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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也没料到,他小心翼翼把孩子抱过来,孩子心满意足,乐得直笑,谢时鸢看得呆愣愣的。
看得出孩子很喜欢宋忱。
可没人知道,宋忱此时心里更奇妙,孩子对他笑的时候,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有道深深的羁绊,紧紧连着两人,独属于他们。
如果要形容,就是草木得春,土地喜雨,鱼过清泓,太不可思议了。宋忱不知怎的,鼻头一酸,心里酸胀胀的。
哄孩子的空子里,请来的奶娘还没到,宫人把他们带去末央宫前厅坐着。
一会儿,宫人来报:“公主醒了,说想看孩子,世子随奴婢去看看吧。”
谢时鸢心头一震。
宋忱和兰楚尧都跟去了。
里屋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宫人没有一点怠慢薛舒,给她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但到底受了些折磨,薛舒躺在床上,头发散乱,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眼睛都要撑不开,十分疲惫虚弱。
听见动静,薛舒打起精神望过来,见孩子在宋忱手中,她还疑惑了一下,随后手心出着汗,眼神发亮:“让我看看我儿。”
宋忱把孩子送去,孩子在薛舒怀里也很乖巧,他笑了笑:“他很乖呢。”
薛舒逗了片刻,只觉得心腔都融化了。
只可惜侯爷已经不在,不能亲眼看到他,她眼里闪过泪光,又很快隐去,故意说些调笑话缓解情绪:“侯爷同我都期待是个女儿,没想到还是个小皮猴!”
宋忱眼睛咕噜一转,许嬷嬷曾说谢时鸢小时候很调皮,薛舒这麽说,是在点谢时鸢呢,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谢时鸢递给他一个眼神,宋忱赶紧闭嘴。
薛舒没发现两个孩子的针锋相对,说:“孩子生得急,我还没取好名字,你们都琢磨琢磨,该叫什麽好呢?”
谢时鸢皱眉,也没想到,他今晚恍恍惚惚的,心思一直不在点上。
兰楚尧沉吟片刻,提议道:“这孩子出生历了场劫,正好是新年第一天,实属逢兇化吉。今日辞旧迎新,往后必能顺风顺水,不如叫——谢迎新?”
薛舒喃喃道:“迎新,谢迎新?”
正逢天大亮,这个名字一念出来,外面就响起了爆竹声,噼里啪啦一通响,仿佛是特意为这孩子驱邪避难,送来吉祥与祝福。
新希望已至。
兰楚尧笑着点头。
薛舒便拊掌一笑,极为满意:“好啊,再好不过了,就定下这名字!”
宋忱站在一旁听着,犹豫片刻后突然出声:“叫盈新吧,笑盈盈的盈。”
薛舒一顿,有些意外。
谢时鸢也看来,眉头轻皱,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这反应……宋忱料想自己的意见不会被采纳,低下头,撇起嘴角不说话了。
没想到薛舒说:“我觉得你想的也不错,那取哪一个呢?”孩子适时咿呀着叫了叫,薛舒满目柔光看向他,心念一动,“不如让他自己选。”
宋忱塔头,眼里闪硕着雀跃的光采,为得到肯定而欣喜,静等着。
薛舒轻轻摇着孩子,语气宠溺得不像话,还真打算让他自己选:“迎新、盈新,你喜欢哪一个?”
两个名字音明明一样,听不出好歹,也不知道能选出个什麽,谢时鸢别过头,忍住反驳的欲望。
薛舒没管他,让孩子分别看了兰楚尧和宋忱一眼,换了个问法:“想要哪个哥哥取的?”
孩子伸出小手,毫不犹豫抓向宋忱。
兰楚尧轻啧一声。
薛舒瞧见儿子这般有灵性,嘴上的笑意止不住了,沖昏了头,直顺着孩子的心意:“那便是盈新了。”
说罢,她惋惜地看向兰楚尧。
兰楚尧摇头轻摆手,毫不在意,毕竟方才就见识过小盈新的双标,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
宋忱双颊浮起两朵云,不好意思一笑。
薛舒念着孩子的新名字,不厌其烦,小盈新十分给面子,听到一次笑一次,宋忱也上去和小家伙一起玩。
谢时鸢在一旁看着,心说一来二去,不知要逗到什麽时候,他凤眼低垂,嘴唇抿得紧紧的。
除了他心头不爽快,其他人都喜上眉梢,谢时鸢倒像外人似的。
兰楚尧咳了咳,不忍心道:“薛姨累了吧,您的身子还要静养,不能过度贪欢,我们先带还孩子出去,您好好休息着?”
薛舒呀了一声,她的确累得很,撑到现在差不多是极限了,想了想,依依不舍松开盈新:“去吧。”
谢时鸢方才看着不耐烦,此时真的要走,又比谁流连,仔细着把薛舒被子盖好,东西都拿到面前,什麽都做好了,才跟上他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