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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自称是修仙的高人出现,说可以解决这次的旱灾。
人是可以飞升成神的,在人间还有两个由神王派下的神官所统领修仙门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是神王明令不得干涉人族内政,何况之前已经得到了答复,这时候再出现一个高人,那明显就是个骗子。但当时长陵的百姓已经饱受了三个多月的大旱,都快要活不成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高人做了一次法,说是在长陵附近的山上出现了一只厄兽,所到之处就会大旱三年,寸草不生,就算是神也拿它很头疼。百姓听了之后大是吃惊,问他该怎么办,那高人说,他可以去和厄兽谈谈。
百姓纷纷点头,几乎要跪地叩谢隆恩。几天后,高人从山上归来,带回来的答复是,要一个新娘。
当时人们都已经要疯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便强行将一个姑娘推了出去,一日之后,天降甘霖,旱灾得解。高人和那位站出去的姑娘被人们顶礼膜拜,再加上水神域的不作为,这个姓佘的高人,在人间的威望水涨船高。
但人们没想到的是,三年之后,在山上替大家镇压厄兽的佘高人又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那厄兽,还要一个新媳妇。这时吃饱喝足的人们意识到了不妥,甚至要团结起来去杀了厄兽。谁知道,当天晚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连下了半个多月,洪涝成灾,损毁无数,人们屈服于天灾,又送去了一个新娘。
四十年间,除了战乱的十年,每三年就会有一个新娘被送去,到如今已经有10个新娘了。她们在那里遭遇了什么,落了个什么下场,根本无人知晓。甚至因为让大家获得了太平,除了她们的父母,根本无人替她们感到难过。
窥探完了店掌柜的记忆,金蝶形态的许翩停驻在桌子上,有些虚弱地道:“大体便是如此了。”
这是一件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白旻和千弦互相看了看,千弦皱着眉道:“人间下不下雨,是水神说了算,只不过八荒太大,有顾不到的地方也是在所难免。之前水神脾气很大,曾直言谁若让他不好受,那就直接发大水淹了,横得很。不过这种情况在鬼王大人上天将他揍了一顿之后好了许多……之前那场百年难遇的大旱灾,应该真的是水神忙不过来忘记了,一日之后天降甘霖,极有可能是长陵的百姓告上定北山之后,水神急急忙忙补上的,未见得跟那个高人有什么关系。”
白旻道:“还有那个厄兽,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啊。”
许翩道:“山海一族中,不是有肥遗和化蛇吗?我记得,这两种蛇分别代表了洪涝和大旱,或许,厄兽指的就是他们?”
白旻道:“山海一族,在妖界是极为稀少的。而且,他们放着好好的妖界不待,跑到人间来干什么,人族灵力低微,连寿命都不过百年,他们到这没有灵力的环境中是不利于修炼的,图什么啊。”
“你说得也有道理。”许翩道。
千弦抿了一口茶,说道:“水神司管降雨,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个人断不可能左右得了风雨。山海一族数量稀少,若是只出现一种可以说是偶然,但若肥遗化蛇同时出现,满足大旱和洪涝的情况,几率太小了。我觉得,唯一可信的就是,那个姓佘的高人确实修过仙,会点仙术,但只能骗骗普通人。如今的人对修仙之人还有九重天的神都有一种难以想象的信任,他借此机会招摇撞骗,就算没有立即下雨,应该也能暂时蒙混过去,而水神匆忙降雨,则正好如了他的意,让他直接被人追捧起来。至于那些新娘……我就没见过那个妖兽对新娘那么渴望,我看,那根本就是他用来满足自己欲望的手段。”
白旻道:“千弦说得有道理。”
许翩道:“虽然很多事情都很浅显,但他也就是猜测而已,半点证据都没有的,大可不必这么夸他。”
白旻笑了笑,刚要再夸两句,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你是拐弯抹角地说,我连这么浅显的事都看不出来吗?”
许翩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没有这么说。”
又说了几句,白旻想要去救新娘们脱离苦海的心愿已经越发强烈了。他吃饱喝足,摩拳擦掌道:“好,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许翩刚飞到千弦指尖,就被他颇具雄心壮志的话吓了一跳:“你要去哪?”
白旻道:“当然是去救人了。”
“就直接去?”许翩道,“也不商量一下该怎么去救?”
“我可是妖族帝君。”白旻昂着脖子说,“再大的高人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我还能收拾不了他不成?”
千弦:“……”
两只鬼拦不住横冲直撞的老虎,千弦急得不行,抬脚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两下,把正在沉睡的土地公跺了出来。
土地公也算神官,但却是十分闲散的那种,平时也不需要像天上的这个神那个神一样日理万机,因此多半时间都是在睡觉。而千弦把他叫出来的时候,他刚好睡得香,被叫出来之后很是不满,千弦和许翩不过是寻常灵鬼,机缘巧合得了鬼王的提拔,这才扶摇直上。因此在土地公心里,这二位根本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怕他们回去跟鬼王告状,因此才不得不端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态,正经地行礼问好:“不知二位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千弦道:“你知道这里有一个姓佘的高人吗?”
土地公道:“知道的。此人大名佘三狗,但他不喜欢这个名字,都是强要别人叫他佘仙。”
“那他的情况你清楚吗?”
“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因为一些偶然的机会习得了一些仙术,充其量唬唬凡人罢了,根本不足挂齿。”土地公谄媚地说道,“只不过,这人凭空捏造出来一个厄兽的幌子,骗着凡人给他送了十个正值青春年华的貌美新娘,如今都七十多了还不消停,也不怕死在床上。”
千弦和许翩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真是骗子?为什么你从来不往天上禀告呢?”
“这个什么时候归天上的大人们管了。”土地公道,“不管是旱灾还是洪涝,那都是水神大人和他手底下的人失职,这个早就罚过了。至于佘三狗,不过是装神弄鬼,只不过他运气好,次次都让他装成功了。这骗人固然是杀千刀,可说到底,佘三狗能被捧到如今这个地位,和当地的官员还有百姓脱不了干系。再者说了,若是这里的人能硬气一些,不靠着出卖女孩家的幸福来换取太平,早日杀上山去,这厄兽的谎言岂不早就被拆穿了。”
千弦一时无话可说。
“行了,你回去继续歇着吧。”许翩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土地公说:“多谢二位大人,还望二位大人看在今日小的帮了忙的份上,替我在鬼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好的,我知道了。”许翩道,“你说的美言的事,我会记得的。”
土地公道:“多谢大人!”
两人正叹息间,白旻的通灵术接进来了:“千弦!”
“帝君,你现在在哪里?”千弦忙问道。
白旻:“我把新娘子救出来了!”
“啊?”
……
两人得到白旻传来的消息后,纷纷来到了三里地外一个很破旧的小屋里。刚到门口的时候,千弦下意识以为那就是一座破庙,刚想叫住白旻,谁知道白旻眼尖地看见了密集草丛之中的一个破旧牌匾,他念出了上面的字——“安华楼”。
千弦直接愣住了。
“帝君。”许翩倒是没注意到安华楼三个字,直接走了进去,她看见白旻正在给那新娘子施法,而新娘皓白的手腕上还有一道伤口,正流着血。她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旻说:“我追上了那送亲的队伍,三两下就把抬轿子的人处理掉了。等我掀开帘子要把新娘子救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她居然藏了一把刀,已经把自己的手腕割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