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村里的人轮流来他们家打工,每个人从是从头学起。陈茶为了看看她们的活,让先让她们用缝纫机在小布条上做个跑线就测试。就是缝纫机绣华樘家具四个字。
后来绣了一堆,陈茶干脆就让她们在最后封边的时候一起缝进去,将来万一售后也知道自己家的床垫有没有被动过。真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刘先生也弯下腰翻了翻,还是不太信: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推脱责任骗我?
陈茶在心里翻个白眼,面上还得带笑,毕竟买家都是衣食父母能不结仇就不结仇,我要推脱责任我就不会跑这一趟了。
刘先生并不买账:那是因为我不光知道你们的地址还知道你电话,你不来我就去报警!
陈茶懒得跟他废话,刘哥,我记得你刚才说你家邻居买过我们家床垫才推荐给你的。那他家现在有人吗?我们可以去他家看看。
刘先生点点头,领着陈茶他们去敲隔壁的门。
刘先生跟对门是同事,比较熟稔,直接说明来意。
陈茶主动打招呼:赵姐,好久不见。今天来给你添麻烦了。
你竟然还记得我。赵姐十分惊讶地看着陈茶,脸色好看了许多:你说你们小两口当初来卖床垫多认真?怎么有钱了也学了那些坏毛病?我好心把你推给老刘,你可把我害惨了,这两天老刘天天来我家闹。
难怪刚开门,赵姐看见这刘先生眉头一皱十分不欢迎的模样。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陈茶先道歉,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您放心,我们的床垫还是一样的品质,刘先生这是买到假货了。
假货?赵姐摇头,也是不信,不可能啊!来卖床垫那小伙子我见过,就是来给我们家送床垫那个。
陈茶一愣,但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想起来给这赵姐送床垫的是谁,只能先办正事:赵姐,能借你们家床垫用下吗?
赵姐当然同意,这事要不解决,本来关系不错的两邻居都要反目成仇了。
陈茶跟着赵姐到卧室,熟练地拆开床垫包缝接口,指着缝在上面的碎布条道:你们看,这才是我们家的床垫。上面确实都有编号。
刘先生仔细看了看,确实有布条。
那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每张床垫都夹了布条?
这事陈茶没法证明,事实上也确实不是每张床垫都有布条。最初几批床垫肯定是没有布条的。
这规矩是后来全村欠他们家钱才新加上的。
事情僵到了这里。
陈茶说服不了刘先生,刘先生也不肯信她,赵姐还一口咬定卖给刘先生床垫的人也给她家送过货。
陈茶揉了揉太阳穴,问孙志远,你记得谁给赵姐家送过货吗?
孙志远茫然地摇摇头:打我当组长,你们家已经不零售床垫了。都是批发给大客户的。
陈茶眼睛一亮,问刘先生:你们家这床垫什么时候买的?
刘先生想了想道:就这个月初,买了没几天就过敏了。
孙志远道:不可能!我们这个月的床垫一张都没往外发。我们都是攒够一批就运往火车站,没零售过。送货现在是我负责,我可没见过你。
刘先生急了,撸袖子: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凭白诬赖你有什么好处?再说我也没说给我送货的是你。
赵姐也点头:不是这个小伙子。送货那小伙子长了张娃娃脸,特别爱笑。
陈茶和孙志远对视一眼,他们那似乎没有这样的人。
陈茶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有一次谭新建有事,是王山跟着程樘来送货的。
而且王山就是娃娃脸。
可是
陈茶皱着眉,那王山还清欠他家的钱之后就没再来他家打过工。
再说,像孙志远说的,陈茶家自打去过家具展销会以后,已经零售改批发,许久没来市里卖过床垫了。
王山怎么会卖给刘先生床垫?用的还是她家收据?
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82章 、造假缘由
陈茶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更没办法给刘先生他们解释清楚。
如果真是曾经帮我送货的小伙子,那他也是我们村的。刘哥,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我们村当面找人确定, 问清楚好不好?现在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你家那张弹簧床垫, 真不是我们生产的。
赵姐也开口劝:这小两口做买卖一直很本分, 我觉得再变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要不, 老刘你去跟着去走一趟?
刘先生皱眉嫌麻烦, 大冬天去那么偏的村里交通也不便。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在小区借了辆摩托车跟着陈茶他们一起回钱榆村。
陈茶远远地就看见程樘等在村口。
其实还看不清楚人脸, 但是陈茶对跟自己朝夕相处的这个男人实在太熟悉了,只看抽烟的姿势就知道是她家爷们。
程樘也看见了他们, 把烟扔到地上碾灭。
到了跟前,程樘把陈茶从孙志远的摩托车后座上抱下来,眉头一皱:手怎么这么凉?再一看, 陈茶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程樘二话不说把穿着的军大衣外套脱下来,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把陈茶裹了起来。
摩托车快是快, 这个季节也是真的冷。
陈茶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望着程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晚会回来很晚?
程樘明显是匆忙赶回来的,身上还穿着干活的工装, 沾着水泥和涂料的污点。
张晓萌打电话给我了。程樘怕陈茶出事,连忙赶了回来。
但是电话是陈茶接的,地址也是她写的。张晓萌什么都不知道。程樘不知道去哪找她, 只能在这等着。
陈茶看见地上那密密麻麻的一堆烟头, 心里瞬间暖和了起来, 知道他这是急坏了, 连忙柔声安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从军大衣领子那伸出手,指了指刘先生,这是刘哥。他说问题床垫可能是王山卖给他的。我就请他来一起去王山家看看。
孙志远特别有眼力价的从摩托车上下来,对程樘道:樘哥你带嫂子过去吧。摩托车先放你们家,我明天再去骑。
程樘本不想接,怕陈茶冷,但是看了眼面色十分不善的刘先生,喉结动了动,从孙志远手里接过摩托车,对陈茶道:你走回去,我带他去王山家。
陈茶大眼眨巴眨巴,眼看着泪就要下来了,程樘,你让我走回去?
程樘磨牙,明知道她是演的,也知道她清楚自己什么意思,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抽,声音软下来:走会儿暖和。
陈茶委屈的瘪瘪嘴:可我腿冻麻了,走不了。
程樘还想说什么,刘先生不耐烦地按喇叭催促:能不能快一点?
这么大冷天,他不能在有暖气的房间里看电视,生一肚子气灌一肚子西北风来这破村还得看这么俩小年轻腻腻歪歪,心头的火一拱一拱的,真想揍死卖他床垫那小伙子。
程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向刘先生的目光极其不友善还带了点不耐烦。
于他,陈茶最重要。
陈茶扯了扯程樘衣袖,带我一起去,要不然我就哭了啊。
程樘咬了咬牙,妥协。
他把陈茶抱到摩托车后座上,慢慢往前开。
陈茶跨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把军大衣的扣子解开,两手拇指食指各扣住一边,伸手环抱住程樘的腰,把他也裹在军大衣里。
军大衣给了他,他身上只剩单衣了。在北镇干活有暖气,穿不着棉衣。所以程樘总是单衣外面套个棉外套,等到工地上脱了外套就干活。
陈茶紧紧地贴着程樘的后背,尽可能的不让风钻进来。
突然想起去年就是差不多这时候,她跟着程樘来钱榆村的。
那时候的程樘连棉衣棉裤都舍不得买,也是一身单衣。
陈茶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往往,人只有觉得幸福才会觉得时间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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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茶还是第一次到王山家来。
王山家在钱榆村中央最南头,三间半新不旧的土坯房带一个挺大的院子。
一进院子陈茶就知道来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