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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后来实在应付不了,打发他出去了。
叫谢慈来本来就是装装样子,屋里的人那麽多,有什麽事情也用不上他,况且宋忱总是有意无意避开他。谢慈后来发现没事情做,只能偷懒閑着,竟也没人说他。
和宋忱当时说的一点不同。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做的不好,宋忱依旧给他钱。
谢慈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自知他相貌平庸,谢慈几乎怀疑这位新来的世子夫人空虚难耐,特意找他来“解闷”。
谢慈身上一哆嗦。
可就在他恶寒了几天后,宋忱突然不叫他了,银子也没送。谢慈惶恐不安,这两天他还的钱不算多,要是就此中断,豹爷会弄死他。
谢慈急得来回踱步,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去了听雪阁。
屋子没关门,好像也没有下人,静悄悄的。谢慈收着脚步,踩过暗红色短绒地毯,画屏后透着朦胧的暖光,他绕过去,到转角处骤然顿住。
谢慈眼睛一眯,借柱子挡住自己。
远处书案前站着两个身影。
窗外的雪影悠然飘落,一柄长剑悬挂在后方墙上,案上香炉升起缕缕清烟,和宣纸上的墨香融为一体。
那位世子夫人被谢时鸢圈在怀中,他的手虚盖在宋忱手背上,两人袖□□织在一起。
不知说到什麽,谢时鸢微微偏头望向怀里的人,露出温柔的侧颜,而世子夫人回视眼里像是有鈎子,时间就此定格,仿若一副精致的画卷,梅影雪花成了他们的背景。
两人都没发现有外人到来。
谢慈不敢再看,屏气慌忙离开,他的脸色忽明忽暗。难怪不找他,原来有人在侧,世子陪着他,解了他的寂寞。
谢慈暗骂几句,明明不喜欢,装什麽深情?就非要坏他好事。他回想着方才的一幕,手脚在发冷,四肢也不听使唤,扶着柱子干呕起来。
艹/他娘的,难道真要去爬宋忱的床?
谢慈眼神明灭,扶着墙走远。
过了两日,听雪阁还是没有消息,谢慈整天用酒精麻痹自己,等着死期慢慢靠近。
某天,他走在回侯府的路上,左摇右晃,身后风向一变,有人拿麻布捂住了他的口鼻,谢慈眼睛瞪大,没有力气反抗,被他们带走了。
是豹爷的人,他没耐心等了,要切掉谢慈的手。谢慈吓得半死,酒完全醒了,对豹爷苦苦哀求,豹爷才放了他一马,说明早就要见到银子。
谢慈捂着被打伤的手臂,满心后怕,他再也顾不得什麽,回府后直奔听雪阁。
今日谢时鸢正好不在,谢慈松了口气,在里面找到宋忱。
他不请自来,宋忱看见他流露出细微的紧张,才刚将人遣走,谢慈扑腾一声跪在他脚下。
宋忱知道他什麽意思,谢慈的冷汗顺着脸上的褶皱哗哗往下淌,惊恐的情绪从身上每个毛孔渗出来,很容易让人猜出他经历了什麽。
他没多说什麽,拿出这几日的钱,递给谢慈,不叫他来不是不想给他钱了,只是谢时鸢一直在,他没找到机会。
谢慈瞪着手中厚厚的银票,一颗心终于落在地上,他又惊又喜,从眼里溢出眼泪,突然吐出句话:“不愧是宋家人,和那位一样出手大方……”
宋忱只捕捉到几个词,疑惑不已:“你在说什麽,那位是谁?”
谢慈醉得厉害,话说到一半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惊疑不定,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宋忱发现他奇怪的反应,想了想谢慈认识的宋家人,试探道:“你是说我大哥?”
谢慈常在赌场,认识的也只有宋昌了。
谢慈眼珠子咕噜一转,顺着梯子往上爬:“郎君猜到了,奴才说的就是大公子!”
宋忱眼皮轻轻一跳,被谢慈戳到了痛处。
宋昌确实出手阔绰,他这些年在外面输掉的钱宋忱想都不敢想,家里人人都知道,但没人管得住他。
宋昌其他的都好,就这一件事,让家里人头疼得不行。
宋忱气闷闷哼了一声。
其实宋昌自己的份例并不多,他能潇洒到现在,全是仰仗二哥宋萱。宋萱和宋昌一母同胞,他常年在外面做生意,身家颇为雄厚,兄弟姊妹都沾了光。
宋昌败的钱都是二哥挣来的。
不过……
说起来,宋昌得到的并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宋忱,因为宋忱有一半是宋萱带大的,宋萱在宋鸿嘉不在的时间里,充当了很多父亲的角色,他们两人总要更亲些。
但宋萱给他的钱都被他放在父亲那里了,他没想着用二哥的钱呢。
今年宋萱在江南一带,好久没回来,宋昌估计又没钱了,天天念叨二哥。宋忱脸轻轻皱着,眼底不自觉流露出思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