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冰雪般的颜色让水榭显得雅致,也将里面菡萏般明艳的小娘子衬得如同瓷娃娃。
张琛不敢抬首,低首走近前,县主。
听闻换了主副考官,你们赌输了。秦湘含笑,托腮望着拘束的青年,你们怎么闹腾,上面有怎样的对策,吃亏的终究是你们这些身后无依靠的学子。昨夜与云相聊得可好?
张琛浑浑噩噩,整个人都麻木了,触及安平县主面上的容颜后,他的心中咯噔一下,终于回过神来,你是昨夜、昨夜秦兄。
秦湘挑眉笑了,看出来又如何,我好歹拉你出囚笼,忘了我是谁,先说说你的想法。
张琛苦笑不已,这么大的局竟然被一娘子破了,心头浮躁的思绪慢慢沉寂。
秦湘请他坐下,两人中间各自一张长形红木漆案。张琛不敢抬首,低头瞥见浅黄色袖口,袖口内那只手白如嫩藕。
一时间,张琛更不敢抬首了。
秦湘不催他,自己挖着冰酥酪吃,让婢女给他上一盏。
张琛颤颤惊惊地吃了一勺,渐渐地抚平心思,这局,云相赢了,学生好奇那些大人的处置。
辞官回乡,是最体面的。云相心善,不会赶尽杀绝。秦湘回道。
听到这里,张琛松了口气,那些大人的名单是他供出来的,若死了,他也是犯错之人。
秦湘说道:张琛,你可以不用科考,直接授官。这是云相给你的机会。记住,你昨夜及时醒悟,走对了棋。若不然,你今日就算放了出来,也添了一笔。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通了吗?
云相想做的事情,过于离经叛道,可红林军远赴边境一事,万民皆知。在她们出征的时候,就注定女子已撑起一片天。昨日之出征,今日之改革,是注定的事情。我说完了,你呢。
秦湘说得口干舌燥,挖了一勺酥山放入嘴里,对面的张琛连勺子都拿不稳。
水榭内寂静无声,只余外面阵阵水声,小厮们在捞鱼,准备晚上的烤鱼。
听着戏水声,张琛慢慢地收回双手,握紧成拳,良久后回道:学生以为这回学子失去庇护,哪怕有几个刺头,不敢太过放肆。
再来一回,再换主副考官,折磨你们的心,吃亏的是你们。云相并不会损失什么,相反,你们还有心思去考吗?秦湘微笑,学子们一而再地被戏耍,心态失衡,很难发挥正常水平。
这回云浅一夜间换了数位考官,人选至今还没放出来,让这些学子如同断奶的娃娃寻不到娘。
接下来的天,都掌握在云浅的手中。
原本就没有你们学子的事,偏偏有人要你们做弓箭挡箭牌做踏脚石,如今你们想通了吗?
县主,您想要学生说服同乡们接受女子入试的事情,对吗?张琛终于出声,天上不会掉馅饼,学生甘愿为马前卒。
秦湘满意道:怎么就改变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