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晨侧目望去,这位疾言厉色的文官与赵玉深长得有几分相似,想必是赵家家主赵金深。
苏尚身在其中不好开口,倒是凌海严将军挺身而出,质问道:“苏晚晨何罪之有?”
赵金深对凌海严嗤之以鼻:“重伤皇子不算有罪?”
凌海严道:“此事圣上已有训诫,何必你多费口舌?”
左侧官员中又出来一人,向皇帝躬身道:“圣上仁慈,不加以治罪,可打伤皇子有辱天家权威,何况这位苏公子向来不知天高地厚,我儿元君复也曾受其殴打,分明是心思歹毒之人,还望圣上严惩!”
此人便是元家家主元素。
闻言在场官员颇有微词,只有皇帝不动声色。
知道今日定是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了,苏晚晨在心中叹息,却见苏尚下跪请罪道:“犬子伤五皇子一事属实,微臣愿替子领罚。”
元素官至刑部尚书,闻言得意道:“苏阁老以为五皇子只是小伤?恐怕追究起来,整个苏家都是要被牵连的!”
苏晚晨自觉昨日并未发力,说不定龙舞未必真的指骨折断,又怎会有更严重的伤势?
此时皇帝看向伫立在身旁的龙思,询问道:“老四,昨日你在场,你说说老五的病是因苏晚晨而起吗?”
龙思波澜不惊道:“儿臣不敢妄言,还是请医官为五弟确诊为好。”
依旧是不咸不淡令人看不出喜恶的性子。
两名宫人抬着昏倒在步辇上的龙舞来到大殿中,仍然跪着的苏晚晨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龙舞嘴唇发紫,眉间黑气缭绕,右手食指裹着绷带,伤口有血迹渗透,竟有溃烂的趋势。
这何止是中邪?也根本不可能是他昨日动手所致,看来是有谁下了毒手要赖到他身上了。
皇帝看着儿子这幅样子哀声道:“朕已经派人去云台山请国师回来,苏晚晨,你是国师的亲传弟子,素来能对付邪物,不如先瞧瞧舞儿这个症状是何缘故?”
“是。”苏晚晨并无得到平身的旨意,只好跪着挪近步辇,忽然被苏尚伸手一拦。
“微臣恳请医官协助查看,犬子不通医术,恐伤五殿下贵体。”
苏晚晨明白父亲这是怕自己碰了五皇子后又被诬陷出个什么别的罪名,才有此请求,不由暗暗心惊,更觉疲累。
应召而来的医官却是周嫣,倒令苏晚晨心安不少,两人于是一同为五皇子诊治。
苏晚晨探脉时察觉龙舞身子冰凉,意识混沌,又似在梦中抽搐,体内气息逆行,心下对这症状有了初步猜测,疑虑地望向周嫣,周嫣颔首,愁眉不展。
俩人合力以真气丹药为龙舞暂时护住心脉,随后命人将他抬下去安养。
察觉二人神色,赵金深告诫道:“周太医跟随九殿下许久,该不会想帮着苏晚晨欺君吧?”
周嫣杏眼微阖,朝赵金深莞尔一笑,无言之中竟令赵金深生出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