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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池!”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脚步声由远及近。
本来起身眼前一黑,现在好了,直接浑身无力,只能靠微弱的听觉和触觉。
弱鸡。
我毫不留情地在心里骂自己。
来人在我面前蹲下。
“别过来!”我把脸别到一边,皱起眉头,声音嘶哑,“要打架以后再说,不差那麽会儿。”
意外的,他并没有一拳头轮上来。
反而是一双温热的手覆上我的脸颊,恍惚间他摘下围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又一把抱住我:“没事了,没事了。”
这温柔程度,反正不可能是彭河舒。
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才勉强擡眼看来人。
孙啓栋和杨贺蹲着,两人都一副满脸焦急的模样。扫了眼,孙啓栋身侧还提着两个蛋糕盒子。
“在这里啊。”我意识到气氛不对,赶紧往回找补扯开话题。
结果没一个搭话,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我只好把脑袋转过来。
面前的薛献单膝跪地与我平视,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淩乱,五官挺立,是很纯正的亚洲长相,只是眼下乌青显得有些疲惫。
得,还不如那两货呢。
怎麽偏偏就被人撞见那麽可怜的一幕了。偏偏还是薛献。
“好啦,大家都别那麽难过了,”我歪了歪头,歉意地笑笑,“有没有大好人扶我一下?我现在行动不太方便。”
薛献冷着脸把我整个抱起。
“你最好只有手伤。”他靠得很近,几乎是贴着耳朵说的,所以声音也小。
“当……当然。”我朝他讨好地笑笑。我当然知道我哪里不舒服,可现在说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除了必要的僞装和不在乎,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服软示弱。
虽然语气不怎麽样,但起码还是把我摆正了。
“邹池,你……”杨贺一脸担心。
“没事的。”我截住话头,绞尽脑汁又想了个谎话,“我只是迷路了,刚好一下子没看清踩空了。”话毕,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笑。
怕他们不信,又加了句:“真的,我老是迷路,不信你们问薛献。”我转过头去沖薛献眨眨眼,靠着离他不远,偷偷用手指头在背后戳他,耳语道:“你快说两句。”
薛献知道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屁事,左手捏住我乱动的指尖,朝孙啓栋他们冷脸点了点头:“他很笨,你们理解一下。”
谁让他这样解释了?!
我气不打一出来,指尖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薛献的手收拢了些,能让人感受到漂亮的手上覆着一层薄茧,那里传递出来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我只好低着头发呆,顺便听着薛献三言两语地打发他们。
孙啓栋不时哦两声,很快给了蛋糕就走了。
盯着鞋尖,莫名有种犯错被家长领回去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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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麽?”薛献不笑的时候给人很重的生人勿近感,骨子和气质散发出的矜贵让旁人不敢触碰。
“高兴。”我看着路灯下两人重叠的影子莫名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薛献,你怎麽那麽神奇?”
他的手还攥着我的手腕,让五指放松。
习惯了我思维跳跃,他闻言侧过来:“神奇什麽?”
“你怎麽一下子就出现了,”我任由他摆弄,“就像,我一想,你就出现了。”
薛献忍不住嗤笑一声,举起我的手看了又看,嘴上应着:“那你想我的次数还挺多。”
知道他在哄我开心,但我没否认。
毕竟我的确想他的次数还挺多的。
这是不可置否的答案。
这个点诊所已经关了门,只剩下一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药店。
“坐这。”薛献松开了我的手,认真嘱咐道,“我一会儿就来。”
我乖巧地点点头,等他进去才整个人松懈下来。
手掌细密的小型伤口有些早已结痂,手臂伤口太大,甚至还能感受到明显的空气划过血肉的刺痛,脸上倒也没什麽事儿了,可惜没有镜子,看不到具体的样子。
用指甲一点点地把结痂的创口重新撕开,星星点点的血迹慢慢漫在一起,在掌心彙聚成一股不小的势力。
“谢谢。”旁边传来薛献的声音。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我赶忙把手上的血迹胡乱擦去,留下面目狰狞的痕迹。
薛献推门转身坐在我的旁边。他轻轻地捧起我的手,用碘伏一下,一下地消毒。
“是彭浩吗?”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打了个哆嗦才想起来应他。
我摇了摇头,盯着薛献前端的碎发:“没有。”
“那你怎麽回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