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略有些单薄了。
肩膀瘦削,肌肉也只有薄薄的一层。
但是不可否认,那依旧是一具极漂亮的身体,白皙,颀长,柔和的线条里藏的是蓬勃阳光,还有掩不住的青涩。
一切的完美,的确都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大男孩儿才会有的模样。
他无意识转动着表带,金属贴着手腕皮肤轻轻摩挲。
晚上第二节 毛概课,裴蕴被抓壮丁去图书馆搬书。
这么多?
他蹲在满地摞高的书堆中间,随手拿过一本翻了翻:就我们几个吗,那得搬多久啊。
杜简举双手附和:很难不赞同。
学委拿着册子点书类,闻言回头道:就是看着多,其实还好,从一楼搬到三楼也不远,很快的。
哦对了。
她想起来什么:余年这会儿正在盛教授那儿做实验,我给他打过招呼了,他说实验结束就过来帮我们。
结束时多久啊。
杜简小声吐槽:也没个准信,别是我们都搬完了他才过来。
裴蕴环视一圈,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中途收到陆阙信息,问他几时回去,得知他在图书馆后便说自己正好在七教,忙完过来找他。
杜简乌鸦嘴一语成谶,余年还真是在他们快搬完的时候才过来。
乌鸦嘴翻个白眼:都快搬完了还来干嘛。
余年没理他,问学委:还有哪些需要搬?
学委用笔头指了个方向:就那边,还有一摞了。
正好裴蕴从楼上下来,见余年在搬他剩下的一摞,便干脆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这一趟接着一趟,他都快累缺氧了。
余年抱着高高一摞书过来,裴蕴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打算,头瞥向另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
余年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裴蕴脑袋一歪靠在木扶手上,不知怎么,忽然感觉有点儿头晕。
好啦,还有最后一点了,一人分一点搬完收工~
学委抱起离她最近的一小摞。
裴蕴和余年很巧地看中了同一摞,就连蹲下伸手的动作都很一致。
两人靠近时,裴蕴太阳穴跳了一下。
余年见状,也不跟他抢,先一步收回手打算转向下一目标。
他起身干净利落,裴蕴被他带起的风扑了满脸。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裴蕴浑身骤然脱力,身体一歪跌坐在地上,晕眩感从太阳穴迅速开始扩散。
怎么了小裴?
学委回头看他:很重吗?
杜简笑话他:让你搬书不是让你拔萝卜,你怎么还给自己折腾倒了?
唯有离他最近的余年看出不对劲,皱眉问:喂,你没事吧?
裴蕴有事。
有大事。
他快要控制不住獠牙生长了!
凭着脑海里仅剩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他扔下一句对,我有事先走,努力撑着站起来,转身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步伐踉跄,看起来随时都会摔倒。
杜简和学委懵了。
最先反应过来还是余年。
在他拔腿追出去之后,杜简和学委才如梦初醒,连忙扔下书跟着追出去。
卧槽了!裴宝你不舒服跟我们说啊,你跑什么啊!
小裴,小心点,台阶太高了别摔着!
裴蕴,你站住!
裴蕴眼花得快看不清路,全靠一口气撑着没晕过去。
入了夜的图书馆门口人烟罕见。
他的牙已经藏不住,要是被追上,吸血鬼的身份就真瞒不下去了。
距离越拉越近,裴蕴心跳越来越快。
他佩服自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还能分神去想如果他被追上了,余年发现他是吸血鬼,会不会当场掏把刀出来捅了他。
五步,四步,三步......
裴蕴双腿越来越软,绝望地想躺平了。
然而就在最后一刻,就在余年伸手就能够着他时,他看见了出现在楼梯尽头拐角处的那个人。
几近放弃的双眼倏地睁大。
眼神亮得仿佛饿了三百年的猫终于撞见一条小鱼干。
陆阙蹙起眉心,正想让他下楼梯别这么风风火火,就见对方在距离他还有近十阶时突然一个飞扑把自己扔了下来。
只得张开手臂稳稳将人接个满怀。
然而没等他责备的话说出口,趴在他身上的人已经放心大胆晕过去了。
临晕之前,只留下气若游丝的一句:赶紧把我藏起来!
余年一手抓了个空。
杜简和学委也气喘吁吁追上来了。
陆教授!小裴他没事吧?!
刚刚搬书搬得好好的,他突然就往外面冲,叫都叫不住。
没事。
陆阙一把将裴蕴抱起来,侧身躲开杜简他们关切的目光:他交给我,你们去忙。
车停在实验楼下的小树林,陆阙抄了最近,人也最少的一条路赶回车上。
将裴蕴放在副驾系好安全带,从车里拿了一张医用口罩帮他带上,才回到驾驶座驱车离开校园。
到半路时裴蕴醒了。
陆阙不断从后视镜观察他,叫他的名字,裴蕴一声也没应,只是无力地歪在椅背上,手扒着车窗沿,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
车子稳稳驶入地下车库。
陆阙下车绕到副驾拉开门,安全带一经解开,男生便软软往外倒。
小蕴,小蕴?听得见我说话吗?
裴蕴还是没有应声。
但是他的身体有了别的动作
从瘫软任人摆布,到被什么指引着一般,扬起下巴,主动抬起手臂抱住对方。
脑袋也跟着凑上去,在陆阙颈间细细地嗅,泛凉的鼻尖不断擦过颈间皮肤,热气喷洒。
陆阙松了口气。
他用掌心托住裴蕴后颈,贴在他耳边低声:是不是饿了?
裴蕴咕哝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
陆阙不再耽误,锁上车抱着陆阙快步走向电梯。
裴蕴就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
不只是鼻子,他的嘴唇,下颌,脸颊,额头......都被用来作他蹭人脖子的工具。
他好像急切地想要靠近什么,却又找不到具体目的地。
进入玄关,陆阙关上门刚将他放在地上,就被他推着肩膀抵到门后,胡乱咬上他的喉结。
该庆幸他现在力气小得不够看,否则这一口下去,说不定就能直接咬断他的喉咙。
但是他实在太晕了。
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着喉结用牙齿在磨蹭。
呼吸又急又烫,像极一场迫不及待的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