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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旻点了点头,这回他是真的懂了。凡人虽说有百年寿命,但真正能活一百年的少之又少。修习仙术可以固本培元,洗髓净心,只要运气别太差,活个百八十岁没有问题。寿命真长的,跟那个国师似的活到三百岁,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自下凡收集灵魂的这段时间,听到过不少故事。安华楼初代楼主魏恪;曾经是安华楼主的千弦;在聂含明回忆中提到的不知名宰相;带领族人杀退妖魔,开辟盛世的第一位人皇;还有如今这位叫做时涯的国师,他们所在的年代不同,性格经历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万代传芳的英雄。

英雄的故事总能让人听得津津有味,白旻托腮听着,渐渐也理出一些头绪来。

国师时涯,乃是前朝第五位皇帝,齐武帝宁怀钦的救命恩人。据传,这位国师常常戴着一副白银面具,遮去了大半张脸,连齐武帝本人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人说国师貌若好女,为了不让人因为相貌而轻视他,所以才戴上了面具;也有人说国师丑如夜叉,怕吓到别人才戴面具。这为何戴面具一直都是众说纷纭,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从来都没能吵出一个结果。

当初,宁怀钦的哥哥突然性命垂危,因膝下没有子嗣,便急召当时还是楚王的宁怀钦进京。在进京前,时涯向宁怀钦献策,分出两路人马进京,其中一队走官道,而他则要轻装上阵,抄小路秘密进京,还说宁怀钦的哥哥正值青壮,之前也没有什么隐疾,突然病危,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宁怀钦听了他时涯的话,两人于夜色浓重之时出了王府,奔袭千里进京,到了永安之后,果然听另一路来报,他们遭到了埋伏。

一月之后,皇帝驾崩,宁怀钦登基称帝,时涯被册封为国师。

齐武帝是大齐极负盛名的皇帝,他在位期间,政通人和,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外邦异族俯首称臣,开创了大齐第二个盛世,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国师时涯的从旁辅佐。

他是大齐兴盛的中流砥柱,和大齐宰相魏其琛并称“盛世双臣”。

说书先生道:“但是,比起一生为国为民的魏相,国师时涯却因一件事,从受人推崇,变得毁誉参半。”

白旻伸长了脖子,和那些同样在听书的人齐声问道:“什么事?”

“在一百五十多年前,齐景帝执意要纳蛮族公主为后,国师劝阻不得,于是就在景帝的婚宴上,手持一剑,杀了景帝和他的皇后,连同在场所有有异议之人,也都一并抹了脖子。景帝虽无大功,亦无大过,身为皇帝却被臣子屠杀,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而国师此举,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新帝登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诛杀国师。”

在那之后,大齐国运渐衰,终于在三年前,被如今的王朝取代。宁家天下,大齐江山,变成了如今的杨家天下,大梁江山。

众位看官都是瞠目结舌。白旻也是一样,可他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前朝国师的事,惊讶一些也是可以的。可是这些凡人不知道在戏楼里听过多少这样的话本,再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多少有些夸张——在听过上次关于千弦的事后,他觉得只要换一个戏楼,就能听到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故事。

反正国师已经死了,千弦在他们印象里更是两千多年前的人,除了大齐国师和安华楼主的身份改不了,其他地方怎么编排都是他们说了算的。

“聂将军,你听下去啊?”白旻道,“那国师再怎么厉害也是臣子,哪个臣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皇上的,难不成是活得不耐烦?我敢说,这里面只有三分是真的,剩下的都是假的。”

聂含明打开扇子,抵着嘴巴道:“听书不过听了乐子,不必当真。更何况,大齐国师的故事,并不是假的啊。”

“哈?”这么离谱的事,难道还能是真的?

聂含明沉吟片刻,道:“大齐国师被赐死是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对于人来说可能久了点,但对我们来说,不过眨眼一瞬罢了。我不妨再提醒帝君一句,一百五十多年前,耿殊遥可是还没飞升呢。”

白旻原本是趴在桌子上的,一听这话,瞬间坐直了:“耿殊遥和国师见过?”

“他当初是侯爵嫡子,能见到国师也不是稀罕事。”聂含明道,“我之前也和帝君有过差不多的疑惑,后来问了问耿殊遥,发现这戏文中所说,七分真,三分假。”

白旻:“那国师真的脑子有毛病啊!”

第43章 【华江雪卷】失火

他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而且好巧不巧地在说书人停止说戏,小白停止弹奏的间隙说出来。很平常的一句话,兴许其他人在听到时涯国师的故事时也会这么想,但他们都没有直接说出来,因此白旻的直白引来了周围一片抽气之声。不会读心术白旻都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在想: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听听故事也就算了,怎么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时涯的功过?须知时涯是个毁誉参半的人,有人说他罪在当下,功在千秋,不能随意定他善恶;也有人说他狂妄自大,有投敌窃国之嫌,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总之,时涯是个不宜谈论的人物,自己嘀咕也就算了,还喊出来,这不是找揍吗。

白旻最讨厌别人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没多久就怒了:“别看了!吃你们的茶,听你们的戏去!”

聂含明是这戏楼的常客,道:“是我这朋友不懂事,大家多体谅一下。”

白旻呲了呲牙,很凶,却不伤人。他不想惹事,其他人也不想生事,互相看了几眼过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聂含明张开一道结界,边扇扇子边道:“现在帝君可以畅所欲言了。”

“那耿殊遥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初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白旻道,“他肯定知道什么,对吧?”

“国师砍了齐景帝的时候,耿殊遥刚刚飞升。”聂含明道,“我说的‘刚刚’,是真的‘刚刚’。在齐景帝的婚宴上,耿殊遥身穿白羽华服,仗剑而立,向景帝献剑舞贺其新婚之喜,一舞毕,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转阴,一道光柱落下,伴随着阵阵天雷,耿殊遥羽化飞升。”指尖在桌面上轻敲着,聂含明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能见证神的飞升,还是在那么庄重唯美的场合,实在是难得一见,因此耿殊遥的飞升被称之为天上地下第一美谈。然后,就在耿殊遥飞升的同一天晚上,国师就把齐景帝砍了。”

白旻被聂含明绘声绘色的语气吓得一哆嗦,仿佛自己就身临其境似的。

“还……还好了。”白旻吞了吞口水,“你说的跟那老头说的也差不多嘛!只不过他没有提耿殊遥而已。”

聂含明继续说道:“其实,在齐景帝死后,时涯也不知所踪了。那些御林军,并没有找到时涯,只是为了维护皇家威仪,这才找了个犯了重罪的死囚,将其伪装成时涯处死。而那一次的变故,见证了大齐最后的辉煌,之后,大齐便走向了没落,史称‘红烛之变’。”

事情发生在齐景帝大婚那天,成亲都会用红色的蜡烛,这本是喜庆的象征,没想到,红烛燃尽,留下的只有一室鲜红。

白旻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凤凰啄啄他的手,很痒,并不痛,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这时,戏楼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他大喊道:“走水了!城西的醉花楼走水了!”

醉花楼!

听到这三个字,大堂内有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一个是白旻,一个是小白。两人并没有看到对方,却不约而同地朝着戏楼外面跑去。

聂含明看着桌子上又掉了几撮毛,头顶已经秃了的小凤凰,无奈地将其捧了起来——白旻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完全把它忘了,估计得等醉花楼的火扑灭了之后才能想起来。在那之前,他得保护好小凤凰,又或者,多管个闲事,也去醉花楼看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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