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走之前却是特地跟派出所这边打过招呼的,让所里兄弟平日里多照看一下那边所以说实话,派出所所长接到这位罗厂长电话时那是头皮都炸了炸的。
欺负个孕妇,被孕妇打了还好意思跑到他这里来卖惨?!
要脸不要?!
罗厂长怎么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冷淡,他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只觉得这次的事怕是惹上了大麻烦,不仅是儿子保不住,怕是自己都要牵连上。
再看妻子还在那里闹腾,一把扯了她就让公安带着儿子走了。
颜欢那边是第二天才听说这事的。
因为她是当事人,公安那边抓了犯罪人,肯定也是要找她笔录的。
不过考虑到她怀有身孕,是派了人到她家里笔录的。
在这前一天,颜欢是不知道公安已经抓了那批人去了公安局,但家里却是热闹的不行。
先是姚教授过来看了她,然后陆和琴王萍萍又来了,下午的时候班主任郑老师又来安抚了她一阵,这还没完,到傍晚的时候,有人按门铃,打开一看,竟然是几个月没见的乔军长颜欢意外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日子啊?
她不就踢了个人
乔军长,他不会也是为这事来的吧?
梅姨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一身军装还带着警卫员的乔军长还有些受惊。
因为她才来,颜欢又没对外认过这个父亲,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位军人是谁。
想到颜欢才打了人,据说那人还是有些背景的,她看到穿了制服一脸肃穆的人就有些惊惧毕竟这会儿赵队长还不在家呢。
她半掩了门一脸警惕地问:你,你们是谁?是不是找错门了?
请问,颜欢同学,她住这儿吗?
乔军长拦住了准备上前警卫员,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
梅姨的神经可没被他尽量温和的语气松下来,她再瞅了一眼乔军长身后的警卫员,刚想再问你是谁,你找颜欢同学做什么,原先就坐在屋子里的颜欢却是已经跳了起来。
她走了过来,虽然十分惊讶,但还是跟梅姨道:梅姨,那是我爸,让他们进来吧。
梅姨:???!!!
颜欢她爸?她可听介绍她过来的那人大概说过颜欢的身世,就说她父母双亡,被养父母苛待,下乡的时候认识的赵队长,她到了这里这么些日子,也没听说她有什么父亲和家人的
颜欢却是已经上前拉开了另一扇门,道:乔军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之前也没收到你的电话啊
看他们虽然穿着军装,腰背笔挺的,但却也难掩风尘仆仆的样子,所以忙止住了惊讶,笑道,唉,好了,你们还是快进来吧,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再说话。
说着就让梅姨去准备茶水点心。
梅姨:
梅姨又是惊,又是忐忑紧张地去厨房准备东西去了。
不过心里也一下子放松下来,自从颜欢打了人,听说还是什么机械厂厂长的儿子,赵队长不在,虽然颜欢浑不在意,这两天都是该干啥就干啥,可她这心里却是一直都提着,每次听到门铃响头发都要竖一竖,生怕有人打上门来这要是颜欢出了事可怎么好?
这下子可总算好了。
她去了厨房,心定了下来,不由得拿手擦了擦眼睛。
乔军长坐下之后就有些尴尬了。
好像是来得太突然了些?
他看到颜欢精神奕奕,毫无异样,原先绷着的心也定了下来,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你。
因为他在那次跟姚教授谈过,再跟颜欢在山上相处过短暂时间之后,已经很清楚她性格独立,并不喜拘束,他没对她尽过父亲的责任,心里再愧疚,也一直都要求自己行事分寸,不要给她带来任何负担。
只是这一次,他收到郑老师的电话,实在担心,就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这也是因为过去的事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
当年,就是因为他的不在,才会让兰萱受了那么多的折磨痛苦而死,他永远的失去了妻子,也让颜欢受了二十年的苦。
这种折磨简直是日日夜夜的,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第110章 热闹三
颜欢猜出来乔军长应该不是什么路过。
可是他既然这样说,她当然也不会戳穿他,只是道:那过来几天,今天在这边住吗?
嗯,
乔军长道,住两天,后天走。
他已经问过,赵成锡是明天下午回来。
那就住在家里吧,
颜欢笑道,反正家里房子空,你和周警卫都可以住下。
这房子下面三个卧室,楼上三个卧室,她跟赵成锡睡在楼上,宝宝的房间也安排在了楼上,另一间做了赵成锡的书房,楼上小厅则成了她的工作室,楼下三个卧室一间给了梅姨住,还有两间都是空了出来的,都安排成了客房,但其实到现在都没有人住过。
乔军长张了张口。
他们当然已经预定了宾馆,可是颜欢邀请他住下,而且他看出来她并不是客气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默了一下,到底还是不舍得拒绝,再说了,这会儿就颜欢跟一个保姆阿姨住着,他也不放心,就道了一声好,应下了。
晚上的时候梅姨给颜欢端了点心上楼,就小心翼翼地问颜欢:小颜,那真是你爸?
颜欢点了点头。
梅姨继续问:真的是个军长?
颜欢抬头,看到梅姨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嗯了一声。
看梅姨一脸的好奇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问,该从哪里问的表情,就简单把当年自己父亲在战场上,母亲被人迫害,不得已把自己交给大姨,大姨夫可怜自己妹子,就把自己给了颜桂芬这些事简单说了一遍。
梅姨听了她的话嘴巴都合不拢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道:哎哟,你这个大姨大姨夫好生缺德,你妈把你托付了给她,她自己不肯养也就算了,竟然为了私心把你往火坑里扔也不肯把你交给你父亲,这你要是当初没逃出来,岂不是一辈子被人作践天哪,就没有见过这么狠心的人!
说着又道: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过颜小哥是你大姨家的表哥吗?天,我看颜小哥不是挺好的,他爸妈竟然心这么黑!也难怪你不跟他们来往!
颜欢瞅着梅姨笑了出来。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和旁观者的区别。
像赵兰珍颜东河自己,像熟悉他们的人如归红英熊场长,他们总有各种滤镜,例如当年的形势,当年每个人的不得已,颜东河的好人品就觉得他们做的事即使有错,当年那种情况下,也情有可原。
可梅姨不认识他们,却能直接把一件事的核心给一语就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