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肉眼看着那么好看的星空,拍下来只有黑乎乎一片,只能依希看见几颗星,流星则是连影子都没有。
不止这张,每张都是。
难怪陆阙要说应该很漂亮。
裴蕴嘴角逐渐放平,有些泄气。
留守小怪兽:【真的很好看,可是拍不下来。】
他发完这句,周围惊叹声忽然更上一层楼。
抬头一看,原来是流星雨最密集的时间段到来了,陆陆续续的星光划过夜空,美得如同梦中场景照进现实。
裴蕴盯着看了两秒,咬了咬唇,再次低头再次点开自己拍的无用照片,进入编辑。
他用手指一下一下仔细在上面画出流星的线条,耐心十足地画出一片简陋的星空。
等他画完发给陆阙,流星雨也停了。
大家都在回味这场震撼的奇景,杜简回头发现他竟然在玩手机,不可置信:裴宝,刚刚最精彩的时候,别告诉我你没看到!
裴蕴不告诉他,扬着下巴转身跟着大部队下山,脚步里透着来时没有的轻快。
同一时间,异国某高校研究院会议室。
陆阙将一张看了许久的照片保存进相册,张梁慎揽住他肩膀时,他正好将一句【到家了告诉我】发出去。
你刚刚是不是在底下偷偷看手机?张梁慎问他。
陆阙淡定否认:没有。
张梁慎:你别不承认,我矫正视力五点二,全看见了!
陆阙:你看错了。
张梁慎:死鸭子嘴硬,那你自己说不是手机的话你低着头在看什么?
陆阙:流星。
张梁慎:???啥?
陆阙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出一丝弧度,重复道:在看流星。
流星雨的热度在网上持续了好几天。
不过许了愿望开心过了,生活还是要回到正轨。
下课前十分钟,实验室里的同学们收到辅导员消息,说一会儿下了课先别急着离开,集合去大礼堂听个演讲。
是不是梁教授和盛教授的那个演讲?
应该是。
我前两天在专业群看人说起过,这个演讲是面向大一大二年纪的吧?关我们什么事?
通知都说了大三年级凭自愿前往,结果辅导员又来这出。
撑场面呗,这种演讲的内容永远千篇一律枯燥无味,要不强制谁会去啊?
......
裴蕴在一旁跟几个同学一起整理器材。
杜简唉声叹气抱怨着不想去,抱着几个标本进了标本室,忽然发现什么,惊喜地叫了一声:快来看,这个有个立体生物地球仪!
地球仪放在玻璃柜子里,因为身价金贵,大家也不敢拿出来,就隔着一层玻璃仔细瞧。
大概三十厘米的高度,不是寻常地球仪只糊上一层世界地图的简陋模样,它的球体是肉眼可见用很多小碎片拼接成的,而且每块碎片的颜色大小和形状都不尽相同。
海洋和陆地区分明显,几乎每一块碎片上都有好几个更微型的人造生物立体标本,有植物也有动物,以代表存在于这块土地上最有代表性的生物。
好看啊这个!
比我上次看见那个还要大还要逼真。
你之前就见过?
偶然一次在盛教授那里看见的,就一眼。
也是,咱院很多教授家里或大或小都有一个。
那陆教授家应该也有了,裴宝,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很多次啦?
我没在我小舅舅家见过这个,这个很贵吗?他问。
确实挺贵,不过是它的话贵都是其次,主要是麻烦吧。
又要组装又要拼图,而且那些标本是没有放置说明的,得购买人自己查了,再把它们安装到相应的拼图碎片上,想想都头大。
我上次无聊去淘宝搜了一下,评论里有人拼了一个星期还没把地球拼出来,更别说那些动植物标本了,完美诠释什么叫从入门到入坟。
这么麻烦?
裴蕴咋舌。
下课后,实验室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大礼堂赶去。
前排大一大二的已经坐满了,他们只能从后门进去分散地坐在后排。
裴蕴和杜简安澜找了最偏僻的角落,反正他们对演讲没兴趣,不用坐在前排正合心意。
看吧,真的是梁教授和盛教授他们,我就知道是让我们来撑场子凑数的。
有大一大二两个年级的在了,干嘛还拖我们下水。
谁要大礼堂建这么大,坐不满拍出来的照片不好看呗。
麦克风试音的声响传遍礼堂,吐槽的同学安静下来,各自掏出手机打发时间。
梁教授在前,花二十分钟讲了生物学的未来,又花三十分钟讲了生物专业同学们的未来。
世界观倒是铺垫的恢弘,就是结束后大家愣是没搞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麦克风传递到盛辉手里。
他做了个手势,让掌声安静下来。
专业相关的东西刚刚梁教授已经给大家讲得很清楚,我这里就不再多做阐述了,我要给大家讲的,是我们的异研院。
大家都知道,异研院的全称是第二人类研究院,何谓第二人类?就是有别于我们在场诸位的,又对我们有着极大安全威胁的异存在生物,所以我不愿意把他们称之为人类,更愿意称呼他们的另一个别称,吸血鬼。
异研院是专为吸血鬼而创建,异研院存在的意义,就是改造这些时刻威胁人类安全的吸血鬼,让他们从异类,变成对我们不再具有威胁的普通人,所以为什么说异研院从事吸血鬼改造工程的工作人员是光荣的,是在为全人类的安全发展做贡献......
屁的没威胁的普通人啊。
杜简要呕了:人类还有杀人贩毒的呢!
就是,还说什么不愿称之为人类,说这么好听,不就是不把吸血鬼当人?
这个盛教授思想好极端啊。
我有种错觉,好像不是在听演讲,更像是误入了传销窝。
有种想祝他明天就觉醒变成吸血鬼的冲动。
清醒点,我也想,但是年龄超过22就没可能觉醒了。
裴蕴冲台上那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调整好姿势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可就是有人偏偏不让他睡。
我知道很多同学因为对吸血鬼的危险指数不了解,所以不理解我们的做法,这没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异研院对相关信息的宣传,我相信大家都会有更进一步的认知。
但这里我也想要给大家强调一下,不是每一位博学者都有正确的价值观。
在我们学院之中,依旧有极个别教授虽然身为科研人员,却不以身作则,反而一意孤行冥顽不灵,不肯为我们的科研发展献出一份力......
裴蕴面无表情睁开眼睛,问坐在他前面的班长:演讲还有多久结束来着?
通知说是五点四十结束。
班长看了眼时间:还有大概十分钟,怎么,实在听得不耐烦啦?
裴蕴以为不明嗯了一声。
忽然高举起右手,在一片安静的观众席显得分外惹眼。
盛辉演讲被打断,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那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