆弛甩了一下脑袋,而后又揉揉自己的睛明穴。想来是昨晚的功课着实繁重,此时他只觉腰酸背痛。他“啧”了一声,一边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打开手机,这才看到周晏礼在两小时前发来了一条信息。

“闹钟我关了,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别太辛苦。”

陆弛有些害臊,他没回复周晏礼就匆匆丢下手机,捂住眼睛兀自笑了一会儿,而后他扯扯被子,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到实在饿得厉害了,陆弛才慢悠悠地起床,走到客厅发现周晏礼已经将昨晚的玫瑰花收到了客厅的一角,而餐桌上正摆着为他准备好的早餐。只可惜陆弛今天实在疲乏得厉害,早餐已经变成了Brunch,不过倒也算应了上海的调调。

许是因为良宵美梦太过旖旎,陆弛难得心情不错。他一边往嘴里塞三明治,一边给周晏礼回了条信息,说,好的,谢谢老板。

周晏礼此时大概还在招标会上,隔了十几分钟才无比正经地回复说,不客气。

陆弛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起身收拾碗筷,刚放进水池便又收到周晏礼的消息:“发烧了么?”

他抹了把手上的泡沫,回道:“应该没有,放心吧。”刷完碗后,陆弛打开电视,调出部老电影,一边回着公司的邮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上两眼。

这部电影漫长而温馨,每一个情节陆弛都烂熟于心。正值午间,窗外阳光明媚,屋里又开了地暖,暖洋洋的烘得人发困,陆弛没支撑多久便又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直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陆弛终于被手机铃声吵醒,懒洋洋地接起电话才发现是昨晚的餐厅经理打来的。

餐厅经理说陆弛的信用卡落在了餐厅前台,他下意识地点开周晏礼的对话框:一小时前,周晏礼对他说晚上不能回家吃饭了。一想左右没什么事情,陆弛便满口答应说一会儿就回店里取。

挂断电话后,陆弛打开冰箱,他随便炒了个青菜,吃过饭后便慢吞吞地开车出门了。

他们家离餐厅不远,但路况却很糟糕,不到十公里的路程开了将近四十分钟,等到八点钟的时候,陆弛的车终于停在了餐厅前的门前。

正欲下车的刹那,陆弛的余光扫过了前挡风玻璃,仅是一瞬,他的目光便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呼吸随即停了一瞬,脑子和心霎时间空了大半,他张张嘴,表情茫然而无措,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眼前的两人。

元旦刚过去没多久,此时餐厅外的花圃中围了一圈暖黄色的灯带,花盆中还插着几簇发散着隐隐光芒的蒲公英灯笼,营造出暧昧可爱的氛围。

而在这迷离的灯光下,温柔的月色中,陆弛英俊帅气的恋人正西装革履地正立在花圃前,轻松散漫地与眼前的人说笑聊天。

只见周晏礼神色自然,表情熟稔,说到尽兴时,嘴角还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而他身旁那人亦穿着精致笔挺的西装,他似乎喝了许多酒,此时靠在栏杆前。在酒精和冷风的摧残下,他的脸颊红扑扑的,眉眼间还带着微醺,正歪着头与周晏礼谈笑。

看上去登对极了。

陆弛向来爱看周晏礼轻笑时的模样,他自然分辨得出,周晏礼此时的笑容不是作伪。他真的很开心,比在家时还要开心。

想到这里,陆弛突然鼻尖一酸,他不敢再看周晏礼脸上的笑容,只用力抓住方向盘,将头深深向下埋去,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周晏礼究竟为什么会与于叶出现在这间餐厅,这间他们刚刚庆祝过十五周年纪念日的餐厅。

是因为这间餐厅历来为人称道的服务与环境么?还是昨晚的饭菜口味真的很合他胃口。无论哪种解释,陆弛都觉得荒谬无比。他用尽心思、多方考察找到的餐厅,最后竟成了周晏礼与于叶谈笑的地方。这当真荒唐。

不知怎地,陆弛竟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好可笑,而昨晚那场失疯狂的、失神的融合,仿佛也只不过是躯体上的短暂欢愉。

陆弛从未怀疑过周晏礼对自己的忠诚,可他想要的又何尝是周晏礼的忠诚。事到如今、爱至如今,他已然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境面对周晏礼。

这天晚上,他没有走进这家餐厅,更没有惊动言笑晏晏的两人,他掉了个头,开着车消失在了夜晚的霓虹之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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