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冠清下了飞机时,整个舟城的天空正被一片浓郁的乌云笼罩着,空气里透着一股有些压抑的潮湿与阴冷。他回来得匆忙,随身携带的行李也只有脚边一个只到他膝盖处的黑色行李箱。
家里安排了人来接他回去。航班稍微有些延误,杜冠清走到一旁避免妨碍其他行人通行,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表盘边缘镶嵌着的碎钻闪烁着光泽,指针转动着,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忽然听见有人叫他,杜冠清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正冲他招手。杜冠清推了推眼镜,认出对方是自己记忆里有些模糊的忠厚管家,方叔。对方从自己出生时就跟在父亲身边帮忙打理家中一切事务,后来他出国跟随外祖父定居国外,与家里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方叔快步走过来,看着面前高大冷峻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像在确认自己是否认错。杜冠清出国时不过十几岁,转眼间已经接近十年过去,他也有些认不出来了,不过好在杜冠清与杜鹤清兄弟俩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想到杜鹤清,方叔眼底蒙上了一层情真意切的悲伤。杜鹤清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狠心......
杜冠清放手将身旁的行李箱交给方叔,目光落在对方颜色深了一块的肩膀,又朝机场窗外看去,天空中隐约滑落几道银色细线,外面下起了小雨了。
“大少爷,您等着急了吧,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我们回去吧。”方叔声音有些低哑,领着杜冠清往外走。
察觉到对方眼圈泛红,杜冠清想起自己此次回国的目的,一时失神,接过方叔递来的黑伞,他踏步走进这场连绵细雨中。黑色大衣的衣摆随着风的吹拂在半空中飘逸,男人敛目垂眸在行色匆匆的行人间穿梭,偶尔有人的目光掠过那伞边朝杜冠清那张过分清冷的面容上注视,眸中总闪过几分艳羡。
走进车内,杜冠清习惯性看向窗外。透明的雨珠打在玻璃窗面,又缓缓随惯性坠落下去。
方叔启动车子前,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正侧目朝窗外看着些什么,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杜冠清很快别过脸来,与镜子里方叔的视线相撞。
杜冠清镜片后的那双眸子深邃又泛着疏离的冷漠,配上那一身黑衣,烘托了几分肃穆。方叔快速收回视线,记忆里大少爷就是这样沉默寡言的,对方自小跟在夫人的父亲身边,被培养成家族继承人,没有享受过几天亲情。想到这里,方叔刚才下意识生出的忌惮与畏惧也减弱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些许心疼。
身后刺耳的鸣笛声打断了方叔的思绪,他急忙将注意力放在前面,开车朝前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子很快驶进杜家庄园一般大得叫人惊叹的院内,经过一座巨型喷泉,喷泉上方雕刻着西方雕塑,圣洁的圣母怀抱着孩子,眉眼间满是慈爱。
杜冠清察觉到车子停下来,他睁开眼,正对面坐落在富人区的独栋别墅在不知何时变得滂沱的大雨中被冲刷着,好像笼罩在这片阴郁的沉闷里。周围一片寂静,杜冠清下了车,方叔帮他撑着伞,领他踏上别墅门前的三层台阶。
别墅里气氛压抑。
杜冠清打量着大厅内的中式家具,换了鞋,又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交给门口等候已久的女管家,对方一袭黑色旗袍,朝他微微颔首,轻声叫了一声大少爷。
“我妈在哪儿?”
杜冠清朗润的声音掷地有声,温润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身旁的方叔。
“夫人伤心过度,刚才又哭晕过去了,这会儿正在楼上休息。您上去看看她吧,她会好受一些。”一旁的女管家神情透着悲伤,轻声朝他解释,目光朝楼上深深看了一眼。
杜冠清点点头,朝楼上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住问身后两人,“妈的房间——”
“哦,夫人住在二楼右手边第二间。”
男人拐进这条在阴雨天气里显得昏暗的走廊里,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管家说的地方。他站在门前,伸手敲了几下门。门内传出声音,不是记忆里的声音。杜冠清推门走进去,窗帘紧拉的房间内,只有床边开着一盏灯。他嗅到空气里中药的气味,慢慢朝着房内走去。
床上的人扭过脸来看向他,苍白的面容引入眼帘,红肿的眼眶看得出哭了很久。
杜夫人看清来人的眉眼,无神的泪眼里忽然迸发出些许光亮,她颤抖着伸出手来,声音沙哑哽咽,“儿啊,冠清,我的儿子,你可算回来了,冠清我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冠清听着女人算得上凄厉的哭声,眼见对方情绪激动,要从床上掉下来,他忙伸出手来紧紧扶住对方的手臂,弯着腰站在床边。杜夫人刚刚失去小儿子,现在见到大儿子,更是悲从中来,紧紧趴在杜冠清胸前痛哭。
女人向来优雅高贵,至少杜冠清记忆里从没见过对方现在这样失态,哭喊声嘶哑,身着睡衣头发凌乱。
“妈,您别哭了,医生说过您不能再难过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角落里突兀的传出一道轻柔的,也同样夹杂着哭腔的声音。杜冠清这才意识到房间里除了自己和母亲以外,还有第三个人。原来之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是别人。
杜冠清朝身后一侧看去。
床头灯光堪堪照亮着霍宁那张满脸泪痕的脸,他劝慰几句后自己也忍不住,垂眸流泪,怕哭出声来,咬唇隐忍着,身体不住颤抖着,好像一株在暴雨中摇摇欲坠的让人生怜的兰花。
察觉到不远处那道难以忽略的目光。霍宁抽噎着抬眸看去,正撞上杜冠清探究的眼神。
从自己和杜鹤清恋爱到结婚,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丈夫口中的大哥,没想到现在见第一面,却是因为杜鹤清意外去世。
“大哥......”
霍宁只吐出两个有些含糊不清的字便又忍不住呜咽,他捂着嘴,身子朝一侧转过去。估计是弟弟离世,黑夜颠倒,杜冠清发觉他身上也穿着睡衣。
纯白丝绸睡衣衬得面前的人面容更加冷白可怜,霍宁无心顾忌对面的男人,他骤然失去了最爱的人,心彻底碎了,就连脑海中只是浮现出杜鹤清三个字便觉得痛彻心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你要注意身体。鹤清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你们这么难过,妈,别哭了,先好好休息。”杜冠清在杜夫人耳边轻声安抚道,床上的女人也哭累了,况且许久不见的儿子在面前,她心里多少有些慰藉,擦了擦眼泪停止了哭泣,余光见自己的小儿媳还在角落里流泪,她心有不忍。
“宁宁,你也不许哭了,听妈的话,过来好孩子。”
霍宁眼尾泛红,轻轻吸着鼻子,乖乖听了女人的话走到床边。
他一走近,杜冠清闻到对方身上一股很淡的香味。
察觉到身旁只见过一面的大哥又在看自己,霍宁小猫受惊一般,轻轻蹙眉,小心翼翼朝杜冠清看了一眼。
饱满柔软的红唇上还残留着狠狠咬过的压印,微翘的唇珠上似乎被咬出血来过,结了痂。离得更近,杜冠清看到了自己这个弟弟遗孀眼角那颗极小的泪痣,艳红好似刚从对方眼底流下的一滴血泪,那样叫人印象深刻。
“冠清?”杜夫人叫他。杜冠清不着痕迹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母亲。
“是,您有什么吩咐?”
杜夫人皱着眉咳嗽几声,身旁的霍宁便很快弯腰拍了怕女人后背。空气中中药的苦涩被那股甜香冲散了,杜冠清觉得呼吸间有股莫名的燥热,他微微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弟弟的葬礼,你就帮着处理吧,我老了,力不从心。”
“嗯,您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宁宁,你也好好休息。”杜夫人轻轻拍拍霍宁微凉的手背,眼神透着疼爱。
霍宁点点头,与身旁的男人一同退出了房间。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并肩走在长廊上。霍宁的双手一直紧紧交握在一起垂落在小腹处,男人没有开口,他似乎是纠结了许久才轻声叫住身旁的男人。
“大哥?”
杜冠清停住脚步,垂眸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事?”
霍宁呼吸略微急促,对面的男人给人的感觉与杜鹤清截然不同,明明是两兄弟,死去的丈夫宛如一团火,热烈张扬,而杜冠清好像一块冰,融化不了的冰山,站在他面前总有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下意识紧张害怕,攥紧睡衣衣角,他酝酿着开口询问,“您这次回来,会在这里常住吗?”
四周静默。窗外忽而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一道沉闷可怕的雷声。背对着窗外的霍宁吓得心惊肉跳,双手下意识环抱着双臂,往杜冠清身旁靠近。
杜冠清瞧着他害怕的神情,对方身体的温热离自己太近,他喉结滚动,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等雷声结束。男人定定看着墙壁上摇晃着窗帘的阴影,轻声回复道,“会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舟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小雨,杜鹤清的葬礼便在一场绵绵细雨中从开始到结束。阴雨中夹杂着浓重的悲伤,杜冠清站在弟弟的墓碑前,耳边是杜夫人凄厉的哭声,她哭得太久,没有力气,需要身旁的女管家搀扶。吊唁的人将手中的花扔在合盖的棺材上方,他矗立在上方,垂眸看着。
雨水滴落在镜片上,氤氲出一层水雾。没人看得清男人眸底的神色,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静静站在那里,像座岿然不动的雪山。杜冠清对杜家里每一个骨肉血亲的感情都谈不上太深,他小小年纪就出了国,与外祖父生活的日子枯燥又压抑,外祖父严厉且沉闷,教他一板一眼,完全按照杜家继承人的准则。
他去寄宿制学校,向来独来独往。杜鹤清去世,说实话他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动。杜冠清抬眸朝杜夫人看去,女人头发散乱,毫无顾忌地任由身子跪倒在弟弟墓碑前。
母亲那样伤心。杜冠清默默注视着,嘴唇微抿成一条直线。
他想,他心底是怨恨,也是嫉妒的。怨恨父母这几年鲜少关心过自己过得如何,也嫉妒弟弟,享受着自己从未得到过的亲情。杜冠清仰头看向上方阴云密布,被雨水模糊了的镜片后,那双眸子透着淡漠与复杂。
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惊呼:“夫人——”
“宁宁?”
霍宁伤心过度晕倒在地,几个下人围在他身旁。雨水打湿了霍宁身上的白衣,他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浑身上下仿佛只有眼角那一滴红痣还是鲜活的。
“大少爷!”
杜冠清蹙眉走近,他绕过下人,满眼都只有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的弟媳,蹲下身来将人抱起来。和一旁的杜夫人打了招呼,杜冠清抱着霍宁,转身快步朝路旁停着的车子走去,管家方叔撑着伞跟在他身边。
怀里的人轻得不像话,身上滚烫,眉心一直紧紧拧着,无力脆弱地靠在他胸口。杜冠清的目光从他脸上快速扫了一眼,揽着他腰身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脚下的步子稳而快,方叔帮着他一起将霍宁放进了后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发烧了。”
杜冠清不着痕迹摩挲着掌心,他低头擦拭着眼镜片,擦拭过后,他看向一旁的方叔。
“葬礼结束了,霍宁高烧不能耽误,方叔,你帮我照顾好妈妈,带她回家好好休息,我先带霍宁去医院。”
方叔听后点点头,他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杜鹤清去世,他最放心不下的估计就是霍宁。生前,两个人多么恩爱,方叔看着车子里躺着的霍宁,又觉得鼻子一酸。
目送着杜冠清开车离开,方叔擦了擦眼泪,看着天上,心想有大少爷回来帮忙照顾,小少爷也可以放心了。
车子一路畅通开到了医院。路上,杜冠清时不时听到身后昏睡的人时不时发出几声难耐的梦呓,夹杂着呜咽。他心知霍宁伤心是为了死去的弟弟。心口那股郁气便莫名堵在那里,不上不下,杜冠清看着前面因红灯而堵在一起的车,目光从窗外渐渐移到了后视镜上。
霍宁发了高烧,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红润。一只纤细的手臂垂落在座位之下,他静静躺在那里。杜冠清的眼神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些压抑克制着的,他留意到霍宁泛红的眼尾滑落下来的一滴眼泪,心中烦躁却又没来由的逝去了。
杜鹤清已经死了。
身后的汽车不耐烦的鸣笛几声,杜冠清缓缓收回视线,紧蹙的眉心松缓开来,他开着车往前,来到了医院。
吊了阵,霍宁被安置在单独的病房里,杜冠清站在窗户边,刚刚挂断杜家那边打来的电话,他说明了霍宁目前的情况,估摸要到傍晚才能带人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鹤清......不要走,我好想你,鹤清......”病床上的人低低的哭噎起来,哭声幽怨又悲伤,扎着针的手不安分地胡乱动作起来。杜冠清急忙走到床边,伸手将他的手臂按住。
霍宁像是被丢弃的小狗,无措又可怜。泛红的鼻尖随着抽气翕和,感受到手臂上宽厚的温热,睡梦中的霍宁像是得到了亡夫的回应,他获得了短暂的安全感,紧紧攥住了杜冠清的手,退烧了的脸贴在男人掌心,依赖地蹭了蹭。
“我就知道,鹤清,你舍不得离开我的,鹤清。”霍宁轻声吐露有些含糊的梦呓,可杜冠清听他叫出“鹤清”两个字却格外清晰,算不上刺耳,可他咬了咬牙。
杜冠清来不及掩饰心底有些卑劣的情绪,便感觉手上传来湿润温热的触感。
他垂眸朝床上看去,霍宁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只是下意识将他当成了杜鹤清,张嘴含住了他的手指。
或许这个行为是小夫妻俩曾经做过无数次了的暧昧情趣。
杜冠清瞧见霍宁启唇,结了痂的唇珠带了一些微妙的阻力摩擦着他的指腹,湿润柔软的粉色舌尖随着舔舐暴露在他本就赤裸而又不加掩饰的目光之下。
“鹤清,鹤清,你理理我呀。”霍宁皱着眉,哑着嗓子轻声撒娇。
男人宽大的掌心覆盖着霍宁小半张脸,他伸直了手指抚摸着那颗红痣旁的泪痕。霍宁却因为口中含着的手指不在而溢出几声不高兴的嘤咛。
高大的男人定定注视着他,半晌,他俯下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吊瓶已经打完了,霍宁悠悠从一场好似渺远的梦里醒过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梦到了什么,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他记起自己在杜鹤清的葬礼上哭晕了过去。
“你醒了呀?”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他坐起来有些惊喜说道。
“我怎么会——”霍宁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不过此刻他更疑惑是谁送自己到这里的。
“哦,是一位先生送你到这里的,你发烧了。那位先生他刚刚有事出门,他说一会儿就回来。”护士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再一次被推开了,杜冠清站在门口。
护士朝杜冠清点点头便从房间里离开了。
霍宁看着男人朝自己走近,心脏止不住乱跳,他低眉看着面前的被子,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紧了腿边的床铺。
他总觉得自己对杜冠清有种没来由的害怕。
“还不舒服吗?”
杜冠清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宁摇摇头,又低声叫了一句大哥。
“鹤清应该也不想看到你为他伤心到搞垮了身体。”杜冠清看着床上的人,见对方忽而抬眸看向自己,霍宁眼里有泪光闪烁,他未说完的下半句话仿佛被这眼泪泡软了,顿了顿,他续上,“你该照顾好自己,别让妈,还有鹤清为你担心。”
“我知道的,大哥,谢谢你。”
两个人在傍晚时分回到了杜家。杜夫人自从葬礼上回来便去了房间休息,大厅里只有女管家和几个下人。
杜夫人早先吩咐了不要叫自己下楼吃饭,因此女管家只叫下人准备了杜冠清他们两个人的饭菜。
看出霍宁犹豫的神情,杜冠清猜到他也没有食欲,脱去外套,他揉了揉眉心,走到沙发旁坐下,他看向霍宁,“医生说过你需要好好吃饭。”
他是鹤清与自己的大哥,霍宁即使心中抗拒,可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说自己先回房间,大厅里便只剩下杜冠清一人。
大家都各司其职,没有人看到沙发上的男人一直用目光紧紧跟随着那道上楼的纤弱身影,直至对方消失在楼梯拐角。
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霍宁靠在门后,松了一口气。不过情绪很快因为空荡荡的房间而再次低落下来,霍宁开了灯又很快关上,只打开了床头的灯,毕竟房间内每一处都有曾经杜鹤清留下的痕迹。
霍宁脑海中回想着在医院时杜冠清的话,他伸手拿起床头放着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是杜鹤清与他的合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吸了吸鼻子,霍宁忍痛将照片反扣在桌子上,大哥说得对,他要坚强起来,努力从失去鹤清的阴影里走出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么想着,霍宁换了身衣服,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向镜子里自己虚弱的病容,他露出了苦笑。
不过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自己嘴唇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嘴唇又红肿了一些,像是被重重摩擦过几遍似的。
霍宁有些疑惑地皱紧了眉心,回忆着自己何时又弄伤了嘴唇。他没有过多怀疑,因为从鹤清去世的这段日子里,他确实有时会无意识做出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