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艳还敢来找她?也行,程樘那一身污名还没洗干净呢!
就是她不来,陈茶也打算抽空找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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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 姑父打来电话,说他们打问的事有眉目了,让程樘抽空去一趟。
陈茶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 但是张晓萌请假还没回来, 她只能留守小卖部。
果然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开小卖部比种地收成高, 不用风水雨淋。但是种地除了两季农忙,也算是清闲。可开小卖部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开门营业,有时候挺没自由的。
到了晚上八点多程樘才回家。
陈茶把饭菜又热了一遍端上桌,给程樘倒了一碗白酒。
她的小卖部里现在也卖散装白酒,都是从马场批发来的,价格高低不等。
给程樘喝当然是拿最好的。
怎么样?北镇那事能成吗?
程樘抿了一口白酒,习惯性皱了下眉,摇摇头,不太好办。
二表姐夫确实认识北镇那边的工人,但是勘测采油钻井等都是独立单位互不干涉,再说他们都是打工的工人,跟管分房的也不熟悉。
好不容易问到一个认识油田房屋管理处的,去找人家,人家还没在家,一直等到晚上都没见着人,怕陈茶等急了程樘就回来了。
陈茶倒也不是很失望,这事要容易也轮不到咱。要不再去工地上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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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张晓萌跟谭新建终于回来了。
张晓萌一进小卖部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捧糖递给陈茶,请你吃喜糖。
看这样是成了?
谭新建挠挠头嘿嘿的笑,还得谢谢你跟樘哥!你放心我会努力干活的。
张晓萌也很开心,过两个月,我们俩就办酒席了。
恭喜!陈茶也很替他们开心,但出于私心,她还有个顾虑:那你回城里还是留在钱榆村?
张晓萌要回去了她的小卖部谁看?
像张晓萌这样识字会记账还爱干净的人可不好找。
张晓萌摇摇头,一脸娇羞:新建在哪我在哪。
陈茶啧了一声,有点牙酸。
倒是谭新建实在,说好了给你们打三年工,还两年半呢!等打完工我们就去城里找工作,或者自己做个小买卖。
挺有良心,没白瞎她一台黑白电视机。
陈茶点点头,往张晓萌小腹看了眼,对谭新建道:过了年给你涨工资,不会让你养不起老婆孩子的。
张晓萌不干了,我呢?
你也涨。
张晓萌更开心了,两口子连连道谢。
陈茶跟张晓萌交接完小卖部的事,见天色还早,叫了程樘开车去北镇。
别说,有车真的方便了很多,去年走到脚底磨破的路,现如今开车一个小时就到。
临下车陈茶拿了几包烟塞进程樘口袋里,就近挑了个工地去找看门的大爷。
大爷,跟您打听个事。陈茶见人先笑,还示意程樘递上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大爷语气也很客气:姑娘,你有什么事?
陈茶指了指程樘,这是我哥!想来这工地上打个工,想问问能有门路不?
大爷看了程樘一眼,有些犹豫。
陈茶又从口袋里拿了十块钱塞进大爷手里,您自己打点酒喝。
大爷推辞:姑娘,这不是钱的事!再说我一个看门的我也说了不算啊!
放心,成不成都不会赖着您,您呀天天在这门口,肯定认识管事的,你给引荐一下就行。要是不方便,你给我们指指人,我们自己去问。
大爷这才收了钱,对陈茶道:那好办!这工地上的人都戴着安全帽。那帽子颜色不一样职位也不一样,黄帽子是干活的,蓝帽子管技术。红帽子就是小领导,能管什么事就不一定了。一会儿你要看见白帽子的,那一准是能说的算的大官。不过,你们不能进去哈,只能在外面等。
大约觉得收了陈茶的好处,这样显得不通人情大爷又补了一句,工地上危险,不让外人进。
陈茶笑着表示理解,拉着程樘退到一边。
见四下无人程樘似笑非笑挑着眉看陈茶:你哥?
陈茶语塞,把他越来越近的脸推开,顺嘴了。
程樘低哼了一声,明显不痛快。
陈茶软着嗓子哄他:哎呀!别那么小气嘛!真就是顺嘴一说。
程樘舌尖抵着槽牙笑了笑,顺嘴是吧?行!今晚我让你叫哥叫个够!
陈茶腾地红了脸,他俩结婚都半年多了,依旧不能良好适应程樘这种闷葫芦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骚话。
她别过头打算装没听见,恰巧看见三个蓝帽子两个红帽子簇拥着一个白帽子出来,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陈茶推推程樘,两个人连忙开着货车跟上。
轿车最后在北镇目前最大且唯一一家营业饭店的门口停下。
陈茶跟程樘等他们都进了饭店也跟着进去,却被门童拦下了:不好意思二位,请出示一下工作证。
陈茶眨眨眼,什么工作证?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油田职工内部食堂,不对外营业。
陈茶反应迅速,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是来应聘的。
门童更诧异了:我们饭店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油田职工,从不对外招工。
程樘淡声开口:我们是来送货的。
门童:这么当面两套说辞好吗?
陈茶立即就明白了程樘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塞进门童手里,刚才进来的那个白帽子在我们这订了一套家具,但是一直没给我们钱,我们看见他进来了才想跟上去。
门童摇头,没要陈茶的钱,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了您。
陈茶倒是不意外。
都说油城分两种人,油田人和地方人。
地方人是穷的代名词,守着一亩三分盐碱地只求饿不死。
油田人跟地方人同在油城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地方人年收入按百算。油田人月薪按百算。哪看得上这十块零花钱?!
可惜她之前没想到这茬,兜里没装大钱。
没钱只能拼演技,陈茶声色俱茂编了个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故事,把还年轻的门童说得五迷三道,心一软答应帮他们把白帽子叫下来。
陈茶道完谢,跟程樘到大门外等着。
没几分钟,白帽子气呼呼地走了出来,谁说老子欠钱不还?
程樘:
陈茶:
程樘刚想上前,被陈茶扯着衣摆制止,她笑着上前,大哥,是我!不过您听错了,不是你欠钱,是我们欠你钱。
白帽子一腔怒火在看见陈茶的脸时就散了个七七八八。声音缓和了几分:姑娘你是谁啊?我们好像不认识。
现在不就认识了嘛!听说您最近要搬家,我呀!是来给您送家具的。
白帽子狐疑地看着陈茶:你从哪听说的?我确实有套新房子,但是还没装修,更没订家具。
我知道。我们给您装修,给你送家具。全部免费!
免费?白帽子更纳闷了,你们到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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