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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完又没有立刻走,等了两秒,宋忱没叫他,他才进去拿衣服。
宋忱低头专注地喝汤,像看不见他的别扭。实际上心里想,去吧,去看看我给你留的东西。
一会儿,薛措出来了,手里抓着什麽。他走到宋忱面前摊开手掌,想还给他:“是不是落下东西了,这个?”
是同心锁。
宋忱推回去:“不是落下的,是给你的报酬。”
薛措不动,看起来很难理解的样子。
宋忱好心解释:“你帮我弄书房,还带我回家招待我,我总要给你些回报。身上没带着什麽,只找到这个,我把它送给你。”
本来是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把东西送出去,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他。但薛措比他想的精明许多。他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声音意味不明:“既然是随身携带的东西,肯定很重要,这是什麽?”
“嗯……”宋忱想含糊过去,“不重要,只是今天碰巧戴了出来。”
薛措紧盯着他:“可我方才没在你身上看到。”
他心跳了跳,薛措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计较的时候却要计较,真拿他没办法。罢了,也许这还不是个好时机。
他试探道:“你不想要就算了,还给我就是。”
薛措二话不说就把东西放下,端着衣服出门。
宋忱愣神,是不是生气了,他又没有逼迫对方,而且气得该是他才对吧?还是气他没有告诉他真话……有些失落,过了会儿,宋忱鼓起勇气拿着同心锁出去。
薛措一言不发洗衣服。
“薛措……”
宋忱抱着视死如归的心解释:“同心锁是我娘留给我的,用来做定情信物。”
说完这句话的,他安安静静等着对方的反应。薛措停了动作,声音低闷:“重要的东西要收好,不要随便拿出来。”
……到底要逃避到什麽时候。
想说等他想开就好了,但明明一直在他身边,可每次伸出手戳他一下,他就要害怕得蜷缩起来。
怕他被吓着,可已经等了一个月了,难道还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他迟疑着:“你还没想好吗?”
薛措只说:“不该给我。”
宋忱沉默良久,忽地,他说:“是,不该给你。”
他向门口走去,想起对方的手还停留在凉水中,又侧身冷冷道:“别洗了,衣服我不要了。薛公子,我们以后也不要有来往了吧。”
宋忱走了。
薛措枯坐着,手指僵得不能动。他看着盆里被遗弃的衣物,像看到被遗弃的自己,眼底闪过茫然。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但为什麽等到对方真的冷眼相对时,整个人会想被淩迟一样疼。
……
宋忱虽然那样说,但心里却不是那麽想的,他只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路走错了,该换一种方式。
他回府后通过任霜找到林衡。
“林叔叔,巧酥节那天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宋忱对对方说。
巧酥节是江宁独有的节日,因为江宁人爱吃点心,每年年底时会专门拿出一天来展览各式各样的点心。实就是互相比拼手艺,最后被大家公认做得最好看最好吃的点心,会在新年时成为每家人桌上的必备之物,这对江宁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宋忱想在那天解开薛措的心结。
这里面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林衡,另一个是楼观雪。
林衡听罢义不容辞:“一定办到。”
巧酥节那天,宋忱提前和楼观雪通了气,携同他去点花楼。
林衡按约定把薛措也带了过来,就坐在他们不远处。因为是见林衡,薛措没有戴帷幔,他神色不太好,恹恹地靠着,心情很差的样子:“林叔,可是有什麽事?”
林衡咳嗽一声:“很久没见到主公,今天是江宁的巧酥节,带你出来玩玩。”
薛措皱眉,兴致不高,林衡怕他走,不动声色地引他往自己后面一个方位看。
几次后,才成功引过去,接着,林衡就看见他眼睛被黏住了。
前方宋忱和楼观雪坐在一起,相处得很亲密的样子,看过去的时候,宋忱也正好擡头,两人视线相撞。
薛措,或者说是谢时鸢,颤抖着手,下意识想去找帷幔,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戴出来,于是彻底僵在原地,周身气息沉得可怕。
但宋忱根本没管他,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给楼观雪夹菜。
林衡于是感觉到一种死寂,他顶着压力去看谢时鸢,只见对方眼睛通红通红的,有惨淡的死气洩露,好像还咬着牙。
他强装镇定,和谢时鸢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谢时鸢心不在焉,没发现他的异常,把这场相遇当做巧合,自虐一样老是去看前面的两个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