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锦衣低骂一声:无耻至极。此人手段凌厉,又是常胜将军,不大对付。
北疆兵马充足,也因此人敢花钱,甚至,用武力镇压发对的朝臣。
不得不说,南朝中无人有此铁血手腕。
两人难得同心都在夸赞一人,梅锦衣脸色铁青,气恨难平。
两人走了数步,云浅又说起太后的意思,以及皇帝的漠视。
梅锦衣冷笑,意料中的事儿,怎么会意外呢。
梅大人,前世里,你去了何处?云浅感觉小臂下的手有些僵硬,从你说出皇后梦的时候,我就知晓,你不寻常。
或许,我只是做了个梦呢。
不,我经历过的,如何会是一场梦。云浅反驳她的话,若是一场梦,岂会那么真实呢。
那些血与泪的过往,岂是一场梦就可以解释的。
梅花衣扶着她,慢慢朝太医院走去,我去了温谷,青山白骨,无人收敛,我用了三五年的时间才将这些尸骨葬入土下。当我觉得可以喘气的时候,襄平来了,送回她的尸骨。我以为她会赢,但她输了。
我不知哪具尸骨是她娘的,我便将她葬在了谷内最高的一棵树下。她说她爬过那棵树,爬到最顶端眺望整座山谷,她喜欢那棵树。
她与我说过那棵树。梅大人,你喜欢她,对吗?云浅心平气和地询问。
谁能做到辞官去温谷收敛她族人的尸骸,三五年时间太长了,在一辈子里占据太久的时间。
久到爱意刻入骨髓。
梅锦衣摇首:我不喜欢秦湘。
从未喜欢过秦湘。
那你为何去温谷?
看不惯你愚蠢不自知,见不得皇后殿下染上鲜血,后来,我明白,若不染鲜血,她便不是皇后殿下。
两人步履缓慢,似多年未见的老友慢慢叙旧,语气平和。
似乎那段过去,是两人心中的伤痕,试图从对方口中得到抚慰。
然而云浅的脚步越发沉重,重得双腿绷直了,她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茫茫,不知是什么蒙蔽住眼睛。
梅锦衣松开了她,看着五步外的宫墙,往前走六步,便出宫门了。
你觉得我很愚蠢,对吗?云浅朝前走,走了三步后,伸出右手,再走一步,掌心触碰到墙面,她停了下来。
梅锦衣,你以为你聪明?
她转过身子,两眼空洞,看似无神。
梅锦衣触及那双往日锐利的眼睛,唇角翘了翘,你为何不知温谷的事情,你对你的对手一无所知。亦或许,你认定皇后殿下是个贪婪的人,在她与你周旋之际,你的心早就认定了,所以在查过秦家后,你没有再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