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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烧成什麽样的?”我扫了眼周围。
荣捷声音含混,十分豪迈地擡了擡下巴:“想要什麽样的都能给你弄。”
“项链吊坠能烧吗?”我想了想。
“成儿。”他两指尖夹着皱巴巴的烟,捏成一团后丢进垃圾桶。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好到底要烧出个什麽样的造型,好在一开始也没学什麽难的,大多都烧个圈什麽的。
“啧,”荣捷有些纳闷道,“工作手脚挺利索,怎麽搞这种就跟断了手似的?”
我静静看着被我烧出来残缺的圆,也没好意思反驳。
的确,这是有点考验我了。
不过没关系,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无非是些需要精力和时间罢了。
“行不行啊你。”荣老板看了眼表,时间已然过去一个小时。
他抱臂走过来看了看,语气添上几分不可置信:“你半天就搁这儿烧了几个烂环儿?”
“呃……”我看着旁边那几个稀巴烂的东西,自知理亏,任由他说教。
“行了,你看我给你弄。”他坐在我身边,带起护目镜。
玻璃慢慢被火焰一点点融化变软,在他手上变得无比乖巧听话,无论什麽形状都能百变。
“会了没?”荣捷扫了眼我。
我宛若闭嘴老蚌,只能在心里默默答複:眼睛会了,手还不行。
毕竟我怕说出来会被他不耐烦地打死。
“天,服了你了。”荣老板只一眼就看出来我的意思。
“看好了。”他坐得近了些,方便我观察。随即又把刚刚的动作一步一步地认真重複一遍,“懂了?”
“行吧。”我勉强地点头,“谢谢了。”
一连烧了七八个,这才慢慢找到手感。
当我好不容易做好知道堪称完美的圈时,荣捷坐在旁边鼓掌:“太棒了!太棒了!”
“你终于会了,”他欣慰着,“虽然你还没有我旁边这小姑娘厉害。”
看过去,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沖我甜甜一笑。她手中的镊子上霍然一个精美的彩色玻璃花。
“但不过……”他双手枕在脑后,朝我竖大拇指,“起码没让我们加班。好样的。”
这语气,显然就是在调侃我速度太慢。
好吧,没办法。我生性在一些方面格外慢热,这也不能强求。
这之后他倒是没再催过我,只是问了我想要做个什麽形状的。
“北极星。”我淡淡开口,眼睛注视着手里的镊子。
明明没有思索,可一想到薛献,我却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浩瀚夜空中无论什麽时候都最靠近北天极的显眼的恒星。
火焰灼烧过的刺痛感把我从思考中拉出来,我猛地缩回手。
“什麽形状?”荣捷没察觉,只是问。
“四个角,上面微短,下面稍长。”我回过神来赶忙关火,看着大拇指下方被烧到的部位,起身就推开椅子,“洗手间在哪?”
“左拐。”荣捷这才擡起头。
我才出门,荣老板便追了上来,只看了一眼就把我牵道洗手台前用流水沖洗,适宜地松手:“注意点。”
“没事。”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抱歉。”
“道什麽歉?”荣捷依在门口看我,“人没事就行。”
“还做吗?”回到原地,荣捷手上拿着一副手套,俨然一副要“重点”关注的意思。
“当然要做。”我接过手套。
“你说的那个形状跟四芒星差不多嘛。”他随口道。
“不一样。”我淡淡地,重新坐回原位。
“有什麽区别?”荣老板好閑以瑕。
“意义。”
我赋予了北极星意义,一颗指路的星星。
一个指路的人。
第 35 章
1月6日,小寒。
天没有太阳,一望无际的天,雨一副将下不下的趋势。
我前一天晚上就约了薛献,他倒也没多想,直接应了下来。
可直到两个小时前,我才想起来少了什麽。
蛋糕。
谁生日会少了蛋糕呢。
我怪自己迟钝,飞奔跑出楼栋,
小旮旯头的地儿,别说我吃过,就连蛋糕店都少见。
沿着街边的店铺一家家地看过去。但都一无所获。
低头看了眼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一点四十。跟薛献约好的下午三点,就只剩下八十分钟。
盲目寻找无果后,我只好向熟人求助。
“蛋糕店?”佟莫想了想,“我们这里好像没有哎,嗯……你要不去市里看看?”
“好,谢谢姐。”我点头,没多停留就沖出门去。
市里不在我们这,在隔壁区,走过去肯定不现实。
坐上出租车,我看了看手机,薛献并没有发消息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