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刚结婚没两天的新媳妇,跟着自家男人来凑热闹想看看坐过牢的男人长什么样,结果这一回头,看见自家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陈茶,瞬间怒了。
重重地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贼喊捉贼?!一个劳改犯瘸子找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没准你们俩狼狈为奸,心里指不定琢磨怎么祸害咱们钱榆村百姓呐!大家可别被她流几滴猫尿就骗了!狗男女,滚出村!
陈茶气笑了,两手往臃肿棉衣都遮不住的细腰上一掐,鼓囊囊的胸脯一挺,讥讽的目光往她脸上落了落,狐狸精也需要资本,丑女只能多作怪!另外,你口口声声程樘坐过牢,你亲眼看他进去的吗?有证据吗?
新媳妇当场急了,往陈茶跟前扑:狐狸精,你说谁丑呢?!程樘进去过大家都知道,你个贱人不会被骗了吧?那可真太好了!
说你丑怎么了?你不光丑人多作怪,还是个长舌妇!
我撕烂你的嘴!新媳妇哭着闹着要打陈茶。
婆家人见新儿媳妇吃亏了,立马得护着,一拥而上,嘴和手脚一起上。
一群人对着陈茶连抓带挠:你个狐狸精敢欺负兰兰,看我们不收拾你!
程樘摇摇头,暗道:麻烦精惹事一个顶仨!身体却很诚实地挡在陈茶前面。
一时间打架的,劝架的,纠缠在一起。
小小的天井,热闹得跟集市一样。
都住手!村长大喝一声。
昨晚让张红艳闹腾得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又赶上这么一茬,实在头疼。
好在都给他面子,停了手。
程樘第一时间看向陈茶。
陈茶也看他。
互相一打量,见对方虽然略有些狼狈但都没受伤。
一个笑了,一个一脸无奈地摇头。
村长见场面控制住了,指着程樘道:你跟我过来!
程樘看陈茶,陈茶点点头。
程樘这才追着村长,远远地躲到了一边。
谭叔。
村长猛抽了几口烟,开口:咱爷们也不说废话了。今天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
程樘默了会儿,怎么交代?
村长皱着眉又猛吸几口烟,樘子,咱村穷,娶媳妇难,这都是公认的。所以你看李家老四,王家老二媳妇都是买来的,没身份证没介绍信,村里也没人说啥。你二伯娘那人你也知道,向来是个貔貅,只进不出。你们硬从她手里要来二百块,虽说也是你应得的。但是这婚你不结,光她就闹得你们不得安生。我也不安生。
程樘听明白了,但是薄唇崩成一条直线,就是不说话。
村长长长叹息一声,拍了拍程樘胳膊,咱村里的人,有明事理的可也有糊涂的。虽说这结不结婚是你的事,但真还不能你说了算。叔管着这村,得对村民负责。你要么把那姑娘送走,要么就把婚事办了!
作者有话说:
之前的21章和22章合二为一,相当于今天多更了一章,早上已经看过原24章的,再刷新一下,就是原本应该是25章的内容。
对给小可爱们造成的阅读不便十分抱歉!
另外,文已全部修完,明天V,V后连续日万三天,之后,尽量保六争万。
希望小可爱们可以陪陈茶和程樘一起成长
最后,码字不易,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已开启防盗,订阅比例低于80%的,需要过72小时才能正常订阅。
第25章 、假嫁真娶
程樘喉结滚了滚, 半晌艰难道:叔,你让我想想。
村长点点头,我给你两天时间。
转身遣散了围观群众, 自己也背着手走了。
大清早,一出闹剧总算谢了幕。
陈茶长长吁出一口气, 一扭头看见程樘咬着一截麦秆站在路边发呆。
陈茶走过去, 大冬天, 杵在这干什么?还想当雪人啊?虽然暂时还没下雪。
程樘咬了咬舌尖, 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抠了下眼角, 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陈茶,斩钉截铁道:陈茶, 你走吧!
你要赶我走?陈茶怔住。
说不清什么滋味,有点委屈,有点伤心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像是舍不得,又像是被抛弃地愤怒。
小声喃喃重复:你要赶我走。
也不知道是说给程樘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程樘手顿住,整个人僵了下。
看惯了陈茶演戏, 或为了让他收留伏低做小,或为了博取同情泪眼汪汪扮可怜。
伶牙俐齿是她,委屈可怜是她, 凶悍泼辣也是她。
唯独没见过此刻的陈茶,像个迷路的小孩。
迷茫中透着百般委屈。
活像他是个抛妻弃子的凉薄负心汉。
程樘闭了闭眼,认命, 不是赶你走, 是让你搬走。到城里租个房子。
那不还是赶我走?
程樘:
捏了捏眉心, 用尽了这辈子得耐心, 我在村里的处境你也看见了,别说生活我连你的安全都不能保证。你要实在不想回家,就在城里租个房子,房租我出。
陈茶离开,他便无牵无挂,留不留在村里根本不重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递到陈茶面前,这些你先拿着。
陈茶红着眼圈低头,程樘掌心卷着一叠皱皱巴巴面值不一的纸钞。
他手里原本剩二百块,买了自行车;买了些木工用的工具、油漆;还给她买了红薯雪花膏糖葫芦。
这么一想更不是滋味,他所有奢侈的开支都花在了她身上,却偏生要轰她走。
陈茶估摸着剩下的这些钱最多也就八十来块,真正是他全部家当,却一毛不留要给她。
看着看着陈茶笑了,她抬手用袖口擦了擦眼,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里三分感动三分纳闷四分委屈:程樘,都给我你可就身无分文了!
刚跟着他来钱榆村那会儿,程樘还是个怀揣五百块巨款的富人。
这才过去一个来月,就混成了身无分文。
反而当初身无分文的陈茶,现如今再加上程樘这几十块手里差不多就有五百块了。
两个人掉了个。
这么一想给陈茶扣上个骗财的罪名似乎也不冤枉。
程樘也想到这了,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
还娇气,要是他自己,天为被地为席,桥洞底下都能活。
只是自己一个人只能叫活着,有陈茶陪着的这段时间才是生活。
而且自己所作所为都是自愿不能怪她,近乎无奈地补了句:大约我上辈子欠你的!
陈茶接过程樘手里的钱,数了数,一共是七十八块三毛,她把三毛还给程樘,轻声道:程樘,我们结婚吧?这些钱当聘礼了。
程樘随手接过钱嗯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惊得嘴里咬着的小麦秆都掉了,什么?
陈茶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比之前更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们、结、婚、吧!
程樘喉结滚了滚,怔怔地看着陈茶,黑亮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呆滞,半晌先移开视线,低斥:别闹!
陈茶鼓着腮帮子,瞪圆了眼抗议:谁跟你闹?我是认真的。
从张红艳跟刘珍珠上门逼婚那天起她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自认走南闯北这一两年也算是见过不少男人,没有一个能像程樘这样让信任,也没有一个像程樘对她这么好。
跟着程樘除了穷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她不用伺候公婆,没有妯娌矛盾,在他们这个小家里她说的就算。
程樘不会拦着她抛头露面,也不会把家务都扔给她,还会主动给她洗脚。
最重要的是,在程樘让她走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很难过很舍不得他。
就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这大约就是喜欢吧?
程樘不说话了,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表情看不出异常,就是火柴划了三根才点着烟。
陈茶用手扇了扇顺风飘到眼前的烟,盯了程樘一会儿,问他:程樘你是不敢跟我结婚还是不愿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