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骄傲了一会儿之后,系统又说:宿主,我们快回去吧,主角应该也要回家了,我们要赶在他之前回到家。
梁宿:好。
深夜,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极速地奔驰在无人的公路上,车厢内,紧抓着方向盘骨节泛白的手显示出了车主内心翻涌的巨浪。
这些年来,江敬一直是个内心平静的人。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一直不疾不徐,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胜券在握,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学业上是这样,生意上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活了三十多年,他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一直风平浪静,本以为和其他人一样,梁宿只是一颗小小的石子,落在湖里只会小有波澜,而后又消失不见。但是他内心掀起的轩然大波却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如果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人能让平静的江敬变得不平静,那个人只会是梁宿。
他千辛万苦,历经三十年才从人群中寻到的最珍贵的财宝,他的妈妈。
江敬的内心翻滚着巨浪,劳斯莱斯也在夜色下越开越快,终于到了家门口。
一个健步,江敬飞快地下了车,不管不顾地冲上二楼,只想看看梁宿在不在家。
冲到二楼的时候,发现梁宿的房门是关着的,江敬原本就要夺门而入的脚步停了停,改成了礼貌的敲门,扣扣扣,柔声问:妈妈,睡了吗?
没有人回应。
江敬抿了抿唇,手上紧紧握着拳,啪嗒一声,他直接按下门把手,打开了门。
屋内的灯是关着的,只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的月光,安静,祥和。
床上的被子鼓着一个大包,显示着有人在床上安睡,江敬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到床头,看着闭着眼睛,睡得平和的人。
屋内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江敬顺从着内心,半跪下来,迷恋地注视着妈妈的睡颜,柔软,白皙,他能想象到这张脸摸上去的手感有多么舒服。柔软的发丝贴着他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吹拂着发丝,就像古典油画中的人偶娃娃。
他就说嘛。
妈妈,就在这里啊。
他哪儿也没有去。
如果说刚才的江敬内心的暴戾能够促使他提起刀,去做出一些毁灭某些东西的事情,但此刻的他,暴戾、阴鸷、恐惧、慌乱这些负面情绪全都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足、平和,那个阴晴不定的人格仿佛消失不见了,他又变回了那个处变不惊的江氏继承人。
这样的满足感让他伸出手,想摸一摸自己心爱的妈妈。
那双在商战中呼云唤雨的手,此刻抚着他的脸颊是那么的温柔。
但哪怕他动作再小,也惊醒了睡梦中的梁宿,他双眼朦胧地睁开眼,看着江敬的动作,不明所以,但还是微微笑了笑,你回来了。
江敬也不禁笑了,内心柔软得过分,嗯,我回来了。
梁宿问:今天应酬顺利吗?
嗯,很顺利。
若是此刻梁宿问他商业的机密,他怕是也会告诉他吧。
两人又小声地聊了几句,聊着聊着,江敬抚着梁宿的头发,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非常浓烈,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妈妈,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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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长发(十二)
梁宿的脸色僵了僵, 半晌,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就是想和你一起睡啊。装作看不见梁宿的僵硬,江敬有点心虚, 小声说, 其他人不也有和妈妈一起睡的时候吗
梁宿皮笑肉不笑, 那也是两三岁的小男孩, 江总, 你三十岁了。
江敬黑下了脸,你嫌我年纪大了?
见他没说话,江敬坚持说, 我才三十二岁,你二十四岁,我才比你大八岁,不到十岁。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岁岁岁的, 梁宿都要头疼了, 江敬再接再厉:你是不是担心我要对你做什么?放心吧, 我都说过了,你是男的, 我能对你做什么?
男男之间不做那事, 但是亲一下, 也是可以的吧, 是吧?
这句话江敬没有说。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 无论江敬怎么巧舌如簧,梁宿就是不为所动,根本没有一丁点松口的意思, 江敬蹙着眉, 突然一个福至心灵, 想到了一个非常有可能的可能,小心翼翼地问:梁宿,你不肯和我一起睡,是不是因为你是同性恋啊?
梁宿都要被气笑了:我不是同性恋,我是怕你是同性恋啊!
他烦躁的时候眉头紧蹙着,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让人不忍心继续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江敬也不例外,梁宿一皱起眉,他几乎立刻就心软了,柔声说:我不问了,妈妈,你继续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江敬站起来,温柔地为他捻了捻被角,梁宿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深深佩服江敬的心机。他若是一直步步紧逼,自己只会厌烦,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但是如果对方善解人意地后退一步,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费心,那他
梁宿更加烦了,不耐烦地冷声说:洗澡了再上来。
江敬的眼神倏然一亮。好!好!我立刻就去洗澡!很快的!
然后不到五分钟,江敬就穿上了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了。
兴奋地躺在梁宿身边的时候,听见他背对着自己,警告了一声:说好了,只是睡觉,我们各睡各的,其他任何动作都不要有。
梁宿说完,没听到回应,他也不恼,只当对方默认了,闭上了眼睛,准备接着梦周公的时候,听见身后江敬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可以抱着睡吗?
梁宿太阳穴突突,头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后悔的情绪,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可,以。
然后他听见江敬的声音带了明显的失望,只回了一个字:哦。
忍着怒气,梁宿抓着自己的被角,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身边有江敬这样的危险分子,他今晚很有可能会睡不着,但奇怪的是,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梁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呼吸平缓。
他睡得很熟。
睡不着的是床上的另一个人。
江敬枕在手臂上侧躺着,静静地注视着梁宿的后背。
虽然心痒痒的,很想靠的更近一些,抱住他共会周公,但是既然和他约定好了,不能抱,那他就会按耐住自己,不会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