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气仿若凝滞。
荀慕见人越来越近,他拿出手机点点,神色自若:好友没通过。
蔺朝停步,见没事就挪步上前:我们聊聊。
干脆爽快,不愧是渊渟集团的总裁。
果真讲求效率!
齐家左看右看。
那啥哎!阿朝!齐家瞳孔骤缩,伸手去护。
荀慕如出鞘的剑,顷刻间蹿出。在蔺朝倒下之前,将人接住。
看得三人呆愣。
荀慕拧眉,熟练将人打横抱起,低头确认。看着蔺朝温润的睡颜,心里不得劲。
年纪轻轻的,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动不动就晕睡。
愣着干嘛啊!叫救护车啊!对!叫救护车!齐家忙得掏出手机,没拿稳直接给扔了出去。
是睡着了。荀慕熟练将人抱起,拧着眉道,有床吗?
齐家顺势指着台球桌那边:有,直走右转。
荀慕点头:谢了。
齐家回神。他摸摸后脖颈,一脸迷茫:怎么有点怪怪的?
哎!那是我兄弟!齐家立马追上去,一脸意味不明。这人怎么还反客为主了。
荀慕不管后面的话,顺着路将人抱着放到床上。他双手撑着床沿,看着宛若睡美人的蔺朝,没忍住食指往他脸颊边探。
你干嘛!齐家进来就见这人轻薄自己兄弟,他一脸愤懑。你是不是不想在我们酒吧干了!
荀慕曲指收回,眼底的遗憾一闪而过。
他站直身,道:老板,我先下去了。
走什么走,让你走了。齐家心里不稳,没底气问,真真睡着了?不是有事儿?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身体差,失眠什么的是常事儿。但这还是第一次人走着走着就能往地上倒的。要不,送去检查一下?
荀慕捏着指尖,狐狸眼轻抬:也行。
那,走吧?齐家作势出去。
荀慕看这样子是要自己跟着一块去,不过也好,刚巧看看这未来的对象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倾身将人重新抱起,手心的肌理虽浅,但也不是没有。看来还是经常锻炼着的。
荀慕抱着人,不紧不慢跟在齐家身后。老板,我这算不算旷工?
齐家抓着衣服,按下电梯。算你两倍工资。
那谢谢老板了。荀慕道。说着他将视线放到抱着的人身上。
一天天都干嘛去了?这么能睡?
荀慕动动手指,蔺朝只觉得腰间一痒。手指蜷缩又张开,想将那扰人清梦的东西拨开。
齐家在边上看得一眼难尽。
现在同性结婚合法,自家这兄弟虽没谈过朋友,但是他们玩的好的都知道他喜欢男的。现在被自家店的员工抱着,这算不算贞洁不保?被揩油?
咦齐家连忙摇头。不能再想,再想就是罪过。他不能对不起自家兄弟!
不过吧,荀慕长得挺好,至少模样上能够跟朝朝凑活。
哎呀哎呀,不行。齐家薅着自己头发。荀慕穷,自己都还养不活呢,怎么养兄弟。况且看着样子,朝朝怎么看,怎么像下面那个
一家之主不就成了荀慕,可他家都养不了。
妈的!齐家脸皱成一团。
荀慕迈步跟自己老板前后脚除了电梯。他全程围观这老板自言自语的样子,又是扯头发,又是晃脑袋。
他默默放缓脚步,离得远了些。
愣着干嘛,快点啊!齐家小少爷齐家打开车门,见着人还远远站着。跟个呆木头似的。
怎么,少爷开门还有人不领情!
齐家怒目瞪荀慕:少爷我还是第一次给男的开门。
荀慕狐狸眼打量他几下,像是确认安全般才将抱着的人放进去。至于老板生气,他就当做是富家小少爷特有的阴阳怪气。
齐家喉咙一梗。别的了便宜还卖乖啊!
荀慕冲他笑笑,那脸晃眼得很。
坐稳了。齐家飞快别过脑袋。怪说不得兄弟喜欢往这人身上倒,若不是他喜欢女的,怕是一眼就醉了。
荀慕不明所以,俯身坐进去。
他头微侧,仔细观察着靠在背椅上的蔺朝。发现他眉头舒展,呼吸沉沉。
这样折腾还没醒?
荀慕神色凝重,这是什么病?他不想这么快当寡夫!
车一开,肩膀上就倒来个脑瓜子。荀慕伸手给他稳住,嘴上嗫嚅:心可真大。
齐家开着车飞驰,目标直指唐枳实所在的医院。
二十分钟到地儿之后,齐家领路,荀慕乖巧当个搬蔺朝的工具人。
喂,只只,朝朝突然睡着了,我们带他过来检查检查。
荀慕在后边听着,在空旷纯白的大厅站了没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是你!唐枳实直接略过齐家,看着他身后的人。
荀慕镇定点头:嗯,是我。
又睡着了?
睡着了。
那感情好,跟我来。
齐家脑门顶个大大的问号:好?
他忙跑到前面拦住唐枳实。只只,不检查检查吗?
昨天才检查过,他这身体,能睡着就是最大的好事儿。
哦。齐家又高兴了。
唐枳实脚步轻盈,带着人到自己的休息室去。
人放到床上后,唐枳实看了几眼。道:我先去忙了,你们随意。
齐家撇撇嘴,勾过凳子坐下。所以朝朝是困了才睡着的?
跟你有关系吗?你是不是带了什么迷人的东西?齐家瞪着眼睛,像只河豚直勾勾瞧着荀慕。
荀慕站在床边,将被子扯过给人盖上。一本正经道:应该是我足够迷人。
齐家:呕!
荀慕也不介意,环顾一圈,不愿意挨着齐家那就只有床沿还能坐。
老板,我需要陪床吗?
齐家手肘搭在椅把上,白眼儿翻得跟头上灰毛融为一体。
你还想暖床?
便宜都给你占了是吧!想得美!
荀慕侧坐床沿,靠在床头。只需要垂下眼就能看见月色清辉般的睡颜。
他轻声道:也不是不可以。
齐家一脸懵,他侧头,招风耳正对荀慕:啊?你说什么?
荀慕羽睫轻动,狭长的眼尾莫名有些红。没什么。
齐家鲤鱼打挺从凳子上起来,忿忿拍腿:就讨厌你们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
那个什么,我走了,你好好看着他。说着,他脚尖一转,开门出去。
荀慕放松靠在床头。不就是想出去玩儿嘛,是不是,朝朝?
他修得齐整的指尖在被子上小幅度滑动,说出的话带着钩子,听到人耳朵里立马生出一种缱绻。跟对着小情人儿似的。
可床上的人睡得正香,没空回他。
蔺朝沉浸在深眠中,适才在车上,朦朦胧胧只觉得鼻尖全是清香。
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味儿。硬要形容,就像秋日雨后带着水汽的冷香,又有种早春时节春阳下映照久了的青草暖香。
闻着愈发致眠。
蔺朝坐靠在床头,周围本是陌生的气息,但不知怎的也跟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门被打开。
忙完一台手术的唐枳实站在门边就看着睡得熟的两人,他想了想,还是关门出去。
吃饭什么的,哪有睡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