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拽了她一下:奶奶,是大哥哥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估计是和对象吵架了,以后我们乖乖吵架可不哭,来找奶奶,谁敢让我们乖乖伤心,我们乖乖就不要他了。
小女孩还听不太懂,甜甜的笑了。
任尔回到家后一头砸到床上,一直哭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灯也不开,迷迷糊糊的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啤酒就开始喝,拉过餐桌的椅子守着冰箱,一直喝到天亮,冰箱里的酒都空了他又睡着了。
另一边宋晚亭休息了一天后,就开始正常去公司。
只是每天都会盯着手机看看。
汪荃现在负责接送他上下班,明显感觉到不对劲,老板娘不知道跑哪去了,老板每天都要出神好几次,这可是从没有过的现象。
老板,这是一个送给你的快递,送到公司前台了,但是没有对方的署名。
宋晚亭放下手机,心怦怦的跳着,会不会是任尔。
拿过来。
汪荃把不大的小箱子放到宋晚亭的办公桌上。
宋晚亭迫不及待的拆开,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吓的人往后退开,箱子也被他往前丢了一下。
老板!
汪荃紧张的喊了声,看向被丢到办公桌边缘的箱子,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皱眉移开了视线。
箱子里是一只死去的老鼠,被剖开了胸膛,里面的肠子、内脏都流了出来,中间插着一把小刀。
汪荃强忍着不适,捡起地上的盖子把盒子盖上,看向脸色惨白的宋晚亭。
我会尽快调查出是什么人送的,最近您的邮件包裹,都会检查过后再递给您。
宋晚亭点了点头,不是任尔,会是谁?
任尔醒了后就又要去冰箱拿酒,但冰箱已经空了,他踢开地上的酒瓶子,找出手机给高斯打了电话。
很快高斯和李山就到了,俩人手里一人抱着箱啤酒,啤酒上面放着些吃的,他们原本还以为老大是叫他们过来喝酒的。
结果刚把东西放下就被任尔撵了出去。
高斯挠挠头:你刚才看没看到,老大的眼睛是不是肿了?就是那种哭过后的肿。
李山:他都让咱们给买烟了,啧啧,事儿大了啊。
高斯:那咋办?告诉龙哥?
李山想了想:还是先别了,要是真没什么大事过俩天就好了,咱们告诉龙哥,龙哥肯定得训老大一顿。
高斯一琢磨是这么回事:那就再等几天。
这几天内他俩就负责在接到任尔的电话后,给他送烟酒和吃的,眼看着老大都快变成野人了,高斯实在是等不住了:不行啊,这都半个月了,老大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李山也觉得事情的确是严重了,俩人决定告诉李龙。
另一边宋晚亭那里并没查出那个快递是谁送过来的,但也没再发生这种事。
这天他脚上的石膏也拆了,突然能自由活动他还有些不大适应,看了看外面,云彩飘的很低被如火的夕阳染红。
一下就想起任尔的那条朋友圈,对着夕阳说是咸鸭蛋,还要配两碗大米饭。
他不由得笑了下,之后嘴角又落寞的放了下去。
突然觉得有点闷得慌,起身来到院子里,冷风吹的他紧了紧身上的毛毯,左右看了看又觉得无聊了,刚要回去。
叔叔,你的脚好啦。
他转眼看去,隔壁邻居家的小女孩踩着滑板停在他家门口,这小女孩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以前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他还抱过。
小女孩活泼开朗不认生,每次见到他都会和他说上几句。
他笑着过去打开门: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小女孩擦了下额头:不冷,我都出汗了。
宋晚亭一看可不真出汗了,这冷风对着额头这么一吹,那还能行:出汗就回家去吧,天也要黑了,你要是冻感冒了就要扎针,扎针又该哭了。
小女孩摇头:我现在扎针不哭了。
她推着滑板又向宋晚亭靠近了些:叔叔,我和你说,那天有个那么高的大哥哥。她踮着脚举起手臂比划了下。
哭的可惨了,比我扎针哭的还惨。
宋晚亭眉头微蹙:什么大哥哥?
就一个大哥哥,大哥哥长的好高好高,手还受伤了,他就蹲在那里她滑着滑板向前跑了跑,宋晚亭快步跟上,来到她家门口。
小女孩指着地上:大哥哥就蹲在这,哭的我在房间里都听到了,我和奶奶就出来,大哥哥就一直哭。
小女孩表情灵动的讲着那天的事情。
宋晚亭的心就像被狠狠攥住了一样,疼的他微微躬身:那、那大哥哥有说什么吗?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大哥哥大哥哥说不要他了。
又一仰脖:奶奶说是对象不要大哥哥了,大哥哥才哭的这么惨。
乖乖~老太太出来喊孩子回去吃饭,一出门就看见了宋晚亭,怔了下:你怎么瘦这么多,脸色也这么差,怎么了这是?
阿姨,那天你们遇到的在这哭的男孩,他说什么了?宋晚亭慌乱又着急的问道。
老太太眼珠一转,瞬间就明白了。
那小伙子哭的才可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他不要我了,然后就哭着跑走了,看着受了很大的打击,诶
老太太摇了摇头,再一抬眼宋晚亭已经没了,没多大一会儿,宋晚亭就开车出来了。
叔叔怎么了?小女孩很懵。
老太太看透一切的笑了下:叔叔去接他的男孩回家了。
宋晚亭急匆匆的跑到任尔家,敲了好半天门也没人开门,打电话关机,他直接叫来了开锁的:麻烦你了,我出门忘带钥匙了,锅上还炖着东西呢。
开锁师傅笑了笑,简简单单的就把门打开了,顿时好大的发霉的味道就扑了出来,呛的开锁师傅咳嗽了好几声:烧糊了吧,我先走了。
赶紧走了,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宋晚亭进到房间一看,哪里都是酒瓶子、烟头,还有吃剩下的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垃圾场。
任尔?
没有回应,难道不在家?
他皱着眉头跨过地上那些垃圾,转悠到卧室没瞧见人,又看了眼卫生间还是没人,他眨巴着眼睛就听咚的一声闷响从卧室传出来。
他重新进去,转着眼珠找了一圈,最后推开了墙边的柜子,一只手啪的从里面倒了出来,吓的他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
震惊的看着睡在柜子里的任尔,头发乱糟糟的都打结了,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不但小奶膘没有了就连脸颊都凹了下去。
眼下一片青黑。
地上的手是受伤的那只,半个多月了不但没好,甚至还有点化浓,看着就疼。
宋晚亭没想到他会这么作害自己,这一刻真的是心疼又生气,真想一脚把他踹起来,但还是蹲下身推了他一下:任尔?
任尔往他这边转了转,有东西从他一直压在胸口上的手底下掉出来,是块手表,是宋晚亭的那块手表。
那个T字都和旁边的颜色不一样了。
宋晚亭看到手表的这一刻,可以说是完全缴械投降了。
他输了。
或者从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他是真的完全彻底喜欢上任尔了,不是一点点,是很喜欢。
哪怕对他有一点害怕,哪怕完全不了解他的人生,哪怕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让自己生气,哪怕他完全不符合自己对另一半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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