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楚应予没有这个意思,他就像那表情包上对着海水试探的鸟。
弄得我心头小鹿乱撞,却又自己一副禁欲的样子。
狗弟弟!
那个,您这是在做什么。还是背对着他,我纯洁地发问了。
哄睡。
听我说,谢谢你,小妈♂。
要命的是,小伙子手法真不错,把我一身硬骨头都顺软了,绷着的神经逐渐在顺抚中安定下来,不知不觉我就打了个哈欠。
一觉睡醒不知洞外是何时,床边早已无人,被子盖在身上暖烘烘的。
洞内有了筛落下的光线,我猜测应该是中午了,感觉睡了很久。肚子又饿了,叠好被子,我去隔壁的水室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我发现楚应予给我盘的头发,我居然还不太会,这钢针怎么这么难用,又怕戳到自己。
把针丢了,我编辫子,找了麻绳扎好。
桌上摆的是野果和水,不难猜出是楚应予留下的。苦大仇深地看着这些东西,没胃口,我想吃有油盐的。
慢着,小杀手不在,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跑路了?顿时来了精神,我揣了几个果子在袖袍里,向着外面跑起。
转了那么多次,到底还是熟悉了路线,错了两遍,在第三遍时我就跑出洞口了!
阴沉的白天,海风依旧,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那些血流满地的场面被白色覆盖,大自然遮掩了人们的罪证。
岛上一定是有野兽的,不少尸体都被拖走,我不想深究去哪里了。
外面没了打打杀杀的声音,海边停靠的好几艘船也陆续开走,伤残人员互相扶持着上船,我左右一看,埋着脑袋也想混进去。
离开海岛只能靠船,这里又没有飞机!
东张西望没有瞧见楚应予,我假装一瘸一拐地混入人堆里登船。邪魔外道的船看起来就骚包奇特,我自然是选择正常画风的船。
人头攒动中,我在末尾,竟是看到了最高出的断臂俊男。帅哥就是显眼,他虽然有些落魄,却站在瞭望台上,身后跟着两人,他看起来像是领导。
我前后左右的人在七嘴八舌地议论,我听了几耳朵,说断臂俊男家大业大,这船就是他们家的。他做善事,打算把岛上剩余的人都送回中原大陆,不分正邪。
原来我救了一个厉害角色。
心思一动,我正想凑上去打个招呼,也好争取个头等舱什么的。
嗖
擦过耳垂的什么东西很轻很快,我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耳朵,没有什么问题。
还以为是我想多了,想继续顶着纷飞的大雪往船那边走。
咻
又是很奇怪的风声,这次更急促了,冷冽地刮过我的侧脸。鬓边的一缕头发掉下,我看着扎入地里的针头,又瞧着掌心里的发丝,终于警觉起来。
阴霾压抑的冬日天空,大雪迷人眼,我头皮发麻地看向身后,在白雪皑皑中,山林树丛的顶端上,看到了杵在上面的少年。
他像是一只栖息在树梢上的鹰,孤独又危险。
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这个距离,显然不安全。刚刚要是想要我的命,那两枚钢针就不会打偏。
遥遥相望,我正在想是匍匐前进,还是回头是岸。
如果我不回去,强行跟船走,他会不会大开杀戒?这些人被牵连了怎么办?我的良心可过意不去啊!
仿佛双腿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迈开。
未知的危险和有可能害死别人,最终还是良心大发地转身了,我与海边的船背道而驰。
雪已经铺得很厚,踉跄着跑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林子边缘,我挥舞着双手,看着树上喊。
我来了!你不要射杀别人!一人做事一人当!
反正都跑回来了,还不让我装逼一下,做个孤胆英雄?孤勇者舍我其谁!
顶端的少年落地无声,脚下的新雪印出浅浅的脚印。
他问:想跑?
我畏缩地小声应了句,等待着他的惩罚,可能是他没散发压迫力,我就发散思维了。
什么小黑屋囚禁,锁链皮鞭伺候,这样那样一大堆嘿嘿嘿的情节。
不和他们一块回去,我们单独走。
楚应予这么解释了一句,我一愣,没了?
怎么?
把我搞不会了啊帅哥!
心头闪过一抹不好的猜想,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内耗,我看着这张没有喜怒哀乐的神颜。
如果我刚刚没有回头,而是上船了,你会追过来杀光这些人,把我带走吗?
楚应予看我的目光有了一丝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呃,就、就是愤怒,然后嘎嘎乱杀!我承认我是小说看多了,那些偏执病娇,为了一人毁天灭地的男角色让我上头。
我是杀手,不是杀人魔。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就是工作不加班是吧。
所以我刚刚就算走了,你也不会乱杀人,而是放我走?
嗯。
这一刻,脑子里闪过轰轰烈烈的脏话。
就是因为我想太多,给自己加戏,所以错过了跑路的机会。
不过下次找到你,说不定会卸掉你两条腿。
幸好没跑!
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前一秒还惋惜没跑走,这一秒就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了。
目前确认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我又悻悻地跟着他回山洞。
积雪的山路并不好走,天冷路滑,没有雪覆盖的地方更难爬。我必须说一句,有没有可能,孤勇者老伯并没有传我功力,我只是虚构了那段记忆。
不轻不重地崴脚一下,我神情麻木地看着卡在了树丛里的右腿。
前面引路的楚应予走得没影子了,我认命地去扯腿。盘根错节的低矮树丛严丝合缝地锁着脚踝,再用蛮力扯,倒刺有可能刺破靴子伤到脚。
这么艰苦的条件,我不想伤上加伤。
不再胡乱挣扎,我凝神静气,抬起左手,感受书里写的那种运气游走的神奇感觉。
仿佛拉粑粑的人在酝酿。
降龙十八掌!
排山倒海!
三分归元气!
乾坤大挪移!
吸星大法!
你在做什么。
社死就在一瞬间。
中二之魂燃烧到一半,楚应予的疑惑像一盆冷水那样浇下来,没能憋出个好屁的我双手捂脸。
啊,好丢脸,又被看到了,我只是想试试我能不能发功。
静默的这几十秒中,我仿佛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
我的脚卡住了。
吸星大法是什么。
我、我念着玩的,喊口号。
少年不追究我偶尔的抽风了,拔剑挥斩,三两下就削掉树丛。收剑回鞘,他来到我面前蹲身,伸手想去碰我右脚。
我慌得后退一步,没事!不痛!只是卡着了!
做事简单的楚应予选择了抱我回去,又是男友力爆棚的单手抱,为了让自己坐稳,我再次搂住了他的脖颈。
起飞!
将我安全无误地带回石室,他看到桌上没动的果子,问我为什么不吃。
我不敢说实话,把藏起来的野果都拿出来,当着他的面一口口地啃。
酸得掉牙!