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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望正襟危坐,程易璘则颓然地瘫坐着,似乎被什么抽光了朝气。
程景望开口说:“我以为你有理智,不会乱来的。”
程易璘讪笑,那笑难看地像是要哭出来了:“景望,一直保持理智,太难了......”
程景望问:“他公寓里躺着的那个人,是你下的手?”
程易璘点了点头:“是......”
想起那人被打的模样,见惯了世面的程大总裁也不由得蹙眉:“你现在更需要的是心理医生。”
“我已经看过很多次心理医生了,回国之前也去看过,”程易璘伸手捂上胸口,“可是有些事经过这么多年,堆积成山,压在我的心上,压得死死的,看再多的医生也不会好了......”
程景望:“你一直都很听话,我以为你被老头教得很好,现在看来,是被压得很死。”
听到这话,程易璘的喉间顿时涌上一阵酸涩,眼眶也不禁湿润了,他抬手挡住了眼睛,不想被程景望看到他落泪的模样。
程景望瞥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分钟,有个医生敲门进来了,他带着程易璘的检查报告说:“程先生,您的腿没有什么问题,身体的各项指标也很好。”
程易璘差不多缓过来了:“好的谢谢。”
医生把报告递给程易璘,又跟程景望问完好就离开了。
恰好此时,程景望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洲洲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程易璘一眼,走开几步接了——
李安洲说:“景望,小周总已经醒了,他的左小臂骨折了,左脚踝有点骨裂,医生现在在给他打石膏。他说......暂时不想见到程易璘,你拦着点吧。”
程景望回头看了看坐着的程易璘:“我尽量。”
“你别尽量啊,要一定!”李安洲强调,“小周总现在都这样了,你就别让程易璘来刺激他了。”
程景望:“好吧,我知道了。”
程景望挂断电话,转回身的时候,程易璘已经站起来了,直问他:“是小勋醒了吗?”
程景望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程易璘冲出了房间。
幸好他没有把周连勋的病房号告诉程易璘,他啧了一声,追了出去。
程景望四处张望,看见程易璘正拦着个护士问。
程景望上去拉开堂哥,程易璘居然要推他,他眉头一皱,直接拽上对方的衣领说:“程易璘,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他不想见你,听到了吗?是他不想见你。”
程易璘的表情绷不住了,连眼神都灰败了下去,过了好一会才说:“......景望,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程景望低叹,没想到自己会有安慰堂哥的一天,他说:“你先回刚才那个房间,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程易璘:“好......”
*
打好石膏,周连勋看着左手和左腿上厚厚的石膏绷带,觉得自己要进化成石膏战士了......
本来伤一只手或一条腿还好,现在左手左腿都伤了,他连拐杖都用不了,要去哪只能坐在轮椅上。
最关键的是,坐在轮椅上也得人推着,不然他一只手不好控制。
周连勋感觉自己差不多成了一个废人。
李安洲一直陪着他,周连勋有点不好意思,让人先去忙,李安洲说上午没事。
周连勋也想有个能说话的人,就让人待着了。
李安洲陪着他吃完了午饭,差不多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程景望来了。
程景望对他说:“我让程易璘看了心理医生,看情况是暂时稳住他了,但我不保证他会不会偷偷来找你。”
过了一上午,周连勋也冷静了下来:“没事,他要来就来吧,其实这件事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程景望看着他打上石膏的手臂和小腿:“你还不打算告诉你妈吗?”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周连勋说,“告诉他们又能怎么样呢?我的手和腿又不会好,还多了几个人为我担心,而且我妈的性格......我得先想个找不到破绽的受伤理由......”
“随你,”程景望说,“我和洲洲下午有事,要先走了,你要不找个人来陪你,比如连峻?”
听到连峻的名字,周连勋笑了声,那小子最不靠谱了,他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受伤的事:“算了吧,这病房不是有专门的看护么,我没事的。”
程景望:“你有事就叫看护,别自己硬撑。”
周连勋:“我知道啦,你程大总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程景望略微无奈:“没办法,你和程易璘的事......”
周连勋插话:“好了好了,你们有事就快走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