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涨红,手足无措,嘴唇咬的发白,我我自然
突然,我感觉肚皮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蹬了一下,动作不轻不重,却足够将我从神魂颠倒中猛然惊醒。
怎么了?小家伙又闹你了?桑落的声音最是温柔多情,同谁说话都天然的带着亲近与宠溺的感觉。
我的手在日益圆润的腹部轻轻抚摸着,只是言语提及,我的心头便能升起无限的柔情,没有,宝宝很乖。
我已经习惯胎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抚在隆起的腹部。
不觉,我腹中的孩儿已满七月,算不上特别小,却也确实不大,圆溜溜的,像是藏了一个小西瓜,有时候,它会有它小小的手同我隔着肚皮打招呼。
小家伙倒挺有活力,我先前还担心养不好,桑落眼波温柔,映到他的眼中,月色都会柔和几分,还好,你没有跟我受委屈。
我怔怔看着桑落,这个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现在还怀着孩子,而这个孩子的父亲并不是桑落。
若我答应了桑落,岂不是委屈了他?
他这样好,理应值得更好的。
我心里原本动摇不定的念头又缓缓偏向了某一个方向。
对不起我咬了咬嘴唇,我,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
没关系,我同你说这些,并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晚晚愿意接受我,我自然欣喜,就是拒绝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桑落语调温柔,轻轻的摸一摸我的头发,眉眼含笑看我,从前我们如何,以后还是如何。
听到桑落这样说,我的身心不由自主的松懈了几分,心头情绪翻涌,最多的是感动。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擅自动了心,又怎么能要求你也同样喜欢我,那太霸道了。
桑落眸光温软,我不会这样要求你,这也不公平。
可可这样,我不是辜负了你吗?
这又如何能够怪你。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若你也正好喜欢我,自然是我的幸运,你不喜欢我,也只是万千可能里的一个。
我既然喜欢你,自然也会接受你不喜欢我的事情。
是我不好,叫你为难了。桑落脸上浅笑淡去,只是晚晚我是真的喜欢你。
晚晚,我的眼睛说喜欢你,所以看着你的时候会露出爱意。
我的舌头喜欢你,所以才会对你吐露爱语。
喜欢是藏不住的。
我喜欢你,这不需要隐藏。
我的脸蓦地红了个透,舌头彻底打了结,心在胸腔里东逃西窜,到处撞了个遍,你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啊是不是已经和别人说过很多遍了?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桑落怔然片刻,随即俊脸微皱,颜色委屈,晚晚莫非以为我是那些巧言令色花言巧语之辈不成?
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喜欢人,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做,我也全无经验,全凭着本能的指引。
倏然间,有一阵大风低低地刮过,吹得庭院里的一树繁花花枝乱颤。
而这一瞬间,我的耳边却只剩下桑落说话的声音以及在我胸膛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晚晚,桑落眼中浮起一层患得患失的薄光,你才十九岁,还这么小你会不会
会不会嫌我年纪大?
我讶然,他怎么会担心这个,随即我反应过来,摇头道:不会。
魔族本就寿数极长,若是顺遂,活上千载万年都是寻常,更何况桑落还有渡劫修为。
就是人族修士筑基,便可享两百的寿元,结丹后寿元再增三百,若结了婴,则可再增五百寿元,修为越高,寿数便越长。
那晚晚桑落压低了声音,眼眸里藏着温柔的光。
我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名字像被他含在齿间我的耳尖不由一热。
他还说是第一次动心,明明那么熟练
我咬着唇,羞赧看他,声音细若蚊喃:什么?
你对我,桑落拾起落在桌案上的花瓣,仔细拢在一起,叠成不算厚的一小堆,轻声轻语的问道: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我的脸彻底红了,在他殷切的视线里,我就像是被精魅迷惑了心神的凡人,缓缓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桑落脸上的笑容变得明媚清晰了几分。
那我这样,就不算是被辜负了。
多谢晚晚,愿意桑落眸光熠熠,朝我浅笑,缱绻低语:喜欢我。
我脸上热气腾腾,你,你怎么,我没有,我,我
我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吞吞吐吐,最后还是选择自暴自弃。
行吧,我是有一点喜欢你。
你那么好,谁不会喜欢你。我嘴硬道。
但是,我企图为自己找回些许的清醒,叫自己不至于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方寸大乱,就只有一点点喜欢,没有更多了。
而自始至终,桑落都只含笑看我,像无声的纵容。
我本来就对桑落没有任何不满,头脑稍微冷静下来,我就又别扭起来,只觉得自己方才在无理取闹。
于是,我又不动声色把被风吹的有些散了的花瓣重新拢在一起,还往偷偷里面添了一点。
桑落一片一片的将那堆花瓣尽数收入掌心,像是收起什么珍贵的宝物那样的小心仔细。
似是察觉我的不解,他抬头朝我微微一笑,我会继续努力,努力叫你对我的喜欢再多一点。
这个时候,其实不论是真是假,我确实有想过要试着去接受
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第90章 晚晚害怕
我幼时曾有一个半瞎的老道非要替我卜卦算命,扯着我疯疯癫癫的说了一大通我听不懂的胡话。
什么煞,什么骨,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明白,只觉得自己被抓得生疼,心里害怕,哭闹着喊爹娘救我。
爹娘听到我的哭喊,抄起院子里的笤帚把那老道赶跑了。
那老道一边抱头鼠窜,一边还不忘指着我说狸猫太子奸人之类的胡话。
从来都秉奉和气生财,对谁都和和气气的爹娘第一次在我面前爆了粗口,骂了好一通脏话。
也不怪我爹娘那样生气,那日他们本好好要替过生辰,来了一个不说人话的疯道人,毁了一天的好心情不说,还给大家的心里留下一道刺。
好晚晚,你可别听那老叫花子胡说,他哪有什么算命本事,净知道胡言乱语。我娘搂着我,捂着我的耳朵,哄我,咱不理他,啊。
对,别理那老东西,我看他是老糊涂了,脑子不清醒。我爹也附和道。
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也不知事,被最亲近的爹娘一哄,很快就把那个道士以及他所说的那些话都忘在了脑后。
可谁知道,才没过多久,我便先是亡了国,又是没了家,至此颠沛流离,所遇尽是坎坷挫折。
是我来到魔域起,我就很少想起往事,也不知怎的,我就常常想起还在世俗界时,那个疯道士给我的箴语。
他说按照我的八字,我理应是已死之人,我活下去的每一天都是从老天爷借来的命。
既说借,那必定要还,借得多了,要还的也就多了。
从自己,到亲近之人,我每多活一日,天道便会相应的从我身上夺去什么。
你会害死所有人,所有人
那疯道人被我爹娘驱赶时死死盯着我喊的那一句,在隔了这样多的时光后,再一次成为我的梦魇。
我醒来的时候,心脏像是因为某种恐慌而疯狂的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那样的急。
在无光的夜色里,我静静的躺在床上,长长吐息。
又梦见这个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原来我记得是那么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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