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墨僵了一下。
鸦凛又不喜欢我,郁柏澜笃定地说,这点我可以确定。
我知道淮墨咬了咬牙,双眼无力地合上,是我小肚鸡肠了。
你郁柏澜愣了一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搞懂你的想法。
不高兴的话,要说出来啊。
聒噪,淮墨声音有些不耐,你吵死了,郁柏澜。
不知道为什么,淮墨现在出奇的烦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郁柏澜和地宫那边的合作开始,自己,就变得越来越小肚鸡肠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郁柏澜和地宫魔种合作,在内炉进行交易,而自己,在这些过程里,渐渐显得是那么可有可无了。
似乎没有他,郁柏澜仍然能过得很好。
那他算什么?
他想要拉着郁柏澜去复仇又有什么意义?他算什么?累赘吗?麻烦吗?负担吗?
一开始郁柏澜跟着他,本就不是自愿的,是被他强迫的。
哪怕是后来的一切,无不彰显着,他的存在,是那么的糟糕。
他果然只能带来麻烦。
向来如此。
就在刚刚,他得知鸦凛的消息后,这种糟糕的情绪,瞬间达到了顶峰。
但他能控制住。
他知道,郁柏澜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想去添乱。
他要帮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问:鸦凛找你,有什么事?
郁柏澜犹豫了一下,片刻,叹了口气:她说,又有魔种被袭击了。
心理还惦记着淮墨的情绪。
可他看着淮墨很明显不想再谈,就不再追问了。
他解释道:听鸦凛说,是上次领头的那个青蛙魔种,不过这次这个魔种手上有符咒,逃了回来。
手腕上有着和羊安一样的创口,他又说,这是鸦凛刚刚说的。
淮墨微微垂着头,发出了一声鼻音:嗯。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达了地宫的正上方。
淮墨调整剑的方向,两人稳稳落了下去,停在了地上。
技术不错啊,郁柏澜故作轻松道,淮小墨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个温润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
淮墨仰起脖子,亲了他一口。
郁柏澜眨了眨眼,揉了揉他的头,笑了。
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要和你好好聊一聊,他说,很多事情,你不要着急,好嘛?
淮墨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走下了地宫。
魔种大队此时已经出发了,地宫里,也相当冷清。
下到地宫的最深处,郁柏澜就看到了倒在正中间的青蛙大叔。
青蛙大叔躺在一个毯子上,嘴里发出「嘶嘶」的声。
还活着。
郁柏澜微微松了口气。
他打量了一圈,只看到了鼹鼠婆婆,皱了皱眉:鸦凛呢?
她不放心,跟着魔种们一起去了,说要保护他们,鼹鼠婆婆拄着拐杖,咳嗽两声,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鸦凛给我交代清楚了。
郁柏澜没有说话,而是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看着地上躺着的青蛙大叔,伸手查看他的手腕。
果不其然,两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创口。
过分了啊郁柏澜呢喃道,安沢。
见他不问,鼹鼠婆婆便主动开口,解释着:魔种们计划着是中午出发,青蛙昨天挣到钱了,就想着出去喝酒,一大早就走了,一个时辰前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触动了空间符,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他没有和修士定下契约,也就是还没有被收为奴,现在应该只是有些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状态了。
又说:我们魔种体质都是很好的,他应该半天就能恢复过来了。
我知道了,郁柏澜直起身子,语气严肃,该确认的事,我也都确认了。
郁柏澜问:对了,婆婆,对于修士来说,分辨魔种很容易吗?
鼹鼠婆婆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们的气息和常人无异,只要隐藏好魔种的特征,不会有修士发现的。
这样啊。
那便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魔种的血液,可以帮助凶手锁定魔种的身份。
他有一个想法。
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
他决定主动出击。
我需要一个诱饵,他沉吟片刻,说,主动把凶手,给勾出来。
这是个土方法,但是管用。
他打赌,凶手绝不会就此停手。
他打算让鸦凛试试看,让鸦凛当诱饵,毕竟鸦凛,是他心中,目前最安全的人选。
这么想着,他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淮墨抬头看他,皱了皱眉。
紧接着,他又对淮墨说:淮小墨,你明天不要去了,太危险了。
毕竟,淮墨的血液,对于凶手来说,才是真正的弥足珍贵。
他不想让淮墨去冒这个险,他不想让淮墨受到任何伤害。
淮墨脸色变了。
你说什么?混账东西?淮墨咬着牙,音调都变了,你要和那只乌鸦,单独行动?
与此同时,天心阁三楼。
安沢站在窗前,看着脚下的街道,抚摸了一下手腕上,已经变得血红的罗陵伽蔓,然后,缓缓着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一张阴柔的脸。
还有一双异色瞳,一只金色,一只纯黑。
两只眼睛赫然有着不同的神色,一只淡然,一只玩味。
寂盎,黑色的眼睛划过一丝戏谑,魔种的血液,滋味如何?
比不上我那亲爱的小师弟,金色眼睛闪过光芒,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安沢。
你要抛下我?和那只乌鸦单独行动?淮墨冷声问,你什么意思?郁柏澜。
郁柏澜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下子被唬住了,眨了眨眼:我我只是担心你,毕竟你的血液我怕你会被凶手针对。
是吗?淮墨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不是你怕不怕他的问题,郁柏澜忙解释,是那个家伙,他真的很危险,你去了很容易成为他的目标,我最担心这个。
他危险的话,我更要去了,淮墨眯了眯眼睛,别忘了,你打不过我,郁柏澜。
我可以保护你,你别想着丢下我。
我可比那个鸦凛有用多了。淮墨执拗地说。
我知道你很厉害,郁柏澜差点被他绕了进去,连忙低声哄着,但是我担心你,所以我不想让你参与。
而且,他沉下声音,万一对方真的是寂盎,那怎么办?你怎么办?
我不怕他,淮墨眸子沉沉,我要和你一起去。
郁柏澜梗了一下。
如果淮墨执意要去的话,他确实没什么办法。
他确实也没资格要求淮墨做什么。
那就一起吧,他笑了,伸手帮淮墨把额角的头发别到耳后,你到时候别乱跑就是了。
淮墨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了。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鸦凛,郁柏澜深吸一口气,拿她当诱饵的话,还是要和她商量一下的。
她没有拒绝的权利,淮墨微微垂眸,语气幽幽,她是你的奴仆,有契约束缚着,她不会拒绝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郁柏澜冲他笑笑,还是要过问一下的,如果她不愿意,也不能强迫她,对不对?
淮墨冷笑一声:你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