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这次没作妖,老老实实让陈茶给点了。
其他五个人也一样,会故意刁难个一两次才肯配合。
陈茶发现他们闹起来还算有分寸,周围人也确实是图个热闹跟着起哄乐呵,慢慢摸索到游戏的规则和乐趣。
程樘这么冷的一个人都能演戏装可怜,别说陈茶本就擅长这个。
渐渐节奏反而成了陈茶在带,她该娇羞时娇羞,该婉拒就婉拒,该配合的时候又大大方方。
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看的很开心,整个屋子洋溢着笑声。
点烟只是第一个环节,接下来才是真的游戏时间,都是刁难新郎官和新娘的或者说是逼他们秀恩爱。
比如会拿根绣花线绑着块糖吊在空中,让陈茶和程樘各咬一端。
块糖本就不大,一不小心两个人就得嘴碰嘴。
偏那些人还使坏,不是等两个人凑近了就把绳子拽走,就是突然伸手摁着程樘的后脑勺往陈茶脸上怼。
村民们就爱看这个,在一边乐呵呵的。
期间陈茶脸越来越红,程樘注意到了,以为是她害羞,还在她耳边小声安抚:一会儿就结束了。
这个一会儿足足有一个小时。
他们吃饱喝足闹够才散了场。
陈茶头晕乏力,只觉得浑身发冷。
程樘把人送出门,陈茶强撑着洗掉了脸上的妆容,拆下头发上的发饰,就钻进了被窝。
没一会儿意识就模糊了。
过了会儿,陈茶觉得身边一凉,程樘熄灯进了被窝,抬手勾着陈茶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往日里两个人也是同炕共枕,但都是各睡各的,有时候睡着了也会搂抱在一起,但清醒的时候,程樘主动越界这还是第一次。
陈茶已经有些迷糊,本就觉得冷被他带着凉意的身体贴着跟是冷到发抖,闭着眼推他胳膊抗议,别闹,我冷!
一会儿就不冷了。程樘把她拉过来,让她平躺,自己翻身撑在她上方,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低下头,在黑暗中寻找她的唇瓣,手也从她秋衣下摆探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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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美的代价
程樘皱起眉, 停下动作。下意识低头查看,只是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
他掌下肌肤温度高到烫手,在她腰间摩挲了下, 他抽出手摸索着找到她的额头,也是滚烫。
这是发烧了!
程樘低骂一声, 摸到灯绳拉开灯。
灯光下, 陈茶皱着眉睡得十分不踏实, 苍白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程樘心里责怪自己大意, 连忙扯过衣服穿上。
他们家没有备用药,连体温计都没有。
程樘拿着手电筒出了门, 顺着胡同匆匆往北。
钱榆村里有一家无牌无证的家庭作坊式诊所,大夫姓李, 大约五十出头,负责全村所有疑难杂症。
李大夫家没有院墙,程樘直接到屋檐下敲窗户玻璃把李大夫叫醒, 说了下陈茶的症状。
李大夫一听连忙拎上药箱跟着他出诊。
到了程樘家,李大夫先是翻看了陈茶的眼皮,试了下她额温, 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喜服,一边打开医药箱拿出水银温度计递给程樘一边咕哝:虽说结婚一辈子就一次,但也不能为了美连命都不要了吧?!咱这里可是零下两位数, 穿那么薄不冻感冒才怪!
白天他也凑过热闹,看见陈茶穿那么单薄还跟家里老伴说,这丫头穿这么少可别冻感冒了!
这倒好, 晚上就来找他了。
程樘默默听训, 把体温计给陈茶夹在腋窝下, 掖好被子。
李大夫那边已经开始掏出针头针管, 问程樘:打大针还是小针?
程樘往他手下那一堆器械看了眼。
小针就是打屁.股针。用的是非一次性玻璃针管,和特质针头。以往都是开水烫一下重复使用。
这针管有些年头了,管壁颜色都有些发黄。
所谓大针就是吊瓶输液。
程樘毫不犹豫指着袋装输液针管,打大针!
李大夫张了张嘴,看了眼陈茶又闭上。本想提示程樘大针要贵一点,村里的人感冒发烧除非炎症不退一般都选小针。一是便宜二是随打随走不耽误干活。
但,程樘这小媳妇长的就娇里娇气,而且新婚燕尔。虽说医者面前无隐私,但打针的地方到底有点那啥。
李大夫往输液瓶里兑好药之后,示意程樘取出体温计查看。
40.2℃!
程樘脸色很不好,有些后悔纵容陈茶为了美穿那么单薄,还陪自己在祖坟那冻了那么久。
李大夫给陈茶扎完针,缠好胶带,打个呵欠问程樘,会拔针不?
程樘点头。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看着。
不是他不负责,人家小两口结婚第一天,所谓的洞房花烛夜,他一个糟老头子在这里有些别扭。
拔针这事也不难,村里大人孩子基本都会。
也没城里那么讲究必须等医护取针。
程樘道了谢,把人送出门。
李大夫摆手,别送了!回去看着你媳妇吧!人都烧到40度了才发现
程樘回到屋里,往炉子里添了炭,又往灶眼里添了柴继续烧炕。
屋子里暖煦煦的,程樘都有些热,陈茶却依旧牙齿打颤,皱着眉头哼哼唧唧,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
程樘忙活完,坐在炕沿上看着她。
大约十分不舒服,陈茶皱着眉,时不时痛苦低吟。
缺乏照顾人经验的程樘思索半天,去弄了条毛巾沾水给她搭在额头上降温,陈茶贪恋他手上的凉意,脸无意识蹭了蹭他掌心。
她肌肤细腻柔软,因为发烧带了灼人热意,程樘指尖颤了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顺着掌心蔓延进心里。
程樘脸上一片柔和,眼神担忧中带着宠溺,咕哝了一句:女人就是娇气!
然后给娇气的女人换了一条毛巾。
作为新郎官程樘昨晚忙到一.夜未睡,这会儿干巴巴地坐着也是呵欠不断。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出去抽了根烟,回来用凉水洗了把脸,在房间空地上叼着一小截麦秆转圈。
输液输到一半,陈茶就退了烧,沉沉地睡了过去。
程樘松了口气,等到药瓶里见底,给她取了针,又往炉子和灶里加了炭和柴才上炕搂着陈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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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茶醒来的时候,有种短暂失忆的感觉。
她不记得昨晚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记得自己怎么上的炕,一抬手看见手背上隐约透着血迹的胶带更是迷茫。
陈茶侧过头,程樘还没醒,但是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心是个大写的川字。
她坐起身,不妨动作太猛一阵眩晕还有些想吐。她抚着心口,皱眉心想,昨天也没喝酒啊?怎么会有宿醉和酒后断片的感觉?
她这一动,程樘瞬间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皱眉问她:你怎么了?还难受吗?
不待陈茶回答,他又从枕头底下摸出李大夫留下的温度计,你先试试体温。说罢,衣服都没穿就下了炕,给陈茶倒了一碗热水放在炕头隔断柜上,又往炉子里添了炭。
陈茶茫然地接过体温计,问他:我发烧了吗?
一开口,声音沙哑,嗓子也有点疼。
程樘掐着腰,没好气道:烧到四十度,差点烧傻了!
陈茶哦了一声,夹着体温计的胳膊不能动,用另外一只手去端碗。
程樘见她够的费劲,轻叹一声,端过碗试了下温度递到她嘴边,有点烫,慢点喝!
伺候陈茶喝完水,程樘生火熬粥。
陈茶自己取出体温计看了眼,咦?38度1?可我觉得自己舒服多了啊?昨晚昏昏沉沉,四肢百骸所有关节都疼得难受,眼皮也烧得慌。但她现在感觉浑身轻松。
程樘瞥了她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药放在了碗边上。
陈茶:
她皱眉想喊苦,被程樘眼神一扫,抗议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看着药片嘟着嘴一脸委屈,活像程樘怎么欺负了她似的。
程樘咬了咬舌尖,咕哝了句女人就是麻烦!,往灶膛里加完柴,站起来往水碗里加了两勺白糖,又指着药片对陈茶道:有糖衣!所以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