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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楼又沉默了。最后,他说的是:“虽然很抱歉,那么,就对这里的我好一些吧。要不然,他忽然不再是你关注的重心,心态失衡,为了抢回你,可能,就要走上我的老路了。”
“你的意思是……”
秦楼苦笑,说到底,也不过是他自己过于贪婪了。但这一次被消除了执念,此时的秦楼,终于能清醒地看待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一个没长大的、被抢了糖果的、乱发脾气的幼稚鬼。
一直看重自己的家人,忽然要离开自己,去与别人形成最亲密的关系,心态年幼的他,自然心态失衡。
要打,打不过;想抢,抢不回来。
什么“伴侣”,明明家人更重要啊。你那么在乎我,如果我也爱你呢?你能不能,重新把我当做第一位呢?
听了这些话,苏衡阳脸色古怪。
秦楼无奈解释道:“彼时,我正好受了点伤,又要突破,便被心魔钻了空子。那时一开始只是意气用事,但等发现之时,想要驱除心魔,已来不及了。”
“为何?”
“出了些意外,”秦楼有些难以启齿,“后来,我只能将心魔束缚在一魂一魄上,将他们一齐斩了。”他看着苏衡阳:“衡阳,我们是家人,我从来不想让你真的伤心的。”
苏衡阳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松动了一些:“我知道。”
“我总是闯祸,到后来,一方面怕又让你操心,让你厌了我;一方面,却又觉得,如果你真的不管我了,又该怎么办。”
蒋未白点评道:“倒是你一如既往的风格。”
秦楼听而不闻:“我没想到,明明离了本体,执念竟还能不断加剧。后来这分魂被我扔入了深渊,但不知道为何,竟然来到了这里。我……很抱歉。”
“我啊,一直想让你引以为傲,但是,总是弄巧成拙啊。”他朝着苏衡阳伸出手,对方会意,同样伸出手,两手相握。
秦楼站了起来,面色依旧有些苍白:“虽说,‘我’当时为生出了这莫名其妙的执念向‘你’道过歉,但我觉得,也许我再道一次歉,会更好?”
苏衡阳道:“按你的心意就好。”
秦楼叹息一声,接着,却是将视线看向了蒋未白:“那么,我们单独说几句?”
蒋未白翘起唇角:“当然可以。”
苏衡阳不明所以,但是他并不阻拦。
蒋未白与秦楼去了别处,确定苏衡阳听不到二人的交谈,两人才停下了脚步。一时间,他们只是对视着,并不说话。此刻,天朗气清,树影在阳光下婆娑着,但树荫下秦楼的脸色,却是在愤怒与凝重之间不断变换,最终,化为了深重的不甘:“你,会对他好吧?”
蒋未白笑道:“你是在质疑我?”
“谎话连篇的怪物,难道我该交付你信任吗?”秦楼嘲讽道,“要不是衡阳选择了你,你以为……”
“就算我是怪物,他也会选择我。”蒋未白语气颇为得意,“我亲爱的小舅子,我的模样,相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
“而且,在我家相公看来,我可不是怪物。”回想方才情景,蒋未白竟觉得,没让这家伙看到真是可惜。想到自己在苏衡阳眼中的模样,一时,他便没忍住,在秦楼面前露出了颇为真心实意的幸福笑容来。
秦楼呢?不甘,愤恨,嫉妒,一时只觉得天下苦楚再次被他尝了个遍——当初向苏衡阳表明心迹被拒,是第一次。
“呵,你也别太得意,你这样诡计多端,小心暴露的那一天。”
“到时候你也没机会,弟——弟。”蒋未白摆摆手:“嫉妒的话,也不必说了。我急着回去,长话短说?”
秦楼沉默不语。
蒋未白难得的对他好脾气:“那,回去了?”
秦楼真恨不得将他的笑脸撕下来:“你……”
蒋未白好整以待。
“你……对他好一点。”最终,几乎是用牙齿咬出来的字句。
蒋未白要被逗笑了:“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而且我们之间,轮不到你来说这个。”
“我与他之间,若不是你阴谋诡计……”秦楼话到此处,愤恨地自己住了嘴,“你必须与我订立契约,否则,我就将你隐瞒他的一切,全都告诉他。”
蒋未白摆明了不相信:“哦,我隐瞒了他什么?我……”
随着秦楼指向自己额头,又指向蒋未白的眼睛后,蒋未白,笑意淡了。
“我啊,就是太对相公上心,才给了你威胁我的机会。否则,你以为你还有命站在我身前?”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浑浊,像是被加入了铁水一样,竟有一种腥味。面无表情的蒋未白,脸上是一种非人的冷漠:“你以为,你是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