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跟薛献一样直愣愣地语气说不定可以糊弄过去,可惜是个问句……
“费熹贝?”他古怪地重念了一遍,随后疑惑地问:“你确定?”
难道不是吗?
“呃……”我正犹豫着该怎麽开口,手上倏地一凉。
嗯?
还没偏头,独属于薛献清朗的嗓音响起:“讲什麽?跟我聊聊呗。”
洗了手就往我手上擦是吧!
“薛献。”我低低地叫了他一句。
“嗯?”他应着,“哦哦哦,不小心把水弄到你手上了。”
薛献叹了口气,牵住我的手起身:“这样吧,咱们去洗个手。”
完全无视了费熹。
“哎哎哎……”费熹直起腰来想要说些什麽,被薛献轻飘飘地一眼强行堵住了嘴。
下课有一会儿了,这时卫生间也没什麽人。
洗手台前,薛献依旧没放开我的手。
“行了,不是要洗手吗?”我无奈地看着他,知道他是不满意我跟别人聊天了。
他焉焉地松开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另一只牵着我洗手。
“我会洗手啊。”对于他这种一谈恋爱就把我当废物的行为,我哭笑不得。
“我知道。”薛献垂头嘟嚷着,“我就是不想你跟别人讲话。”
那模样看起来像极了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委屈巴巴的。
“噗嗤。”
我忍不住笑起来:“就因为这个?”
“嗯。”薛献面上看着依旧不爽,手上动作没停,洗完手后关上水龙头。
“那就不和他讲话了。”我知道他的性子,也乐意哄着他,“只跟你讲话好不好?”
本以为他会高兴地点头,没想到却被一口回绝了。
“不行。”
果然哄人真是个难事,从小到大我都学不会。
“只跟你一个人说话也不行啊。”我思考着,“那你说怎麽办?”
薛献认真思考了很久得出结论,仔细嘱咐我:“这样,你跟别人讲话的时候我在场行不?”
“好好好。”我顺着他,“什麽都听你的。”
第 33 章
来来来,填个表,”金尚峰递给徐桥新示意把表发下去,“这个表呢,是事关你们高考的,所以不要涂改,认真填写。”
接过费熹传来的报表,我认真地看了看。除了要填常规的姓名和住址外,还有身份证号之类的。
“明天就交,别跟我说没带,没带的你要麽给我回家拿,要麽就别来了。”讲台上的声音洪亮。
薛献懒洋洋地看了两眼,一只手转着笔,没一会儿就唰唰地填写完毕。
下了课,周围人齐刷刷地趴在桌子上睡起来,仿佛已经成为刻进DNA的习惯。
我也不例外,每天繁重的课程,再加上淩晨才下班,精气神便更不如别人,也都是忙里偷閑才休息一下。
“我出去一下。”朦胧间,薛献弯着腰,脸凑得极近嘱咐道,“去找下金老师。”
“嗯。”我胡乱应着,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班上的座位每个星期轮换,非常不巧,这周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上。于是乎,每天开关窗的事就落在我头上,运气不好碰上下雨,还有不少飘进来溅到书上。
荆门已经快入冬,寒风阵阵不停,吹得楼下泡桐树摇摇欲坠的落叶沙沙作响。
“邹池,你关下窗。”一位女生被冷得擡起头来。
“好。”我揉了揉眼睛,头晕目眩地起身去够把手。
够了好一会儿没摸到,只好强行睁眼去拉。
总算是关上了,刚打算继续睡会儿,那姑娘忽地弯腰捡起一张纸递给我:“薛献的报表吧,你帮他找个东西压一下。”
“嗯。”听到是薛献的东西,我打起了些精神。伸手接过,“谢谢了。”
表上有每个人的学生照,都是刚入学的时候学校统一拍的。
薛献那时刚剪了头发,还没有现在那麽长。深邃明朗的五官,在拍照的时候却没有好脸色,也不笑,完全就是面无表情,像是被人用枪抵着脑袋押过来拍的一样。
我有些奇怪,薛献倒也不是随便给人摆脸色的人,怎麽这张照片就显得那麽严肃?
哦,那时候我在跟他闹别扭。我慢吞吞地想起,趴在桌子上侧脸看着上面那个男生。
指腹摩挲到他的脖子,那个纵向刀疤的地方被高领衬衣死死挡住。薛献下意识板正的腰背,端正地坐在蓝色幕布的前面。像是知道我会看到,他眼神直愣愣地丢过来,两人隔着时间岁月相望。
被他看得有些怵,我忙移开视线。
再下面,是跟我开头不一样的身份证号码。
这时我才想起来,两人认识那麽久,我居然没给他过过一次生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