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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戴嬷嬷喜上眉梢,“原本,奴婢对此事还存有点点疑虑,可听公主此言,王子对公主的情意,当是确凿无疑了。”
“可他只把我当做姐姐,”萧月音摇头,“我如今所承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姐姐用情至深,与我本人并无关系。”
戴嬷嬷却只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仍旧攥紧的双手:“公主不必多虑,只安心照奴婢所言去做。公主是有福之人,你与王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你要亲自动手?”
这原本应该是韩嬷嬷和戴嬷嬷做的事情呀。
裴彦苏见她又红了半边脸颊,勾了勾唇,又故意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是我把你弄痛的,当然得由我来负责了。”
66.
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于萧月音来说,还是太过为难了些。
裴彦苏将她抱到了湢室之中,让她在湢室的高凳上坐好,然后出去,找值夜的韩嬷嬷準备热水。
在韩嬷嬷打好了热水送过来的时候,她仍一动不动地端坐,对韩嬷嬷意味深长却也满满欣慰的笑容,只能勉强回以浅笑,旁的说不出什麽。
直到韩嬷嬷自觉离开、裴彦苏又重新进来时,萧月音仍还是手足无措。
北北是只有灵性的猫咪,像是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在贝芳将信放在裴彦苏面前的同时,它也挣脱了自家男主人的大掌,跳上了桌案,白爪爪停在那沾了血污的信封旁边。
猫儿眼一蓝一绿,向后看着神色朗然的男人,嫩粉的鼻尖翕动,“喵呜~”
裴彦苏当然认出来那信封上的字,来自他的音音无误。
而厚厚的信翻过来,封口处火漆上“萧月音”的私印,也证实了这一点。
“裴彦苏亲啓”——这是音音写给他的信。
“这是你从哪里得到的?”尽管此时心跳猛地加速,裴彦苏仍然扼住自己要立刻拆信来读的沖动,冷冷发问。
“若要回答,就是第四句了——”贝芳知道自己这是在反向拿捏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稍不注意,便会玩火自焚,但她不得不这麽做。
这封信是她唯一的筹码。
“王子还未同意,是否答应我的请求。”她的拳头在斗篷之下握紧,定定反问。
“不说,这封信我留下,你也只能死在这里。”裴彦苏敛眉,长指扣在信封封口的火漆上,俊朗的面上漫不经心,言语里却尽是生死大事。
身居高位者,谈笑间,无数人的结局便已被决定。
贝芳双眼胀涩,只觉得泪意涌动,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淡定:
“就在我来找王子之前,帕洛姆派来的杀手,摸到了我的帐子里。那时候我恰好不在,是公主的婢女翠颐替我挡下了这灭顶之灾。”
听到是婢女翠颐,裴彦苏想起前事,眼底掠过一道阴影。
“翠颐横死,我在她随身带着的枕头里发现了这封信,认出上面有王子与公主的名讳。”贝芳据实说来,“至于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公主写给王子的,我也只能赌一赌,赌王子你能信守承诺了。”
“我可以答应你,”裴彦苏长指合拢,将信收得离自己近一些,“但投诚之后,如何瞒过帕洛姆他们的眼睛,好成全你做双面人,我没有办法。”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贝芳蹙了蹙眉头,咽下了口中的津液,继续说道:
“今晚我之所以不在自己的帐子,是因为在与别的男人私会。”
“你要打我表兄的主意?”裴彦苏的眸色更加寒冷。
贝芳否认:“不,就守在王子帐外那个,叫——”
“倪汴!”裴彦苏却先唤了人,“进来!”
他当然明白贝芳的意思,但他作为倪汴的上峰,这种事情,必须要经过本人的同意,他不能强人所难。
外面的倪汴听到王子唤他,还以为是追究他私放贝芳进他大帐的罪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刚一进帐,却听到王子说来:
“我记得,你从前在邺城不曾婚配,也没有婚约,跟着我也这麽久,可有心仪的姑娘?”
大半夜突然被问这样的问题,倪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下意识看了一眼,帐中那身披斗篷、面色苍郁的姑娘。
心仪……也许他是心仪的吧。
只是他霎那间想起另一件事。
有一晚他们几人都喝醉了,霍司斐曾经神神秘秘地问过他,那些觊觎有主之花的男人,大多什麽下场。
他当时是这麽回答的:
“据我所知,这种事古往今来不少见,只是没几个有好下场”“终归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作为小弟,真心实意、掏心掏肺地劝你,千万不要动这样的心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