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去桌边转了一圈,闻言回头看向他,勾了勾唇:你总我说喜欢你,可提起来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到底是我喜欢你,还是因为你喜欢我呢?
燕明庭笑容一顿,似乎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大脑有一瞬间停止了思考,连带着身体都微微发麻。待赵夜阑缓步向他走来时,才听见心脏重新跳动的声音,比对方的脚步快多了。
赵夜阑的五官逐渐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他喉结微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表情茫然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期待,正要开口时,却在见到他手上拿的东西时,瞬间大惊失色:你拿着熏香做什么!快把那玩意儿放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燕明庭整个人都在椅子上挣扎,赵夜阑微微一笑,淡定从容地点燃了好几只熏香,在他周围摆了一圈:敢反抗,你就是我孙子。
啊秋!赵夜啊秋!我跟你说啊秋!我要拔啊秋剑了!
第20章
满室芳香,浓郁腻人。
赵夜阑一口气点了十来支香,燕明庭被熏得直打喷嚏,打到眼睛都开始升起生理性泪水,只好求饶:对不起,我错了,赵大人啊秋赵大人你放我一马吧!
赵夜阑凑到他面前,盯着他泛红湿润的眼睛,莫有产生一种难以与言喻的满足感:赫赫有名的燕大将军,居然被因为一点香给弄哭了?
燕明庭:啊秋!是的是的,快放过我吧呜呜呜呜呜呜求你了。
太没骨气了。
看在他始终没有挣开绳子,甘愿被折腾至此的份上,赵夜阑这才松开他的绳子,放他一马。
重获自由的燕明庭嗖一下就冲到了院里,张着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来人,准备点热水。赵夜阑站在门口喊道。
话音刚落,覃管家就带着几个仆人将水抬了进来。
赵夜阑狐疑地看着老管家:你最近做事还挺机警。
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有经验嘛。覃管家笑呵呵地说。
送完水,覃管家走到燕明庭身边,见他擦着眼角的泪,眼睛通红,担心道: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被赵夜阑欺负了。燕明庭告状道。
那他欺负得够狠啊。覃管家诧异不已,随后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不过,这或许也是大人向你示好。
燕明庭呆愣:啊?这是示好?
对呀,不然他有对其他人这样过吗?
不知道燕明庭也不确定别人犯错的话,赵夜阑会不会也燃香熏他们。
恰巧高檀经过,他抓住高檀,问道:如果有人犯了你家大人忌讳的话,他会如何处置?
杀了。高檀一脸无辜道。
覃管家暗自一惊,却见燕明庭神情微松:你说得对,他对我果然不一样。
在院里呼吸了很久的新鲜空气,燕明庭才觉得鼻腔和嗓子舒服多了,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屋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随后听见一阵窸窣声,他扭头望去,便看见赵夜阑从屏风后面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去拿挂在一旁的衣物,似乎拿不到,人便站了起来,带起水花的声音,细长的手指在空气中够了几下。
需要帮忙吗?燕明庭大喇喇地走到屏风旁问道。
许是没想到他会擅自进房,赵夜阑惊呼一声。
燕明庭闻声望过去,一时呆住。他只是想要来帮个忙,但是白皙的上半身就这么呈现在他眼前了,心跳明显又快了几分。
很不对劲。
不只是他的心跳不对劲,就连赵夜阑身上的疤痕也不对劲,漂亮的锁骨下方列着两条短短的疤痕,腰腹上的一条倾斜横亘到了后侧去。
这不是养尊处优的身体上应该出现的东西,燕明庭总算知道向赵夜阑打探过往时,对方为何如此恼怒了。
谁让你进来的!赵夜阑马上坐回桶里,水花溅在发丝上,眼带恨意。
抱歉,我只是以为你需要个人帮帮忙。燕明庭马上背过身去,想了想,又拿起后面的衣物,头也不回地往那边递过去,你先穿上衣服吧,水凉了容易感染风寒。
半晌,赵夜阑才一把夺过衣服。
燕明庭听见哗哗的水声,以及衣料摩挲的声音,屏气凝神,压根不敢往回看,直到听见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后背被一把长剑抵着。
你都看到什么了?赵夜阑冷声问道。
我看见了一条落水的美人?燕明庭小心翼翼地说。
剑又往里戳了一下。
燕明庭举起双手,投降道:我承认,看到疤痕了。
赵夜阑目光一凛,正要往里再戳进去,燕明庭却闪身避开,转身看着他。
两人对峙片刻,燕明庭忽然蛮横地拉开衣襟,正义凛然道:不就是几道疤吗?来来,给你看看我的。
赵夜阑一顿,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几道疤,比自己的更为严重。
这只是前胸的,还要看吗?后面还有呢。燕明庭转过身就要去脱衣服。
够了。赵夜阑漠然地将剑扔到地上,深呼吸片刻,走到一旁拿起帕子擦头发。
燕明庭叹了口气,整理好衣衫,召人来将桶抬出去,然后看着坐在床头的人,道:不用慌张,疤痕是男人的象征!
对你来说,确实是象征。赵夜阑冷笑一声,对有的人来说,就是耻辱。
我不觉得,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疤痕,才成就了如今的你呢?
如今的我?赵夜阑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语气薄凉,是人人喊打的佞臣、是被朝堂厌恶的同僚、是被皇上忌惮的棋子、是嫁入后宅的男人,有哪个身份能是值得我庆幸和感激的?
燕明庭沉默地注视着他,在他旁边坐下,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一条路,做一个人人称赞的好官呢?
赵夜阑嗤笑道:我只知道这世道就只有两条路,往生,往死,没有中间的路给我走。
有的。燕明庭轻声道,只是你不敢而已。
赵夜阑将湿了的毛巾扔到他身上,翻身在床上睡下。
你头发还没全干,睡着容易头痛。燕明庭提醒道。
然而对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燕明庭换了条干的帕子,为他继续擦拭着湿润的发丝,说: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说点有意思的吧嗯,你还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滚。赵夜阑头也不回地说。
那给你说说平时士兵们是怎么练习的?燕明庭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这些时日我一直去上早朝,都没空监督你扎马步了,要不咱们重新定个时间,好好练一练?
滚。
难道你不想长命百岁吗?有个好底子,这比吃多少药品和山珍海味都强。何翠章你认识吧,刚入伍的时候瘦的跟猴似的,跟你一样风都吹得倒,你再看看他现在样子,是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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