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一甲子还往上的年纪,方尚书再珍惜身体,脸上也不由黑斑点增多增大很是显眼,只是那眼精光闪烁。
看着忠心的下属,知道这是因儿子变卦了,可是他儿子明显向着朋友不向自己爹,真是没算计这一茬,一个对美色无法自拔的儿子,也真是够宝贝的。
方尚书笑着轻描淡写的让起来,别跪着了,父母心皆如此,再不成器也是嫡亲儿子,哪个做父母的能狠下心,小金啊,再想想办法,本官相信你。
是,属下一定吃下这教训,请上官放心。
倒退着出来直到进了自己办公房,金某人才呼出口大气,满脑子既怕是不是看出什么不对来,又气愤这不是难为自己吗,不过怕还是居多。
明知两头演迟早翻车,但不得不如此。
这日早朝,翰林院的杨大学士又老生常谈请皇上立太子,下朝不到半个时辰,此事已经六部都知道了。
当今一直以来身体很好,也就是今春到夏罢了三日朝,要问杨大学士有私心,满朝文武包括皇上都不会信。
其太宗时期就以才干、学识饱受好评,两朝元老,当今继位更是多番笼络倚仗,而杨大学士却从来恪守谦卑,家中子弟都安排在老家务农,这样一心为大齐朝的人真的何人能攻讦!
其实容秋也觉得当今得立下太子为好,手把手教着怎么处理政事,治理天下的手段,每个皇帝死了,下一代忙慌仓促上位,捉瞎的程度大小肯定会有。
但太子就是储君,可以光明正大的笼络朝臣,毕竟是将来的皇帝,哪个皇帝在位时期会愿意分权,而且太子会时刻提醒自己老了,该交班了,容秋换位思考,再好的心胸都觉得这事难办。
杨大学士行为真是刚,也不怕当今恼羞成怒砍了他的脑袋。
主公,什么。
你查到这杨学士真正跟哪个皇子走的近吗?
主公,查不到,只是查到对康王的墨宝夸赞几次,但对丞相您也知道,朝堂上屡次争锋相对,闹的不可开交;至于福王他们更是多次避嫌拒绝。
听闻有一次福王以鉴宝为理由送画,但隔天杨学士就亲自归还给崔府。
这当众打脸没什么两样,但人家还朝堂上见崔尚书该见礼见礼,真当俩事情不牵扯。
最近两年,李婕妤最为风光,今年这次当今生病,三天只让其贴身伺候喂药,就连皇后都见不了面,而且还封小皇子魏王,哪有这么小就封这么尊贵的称号。
而且,这称号很是有含义的,很多次这封号的皇子都是接替皇位的。
不过,也理解这心情,当初杨大学士死活不同意,但当今还是没有改变心意。
容秋倒是很理解,最小的宝贝儿子,俗话说小儿子老父亲的命,更何况陛下这个年岁还能生皇子也是一种祥瑞。
嘴上这么说,脑袋里想的则是这位李婕妤,听说那可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比皇后年轻时还要美,刚进宫一个照面,当今就当晚宠幸了,第二天被封为李美人,此后盛宠不断,也难怪能怀孕诞下小皇子。
这完全不是运气之类的程度,就是解语花出现的时机太完美。
当今都够当其爷爷的年纪,可是就因为是皇帝,都羡慕妒忌这李美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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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容秋真羡慕呀,除了御史台正六品官员就可上朝,其他部门都必须得正四品往上才可进殿参加朝会。
对杨大学士,本人真想亲眼一睹在朝堂上的一言一行。
还记得当初参加殿试时,杨大学士独独走在前面,一手平稳端在腹前,一手背在腰后,即便是白发苍苍可也显的雅人深致,但此刻容秋想像中总是配上秋风萧瑟亦独往的烈性。
可是这样刚直的人,真的在这件事做错了。
容秋其实知道做了半辈子官的杨学士是比谁都清楚,插手皇家之事再大的功劳都不够,可还是做了,在如今都装傻充楞的私下较量里,只有这位古稀老人敢于明面上摊开说。
这天下值去找李夏,他们修书的地点在更里面,不过他们修的是新书,没有大典时间长,是最近兵部尚书上报丞相获得批准,修一部大齐朝的铠甲、兵器、作战指挥合作的书籍。
天下承平,军事荒废,兵部也是六部里最样子货,看着挺有权利,起码正着排上中,但实际上工部都比他们忙碌。
所以想着编本新书出来,往后等自己闭眼,朝廷再打仗,总归有可以找书上学,那时候地底下也很欣慰。
慢慢走到李夏身后弯腰低头一瞅,正在专心画什么,看着像两手拿着的兵器。
啊
吓死人了,你怎么来了?
这个等会再说,你这画的什么?
双臂流金锤。
看不认识,李夏一个个指着说出名字,容秋还真不知道有些学名都如此的陌生。
一直到太阳落山,二人才说笑间走出翰林院,门口的护卫检查完腰牌鞠着躬转身给打开门。
上了马车,见他还笑,容秋只得吐一句:我也知道其中几个的,你别这么笑。
李夏幽幽一叹,想我大哥了,前些日子来信说把周边几个大的土匪窝给剿了,真是痛快。
容秋转头憋着笑,瞧这一口一个大哥的,不知道的肯定就想差了。
如今李夏前程远大,玩伴在县城虽也算如愿可是到底往后会差距越大。
只是李夏谈起还是如小时般一个态度,此刻还眼睛里都是羡慕。
他跟着抵达侯府后,后院的管家嬷嬷说侯夫人身子微恙,自然关问一番二人才去了书房。
说吧,肯定有正事。
你们侯府里有多少是已经站队的,你知道吗?能不能跟我说说。手指在桌子上划了个圈。
明白的李夏神情一怔,摇摇头,极轻的声音说道:开国功臣现在唯有寥寥几家存在,除了开平候光明正大的支持皇后誉王,其他几家包括我家都很是低调。
容秋是知道的,但以为是暗地里进行,说失望也没有,点点头道:那伯父来信里有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还是当今安排谁就支持谁。他说到这里,又连忙晃下手,咳,我真是傻了,不应该问的。
李夏知道侯府书房没人守着,所以也没顾忌,他眼中嘲讽一闪而过,那个男人守护边关几十年,整个朝堂有谁还记着我家,我爹只关心胡人每年秋南不南下,不过他年关时都会写信给母亲,但母亲从没有给我看过。
看神情异样,容秋知道他心里肯定有猜想有问他长没长高之类的牵挂,想起自己的家信,大人们都是一个样子。
战队死的快,不站队死的更快,所以我想听从自己的内心,其实你或许不相信,我在考中举人,不,秀才时就想好了。
只是那时没想到的是,进京后与开平候这早有渊源的因。
李夏听的云里雾里,他看着坚定说这些话的容秋,到底不明白为什么。
但隐约他好像知道是谁,有很多想劝的却一个字吐不出。
容秋自顾自说完离开出府,李夏送往门口看着上马车,其又在车辕上转过头笑道:别当真。
李夏清楚知道这人是担心自己碍于情份相助,那会给整个侯府带来灾祸,所以面上不在意一笑回到没当真。
盯着马车不见了影子,想着都一个个有着目标为之拼命,可自己呢?
*
第二日的早朝因消息太多,只能在纸上记下画上箭头才能缕清。
礼部尚书方公之下侍郎最先出列进言,夸大皇子誉王好一段,请求立誉王为东宫太子。
整个朝堂都知道整个礼部是方尚书的一言堂,百分百支持出自崔家德贵妃的福王,明显这就是捧杀。
当今也是沉吟着,杨大学士尽管知道明谋,可是也不得不踩下这个陷阱,跪地大声附和,论嫡论长都该由誉王当这太子。
法理上这都是无从指摘,可是接下来看着跪了一大半的朝堂,异口同声的请求立誉王为太子,当今果断的直接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