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林漾出院。
陆纵护着他上了车,给他系好了副驾驶座上的安全带。
车开到中途的时候,陆纵决定去趟自助加油站。
林漾坐在车上,看到陆纵下了车,绕去加油机前取加油枪。
林漾心跳快了起来,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可能逃脱的机会,甚至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有可能的一次逃脱机会。
林漾飞快换到驾驶座上,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给车打火。
陆纵在车外听到了汽车打火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林漾握着方向盘要开车,顿时扔了油枪往车前跑,“阿漾,停下!”
林漾一脚踩下油门,心跳几乎跟仪表盘一样飞速飙升。
汽车猛地朝前开,哪怕前方站着陆纵也不停。
陆纵咬咬牙,闭上了眼睛,要是阿漾非得离开他,那今天就从他身上碾过去!
林漾心率飙升,在汽车快撞上陆纵的时候猛打方向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汽车危险地甩出了一个漂移,撞得旁边的柱子都抖了下。
“阿漾——”
陆纵朝车前狂跑,挥舞着双臂试图拦下车。
林漾发了狠,踩下油门狂飙出去。
车身擦着陆纵而过,陆纵差点被剐得摔倒在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时那么懦弱胆小的林漾居然这次开车会这么猛,简直有股谁挡杀谁的疯劲儿。
林漾此刻心里只剩下一个目标:跑!
跑得离陆纵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让陆纵找到。
然而,开出一段距离后,林漾发现后面有车在追他。
不用想都知道追他的人肯定是陆纵。
更可怕的是,居然交警也在后面追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漾心跳越来越快,胸腔剧烈震动,双手都开始轻微颤抖。
他不能停,他不能被交警逼停!
一旦停车,他就会被陆纵追上。
他这辈子就完了!
林漾再次踩下油门。
仪表盘极速向着大数值速率偏转,储油量也在显示飞速下滑。
这是非常危险的征兆。
但林漾已经近乎魔怔了。
他快被陆纵逼疯了。
他再也不要过那种形同畜牲一样的生活了。
他一定要逃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一定要成功!
“前面的车辆请停下!”交警骑着摩托在后面疯狂追赶他。
林漾在车流里穿行,数次极速超车,直叫周围的车主都害怕。
“你他妈疯了吗,开这么快?”有车主忍不住破口大骂。
林漾根本理都不理,什么杂音他都听不到了,他只要逃跑!
仪表盘不安地转动,提示油量即将告罄。
但林漾就跟看不到一样,依旧踩着油门加速。
他已经近乎疯了。
比起什么安全、活命,他现在更在乎的是逃离陆纵。
“嗞——”
油量终于逼近告罄,车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漾在这一刻应该紧急刹车的,可他却自毁一般地踩着油门不放。
高速行驶中的车停不住,一下子因着惯性往旁边一甩,猛地撞坏了护栏,整辆车朝大桥下的江面坠落。
“阿漾——”
陆纵在后面车里看到这一幕,心跳几乎都要在这一刻停摆了。
他吼到撕心裂肺,恨不能跟着把车开下去。
但他此时坐在出租车上,司机自然不可能做出往江里开车的危险举动。
发生这样的重大交通事故,前面的车都停了,出租车司机自然也只能跟着停车。
陆纵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寒潭,浑身都冷到可怕。
他哆哆嗦嗦地下了车,脚踩在沥青路上却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轻一脚重一脚地好像踩不到实处。
“阿漾——”
“阿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纵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嘛,他只是凭着本能往护栏坏掉的地方走。
他不能和阿漾分开。
他要找到阿漾。
他的阿漾在等他。
“先生!”
“这位先生请离开!这里很危险!”
“请不要靠近事发现场!”
周围这些声音好像全都悬浮了起来。
陆纵都能听见,但却没一个字能听进脑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整双眼睛都只能看到江面——那个被林漾开车砸中的江面。
“这位先生请离开!”
有人阻拦他。
陆纵管都不管,只一个劲儿地往破烂护栏走。
“先生!”
一群人上前拖拽他。
陆纵却像感知不到周围动静一样,只拼尽全力要往江里跳,嘴里疯魔一般地喃喃:“阿漾,阿漾……”
他现在好累,他感觉自己快死了,好多像鬼一样的东西拖拽着他,不准他前行,不准他找阿漾。
怎么能这样?
“不好,他要暴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Enigma,快疏散人群!”
“紧急应对小组在哪里?”
“快给他打一针镇定剂!他要是暴走,现场大伙儿都得完蛋!”
陆纵感觉有尖锐的东西刺入了他的后颈,他的眼皮很快就越来越沉,沉到没法睁开。
“阿漾……”
我的阿漾……
陆纵无力地陷入了一片黑暗,脸上全是泪。
……
……
陆纵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边是输液瓶,私人医生把需要用到的设备都搬进了他的宽敞卧室里,尽量让他的治疗环境舒适。
陆纵恍惚了一会儿,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
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自己想摸的人,陆纵心里越来越空,整个人渐渐清醒过来,激动地大问:“阿漾呢?阿漾在哪里……”
仪器尖锐地鸣叫起来。
私人医生、护士们赶紧跑了进来。
“陆公子冷静!”
“快给他打镇定剂!”
“快按住他!”
……
陆纵发疯一样地想从床上起来,但手脚都被拷在了床上,铁铐撞得叮当作响,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生护士们穿着厚重的隔离服,一个个冷汗直冒。
他们面对的是最高等级Enigma,对方一旦发怒或情绪过激,爆发出来的Enigma强势信息素足以让人晕厥、休克甚至死亡。
十几个人一起控住陆纵,终于险而又险地把镇定剂推入了陆纵胳膊里。
陆纵晕乎起来,整个人脑袋很沉,眼皮沉重得不行,但他却强撑着不让自己闭眼,“阿漾,我的阿漾,我要找阿漾……”
医生们毛骨悚然。
护士问道:“他怎么还没睡过去?”那么大的剂量,打下去后就该陷入沉睡才对。
医生脸色苍白地道:“他现在已经对镇定剂形成耐药性了,再这么下去,镇定剂根本安抚不住他。”
医生转身出了卧室,把这番话转告给了陆父。
陆父在监控里已经清楚了卧室里的情形,沉着脸没有说话。
医生冷汗涔涔,“陆公子想找人的意志非常强,他就靠这股意志撑着,硬是扛住了镇定剂的药效,虽然不至于完全清醒,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用镇定剂来镇抚陆公子一定撑不了多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父沉默了许久,起身走出书房,一路去了陆纵的卧室。
“阿漾……”陆纵喃喃地呼唤,“阿漾,你回来,不要走……”
陆父看着床上的儿子,沉声问道:“他现在能听清人说话吗?”
医生说:“应该能听到,但不一定能做出反应。”
陆父走到病床前,冷声道:“林漾已经死了,尸体从江里打捞出来,全身发胀,完全没有生前的风采……”
陆纵神情猛地一滞,愤愤地看向陆父,癫狂地道:“不可能,阿漾不可能死的,阿漾一定没死……”
陆纵受镇定剂影响,整个人没有完全清醒,浑身软绵无力,连反驳都显得癫狂又无力,看上去可笑又可怜。
“林漾已经死了!”陆父厉声道,“你赶紧振作起来!你难道要为一个死人发一辈子的疯吗?”
“你撒谎!”陆纵声音哽咽起来,视线也模糊了,热泪从眼角滑出。
陆纵以前从不在人前哭,觉得这是懦弱的表现,可他现在根本顾不得这些了,哭着嘶吼说:“阿漾还活得好好的,他在等我去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父冷酷地说:“今早林漾的尸体已经被送去火化了,现在估计骨灰都已经收置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在撒谎……”陆纵双眼猩红,满脸都是泪,信息素开始疯狂外溢。
陆父蹙了蹙眉,吩咐医生:“给他再打一支镇定剂。”
陆父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一声陆纵愤怒又伤心的嘶吼,就像野兽痛失爱侣的凄嚎,让人听到后背脊都发凉。
那种凉仿佛要把在场所有人都拖入痛失所爱的恐怖凄苦中。
陆父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你要是振作起来,我可以把林漾的骨灰交给你保管,否则……哼!”
陆父重重冷哼一声,虽是没说结果会如何,但足以令人胆寒。
陆纵果然安静了下来,双目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有那么一瞬,医生护士们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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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陆纵抱着一个骨灰罐躺到床上,拉上被子把一人一罐都盖好。
“晚安,阿漾。”陆纵亲了亲骨灰罐,“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我亲你,可我就是要亲。”
陆纵摩挲着骨灰罐,眼泪流了出来,声音变得哽咽,“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宁可死都要离开我。”
“但死是不能把我们分开的,阿漾。”
“我每天都会摸你的骨灰罐。”
“我会用你的骨灰罐侧面凹槽打飞机。”
“你的骨灰罐上都是我鸡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