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陈茶打断他, 电视台为什么想采访我们, 他们想采访我们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程樘摸了下鼻子, 有些心虚:据说咱们是全市第一个十万元农民,之前城里市里电视台都说过想采访咱们。我忘告诉你了。
陈茶盯着他也不说话。
程樘摊手, 真忘了。
陈茶呵了一声,你猜我信不信?
程樘不说话了。
再说就算是忘了跟我说你也不该是直接拒绝。按照往常, 最起码得跟她商量一下吧?陈茶默默的心里盘算了一下几个可能性,试探道:程樘,你该不会是怕我上了电视惹桃花吧?
她想了下, 如果电视台真来采访,那么依照程樘的性子,他肯定是不会接受采访的, 那么对着镜头说话这事必然是她。
到时候她就全市出名了。
凭她的美貌,说不定就会吸引些男人关注。如果陈茶再自恋一点,会把说不定三个字都去掉。
没有。程樘否认, 就是语气特别虚完全不像他平时说话的样子。
陈茶翻个白眼,用筷子尾轻点了下他额头,程樘, 看把你出息的!这种没发生的飞醋也吃。那你干脆拿个麻袋把我套起来走哪都装着算了!
我倒是想。程樘小声道, 这不是不现实么?!
陈茶:
你一个大男人, 吃这种飞醋还藏着掖着, 有意思吗?
也不只是因为吃醋。程樘轻叹一声,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了是非多,麻烦也多。
他只想跟陈茶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这点陈茶倒是认同,那你现在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想接受电视台采访了?不想他就不会坦白这事了。
招工。我估计不只是做床垫和家具的工人都不来了,去北镇跟着我装修那些人应该也不来了。
程樘这是说的委婉了。应该是肯定不来了。
往常这个点他们都已经在北镇干活了,今天连一个工人都没来。
陈茶听得眼睛一亮,朝程樘竖起拇指,这个主意好。
北镇三千户的装修是有交工期限的耽误不起。
估计村里人那为数不多的脑子都用在这些算计上了。
这些打工的村民除了因为买卖妇女儿童的事跟他们对着干以外,应该是还想着罢工通过这事来拿捏他们。
不排除其中有部分人还存了想借这茬长工钱的私心。
陈茶猜那些村民们很快会来跟他们谈判,让陈茶他们承担买妇女儿童的人家的经济损失。
如果真这样确实有些麻烦,毕竟延误工期要赔钱。就他们这点家底不够赔的。
可是如果按照程樘的建议通过电视台采访顺道招工的话,那附近各个村子里跟这些买妇女儿童的人家没任何亲戚关系的人都会报名来打工。这样最起码工程不会停工,更不会陷入被动了。
程樘补充道:我们还可以通过电视台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村民们轮这番的上门捣乱,他们报警也没用,毕竟公安来了也找不到证据。
但是,村民们能集结亲戚朋友来讨伐他们小两口,他们也可以借助电视台让全市人民来评论谁对谁错。
全市那么多人不能都像钱榆村这些人一样愚昧无知吧?!
再说电视台人人都能看,如果引起相关部门的关注那可就更好了。
那电视台当时怎么联系你的?你还能找到他们吗?陈茶摩拳擦掌,很是兴奋。
让这些蠢货折腾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真当她没脾气?!
程樘摇摇头,当时电视台是通过村里联系我的。打电话打到村里的。
陈茶闻言有几分失望,现在村里怎么可能还帮他们联系电视台。
我知道市电视台在哪里,我们可以主动找电视台。这问题程樘昨晚就想好了。
他内心也不想纵容这些村民们,只是怕陈茶跟孩子受到伤害。但是也清楚陈茶是个执拗性子,不会愿意这么委屈离开钱榆村的。
陈茶当然没有异议,一会儿吃了饭咱俩一起去。
嗯。程樘拿起筷子,问她,你刚才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陈茶云淡风轻道,她眨眨眼一脸坦诚,我可想的没你这么周全。你知道我这人特别大度不记仇。
程樘一口稀饭汤呛在嗓子眼里直咳嗽,结果又听见陈茶接着道:一般惹了我,我都是当场打回去不需要记仇。
程樘:你但凡不这么大喘气我都呛不到。
昨天突然被一群人堵着门又砸又骂还兜头一盆不知道什么血泼过来,即使没泼到陈茶身上,也足够她吓个不轻。
但陈茶是谁?是个被人贩子忽悠了还敢反算计一把人贩子,被追到绝境还挣扎求生的女战士。
昨天被吓到了是真,但是再害怕也不妨碍陈茶一边发抖一边在心里想怎么反击。
那你怎么打算怎么以牙还牙?程樘从善如流地问。
陈茶眨眨眼,我大约得需要你青梅帮我一把。
程樘瞪她一眼。
我没开玩笑,我真需要李芳芳帮忙。
程樘见陈茶神色认真不像玩笑,犹豫了下,道:我去找她。不过,人家不一会帮。
一来之前闹得不是很愉快。二来这次李芳芳家的亲戚也有参与买卖妇女儿童的。
不用你。陈茶摇头,我自己去找她就行。我的事不急!还是说你想借机去见见她?
最后一句陈茶眯着说得,语气警告。
程樘:他学刚才陈茶的样子,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吃过饭两个人换了衣服准备开车去市里,一打开房门看见有三个人一脸扭曲的站在院子里,还有一个在车上。
站着的三个人分别是王山父子还有孙志远。车上的是谭新建。
王山父子还好,孙志远鼻青脸肿有些狼狈。
你们怎么来了?陈茶很意外。
程樘倒不怎意外,只挑了挑眉。
王山爹先开口,别人怎么样我们爷俩管不着。我们家欠你们恩欠你们钱,都得还。
我也是。说好给你们打三年工的。谭新建也跟着点头。
人得感恩,他结婚多亏了陈茶帮忙,所以他来了。
他父母还是会帮谭家,一家人也是闹得不是很愉快。
陈茶点点头没说什么,目光转向孙志远,你呢?
孙志远一不欠他们钱二不欠他们情。
你们没做错什么!也从来不拖欠工资,我没不来的理由。孙志远淡声道。
话是这么说,可他脸上的伤绝对不是磕着碰着弄的,明显是被人打的。
孙志远见陈茶不信,有点着急:真的!我真这么认为的。
你别急,我信你!只是你来,家里人让吗?据陈茶所知,那个肯定会坐牢的孙婶可是孙志远亲姑。
孙志远默了会儿,只道: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可以做自己的主。
见他坚持,陈茶也没多说什么。
程樘只开口说了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