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今晚如此大胆,或许是刻意要忘掉离别意味,或许是因为出来旅游身心放松,又或许是因为真的被睡服了。
总而言之,在向易良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心头霎时间后悔莫及。
她好像一直觉得易良不会走,可如今,好像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尽管徐路薇早就明白,自己和易良不会有结果,也不该有结果,和她在一起放肆已经是这二十多年来最出格禁忌的事情,再延续下去,她自己都觉得背德。
可她忘了,感情不是其他事情,不是用理智就能解决的。
至少,她的身体,无条件臣服于易良。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让易良离开。
徐路薇迎着海风,深吸一口气,身上单薄,但却格外凉爽,她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不被衣衫束缚,而是自由自在地让风吹拂荡涤。
此为本心,而衣衫本为身外之物,人们却非要遮羞。
可是光明坦荡的身体,受之父母,取之天命,又有什么可羞耻的?
恰在此时,易良转过头来,认真地问:姐姐,做你女朋友,要什么条件吗?
徐路薇摇头,轻声说:不用,是你就好。
不用家世门第,不用眼界阅历,不用美貌智慧,只要能叩我心门,让我生出无限冲破藩篱的勇气。
她胸口来回起伏着,有些激动,低低道:易良,我好怕。
易良困惑道:怕什么?
徐路薇轻轻说:我怕等再醒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勇气了。
怕现在的冲动不能维持,夜色遮掩起她的黑暗,而当天光大亮,又不得不衣履齐整,假面示人。
不怕的。易良坚定地反握住她的手,等你天亮的时候,还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想魂穿易良的一天呜呜呜~
其实我也可以轻易地给易良设置一些家庭背景什么的,但我总觉得,百合已经是小众,又何必多加束缚。
遵从本心,为爱勇敢,才是女子相爱的最初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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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两个人静静地靠在一起, 紧贴着汲取对方身上的温热,十指相扣,似乎是想从彼此眼神间获得无尽的勇气。
来面对这个浮华掩饰的世界, 撕开表面的伪装, 直迎所有的不公和艰险。
易良轻轻地问:姐姐, 如果娶你的话你家有什么要求吗?
徐路薇怔了一怔, 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似的,又靠在易良胸前认认真真地想了半天,最后耍赖一样:没有。
骗人。易良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肯定有的。
有就有呗。徐路薇难得孩子气地一噘嘴, 一张美丽的脸上几近恳求, 我们先不要想这个问题好不好?去睡觉好吗?
她又立刻改变了主意, 急急地说:不, 再站一会儿,你抱住我, 抱着我,好不好?
或许是被欺负得狠了, 易良几乎是第一次看见, 一向沉静有度的徐路薇这等柔弱依人的模样, 仿佛没有她就会活不下去。
哪怕已经紧紧贴住, 她还要竭尽全力攀缠上来,似乎是怕易良一转身就丢了她。
易良不得不伸手握住徐路薇的腰肢, 眼前的女人脆弱得仿佛一块夹心饼干, 散发着浓郁的清香, 眉眼间的凛然端庄却再也不见, 取而代之的却只是深深的依赖。
或许是因为担心这是最后一夜, 或许是少有的打开心扉, 徐路薇的双瞳眨巴眨巴,死死盯着易良,一会儿工夫就蕴了一层雾气。
易良前所未有地耐心哄她,手上小心翼翼,仿佛怀里的是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好,抱着姐姐,不会放开的,好不好?
徐路薇欣喜而羞涩地绽出一个笑,身处理智与情感的交搏中,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一次性把事情解决,只是这不可能,怎么想都道阻且长。
并不是说父母是坏人,他们从来不曾有过重男轻女、区别对待或者任何坏毛病,哪怕在名利场中,徐家父母行事也从来光风霁月、温文尔雅,哪怕是仇家也不得不夸赞为人高洁。
徐路薇就是深受父母熏陶长大的,他们对自己和栀栀管教很严,但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几天不给出家门,从来不曾有过发怒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听凭她们的意志自己做决定。
徐路薇读什么学校、报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也从未受到过任何的强迫。近年来偶尔有过催婚之举,但也只是试图安排几场相亲宴,徐路薇不去,也就罢了。
正因为如此,徐路薇才觉得分外愧疚,惴惴不安。
如果只有她一个喜欢女人倒也罢了,可是栀栀小小年纪也
能让家长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已经实属不易,如果两个孩子都这样,恐怕他们会当场崩溃。
徐路薇向来思虑周全,谋划得当,只要有半分斡旋的余地,她就不会轻易流露情绪。
可是此事,却是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想要和易良在一起,可易良是个女孩子,就这么简单,至亲至爱她的人,她总要伤了一部分。
徐路薇原本毫不犹豫地以为,趁感情还没有稳固,斩断情丝是最佳选择,不会陷自己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可易良高调而来,她才真切地发现,自己既虚伪,又自私。
一时间竟无地自处,只觉得自己不配做徐路薇。
徐路薇应当是完美的才是,可是她却也有着那么徘徊犹疑的时候,敏感娇弱得不像自己。
她只能安分地待在易良怀里,双目紧闭,长睫因为紧张而轻颤,双颊上不禁流露出痛苦之色。
易良感受着手下身体微微的颤抖,不禁皱眉:姐姐,不是说了别想这些吗?
她叹一口气,紧随着闭上双眼:我们就过完一个快乐的夜晚,不好吗?
徐路薇低低地哀声道:总要面对的。
易良快速截断她的话:我不要名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就算就算你嫁给了什么男人,我也不会介意。易良平静而克制地说,伸手抚过徐路薇光洁无瑕的脸,眼神痴迷,我只要你就行,我的薇薇。
她之前诸般生气恼火,乃至于决绝要走,也只不过是觉得徐路薇不喜欢她;现在知道徐路薇心里有她,心下平和安定,再无所求。
徐路薇却是认真地摇摇头:可是,如果我连我的女人都不能光明正大护住
她轻抚心口:我过不去。
易良顺着把手放过去,感受着徐路薇心口一下一下的心跳,自嘲地笑了笑:姐姐,我以前生意不好,每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下一顿,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及时行乐才是我的准则。
有了徐路薇,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乐事,至于以后,她从来不在乎。光明正大也好,缩头缩尾也罢,只要心是她的,人在哪里并不要紧。
徐路薇苦笑一声:你总是这么乐观。
永远生生不息跳动的生命力,蓬勃的烈火,抱住的时候,整个人也会跟着暖和起来。
易良声线一陡:哦,原来姐姐日后要变心。
徐路薇失笑地摇了摇头:和变不变心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我徐路薇的女人,总要堂堂正正庇护住。
不然的话,她循规蹈矩活了那么多年,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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