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准:操。
他的脸瞬间红透了,光着的脚趾蜷起,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对面的谭璟扬用拳抵着下巴,轻咳了声。末了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了一串低笑,点点头故作认真地欣赏道:嗯,挺迷人的,儿子。
该怎么说呢,好笑是好笑,好看也是真挺好看。继准很称白色,特别是刚洗完澡后脸上还带着一层淡粉。
毛衣穿在他身上稍显得有些宽大,却也恰巧形成了一种随意的慵懒感。裤脚盖过脚腕,露出白皙的脚趾,微微蜷在毛绒绒的软垫上。
谭璟扬的喉结滚动了下,默默将目光移向一边。
真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欸孙子。继准走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你不是说要到晚上才来么。
谭璟扬闻言,冲窗外扬了扬下巴,失笑道:好意思说?
继准是有点心虚,舔舔嘴唇问,小乐呢?
楼下跟包包玩呢。
哦,那咱也下去吧,应该快开饭了。
谭璟扬点点头:你先把头发吹了吧。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继准随便拨拉了几下头发,溅了几滴水珠在谭璟扬脸上,带着洗发水淡淡的香味。
两人一块儿下了楼,谭璟扬捋起袖子走进厨房。
叔叔阿姨,我来帮忙吧。
陈建业正将剃了虾线的虾装盘打算拿来炒虾仁,见谭璟扬进来后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去玩儿吧!厨房有我和你阿姨就行。
你让他弄呗。继准倚在门框上,拧开瓶可乐,我们班长可全能了,之前出去露营的时候所有吃的都是他弄。
娇姐捏了片红肠喂到继准嘴里,弹了下他的脑门说: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谭璟扬笑笑,从陈建业手里接过虾仁,热锅凉油轻轻煸炒。待火候差不多时,将腰果、青瓜一起倒进锅里,大火翻炒,还熟练地掂了几下勺。
哟,可以啊!陈建业惊呼了声,大师傅呢!
我在饭店里打工。谭璟扬加了些盐,又炒了几下便就着锅把菜装进了盘子里。
来,我尝尝。继准挪到谭璟扬跟前,伸手就要捏。
小心烫。谭璟扬皱了下眉,拿了副干净筷子夹了个虾仁给继准。
继准一嚼,瞬间竖起大拇指:我操,牛逼!
娇姐狠狠摁了下继准的头:不许讲脏话!
是是是。继准眉梢一挑,掐着嗓子说,哇塞,扬扬哥哥好棒棒。
看你那恶心样儿!娇姐被逗笑了。
谭璟扬也跟着勾了下唇角,拿筷子的手上,食指不易察觉地轻叩了两下。
厨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明亮的客厅间则是传来电视机里热闹的春晚预告。谭乐拿着包包的玩具,逗着它跑来跑去,发出狗蹄子踩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响声和谭乐的阵阵笑意。
谭璟扬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眼前的人间烟火、充斥在耳畔的欢声笑语,一切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一种此刻像是有家了的感觉。
继准喝着可乐,偏头看向谭璟扬的时候微微眯了下眼。随即用胳膊肘撞了下他说:欸,要不晚上别走了,吃完饭让老陈开车带咱去郊外放烟花。
可不是!陈建业拍了下手,别走了班长,晚上你跟弟弟睡客房,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我双手赞成!娇姐也举起两条胳膊挥了挥。
哇,放烟花嘛?!谭乐听到厨房里几人的聊天声,带着包包跑了进来,仰头看着谭璟扬激动地说,哥,我们留下来放烟花吧!
就是嘛。娇姐冲谭乐眨了眨眼。
谭璟扬有些为难的看着娇姐和陈建业,犹豫道:这样会不会
不会。继准直接打断了谭璟扬的话,要说打扰,平时还是我打扰你比较多吧。
可不嘛!娇姐拍了拍谭璟扬的后背,你就乖乖留下来过年,一年难得才能轻松这么几天,就这么定啦!
谭璟扬抿抿唇,最后点头笑了下:好,谢谢叔叔阿姨。
时钟指向八点,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始。
桌上摆满了冒着热气的饭菜,因为过会儿要开车,陈建业今天也没喝酒。继准打开一大瓶可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在电视里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开场白中,一家人共同举起酒杯。
新年快乐!!!
欢迎小谭班长和乐乐来家过年!!!
以后也要常来!
干杯干杯!!!
闹闹,你先把嘴里的糖吐出来!回回一要吃饭你就吃糖!
来来,夹菜夹菜!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红灯笼也被覆盖了。房檐上结起冰柱,被灯笼的光映照得晶莹剔透。
时不时传来鞭炮声,震得屋外的车哔哔叭叭地响着喇叭。
吃完菜后,陈建业又进到厨房里煮饺子,娇姐抓了把瓜子磕着等着冯巩的那句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
继准跟谭璟扬使了个眼色,冲大门递递下巴:咱外头踩踩雪去?
谭乐也觉得春晚没意思,听继准这么说后赶忙大声应和:好呀好呀!
怕谭璟扬又说要去厨房帮忙,趁娇姐不备,继准将食指和中指放在唇边比了下,冲谭璟扬挑挑眉。
谭璟扬会意,跟着站起身来。
走了,包包!
继准从柜子上取过狗绳,包包见状耳朵立时竖了起来,汪地一声撒丫子跑到继准面前,围着他的脚团团转。
三人一狗出了大门,踩着没过脚踝的雪,迎着北风向前走着,留下了几排脚印和碎密的梅花。
小区里这时候出来踏雪的多半是孩子,见了包包全都尖叫着围了上来。继准将狗绳交给谭乐,让他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儿。自己和谭璟扬则朝着不远处一个避风的转角走去。
谭璟扬偏头点燃支烟,夹在指间看向街灯下光区里洋洋洒洒的雪花。星点火光在漫漫雪夜中明灭着,带着凛冽的清冷与烟草干焦的味道。
他吐出口烟,转头看向正背对着自己的继准,问:干嘛呢?
嗯?继准回头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谭璟扬晃了下烟盒:不是你要出来的么?
哦对呀。继准背着手笑着走近谭璟扬,突然一把拽过他的领口,将手里的雪球猛地塞了进去,拔腿就跑。
嘶,操!
谭璟扬猝不及防遭了暗算,短促地骂了句,只觉得碎雪顺着滚烫的皮肤一路滑下去,在胸口留下冰凉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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