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难道”时,薛朗停顿了一下,将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是想得到一个确切、发自内心的回答,但是整句话说完,又不得不让人觉得他是生气了说出的阴阳怪气的话。
“这倒也不是…”阚霖忽然觉得自己逗人过度玩儿大了,有些发怵。
薛朗转身进屋,走到简陋老旧的衣柜旁边,手拉上衣柜把手,迟疑了一会儿:“换衣服,回避。”
阚霖道:“还回避呢,都是大男人见互相光着膀子又怎么样,娘炮。”
“……”薛朗直接背靠着衣柜:“。进屋关门,至少别一不小心吓到了外面的两个女生。”
阚霖先是照做关了门进屋,然后才问:“吓?你身材再差也不至于用吓这个字吧。”
话说到这时,薛朗已经双手交叉掀起衣摆,一段劲瘦黝黑的窄腰展现出来,再往上脱完,蓦地露出了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那条疤至少有二十厘米长,两毫米宽。斜着挂在薛朗后背。由于过了很久,那里已经结痂掉痂,现在看着只是一条极其明显的白色划痕模样,却也还是够让人见之色变。
阚霖愣了好久,还没来得及感叹那人的身材,就噤声了。薛朗只低着头没说话,看见阚霖的表情,熟练地把后背转向墙壁,遮掩着换上了衣服。
“我说过的。吓着了?”
阚霖心猛地被揪住,然后眼睛一润,忍不住吸了吸鼻涕,走近离他远远的薛朗,在他身侧站定:“当时疼吗。”
薛朗喉结一动,放在裤沿两侧的手指无意识地卷曲,他微微一笑,好像已经不甚在意一般:“忘记了,已经很久了。”
“谁砍的?”
“小时候犯错,被我爸不小心…”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阚霖表情比薛朗还要难受且激动:“什么不小心,一个父亲再讨厌自己的孩子也不至于下这种重手,这不是要你死吗。”
薛朗僵住了,那个时候的薛成器看上去大概率真的是想让他死。
阚霖说完抬起手,动作小心翼翼,正从薛朗腰侧穿过,薛朗却被吓到一样颤了一下,挪在了一边。
他已经害怕被人触碰后背了,也不敢完全信任地将后背留给他人。
因为那个地方曾经因为错误的信任,已经替他的命挨了一刀。
就在这时,薛小妹焦急地敲响了门:“哥哥!”
薛朗赶忙开了门:“怎么了?”
薛小妹皱着眉,可怜兮兮的:“他们…来了。”
薛朗表情凝固,算了算时间,心中不安,忙安抚了薛小妹,然后走了出去。屋外早已站了好几个不面善的人,王春花把凳子搬出去招呼人坐下。薛朗向她点点头,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一见到他,又离开凳子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身穿着一看就是A货的西装,脚踏着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头发染着古惑十足的黄色,嘴里叼着中华烟。看上去像是这帮人里面的老大。
他吐出一口浊雾,一手取下只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碾熄了,一手插在西裤裤兜里,双腿嚣张地打开,张扬地站着,对薛朗道:“欠债还钱,今年的钱准备好了吗。”
--------------------
第23章 搞钱
薛朗道:“还没。抱歉了,我会尽快。”
那人目中无人地看着天,呸出一口痰打断薛朗:“尽快是多快?”
阚霖见这人这样,心中蹿起一股无名火,咬咬牙走过去怒道:“尽快就是尽快,说不出准确的才说个大致,何必咄咄逼人。”
要债的黄毛道:“你是哪根葱,我跟他家要债和你有什么关系。”
阚霖一愣,随即道:“兄弟。”
黄毛道:“嘿,奇了怪了,我来要债六年,怎么不知道有你这号人。”
“就是。”其中一个要债的附和道。阚霖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我哥。”
黄发道:“嗯?”
薛朗抓住阚霖的手腕:“不关你的事,你进屋。”
阚霖没管他,指着停在院中的三轮车冲那几人说:“钱这就开始准备了,卖完那车菜就还钱。”
黄发朝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扭扭脖子,活动活动手腕,道:“就那些破菜叶子烂萝卜要卖到猴年马月?有人要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阚霖皱眉道:“什么叫破菜,你有亲自下过地吗,要债给你要出优越感了?谁特么给你评价资格的?”薛小妹和王春花拉着手站在门框处,闻言俱是一惊。那黄毛身后的几个人早已蠢蠢欲动。
薛朗见状将阚霖拽到了身后,语气不再温和:“请下个星期再来吧。不会让你空手而归。”黄毛抬手止住了身后的人,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咯咯笑了几声,道:“如果我今天也不想空手而归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