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就等着他说这话呢,笑的灿烂,立刻快速的接话,语气满是宠溺着夸奖自家儿子。
那嘴是一下不停,真不缺气,只需要听就好了,可容父心想,整个村子都知道你儿子酱油瓶子倒了不知道扶,都20多岁了也不下地干活,庄稼汉的身份硬是养成个鸡蛋鸭蛋不分的富家公子,不,尊贵太子爷似的。
饭要喂着吃,衣服给脱下来洗,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甚至是一天,床头上喂面条吃完再接着睡。
岳父懒吧,但是也几个月干一个月活,挣钱买烟丝抽,但是小舅子连个厨房都没进过,真担心以后没了老两口该怎么活。
要说有病倒是出去玩那劲是撒疯似的,吃上还净挑好的,偏食的不得了,要说没病是啥活不干。
犹记得媳妇说过,有一次小时候他自告奋勇的非要炒鸡蛋吃,硬是把油全倒进锅里,成了炸鸡蛋不说,那蛋壳也不知道敲开。
刚结婚还仗着姐夫的身份说过,就开口一句得好好干活呀但是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岳父耷拉着脸站起来就要揍人,小舅子冷哼一声进屋去,岳母耷拉着脸说道还小,况且今后不有你们俩帮衬,不需要下地太晒受那个苦。
总之被自家媳妇扯着快步出来,路上被教育了一顿,她也看不惯那死懒样,从小她自己就挖野菜割猪草,4、5岁就洗衣服,家里家外操持,忙的跟狗似的,但是比不上弟弟是个男的,能传宗接代。
容父当时无语又很是心疼媳妇,家里的姐姐,可比他得宠多了。
记得当时媳妇很是羡慕的说:不是谁家都像你家一样宠着大姐的,连你这个弟弟也当妹妹似的疼爱的不得了。
清清楚楚的回忆起自己直接把媳妇搂进怀里,说今后定会好好疼她,加倍的疼,补回来,媳妇的音容相貌声音到现在都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呆了一盏茶时间,容文海就借口说得回去了,出门被热情的岳母送到门口,直到赶着马车转弯才想起自己又连碗水都没喝。
但不妨碍心情极好的去邻村接姐姐姐夫一家,到姐姐家就是正常多了,门口无二差别,但是院子打扫的跟自家一样干净,姐姐的婆家没有岳母家能说,挺安静,但是进去大姐的公公就立刻牵过马绳给喂上水和干嫩草,好几个小孩子围绕在自己身边,除了大姐的还有她妯娌的,一个个喊出小名,说道长高了、壮实了。
见侄子侄女亲热的喊着舅舅连声答应,立马从马车里拿出4包点心和一小包麦芽糖分给他们,所有小孩子都有份。
瞧着这一幕,刘容氏面上笑,见妯娌们开心又不好意思的嘴上道又麻烦自家兄弟了,接过话轴说麻烦什么,但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得意,相比其他妯娌被家里剥削,连兄弟都只会占便宜不给撑腰,自家弟弟可是感情深厚,对自己甚是好。
每次来不仅自家有份,连妯娌和婆家也沾光,多亏了这,公婆和兄弟妯娌自觉不好意思,总是占自己弟弟便宜,平日里可是对自己没的说。
几个妯娌今个这俩好,明个那俩好,但吵架从来没牵扯到自己过,婆婆也极少使绊子。
生活虽偶尔憋气、争吵,可是总体来讲顺遂时多,这就足够好的和美日子。
只要夫妻俩勤快多挣,这日子就有奔头。
见其他小孩子都吃进嘴里,只有侄子和侄女被姐姐一个眼神唬住,乖乖的上交由母亲大人分。
看着这一幕,摸着小脑袋瓜夸:真是乖,姐,让他们吃点吧。
刘容氏板着脸,拿过孩子的手就凶道:不行,这手,瞅瞅,黑的跟锅底似的,去洗洗再吃。
一看娘这个样,顿时一窝蜂的去洗手,可不敢违抗。
而容文海已经被姐夫迎进屋里,这才喝下离家的第一口水。
姐夫是当初父亲精心挑选的,爹娘公正人品好,还学过字,没有考科举的想法但是当初能有识字的想法就很好,那时候奔着当账房就算有出息,可算盘就是学不会。
其实在村里,光认些字就足够了,不是睁眼瞎,不过还不如姐姐厉害。
姐姐可是父亲亲手教的,识字刺绣,样样都行,要不是自己只是个童生,也不必嫁个庄稼汉,每当想起这个事,心下就挺愧疚和难过。
面上笑着不显,边喝水边回答着站在一旁的姐夫,他张口就问生意怎样,秋儿在学堂里有没有受欺负,上好的五花肉韭菜鸡蛋等食材还是那个价吗,每日的流水宽松吗,铺子里有没有人捣乱吃饭不给钱,等等等等,让容文海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话说,每次来都是这些问题啊,但是顺序有变化,还真是忍着笑,只得一一回答。
但是回答完就相顾无言,还是妯娌间热情的开口:村里都传遍兄弟你回来了,所以专门倒了好几碗放凉等你过来。
容文海一边被硬是放手里瓜子和桃子,姐姐的婆婆话不多就是直接上手,公公则根本没有抽烟的嗜好,问起县城里的粮价、牛价,布匹多少钱一丈,肉涨没涨钱,柴火、大米还是那个价,又说花生油倒是上浮了一文钱,也不知道过俩月花生丰收卖不卖的上价。
姐夫立刻说道:爹(da),这花生油涨价,是那些商家赚钱,花生又不会涨价,况且那时候都卖,还往下降呢。
种地的就希望自家辛苦伺候的庄稼能贵些,可惜一丰收就贱,但是总会又重新抱希望。
对他们来说只要不饿肚子,就是最好的日子。
减价就减价,只要老天爷别不下雨就行,这两个月可是要紧时候。
爹,俺们知道。所有人都郑重的神色。
但凡庄稼到这时候,晚上都轮流守夜看着,田地边有简易的另类帐篷,其实就是木板上弄点稻草,睡上面就是,没有木板,扎个稻草席也行。
这才正常嘛,活着就愁吃穿,哪像岳母家,简直跟不是人过的日子似的。
容文海听着庄稼事也点头,他也下过地,要不是被逼离开,想必此时也跟姐姐家一样祈祷风调雨顺。听这些话,不知不觉3碗水下了肚,一旁的姐夫看着连忙上厨房去。
给孩子们用嘴咬开麦芽糖块,每个孩子不分男女都公平的给一点点,再回屋仔细藏好,正出来进正堂的刘容氏刚好碰见丈夫,他笑着说没事,就让自己先过去。
刘三柱走进厨房里,直接用瓢荡着开水,摸摸不烫了才倒进碗里在小心端进正屋里去。
见小舅子聚精会神的跟爹聊天,悄悄从一旁换下空碗,也没弄出声响,谁都没在意。
第11章 买卖
容父不知不觉的呆了两刻钟然后才退却好意的带着姐姐一家离开,马车离远些看着还在看向的家人,掀起车帘子的刘三柱大声喊:回去吧,一会儿就回来。
瞅着兄弟姐妹羡慕泛酸的眼神,坐回马车里真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得意,每次都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又忍不住心情极好,但面上露出憨笑是丝毫不漏。
看着媳妇思念的眼神,对孩子们说道去姥姥家要乖的话语声,他在一旁也认真重复着媳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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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从河边冷静下来的容秋,直接带着小伙伴专门绕了一圈就碰上热闹事了。
吴浩宇见着许多村民围在一家茅草屋都快要倒塌的破旧家门前,不知道在干啥,只听见喝骂声、小孩子凄厉的哭喊声、大人的议论声,一窝蜂的嘈杂汇聚在一起。
上前问道这是在干嘛,最外围的黑瘦老头回头见一身鲜亮干净衣服顿时眼珠子一凝,讨好的说卖丫头呢。
本人惊的脑子都停顿了,老头以为是对自己说的不满意,顿时又补上两句,他家已经卖两个丫头了,不光还她爹赌债也能好些日子吃肉喝酒,少爷,您还想知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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