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见到她那副样子于心不忍,他确实是个挺怕麻烦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能把越红梅送到医院来就已经算是做人做到底了,也就是说可以甩手走人了。
但这个甩手掌柜却不好当啊。
人家夏清露都这么可怜了,现在走人,他的良心会不安的。
一番心理斗争之下,他咽了咽口水:“我帮你吹头发吧。”
夏清露点点头,没有拒绝。
拎着她来到一旁的卫生间,找了个凳子让她坐下,可是卫生间里并不自带吹风机,他又找了几个病房的家属才借来了吹风机,这才插上电帮她吹头发。
她就这样乖乖地坐着,如同玩偶一样任人摆布,没了往日的灵动与泼辣。
或许是奶奶的病重让她备受打击吧。
毕竟她都如此努力地去生活,去工作,却还是没能照顾好奶奶,多少会有些自责。
李循微微摇头,只顾着帮她吹干湿漉漉的发丝。
乌黑柔顺的发丝从指缝里滑落,那抹鲜艳的艳红色发束藏匿其中,如同黑夜中燃烧的一簇火球熄灭了一般。
吹风机呜鸣着吐出热风,扑打在她的发梢和脸上,带走雨水的湿润和寒冷,以温暖和舒适取而代之。
期间两人皆是无言,因为实在是无话可说。
李循虽然很想安慰现在的夏清露,可是语言在此刻有多么苍白无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像小时候,当自己养了三年的猫去世了,无论旁人如何安慰自己,那种悲伤到让人窒息的苦痛却只有自己能够理解。
正好就应证了鲁迅的那句“人与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
此时此刻,也只有等夏清露自己慢慢恢复情绪才能解决问题了。
待到夏清露头发吹干的差不多时,李循才开口:“医生说了,奶奶没什么大事,只要退烧很快就会醒来,不过还是得住院观察那么两天,有没有什么没带的必需品需要回家去取的,你看是我回去帮你取,还是我留在这里帮你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