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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样手部血管扩张，脑补血液相应减少，头痛就会减轻。
吕思担心道：“能睡着吗？”
“睡久了更疼，”江景异说：“麻烦你了。”
江景异对他好，吕思不会因为这点事觉得麻烦，况且他也是真着急，现在只要能减缓江景异的症状，他做什么都乐意。
心中千回百转，吕思却说不上来好听的话，出口就剩三个字：“不麻烦。”
江景异把手从盆子里拿出来，吕思立马给他用毛巾擦干，他问：“吕思，你能上床挨着我坐会儿么？”
吕思不明所以，但病者为大，他脱了鞋坐在了宽敞的一旁。江景异艰难地翻了个身，靠在了他身侧。
江景异说：“这茉莉花香，闻着好像好受一点。”
吕思身体僵着，听到这话不由得松了松，他按着江景异太阳穴，轻说：“你舒服就行。”
江景异迟缓反问：“怎么都行？”
第9章 坦白
江景异醒来已经深夜了，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靠在吕思大腿一侧，而后者竟然一动未动。
他慌忙想躲开，没想到动作过于迅猛，不仅带着脑仁一扯，胸骨也不分时候的阵痛了。
“嘶——”
吕思抚住他胳膊，立即问：“要干什么，别急。”
江景异说：“开你那边床头灯吧。”
吕思担心，怕人头疼刚好转一点再加重，劝道：“别开吧。”
江景异执意要开说：“太暗了，我都看不清你。”
纵使吕思万般迟钝，这句加上刚才那一问，再联想到江景异明明犯病怕声音，还叫他来酒店，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吕思听话打开了那边昏黄的一盏，他能看见江景异，原本俊朗的面庞苍白无色，这两日好像瘦了一圈。
江景异自然也看得见了，他撑着床坐起身，头痛已经好了不少。光线这样暗，吕思还是漂亮的惊心动魄，只是眼底略有疲倦。
吕思再次问出了那句话，不过换了个措辞：“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喜欢，”江景异回答得干脆利落，毫不避讳地说：“但你别觉得我为了你受伤……勉强什么。”
吕思前十几年或被讨厌，或被羞辱，还没有人对他表达过喜欢，这样平淡的、没有讥讽意义的。
他不配。
——“我不好。”
“我觉得好。”
——“他们都不喜欢我，你…”
“不关我事。”
——“我性别畸形！”
话音一落，吕思就后悔了。
好不容易有个人把他当成正常人对待，要跟他做朋友、对他好，这话一说必然断送了这份情谊，无论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
江景异却说：“我知道。”
吕思红着眼眶，骤然抬眸。
“我知道双性人的不易，生理上，生活上。这两天我一直在看相关资料、纪录片，医疗案件。吕思，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冲动的时候。”
江景异继续道：“你对我没感情是肯定的，甚至还觉得不熟，所以我只希望你别阻止我对你好，顺便试着，了解了解我。”
江景异太善于表达了，说得话很难让人不接受，他虽坦言了喜欢，但没做任何让吕思不适的事情，还给人留了可发展的方向——“顺便试着了解了解我”。
吕思情不自禁地落泪，直到顺着下颌滴下来他才察觉到：“我不懂，什么是喜欢。”
江景异忍不下心看人梨花带雨，立马抬手去蹭：“不用纠结，也不用回答我，睡吧。”
可能夜晚情绪格外难以控制，吕思再反应过来，已经挨着江景异躺下了。
他们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江景异不说时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茉莉花香，此刻萦绕于他们中间。
吕思脑子乱转着，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想事情，以至于没半点睡意。过了许久，他听着江景异均匀的呼吸声，也睁不开眼了。
脱离了那个让人紧绷的寝室，吕思获得了整夜好眠。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闹钟的主人把被子拉得更高，试图隔绝这狗吠声。吕思爬起来，尽量远得越过江景异身体去够手机，点了关闭键。
七点的那种，他上午有课吗？
“江景异，”吕思不得不碰碰人胳膊：“你有课？”
江景异没反应。
吕思举足无措，方才不关闹钟就好了，至少机器叫人不会跟他一样尴尬。
“江…”
“嗯，”江景异闷声道：“马上起。”
吕思呆呆道：“哦。”
江景异说得“马上”确实是“马上”，没过三十秒，江景异卷着被子坐起身，一脑袋鸡窝头发，全靠脸撑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