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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霖推推王春花:“继续吃啊?你平时不是吃很多吗?”
没动静。林荫心脏快炸了,内心既激动又害怕,早已扶着后腰站起来,把王福气手里的婴儿抱过来搂在怀里,院内院外巡了一遍。薛朗薛小妹亦是。直到确认所有人都睡死了才慌忙跳上停在路边的三轮车。车几乎在一瞬间就启动了,径直往镇上开去。
这一刻太令人渴望了,林荫难过地看向山的那头,她似乎看见袁月娥在跟她挥手。眼泪决堤。
薛小妹拍肩安慰她。本应一切都结束了,怎料车马上开出村子时,猛地一停。薛朗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爷爷。”薛朗盯着拦在车前的白头老人,震惊得无话可说,只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薛小妹也不敢说话。阚霖在懵逼中也想起来这位是曾经见过且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爷爷,堪比薛家兄妹的半个亲人。只是后来一直没再见过他,以至于计划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才发现,所有自认为缜密的心思中,一直都少算了一个人。
阚霖道:“...带他一起走?”
“他不会同意。这是他的家。”
这毕竟是薛朗敬爱的爷爷,阚霖心里即使急得发毛,也只得耐着性子提议:“那我去把他拉开?”
薛朗叹了口气:“你拉不开。老爷子会撒泼打滚。”
“那该怎么办?”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车前那个苍老的身影松弛下来,侧身让开了路。守了一辈村,做了一辈子的错误事,也该结束了。
薛朗心一狠,重新启动车子开了出去。很快就到了镇上,警车正好开到街口与他们汇合,确认对方后,在警方的保护下回到了阚霖的城市。
看着街道两旁涂了漆的白杨树,和转瞬即逝的各种精致小店,所有高楼大厦都渐渐熟悉起来。阚霖揉揉酸涩的眼睛,被薛朗默默牵起了手。
“回家了。”
警局门口。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许是听见停车的声音,阚霖父母拖着哭腔:“雨林!雨林!”从正门大厅奔跑出来。
听到这个小名,阚霖鼻子蓦地一酸,也来不及把模糊的双眼擦亮,张开手抱住父母,“老妈...老爸...”
接着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被一个眼睛红肿的青年扶着走出来,妇女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抬起来的手拼命想拉住林荫。林荫捂着激动到发疼的肚子,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妈!我好想你---”
“乖乖,你受苦了,叫我这个做妈的心里难受死了!” 那妇女嘴里顿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又见到女儿怀里抱着个孩子,肚子还大着,登时心疼到快要窒息。上前揽着林荫的脖子就不放开。阚霖看着旁边那青年,失声道:“方怍翩,还不过来挨打!你是不是没想过来找我。”
方怍翩淡淡一笑,嘴角却是向下的,立马加入相拥而泣的三人。而薛朗拉着薛小妹站在一边,茫然无措又极其羡慕地看着这血浓于水的一幕。仿佛两只受尽苦难的流浪猫,正隔着玻璃遥望被温柔抚摸的宠物猫。
渴望又抵触,狼狈又卑微。
警局门口哭声一片,大家几乎忽略了警察的安慰声,巴不得将这半年的思念和煎熬一口气全部哭完。
薛小妹撇着嘴,扯了扯薛朗的衣角,抬头看他:“哥哥。......我不想在这里了。”
“乖。想哭的话,哥哥在这。”
薛小妹咬着牙:“可是...我哭了,你怎么办呢。”
我哭了可以借你单薄的体恤擦眼泪,可是你该让谁帮你擦眼泪呢。
薛小妹极力忍住,可委屈还是从齿缝里溜了出来。她哭道:“我个子矮,够不到你。”
“我不用。”薛朗摸她的头。
“爸妈,老方,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叫薛朗,这位叫薛小妹。他们是兄妹。这半年一直是他们在帮我。”阚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薛朗和薛小妹身边。方怍翩听了,朝两兄妹挥手打招呼道:“你们好,我是阚霖大学室友,谢谢你们照顾我兄弟。”
薛朗微笑点点头,薛小妹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吸了吸鼻涕。两人道:“你好。”
紧接着两人被阚霖妈妈挨个拥抱了一遍,由于抱得太突然,直到做完了笔录,薛朗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薛小妹倒是自然得很,一个劲儿对着阚霖妈妈傻笑,又陪着林荫逗了会儿烟萝。
他和薛小妹是怎么一路跟着阚霖回家的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躺在阚霖房间的床上后,脑海边还回荡着离开警察局前,阚霖在他耳边说的悄悄话:“走吧,我带你看海。”
*
警方也根据提供的证据成功抓获参与犯罪的犯罪嫌疑人十余名,均以犯罪情节严重判处死刑。而村里凡是经过金钱或其他方式与犯罪嫌疑人交易的村民,全部判处三年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