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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知道说他什麽好。
“那你回去。我帮你打车。”我点开手机,手忽地停住。这才发现,手机壁纸是之前薛献表白送我的老照片,拍的刚好是他手写的那面。
暗灭手机,我不说话了,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好困。”薛献说着打了个哈欠。
我:“……”
这能怎麽办?把人扔这大街上?这太没人性了!
我认命地把他牵起来:“去我家凑合一晚上吧,反正你明天就走。”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薛献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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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有些乱糟糟的,房间也乱糟糟的,一切都很乱,跟我的脑子一样。
我进厨房倒了杯水给他:“你去睡房间,睡了就走。”
薛献有些奇怪:“我睡房间?那你睡哪里?”
“我睡不着。”我没什麽力气说话,“你先睡着,我看电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端着杯子进了房间。
我收拾了下客厅,给他留了字条就去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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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我才回的家,想着薛献应该已经走了,便没多想地拉开门。
刚进去,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发什麽呆。
我见他还没走,直接无视他进了卫生间洗手。
等我擦着手出来,黑暗中的人终于开口:“邹池,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我的动作停住,没想到他怎麽突然问起这个。随口敷衍道:“没有。好得很。”
薛献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坐在那。
莫名地心里有些烦躁,我火上来压不住:“你还要待多久?”
“邹池,你不愿意我呆在这是吗?”薛献声音跟往日不太一样,像是在发抖。
“我没……”我的话停在嘴边又懒得多说一句。自暴自弃地不想去理他。
“所以你还是生我的气对吗?”他自顾自说着,“你……”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好烦,能不能闭嘴。”
薛献又不说话了。
我走到门口一把打开灯:“你大晚上在这搞什麽?”
他用手挡了下眼睛,很快又收手。
薛献眼眶红红的。
他哭了。
我一时不知道干什麽,只觉得浑身无力,压根说不出一句话。
回房间吃了药出来,见他在抹眼泪。
“你到底要干嘛薛献,我今天都跟你讲清楚。”我走到他面前递给他纸,“我真的没精力去折腾你。”也真的没精力再去爱你一次了。
薛献擦掉眼泪,看上去十分狼狈不堪:“我就想问一句,邹池,你还喜欢我吗?”
我对他这种问题提不起半点兴致,十分残忍道:“薛献,你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你清醒点好不好,没有人会等你六年的。”
“可是你说你等过我。”他急切地回话。
“是,我是等过你,”我叹了口气,“你就当我有病,我全忘了,行吗?”
薛献像一个固执的小孩,激动到站起来:“你骗人!!你忘了你用我给你表白的照片放壁纸?!你忘了你在家里养曼塔玫瑰?!你忘了你床头柜放我学生证照片?!”
“我没有。”我懒得多说,忽地想起自己的二十岁在干嘛,那天生日好像被韩老师带去了医院。当时连挂水的钱都拿不出来。
“我忘了,全忘了,”我不愿多说,把他推到门口,“知道了吗?你可以回家了,别想着我还能跟你在一起了,赶紧去找个合适的对象幸福地在一起吧薛少爷。”
没等他回话,便重重关上了门。
我顺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刚刚所有的话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说谎话的感觉太累了。
眼泪没有察觉地滴在地板,溅到脚踝。
都忘了吗?
明明心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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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师跑了项目,他说要把我推荐给大厂,说在里面有很多师兄师姐可以带带我。
我笑着点头,感谢他的好意。
出了校门,马路对面有个花店,我常在里面买一两支花。
擡头看过去,有个气质很好的男人抱着一束花刚走出来。
是薛献。
一眼我便能认出。
本打算撒腿就跑,没想到他倒是毫不避讳地朝我招手笑笑。
他抱着花跑过来。
因为两条街离得不远,所以没有红绿灯。
车就是在这时候猛地开过来的!
薛献刚跑到路中间,那大晚上都不打灯的,直愣愣地开过来!
“薛献!”我切斯底里地朝他喊。
他还看着我,丝毫没意识到发生了什麽。
当我朝他伸出手,薛献已经整个人被撞飞出去!
很大的重型货车,满地地血,散落的玫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