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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能聊的话题无非那几样——学校、吃喝玩乐、娱乐爱好,这会话题正围绕着彼此的专业展开。
李泽川对学艺术的挺好奇,几曾何时他也有过和艺术沾边的音乐梦:“广编听着很有趣,你们上课肯定很多实操机会吧,不会枯燥。”
说到这个,邓一就把夹着肥牛的筷子放下了:“嗐,实操是有,成天扛着设备出去拍,但也很多理论课,什麽概论电影史背得头疼。”
季长霖:“课确实有趣,不过是相对于部分人而言,就好比到大二,有宋榆安和苏繁最讨厌的表演课。”
苏繁默默把季长霖不久前下锅的牛肉捞自己碗里:“勿cue。”
被他一提醒,宋榆安嘴里的食物顿时不香了。
段彦也是头一次听:“你们还有表演课?好好奇噢,你表演会是什麽样子。”
宋榆安用手肘悄悄把他怼远:“收起你的好奇心。”
“我还以为只有学表演的才要上表演课。”叶文旭说。
“我们曾经也是这麽以为的,”邓一说,“除此之外还有灯光课、剧作课、播音课、配音课、航拍课……一言概之就是什麽都学。”
苏繁顺畅地接了句损话:“什麽都不精。”
“那你们金融呢,我总有刻板印象,觉得学金融的都挺有钱。”季长霖说。
叶文旭轻咳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高脚杯:“别人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反正段彦有钱,不然哪来的地方给我们搓火锅。”
衆人哄笑,响应号召地举起了手里的饮料碰了个杯,杯盏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段彦忍不住“靠”了声,也笑着尝了口红酒:“你少来,这是侃我还是夸我。”
“不过幸好我这桌子够大,不然真坐不下。”
“桌小也没事,我们每年过年都是一大家子人一起打边炉,十几口人根本坐不下,都是站着吃的……”
“菜!谁要吃菜!再煮就老了。”
“别提了,昨天睡了一天,还是我妈狂敲门把我喊起来,差点以为我在房里睡晕过去了,没办法期末作业太熬人。”
“你妈还关心你的,不像我,昨天回了趟家,路上遇到我妈风风火火要去打麻将,走到她跟前了都没认出我。”
“巧啊,我也喜欢打篮球,改天组一局。”
……
不知是吃火锅吃热的还是喝酒喝的,每个人脸上红扑扑,活像上了头。话题已经从期末考试拐到了约球,亢奋的心情让他们几度想跨越桌子,和对面投缘的人坐到一起,以至于最后大家坐得歪七扭八的。
宋榆安一只手撑着脸,一手晃杯,眼神涣散没有聚焦,怔怔地盯着一个地方,像在发呆。视线缓慢聚焦落到眼前的杯子,高脚杯里的酒见了底,他又给自己满上。
段彦见大家聊得正嗨,没人注意他们,挪了挪椅子,凑近宋榆安。
后者发现了他的动作,把视线转向他。
段彦被那双温和无害的眼睛盯得心髒酥麻,桌底下的手不受控制地牵住对方,和他十指交握。
宋榆安像是被这种类似于衆人眼底下偷情的小动作新奇到,撑脸的手改掩唇角,遮住他扬起的笑意,可眼里的狎昵不加掩盖。
段彦不再看他,拿起筷子掩饰性吃了口面,手却一直没松开。
见他这样,宋榆安起了逗他的心思,同他耳语:“我想吃豆腐。”
段彦放下筷子,给他捞到碗里,宋榆安不想放开手,勉强地用左手拿勺子吃了。
“还有豆腐麽?”
段彦用勺拨了拨,没在锅里找到,看了眼用来装冻豆腐的碟子,已经空空如也,对他说:“吃完了,要不吃虾滑?还有一袋没开。”
宋榆安摇摇头:“那不吃了。”
宋榆安和段彦是南方人,平时说话没口音,都是字正腔圆的标準腔调。可这会儿宋榆安却带上了点南方软糯的口音,嗓音因喝酒变得黏黏糊糊的,尾调拉长,听着……像是在撒娇。
段彦顿了顿:“你又喝醉了?”这个又字用的很有灵魂。
“可能是吧,有点晕。”
一生倔强爱逞强的宋榆安难得承认得如此痛快,段彦不免惊疑。
但他看到对方被雾气熏红的眼尾和潋滟的嘴唇,就什麽都抛之脑后了,只想着待会人都走了要怎麽把人哄到他床上去。
煮解酒汤要花上些时间,段彦想了想,拿塑料碗给他装糖水喝,好缓解醉意。
扣着的手微挣,段彦松开了他,没想到宋榆安只是换了个握法,把手放到他掌心。
段彦以为他嫌十指相扣太热,手心出汗不舒服,可掌心骤然传来一抹转瞬即逝的痒意。他动作一滞,没放心上,继续给宋榆安舀糖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